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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首 ...
从元旦至今,京城已经迎来了今年的第三场雪。
强猛的西伯利亚冷空气咆哮而过最北端的内蒙东三,一路南下,京城意料之中的料峭冰寒。窗外层层叠叠飘落的雪花,湿冷的雾气打散了屋外雪光的棱射,屋内竟然淡淡的,有些许的宁静和安逸。
单婉清磨磨蹭蹭换好她的病号服,背对着一张空白的病床发呆。她安静的坐着,直到一只手撩开她额前散落的碎发,声音是低沉而温柔的安慰,“下午手术不用紧张,我会陪你进去。”
心里很烦,却不全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手术,她说:“其实我不在意。”
“嗯?”高洋眉梢一动,不解她这话的深意。
婉清在心里说:谁会在意我的手能不能好,反正我是不在意。但她显然没有这般不怕死的勇气开口,因为太知道自己这样说的后果——一定会遭到某人惨绝人寰的洗脑,痛心疾首的利弊分析,然后严重批斗她手残的始末。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和共产党讲辩证法。
婉清干笑两声,问了一个正常初次手术患者都会问的问题:“嗯,会很疼吗?”
“当然不会。麻醉科的老师很厉害,你的肌腱缝合术只要局麻就够了,很安全,手术的时候几乎不会有感觉。”高洋顺着她的毛,一脸认真和专业。
所以说安全感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就比如说你哪天生病去医院,医生开了一张单子让你去挂针,而你却非常背的遇到了一个实习护士。在你怀疑她的能力是否足以胜任静脉穿刺的时候,护士长过来好言相劝说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实习生,保证针到病除!那么你一定会觉得她是王婆卖瓜,但如果是一个过路的病友告诉你说这姑娘很厉害,打针一点不痛!
其实吧……表达的内容无一二般,可你会信谁?
当然不会是那个戴着小船帽成天无所事事只会闲逛发号施令净开空头支票的老护士!
婉清用拇指掐着太阳穴,忽然觉得脑袋瓜子有点爆,她抿着嘴侧脸看他,眼角的瞬间闪过一丝光亮,“高医生,我有个小问题。”
“嗯,说!”手术前的焦虑很正常,高洋脾气很好的样子。
“呃,如果说有一颗子弹是贯穿胸腔的,射穿主动脉弓的位置,随后患者就出现大出血的休克。但抢救还算及时,那么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不是一个纯粹的焦虑倾向。
高洋的面容一滞,脑中没有立即启动应答模式,而是挂心的看向她受枪伤的左手——子弹造成的瘘管状创口,虽然有简单的急诊清创,但没有及时的肌腱修复,显然已经错过最佳的手术时间。
她曾几番掩饰自己受伤的始末,最后被他逼得不行了才含含糊糊说是路遇□□火拼,不幸挂彩。可这个解释本身就漏洞百出,试想21世纪的高尖精武器,怎会在不到10米的近距射程内只造成这种程度的创口?除非是空包弹,可是人家是火拼又不是军演,用得着这么客气?
抽丝剥茧,也只剩下一种可能:子弹在行进的过程中,受到过阻力。
那么,那个人是谁?
“你别想太多。”高洋淡淡的转过头。
“高洋。”婉清锲而不舍。
高洋低头,就看到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扣在自己白大衣的袖口上,他的语气几分无奈:“帮你瞒着家里已经是大限了,等裴逸忙完这阵子他就能回过味儿来,你还真当他敏感度这么差?还有,你就真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不要讨价还价!”婉清不满地瞪他。
明明是你有求于人,还这么拽。
他叹气——胸部贯穿,主动脉弓,心脏血供……几个常规的解剖位置在他脑海里回旋了几秒,不得不承认冠状动脉确实不是一个好位置,如果主动脉开放性断裂,那么患者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因为大出血而死亡,很有可能在送医前就没有了手术价值。
可是她马上就要手术了,虽然不是什么要命的毛病,但似乎小丫头对这个问题格外上心。
那么,就算是在手术前给她打一剂安定好了。高洋皱眉,“冠状动脉破裂会造成大失血,但是心脏会因为压塞多存活一段时间,所以如果抢救及时,理论上是能抢救回来的。”
“真的?”她软软的问。
“真的。”高洋看着她,认真的点头。
进手术室之前,他先换好了蓝色的手术服,不放心又回身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低沉的音调让人轻松舒服:“别担心,手术会很快的,而且曹医生技术非常好,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做完了,手术就结束了。”
婉清侧过脸,看到的却是他紧张抿嘴的小动作,心里没来由的想笑。
那个每周至少主刀十台手术的家伙,他,居然紧张了。
助手熟练地拆开她的创口做再次清创,然后麻醉师就给她推了一针安定……又过了一会儿,包扎被拆除,第二次彻底清创……
接着,这个世界就安静了,冷寂的色调直入眼底,她居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真的是一场梦,一场虚幻的梦,跨越了刚刚逝去的一年。
单婉清回国的时候是2008年的年末。
那天没有下雪,天空中只有一片混沌的白色,宁静得仿佛暴风雪到来的前夕。
银装素裹的停机坪静谧祥和,使这个喧闹的大都市拥有了难得的片刻宁静。乌压压的车流把通往机场的路堵得水泄不通,偌大的候机大厅人头攒动。
客居异乡七载,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回来。跟母亲闹翻,与男友分手,被房东扫地出门,走投无路的时候连同爹同妈的亲生大哥都不管她。
可是还好,终究,活着回来了。
记得在纽约的时候,Kevin曾问她为什么始终对思晔念念不忘,她笑,反问,那你为何对背叛你的前妻如此宽容?Kevin深深看住她,不答。
人类的劣根性,永远对得不到的东西蠢蠢,欲动。
何思晔,就是那个可以让她变得很蠢,很蠢,的人。
意识恢复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裴逸。
婉清很难想象自己这个榆木疙瘩的二哥,居然端捧着一本《外科学》津津有味地守在她的床前。她动手碰了碰裴逸的膝盖,可大概是用力太轻,裴逸依旧没心没肝地埋头书中,毫无察觉。
“我死了。”徒生一口怨气蹿出喉口,使劲朝他翻着白眼。
裴逸触电一般的回神,迷迷瞪瞪纠正她的口误,样子简直二到了极致。“呃……你醒了?怎么样,现在有没有感觉?”
