《为》953

7、15

　　凌冽的寒风中，一架私人喷气式飞机正从跑道上起飞。

　　几个小时后，当私人喷气式飞机终于着陆的时候，已经比预定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驾驶舱门打开了，飞行员走进客舱，看了一眼自己的乘客。

　　她是位二十岁出头的美人，咖啡色的秀发披散的肩头，肌肤晶莹雪白，墨眸中光华流转。飞机从瑞士起飞前，她已经更换为便衣了。

　　“机上的电话还能打吗，杰？”她问飞行员。

　　“恐怕不行，罗兰小姐，风雪的干扰太大了。看来，我们抵达的时问要比预定的晚了十五分钟。”飞行员说道。

　　在舷梯外等候的男人看见了她从飞机上下来，急忙上前道：“组长！”

　　“等会儿再说。”罗兰也不回，只顾往前走，行走时，咖啡色头发在空中飘扬。那个人想要和她玩一个游戏，那么她就陪他玩这个游戏。因为她知道，这场游戏的赢家究竟是她，无论结果如何。

　　就这样一个一个的追查下去，虽然有些被对手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但是，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找到对手。一件一件地分析事件的深浅和性质——这些都有助于找到对手的藏身之处。

　　围绕这项调查，六个月来，ETT1调查员们去了很多地方——大量来历不明的钱涌入巴黎金融界，多家银行被套牢达二兆五千亿之多，人们相信这个市场有着看不见的“手”即市场规律。

　　可是，这段时间从事反洗黑钱的ETT1调查成员却知道，正是由于近期巨额资金的涌入，才引起了剧烈震荡。

　　对于他们来说，如今最可怕的，已经不是□□跨国犯罪或恐怖主义，而是这二十年来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新型犯罪网络组织。
　　*****
　　法国里昂，天空一碧如洗，波光粼粼的罗纳河与塞纳河交界处，一片碧云缭绕的深处耸立着国际城的现代建筑。一片草坪上水池环绕中心屹立着一座银色立方体。

　　Interpol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气势威严磅礴的现代建筑置身午后最强的阳光，玻璃帷幕反射一片强烈的光芒……一行身穿着正式西装和制服的人经过比机场安检还要严密的通道，走进从大厅里的电梯通道。

　　ETT1和国际刑警的高层会议——高层玻璃帷幕前站着的银白色头发的男人，简短地和众人打了一个招呼。

　　在这次会议上，ETT1调查机构的代表和国际刑警Interpol之间的合作已不是第一次了。

　　八年前，Interpol组织的总秘书长在国际会议上代表警方激烈地抨击各国政府。他在会上说，“我一生最大的挫折之一，就是不知道如何使民众和政治家们真正的认识到这一点——渗透各国的网络有多么星罗棋布和危险万分。”

　　他低叹了一声，“这个世界令人担心。”抬起头看着银幕上的数据说道：“我们所面临的世界，如今正在渐渐变得更为诡异又复杂……”

　　“在掌舵国际刑警Interpol组织的25年里，我目睹这25年期间的变化，我们从实际上不存在毒品的局面走到了如今坦率地说毒品泛滥的程度。”

　　“Interpol组织所面对的巨大挑战——全球各地的犯罪规模都增强了，而我们一年预算只有2300万，必须有效控制犯罪，对于这些巨大的挑战来说，预算已经不算什么。”

　　“这是最新的报告，跨国黑手党所撑起的影子经济已经比恐怖组织更具威胁，约占全球生产总值的15%-20%。而国际货币基金的惊人报告，全球的黑钱经过慢慢累积已高达一兆美元，且每年不断增加1000亿。”

　　“最可怕的是新型的犯罪集团组织网络，不仅让执法机构疲于应付，自从它们出现后，传统的家族式□□组织开始没落，著名的五大家族变得微不足道，西西里黑手党的运营模式已不再流行……”

　　秘书长先生指出各国与会人员声称要严厉打击犯罪，回去后却将本国执法机构预算裁减10%。这种情形已经多次发生，现今全球犯罪率升，跨国黑手党所撑起的影子经济已经比恐怖组织更具威胁，对全世界危害甚大。

　　各国政治首脑终于做下了决定，ETT1由此诞生，他们是为了对付日益增长的恐怖主义、黑势力、经济犯罪、政治贪污、金融腐败而成立的机构，为了处理棘手案件，各国甚至赋予了他们某些特权，在处理案件时，他们会得到特殊的通行许可。

