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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我刚完成今天的“功课”——帮娘梳头。
没错，我每天都要练习娘教的各种发式，结环，编发髻的手法……没有其他游戏，好像从记事起，就是这样，如今也有五六年了。每当对着铜镜帮娘束发，她似乎总在想着什么，盯着镜中自己的人影，不发一言。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我清楚，娘的心中有个人，却不是爹，因为我从小就没见过爹，更没听娘提过。
“也许娘并不喜欢爹”我有自己的结论。
“把两颊的发，梳上去，露出下颌，额头也要露出来……”镜中妇人回了神，缓缓的开口，如常的不带一丝情绪。
“娘啊，你总让我梳这梳那的，但这些都不适合你……”我委屈的弯了弯嘴，娘很漂亮，却总让我弄这些不合适的发式，衬得娘不美！
“哎……”妇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像是回答我，又像自言自语“这些是配她的！”
“她？谁？”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慢点吃……”被娘看着，心里好温暖，今天我过生日，虽然只是一碗加了鸡蛋的阳春面，但因为娘的手艺，还有难得吃上的鸡蛋，让我忍不住大快朵颐。
“这几文买点你想买的东西吧”娘拿出铜钱放进我手中
“娘？”我疑惑了，家里条件不好，全靠娘刺绣卖钱过活，今天是我第一次拿到零用钱，以前也曾问过娘，有那么好的梳头手艺为什么不用，娘只是摇头，喃喃“此生只为她梳发！”又是“她”！
九岁了，正是孩子天真无邪的时候，但我没享受过童年的快乐，娘总是让我梳发，让我学习察言观色，牢记多做事少说话，做人严以待己，宽以待人……
真是愉快的一天，吃到了冰糖葫芦，跟癞头仔打玻璃珠，赢了他的红宝球，直到落日才归家。
“娘，我回来了……”拔高的语调，微一顿“对不起，我不该高声说话”娘不许我大声说话。
“今天你过生日，娘不怪你，以后不能这样了”娘只是淡淡的笑笑，并不责怪我。
娘很少笑，多数都是忧郁……
“来，给娘梳个头，按你的喜好”
“真的？我一定把娘打扮的美美的”
“好”
娘今天是怎么了？她从来不让我以她为原型结发。经过多年的训练我知道娘心里有事，却明白原因是不该自己问的。娘说：“别人让你做事，总有原因，个中原因自己揣摩，不要问，如果人家愿意自会说明……”
“娘，梳好了，满意吗？”
“恩，我很喜欢，你的技艺已经熟练但离精湛还差很远，以后还必须勤加练习！”
“是！”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又是这句词，夜深了，娘怎么还不睡？娘大概出身书香门第，懂得很多知识，但她只教我识字和《三字经》、《百家姓》。娘说书读多了，对我并无好处！每到夜里，娘总会对着油灯出神，反复吟读这几句词。她不知道我经过训练只要有一点声音都会醒来，这也许也跟那个“她”有关，“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娘对她的执念如此之深……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