婉清想动胳膊,却发现难度很大,“没感觉了,它还在吗?”
“废话,缝合术又不是截肢。”裴逸皱着一张恶白恶白的脸小声解释,“麻药劲还没过呢。”
“哦。”婉清仰头对着天花板,忽然起疑着她那个清俊儒雅的老爹,是如何生出这两个暴躁上火的亲儿?看来老妈的基因真是坚不可摧。
她安之若素的合上眼睛,过了会儿又睁开来,“高洋呢?”
“陪你做完手术就被急诊叫走了,这会儿应该还在做手术。”裴逸头也不抬地翻了一页书,顺口加了一句,“一会儿疼了跟我说,要给你喂止疼药的。”
“哦。”婉清嘟嘟嘴,睡了那么久,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再睡。偏头才发现窗外暗沉的天色里飘荡着颗颗分明的雪点,白色的雪花在漆黑的夜色中愈发梦幻。
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万家灯火的时候。
忽然间,没来由的伤感。
不知不觉再次沉沉的睡去,直到麻药劲过,手臂上的创口疼才猛然将她惊醒,半梦半醒地开始抽气。然后就有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肩头,唤着她的名字。
婉清睁开眼,是高洋。
“开始疼了?”他的身影背着光,只能看到凌乱的头发和褶皱的白大衣的轮廓。
“……嗯……”婉清皱着脸,额角起了一层冷汗。
高洋试试她的额头,然后拿起一瓶药,磕出来几粒药丸放在手心,端着水杯喂她吃药。“再忍一会儿,马上就有效了。”
“……嗯……”她躺着,全身没力气,只是疼。
高洋放下水杯,扶额叹气,似乎是累极的样子。“裴逸最近很多事情,我让他先回去了,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在这里。”
“你,刚下手术?”她揪着床单,手臂疼脑袋乱,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暗处的身影似乎是点头了,沉默片刻又说,“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什么叫没事?
从前天开始,晚上夜班白天门诊,顺带把她接进病房还跟着观摩手术,紧接着又上手术台……整整两个晚上没合眼的人,现在居然陪在她的床边一脸若无其事说我没事,多么匪夷所思的人类啊。
婉清咬着牙蹦出四个字:“草菅人命。”
他轻笑,疲乏的伸出手捏她的脸,“睡觉,听话。”
低沉的声线在黑暗中响起,仿佛一道魔咒,让人足够的安定放心。
静谧的雪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房间,在地板上划拉出一条很长很长的银色光线,婉清盯着这条银色的光线似乎想起了什么,那是一段封存于记忆深处的画面,海浪般,一阵阵地回放在她的脑海中。
七年前的冬天,也是在一间病房,可是,为什么?
七年前,19岁的她在雪中等何思晔,等他的解释,一个为什么要跟自己分手的解释。
她执拗的认定他们的分开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可事实证明她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从天黑等到天亮,她的关节冷得咯嗒作响,可他自始至终没有露面。雪花打在粉嫩的脸颊上,粗暴生疼。
就是2002年的那场雪,淹没了她对爱情所有的希冀。
当她从丧失的神智中抽身,看见的第一个人是高洋,他乱糟糟的头发、青下巴和兔子一样的红眼睛。
护士说她整整高烧昏迷了三天,而这个男孩寸步不离。
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男孩子。她们议论并羡慕着。
婉清闭上眼睛,笑起来,眼底没有光芒,心里只剩下绝望。
七年前的月光照进了那间病房,可是他的爱,却暖不到她的心底。
秋风送爽,不知不觉写文这么久了,承诺给众卿家的试读迟迟未到,余深感歉意。
这是我的第一个文,构思是从初中开始的,情节发展是高中时想出来的,整体把控则是在大学时候没事瞎写的。以前看文章总喜欢不懂事的乱批评,直到自己写的时候才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时至今日,这篇小白文已被我改得相当狗血,有见血医闹,有痴情小三,有多角情缘,有不悔当初……结局尚在酝酿,动笔多次都不甚满意。
再次感谢大家的捧场,在此恭祝诸位中秋佳节欢聚齐乐,小生顿首,抱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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