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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起来慵整纤纤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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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小子说他腿特别长?”胖子一掌招呼在吴邪肩膀上,吴邪半倚着椅背差点没被直接拍倒在地。“哈哈哈哈哈哈。”
“死胖子,笑个屁。”吴邪盯了手里的档案纸快一晚上了,越看越觉得莫名其妙。其实再怎么直接管辖,辅导员都没有权利把学生的档案私自抽出来翻阅。吴邪一边盯着苍白的纸片发呆,一边下意识的用手指头弹着档案的角,发出有规律的脆响。
“得了,”胖子一把抓着边角夺过来,“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相思成疾了。”
王胖子,空大管理学硕士,据说毕业后还去新西兰镀了一年金。晃悠回来后到母校当了个小讲师,觉得薪水不够吃所以还兼着辅导员。空大的辅导员都是一跟跟四年的,胖子刚送走一批大四的老狐狸,今年算是和吴邪同一批带新生。
因为近二年生源急速扩张,空大市区的老校就成了研究生、留学生的地盘,本科生就被集体打包发配到市郊的新校区去了。来来回回交通工具各种换乘,进趟城还得褪层皮。为了方便本科阶段老师们的生活,成家的给车贴交通补助,单身的住学校公寓。不过时运不济,等轮到胖子吴邪他们入校的时候,单身公寓早就人满为患了。原来的老光棍们也变的拖家带口,公寓人口密度一下暴涨,而新宿舍还不知道是哪张图纸上的一团杂线。所以这干新入校的小老师也不得不住进学生宿舍楼里,每天早晚高峰抱着脸盆穿着人字拖和自己的学生抢浴室水龙头。
其实空大的学生宿舍条件在天朝算中上等了,两人一间,有个小阳台、书架、柜子、比普通单人床稍大一点儿的床板。据说是当年工人数据标错了,导致这一批的床板尺寸都莫名其妙大一圈。不过吴邪也只是感慨褥单不好买,对于这几寸的富余他还是十分受用。没有独立卫生间、浴室、空调,这是硬伤。吴邪走过三叔经常上蜡保养周全的小车时,经常有用钥匙刻个“我的空调在这里”的冲动。不过空山大学就是不走寻常路,每栋寝室一层还配着一个简易的小厨房。要做满汉全席的话有点勉强,但煮个荷包蛋泡碗方便面毫无问题。据说女生寝室楼那里天天聚着积极研究黑暗料理的妹子,更有不怕死的发回前方战报,说曾经见过一个美女飘飘然的进去,一脸黄瓜片的飘出来。当然,男生楼的厨房基本上就是摆设。哪个大老爷们愿意当着一群一起看片儿的兄弟们的面,穿着围裙厨房秀啊。
吴邪和胖子一个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吴邪扛着铺盖抱着脸盆拎着暖壶,用手肘顶开3006房门,赫然看见阳台上站着一人,倚着栅栏极其文艺的眺望远方。当时吴邪就觉得,空大真他妈厉害,老师们都这么文艺。后来两人一起搭伙吃饭混熟了才知道,胖子认为他们的宿舍楼是块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
“操,对面楼就是女生寝!大半夜的时候姑娘们经常穿着内衣就跑阳台晾衣服!”