　　****

　　晚上十点，摩纳哥歌剧院。

　　一位咖啡色头发的年轻女子站在空荡荡的街角，倾听着街巷深处传来的低沉悠转的吟唱。

　　音乐冰凉的述说着一个漆黑寒冷的夜晚，狂风阵阵，沙粒吹到脸上泛起一阵轻微的痛，父子俩人正在赶路，骑马向前行，穿越巨大的黑暗——
　　Muri die vento
　　Notte è scesa
　　Padre e figlio sono insiem
　　Con un cavallo
　　Vanno avanti
　　In questa grande oscurità

　　强风如迎面的一堵墙
　　夜晚已经降临
　　…………
　　……
　　他们向前行
　　穿越巨大的黑暗
　　…………

　　他们仿佛在飘荡的歌声中站在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面前。孩子仿佛被恐惧扼住了声线，颤抖地说道：父亲，你听到了吗？它说的话，还有其他的意图！

　　象征伤殇的音律阵阵袭来，悲壮高昂的声调一声高过一声充盈着她的耳尖，心跳声像击鼓似的在耳中嗡嗡回响，她不由自主地合上眼皮的刹那，黑暗中脑子里掠过无数影子，暗藏一声撕心裂腑的呐喊。

　　她睁开眼，突然想起这个乐曲是苏伯特的魔王。

　　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从街道的巷道里渐渐地走了出来，递给她一份装在盒子里的资料，“罗兰探员，这是你要的。”

　　他从深邃的眼窝挤出一道笑容道，开口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准备要去那里？”她问道。

　　他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支香烟，问道：“你还记得，侦探福尔摩斯么？”

　　男人好整以瑕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地道,“那个故事里人着装一样，意思是卡片写到谁，抽到谁，谁就会听从谁去死。”

　　他眸色倏然变暗，“但凡知道‘福尔摩斯阴谋’的都要死——这就是走到哪里，哪里死完人的真正的真相。”

　　男人唇角拉出一道无色的笑，“别以为是笑话，这是真的。”插灭了手上的香烟，连同烟蒂都仔细地放在随身口袋里，“小心，罗兰探员，明牌就在你身边。小心的判断、听懂事件的涵义。”

　　“明牌就出现在各种各样的人中间，抽丝剥茧，归纳出对自己有利的信息，最重要一点就是判断。”

　　“错失一步，我们就满盘皆输了。”男人垂下眼睫，向她挥了挥手，“保重！我们不再见了！”

　　****

　　苏晓琪早上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接着被昨晚的梦境惊到，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走到桌前，却发现有一杯蜂蜜水，还有一张纸条，感觉不对了，屋里多了奇怪的东西？视线扫过去，旁边还有一杯牛奶。

　　拿起出纸条一看：艾丽丝，等我回来——艾伦。她一定是今天早上起来的方式没对，这条留言看来看去，为什么总是感觉到怪怪的？

　　下午回到屋子里，忽然似乎听到门响了二声。苏晓琪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往外面望去。

　　“艾丽丝，是我。”门口有个清亮的声音道。年轻人站在门外，他身着长长的休闲风衣，身形修长而优雅，白衣随风扬起，金色的头发闪动着美丽的冷冷光泽。

　　他既温柔又冷漠，既现实又脱俗，这样的人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作为聚集作者所有庞爱于一身的男主角，除了童年的人生，自己尽其所能给予他最好的一切。

　　他不仅仅是她的主角，凝聚她的心血，而且他们一起那么长时间形影不离，两人早就带上了一种相处时的习惯。

　　“我昨天送你回来，你喝醉了，怕你头痛，让人给你带来了蜂蜜水。”年轻人进门后说道。他低垂下眼眸道，“蜂蜜含有特殊的果糖，对减轻红酒引起的头痛症状尤为有效。”

　　这是不以前自己常对艾伦做的事情吗？怎么反过来了？

　　她低着头，用平淡地口吻问：“你怎么来了？”

　　忽然手腕被对方拉了过去，两人的姿势逐渐变得极度暧昧。一道轰雷灌顶，大脑顿时清醒，终于明白他在做什么了。

　　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有对自己做过，她怎么忘记了防备？一旦大脑里产生多巴胺的神经元受了某种刺激，糟糕的感觉就会加剧渴望，陷入这种竞备状态，心率的变化降低生理储备，意志力就会衰耗。

　　从重逢的时候开始，他看她的样子让人不安，话里更像是一种预示，预示某种即将到来的将来。

　　这种感觉让她害怕，但当生物界的雌性意识到雄性追逐逼近时就会软弱，女性荷尔蒙会使她软弱。由此看来，他昨天倒是分秒都乐在其中，而她却因战栗而虚弱。

　　她发现自己被拉得越来越近，脸离他只有十厘米时，吐出了一句道：“够了！我们没有发烧！”她眼睛瞪着他道:“你又不喜欢我。”

