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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墨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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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陵清挖出了埋于树下的两坛花酒。踏出了清灵居。这是他八万年来第一次他出这里。八万年,也不知这神界变了多少。
一重天住的都是些从凡间修炼成仙的下仙。几乎没有人认得他。毕竟陵清八万年不曾出现在这里过了。
偶尔有几个下仙从陵清身旁走过,也不禁用余光偷看他几眼。想到这重天什么时候来了个如此俊美风雅的仙神。
陵清一路悠然的散步般的游上了十一重天。在十一重天遇见了阮华。阮华见到他,略有惊讶道,“陵清……始神?你不是在一重天静修吗?怎么有闲来这里了?”
“阮华上神……前几日是不是借了墨守你的玲珑琉璃棋?”陵清淡淡问道。
“是……怎么了?”阮华疑惑道。
“哦,没事。墨守昨日跟我说他不慎碰坏了棋盘。问我有没有办法补救。我今日就顺道上来看一看。”陵清从容道。
阮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白。也来不及跟陵清说客套话,就急急甩袖想去找墨守算账。
“上神别太激动……”陵清从容的喊住阮华,道。“也许,我能帮上神修好那副棋。”
“那就有劳始神了。”阮华定住了身子。转身向陵清拱了拱手。
陵清微笑着点了点头。便从阮华身旁走过。
走进墨香苑,陵清便闻见了漫天的酒气。低头看见墨守恣意地躺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他皱了皱眉。俯下身。在墨守额头轻轻一点,一缕青光顺着陵清的指尖攒劲墨守的眉心,不一刻墨守脸上的绯色便消下去打扮,一双桃凤眼眨了几眨,缓缓睁开。
“你在自家院子里,就天天这幅样子示人?”陵清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灰。似笑非笑地道。
墨守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但酒劲还未全消,身子摇摇晃晃似有些站不稳。干脆靠在陵清身上,笑嘻嘻道。“我这院子,也不是谁想进都能进的吧。反正在神界无所事事。午后小歇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这神界无所事事的也就你一个吧。你要真闲着无事,干脆让司命送你去轮回几载玩玩去吧。”陵清不动声色的向旁移了两步,墨守失去了支柱。身子又颤了颤。差点摔回地上。好不容易扶住身旁的树后,立即一脸有缘地望向陵清。
“天上这无所事事的可不止我一个啊,再怎么算也得是陵清始神你排在前啊。”
“怎么会呢?”陵清笑道。“我可是有守护麒零石的大任啊。”
“……你什么时候踏出过那个院子了?”还守护……麒零石除了你和澜陌这两尊始神谁也靠近不了好不好!墨守暗暗腹诽道。
陵清将酒摆在院中的石桌上。转身道。“我回去了。”
“又准备回你的小破院闭关?”墨守挑眉。
“既然是闭关,那也得请墨守上神别一天到晚往我的小破院跑。”
“你看除了本上神,神界中还有哪几个肯搭理你的?本上神是怕你太空虚难耐了,才去找你消遣的。”
“那还多谢上神费心了。”陵清笑了笑,一拂袖,转身离开。
后脚刚要踏出院门时,只听得身后那人慵懒的声音传来。“新调的酒?可曾取名?”
“无。”
“真是可惜了这好酒。”墨守感叹。
陵清回到重天。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顺着路走了半日。向麒零石处走去。麒零石是立在仙魔交界处作为界线的梦生河中的一块神魔石。梦生河水是世间最清澈的水。也是天地间最真实的明镜。河面上是永散不开的浓雾。即使站在河边。也无法看清一掌外的事务。魔界无法窥探神界。神界亦无法看到魔界。麒零石立于河的中央。只有那里的白雾淡薄一些。却没有仙魔敢靠近这里。若是没有纯透的仙灵或是极其强大的修为,后果只有灰飞烟灭。
这里的景色还是微变。除了陵清之前中下的清绒树长得更胜之外。几乎没有一丝变化。纷扬的清绒花不断地从树上飘落。飘上他的肩头,落到他的脚边,而大多都飞入了浓雾之中。河水依旧清冽无物,陵清漫步走到河边。河面清晰地映照出了他的身影,陵清俯下身,细细的看着河中的人影。一头黑如乌墨的请发被一根镂丝银纹釵高高束起,美如玉瑾的肌肤在月白色的外袍下若隐若现,俊美的容相连在这梦生河面都映不真切。
陵清伸手,撩开额上的碎发。一道浅褐色的伤疤顿时映入他的眼中。他轻轻覆上伤疤,凹凸不平的触感瞬间从指间传入脑中。
陵清如触电般的立即松开手,碎发瞬间落下。遮住了那道伤疤。陵清抬眸,望向麒零石。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麒零石上多了什么,凝神细看。一抹红色在云雾中依稀隐现,,却又极快的消失在云雾中。
陵清心中一紧,随即又松下来,不过是看错了吧,没有人,没有人能越过这条河。更无人能够靠麒零石如此之近。即便是他。想要靠近麒零石,也许耗上大量的神力。
陵清在河边站了许久,也未再见异常。刚想离开。却似乎又看见了那抹红色。他犹豫了下。挥手将河面的雾冻住,散开。只一瞬河面又恢复成原样。
只这一瞬。陵清变看清了,麒零石上竟躺着一名身着红裳的少年。
陵清不觉皱起了眉。这梦生河,除了陵清澜陌之外几乎无人能近,那个少年是怎么躺倒在麒零石上。且不被麒零石的神力伤害的?
陵清懒得多想。干脆去一探究竟,他用神力将河水冻住,在身旁撑起了神罩,才踩上河面,一步步走向麒零石。
在离少年不过三步之遥的地方,陵清停下了脚步,少年美丽而精致的面容清晰地映入他的眼中,他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少年后,又向前迈了两步。
少年沉睡着,除了那张脸,少年的身上布满深可见骨的伤口,身上几乎每处死穴都有着严重的创伤,血早已在身上凝固,将原本就鲜艳的大红染成了更妖艳而妩媚的深红。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如雪的肌肤配着这妖艳的深红更是触目惊心。只有那均匀却微弱的呼吸声证明了,他还活着。
陵清脚下的冰开始一点点消失,冰块摇摇晃晃的浮在水面上,陵清一时受麒零石的影响,一身神力也开始紊乱。他干脆在冰上一点,跳到麒零石上。细细看着少年的眉眼。
在这麒零石上他也撑不住多久,陵清最终叹了口气,还是抱起那少年,带回清灵居。
他将少年放到榻上,看着少年满身的伤,又不禁皱眉,也不知这孩子与谁结下了如此大仇,不禁将他伤到如此程度。还要丢进梦生河毁尸灭迹。
陵清在看清少年后便知道了,少年能接近梦生河,不过是因这身伤失了一身仙法,所以梦生河对他没有一丝伤害,只有陵清知道,梦生河和麒零石所抗拒的,只是拥有修为的仙,神和魔罢了。
陵清学的世上几乎所有的娴熟神法,却独独不会治疗,看这少年的伤势,如果被他随便灌些汤药什么的,肯定就要命丧他手了。
“还是老老实实去请意轲神君吧。陵清无奈地想道。多管闲事真是个累人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