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b/恐怖美术馆同人]黄昏时分的客人》兰尼lanee

2、【一】

　　「做了一个天空色的梦。梦里，一直在对着空气说笑。明明是个很开心很开心的梦啊，笑醒的时候小公主却发现，自己的枕头已经湿透了。
　　晚风很清爽，月光很明亮。是月光的原因、是蓝色的原因吧？小公主站在窗前迎着风，看着天空想。
　　于是，她挂上了窗帘。
　　于是，她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换成了与冷色调的蓝色相反的暖色调的红色。
　　于是，人们这么叫她——红蔷薇的公主。」

　　—— by Aleen T. 《红蔷薇的公主和雾之林的王子》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不过Elena和Ib完全不用因为逛不了多长时间而惋惜。因为到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这里早就已经封场了。

　　快要下山的夕阳给这座有些年头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金色。“想到明天就要被拆除的话……这样的场景倒是意外地相称呢，”Elena感叹一句，转向Ib，“虽然说有些遗憾，但是现在只能回去了，Ib——？”

　　“呐……Elena，”Ib似乎完全没有听见Elena在说什么，“我在想……趁那些警卫巡逻的空隙，是不是……可以从这个小门，偷偷溜围栏里去呢？”

　　哈？！Elena愣住了。Ib的眼神告诉她，刚刚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虽然说在各种地方多走走有助于灵感，但是像这样明显违规的事情……

　　“喂喂，这样做会不会不太——”

　　在Elena说完之前，Ib就已经把那扇虚掩着的门推开了。

　　事到如今，还能说些什么呢？Elena耸耸肩。

　　“……我们走吧，Ib。”

　　夕阳从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块温暖的光斑。到处是废纸箱和剥落的墙灰。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纯白——那是曾经挂过绘画作品的印记。

　　“喀喀、喀喀……”

　　两人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着，听起来格外寂寞。在这座老旧的建筑里，这算是最后的声音了吧？

　　在一楼逛了一圈，又在二楼逛了一圈。有的时候，Ib会站在曾经挂过画像或摆过雕塑的地方稍微停一停。大概……她是想起了关于过去的事情，Elena想。Ib很喜欢画画，但是自从她没能够通过终试、进入到现在这间学校之后，这个兴趣就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过了。

　　那场最终试的题目叫做《心安》，是非常简单的不限题材与形式的自由发挥。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场考试中，Ib一改平常的画风，调出了怎么看都让人无法“心安”的非常不舒服的颜色。

　　Elena看过这幅画，在新生报到入学的那一天。不过只有一眼，然后它就和磨损的旧画具一起，被塞进Ib的床底下了。“呼~~~这样，就全部结束了。”Ib的语气里满是放下一切轻松。然而，Elena观察到，画笔工具也好，画也好，在被塞进去之前，全部都是有严格地按照保存规定，仔仔细细地密封过的。

　　那时候，比起她口中所谓的“全部结束”，更多的，是“再也不愿开启的封存”吧？想到这里，Elena笑了笑。不知道Ib自己意识到没有，今天——今天的“参观”——才是最后的告别。诀别。

　　——哈，找到一个新素材！

　　没有打搅沉浸在回忆里的Ib，Elena悄悄掏出记录素材的小本子，飞快地写下了这样的句子：
　　[黄昏时分，独自一人的女孩，是美术馆最后的客人。]

　　回到前台的时候，Elena瞥了一眼窗子。外面灰蒙蒙的。大概过不了多久，天空就要全黑了。

　　“得赶紧回去了，不然会被锁在宿舍外面的。”

　　“……好。”Ib应着，最后回过头去望了这间空空的房子一眼。

　　“我们走吧。”Elena说着，向前走去，但她很快停住了，因为她发现Ib并没有跟上来。

　　“怎么了？”

　　“诶……Elena，刚刚来的时候，有这个楼梯的吗？”

　　顺着Ib所指的方向望去，确实，在右边，某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条窄窄的通向地下一层的楼梯通道。

　　“不记得了……也许是之前经过的时候没有注意吧？”Elena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向下照了照。

　　仿佛是无穷无尽的台阶一直延伸至黑暗的最深处，阴冷的风从下面吹上来，给人一种此处通向地心的错觉。

　　“这是……”

　　Ib向前探出手，像是在确认面前确实是有一条真实存在的通道而不是什么奇怪的幻觉。

　　“要下去看看吗？”Elena说着，又把头探进去张望了一下，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我们还是回——Ib？Ib——！”

　　没有理会同伴的叫喊。在Elena来得及伸手阻止之前，Ib就已经自顾自地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