吴邪当时就心头一震,深深的鄙夷了胖子低下的道德素质,默默掏出了自己的双筒望远镜。
“张起灵?”胖子把吴邪的手打开,“啧啧”的看着闷油瓶的档案,“这小子考这个分也能进空山?不是关系户就是特长生啊。”
吴邪也觉得这里古怪,空大文学系是什么地方,自己咳血咳泪燃烧生命了整个高三才勉勉强强混进来,这小子考这么个吊儿郎当的分数就破格录了?所以当时吴邪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货绝对是特长生。但仔细想想,这逻辑上说不通啊。如果是体育特长肯定是在体育系,美术特长去艺术系,播导特长去表演系,这究竟得是什么特长才能到文学系呢?如果不是因为写文奇长无比,那就真只能是因为腿长了。
“我靠,这小哥绝对是烫手山芋啊。”吴邪抬眼看了下胖子手指的大概位置,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张起灵同学,除小学义务教育阶段接受了天朝的栽培,其他的,据手头这份明显不全的履历显示,基本上都是在西欧游学。一大长串英文校名里冷不丁的夹着几个一扭扭的他国字。吴邪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他娘的绝对是高富帅回国报复社会的节奏啊。不过想想也不对,吴邪的四级英文水平,还是看得懂什么叫university什么叫bachelor。这小子都有学士学位了干嘛不读研,非要跑回我大天朝重修二遍刑重受二茬罪呢?体验生活?感受劳动人民疾苦?他要是说是因为自己对祖国爱的深沉吴邪就时刻准备把胖子攒了一个月的内裤糊他一脸。
所以这也就能间接的解释了为什么闷油瓶一把21岁的高龄能混在一堆十字开头的小孩子堆里新生入学。刚看到年龄的时候,吴邪还以为他复读了3次。
令人着迷的永远是动机。
吴邪现在对这小子绝对是不爽的。第一天报到就让他在学生面前下不来台,一张死鱼脸还和没事人似的。但他有隐隐对这小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许是大学几年脑洞开发的太过高能,吴邪总喜欢联系现实,给周围的人脑补奇怪的角色。比如说,吴三省绝对是地下□□的大毒枭,吴二白一定是看上去道貌岸然实则忠实的SM爱好者。这小哥……吴邪还真没想好给他安排个什么角儿。可能是因为看见他亲属关系那里只填了母亲一栏,心里莫名有一种人性光辉的怜悯。
“杀人不眨眼的哑巴杀手”,吴邪摇摇头,这个角色不适合那小哥。再说了,脑补的方向也不对,他写的稿子可不是□□默示录。
吴邪一把夺过胖子手里的档案,“你大爷的,老子快饿死了。”便和胖子勾肩搭背的出去觅食了。临走之前检查一眼门确实关好。对门还黑着没住人,怕是明天就塞上了新鲜的学弟。倒时候作为曾经的学长,吴邪一点也不介意低买高卖把自己用旧的电茶壶卖给学弟做个顺水人情。
可能是晚上火锅粉吃的烧心,吴邪翻来覆去没睡着。对面床胖子呼噜山响。好不容易迷糊着了,稀奇古怪的不知道又梦了什么,早晨一睁眼,一身冷汗。
嘿,四点半。这他娘的直接步入老年人生活作息了。
一般来说,这张床一直以来都能满足吴邪的欲望。但今天凌晨四点半,无论他在这床上怎样滚来滚去都极为煎熬,好像一直以来柔软无比的被褥发生了变异,长满了蘑菇。
看来就算是倒立拿大顶也没用了。吴邪叹了口气,索性爬起来。床板发出咯吱一声,在这样的黎明,听起来简直震耳欲聋。不过吴邪知道胖子绝对吵不醒,因为他试过在胖子睡着的时候跳广播体操。
食堂还没开门。吴邪手揣在口袋里,晃晃荡荡经过食堂时想。身上这股火锅味,除了早餐吃羊排烧烤,估计是要伴他一天了。
今天是新生受难日的开始,他们早晨去礼堂开过开学典礼后,就要被教官拉去进行长达十天的军训生活。总体来说,这几天没他什么事。如果非要尽尽职责的话,那就去跑到操场上看看他的学生们被教官虐待的惨状。比如在大太阳下吃着棒冰戴着墨镜,站在汗流浃背的学生身边说“挺住”。吴邪想起自己当年作为文学系不多的男生之一被教官蹂躏的样子,现在颇有报仇雪恨的欲望。
他穿着卫衣帆布鞋满学校乱晃,如果不是出场时间太诡异,绝对会被当成新生抓去重新听一遍开学典礼。
他很喜欢空山湖边的假山。
学生时代就经常跑过来爬爬山,填填脑洞。这里近湖,虽说有蚊子,但夏天说不出的清爽。而且需要爬一小段山,情侣们往往勾肩搭背的,更愿意选择去平坦的小树林戚戚我我。爬山对于他们来说太浪费时间。
不过今天等吴邪微微喘着气爬上来时,他的老地方已经坐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