　　手里利落挣脱了他的手，“不要演戏了！”

　　见苏晓琪侧身机灵警惕地盯着他看，他的嘴角扬起，眼睛细细的眯起，“为什么会这么想？”

　　苏晓琪低眉垂眼，“好了，我们在一起时间不短，你怎么会喜欢我？我又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他目光清澈坦然地道：“假若我不喜欢你，又何必来找你呢？”

　　喜欢……她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太可怕了有木有？选择性忽略了最后一个字，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似的，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喜欢和欣赏要看对象的吧？

　　他身为男主，按照设定怎么会看上自己？他没有发烧，摸摸额头，自己也没有发烧，挺正常的啊，难道不正常的那个是自己？

　　不知怎地身体一滞，脑中突然出现了关于昨晚梦境里紧密相拥的两人。不对，对方的眼底从来都是清冷的，她连忙摇摇头，立即把它抛出思绪。

　　低下头，自作多情，此喜欢非彼喜欢。他说的喜欢，绝非脑子里想的那个意思。她打算好好整理一下思路，谁叫自己把男主设定得这么强大到变态。

　　BOSS存心做什么，防不胜防，自己可没有带系统开挂，不如把对方的目的弄明白，不妨和他说清楚。

　　“我们在附近走走吧！”苏晓琪提议道。

　　艾伦看了她一眼，道，“好。”

　　两人出了门，他们一前一后地穿过一片林荫小道，一位戴着帽子的五十来岁法国老太太从旁经过，这位年迈的老太太停下脚步视线望了年轻人一眼，喃喃地说道，“这人真是俊！”

　　长大后，他果然具有一种对男女老少都通杀的魅力，冷漠的人，那种偶尔毫无瑕疵的笑，是能让任何人都宁愿沉没其中。

　　苏晓琪回头看了身后的艾伦一眼，此刻他已经就足够吸引旁人的视线。他身上有一种磁场，无论男女老少，都能将人的视线深深地吸过去。

　　他放之人群，永远一眼可以分辨。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似水流年，如花美眷”，是浮生里最虚妄最奢侈的事物。

　　张爱玲说，“这是个乱世。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
　　“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
　　“好似我们做得了主似的。”
　　……
　　这个看透世俗的女子，终于还是在狂热中失去了理性。在这世上，多情的人总似无情，无情的人却似多情。至于才子，至于佳人——童话般的梦话，美丽的故事罢了。爱吧，杜拉斯说，爱情犹如疾患。

　　爱情，不过是寂寞罢了，有些东西是早已经注定了的。当热情消退，狂热终究是短暂的。那共爱的痛苦是否会日日夜夜留在灵魂深处……

　　“艾伦，我有话要对你说。”苏晓琪转过头，眸子凝视着他道。

　　他微微侧身，左手准确地捉住了她的手指。半阖着眼，金色浓密的长长睫毛在眼睑扫下淡淡的阴影，带着几分慵懒。

　　从小时候起，印象里的小男孩就是傲然的，冷漠的。他有种聪慧独特的感觉，将两种复杂不可调合的特质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既低调又高调，内敛又自负，他似乎是暴戾又温柔。

　　不经意间，他那修长的秀气眉锋，挺直的鼻梁在明与暗的层层叠叠的光线中，抵达她的额头。“你想告诉我什么？嗯？”

　　突然发现两人近到没有距离，浑身紧绷。低着头，伸出手抵在了他的胸前，“不，艾伦。”

　　手指轻轻地推开了他——他们不应该如此！

　　苏晓琪不敢直接的拒绝他，因为天才的冷傲，他有一种骄傲是渗进了骨子里的，真的拥有魔鬼的微笑、头脑及才能与天使的面孔，对这样骄傲的一个人，甚至是不容违逆的。

　　“艾伦，”她低下头说道：“我感到很害怕，你到底要什么呢？我被你这样的人盯着，心里没办法不感到害怕。”

　　“别怕我。”他轻声地说道。

　　苏晓琪侧过头，“我们可不可不要这样！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但请求你能不能放过我。”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了解现在的艾伦，曾经和她一起长大的他，已经和笔下的人物有些不一样了，他更难以揣测。

　　通过某些片断试图去勾勒一个人是危险的，仅凭只言片语去定义一个人的方式往往流于肤浅和偏颇。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的侧脸，柔声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她听到这句话，有种错觉，话中仿佛带着坚定的承诺和安抚。

　　苏晓琪不敢看他的眼睛，问道：“艾伦，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不要这么对我，不要用你的方式来游戏，我心里会痛的，会难过的。”

　　“艾丽丝，你以前和我在一起时，没有这么胆小啊。” 他低沉的声音既温柔又沉静，她这么胆小，稍微接近一下，就把她吓坏了。

　　“你在害怕什么？这世间的事情，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他问道。

　　试一试，多么简单？

　　她身体缩了一缩，试一试，不要代价？

　　她拼命地摇头，“艾伦，你在想什么，你有什么计划，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不害怕？”

　　他握着她的手指，垂下睫毛，要是昨晚直接把她变成自己的，依艾丽丝的性格醒来后会怎样呢?她不哭不闹一头跑掉？虽然对于他来说，用什么手段都没关系，反正她最后是自己的。

　　“我答应你。”他说道，“我们就像以前在一起那样。”

　　“和以前一样？是真的吗？”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正被他握在手里。

　　“你大可以放心，我和你来往没有别的目的，从这一刻起，如果有目的的话，我会直接告诉你的，而不会欺骗你。”

　　“我可以相信你说的吗？” 她目光中带着疑惑。

　　他抬起蓝色眼睛凝望她道，“艾丽丝，人类天生是能洞察谎言的，如果我对你说谎，你的心灵是能感受得到的。”

　　苏晓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个在自己的剧本里面欺骗整个世界的BOSS，他却告诉她，人类天生是能洞察谎言的，这种不和谐的感觉很怪异啊！

　　如果谎言那么容易被拆穿的话，那么他们昨天撒的弥天大谎算什么？回想昨天自己几乎完全被他带着走，就像一颗小行星不小心就身不由已被牵绕过去完全误入了大行星的轨道很可怕，她害怕这种感觉。

　　但是就像他说的一样，自己还是会去洞察对方的企图，她垂下视线，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着，抽了出来。

　　她漂亮的眼睛瞪着他说道，“那么，不准对我做昨天那种事情，不准调戏或戏弄我，不准欺骗我，要不然，我和你断交！”虽然她知道这种话说出来没什么威胁力。

　　他的声音片刻后低低地笑起来，“好，在你的身边，你不同意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在他看来这种威胁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更像是撒娇，虽然知道她是认真的，被逼急了是真会绝交的。

　　昨天她喝醉了，他把她带上了车，那个时候她神志不清，眼底有着对自己的爱慕，那种思念是如此浓烈，他忍不住吻了她，并和她一起沉浸在吻里，想要完全拥有她。

　　原以为自己对女人没有强烈的欲望，可是吻过她之后，他就知道不是如此。尽管知道她已经神志不清，听不清他说的话，到那一步还是询问了她，读她的反应，艾丽丝的身体却在接受他，于是没有犹豫地继续下去，她若不曾流泪，真怀疑自己会不会停下来。

　　第一次如此在乎一个女人的感受。回忆起她被人绑架，那次差点遭到侵犯，他到达的时候，她还试图替他挡子弹，自己把她带了出来，她就像以前那样神思飘乎游移在这个世界之外，他见她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毫不留恋。隐约有点怒气，把她抱到浴室里。

　　他给她洗头，脱掉她的衣服，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痕，她才有了一点属于少女的反应，立刻往后缩了缩把他赶出去。

　　他是多么聪明的男人，怎么会看不出她对他那种喜爱和懵懂情愫。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愿意用女人接受的方式，以正常的步骤方法和她交往，代表着他愿意照顾她的感受。

　　虽然在他看来，结果都一样。

　　男人愿意为女人来温柔的那一套，慢慢地软化她，只是为了照顾在这个过程中她的感受和心理变化，如果有什么不致于让她心理上太难堪。

　　当他直接读出她内心的痛苦时，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东西，愿意为她改变决定。

　　“我还有一个星期就离开法国了，作为朋友，你不会反对我过来作客吧？”他问道。

　　她张了张嘴巴，好像没有反对的理由。

　　“那我就通知费米搬过来。”他垂下纤长浓密眼睫。

　　搬过来？她瞪大了眼睛，“等等，这——”

　　“我们小时候就住在一起，你要把我赶出去吗？”

　　她被口水呛住了，“这个不适合，而且……”

　　“孤男寡女同住一屋对吧？放心，不是我一个人。而且我们不是住一个屋子。”

　　按理说以他们两个人的私交来看，拒绝反而显得奇怪。她惘然若失，那么大幢房子，住一个朋友是足够了，可是会引人误会啊……

　　他是罗斯希尔家族培养的继承人，不是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吗？莫非天才处理起事务的效率不一样？

　　因为知道BOSS会搬过来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苏晓琪觉得压梨巨大，她的眉头小心翼翼地皱在了一起。

　　反正只有一个星期了，而且自己就要离开回意大利了，就当是最后的重逢吧！因为女主很快就要出现了。男主和女主，他们这命定的一对，一定会相遇，到时候，他大概不会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