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不留恋》冬十

6、第六章

　　阮月已不在学校里面住了，早在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她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很多人都说，那是为了方便与男人约会。李梦寒起初并不相信，他知道她搬了出去，但是却不对他们口中的谣传深感怀疑。但说的多了，谎言也变成了真实，他也相信了。那天晚上，他睡不着，就偷偷地跑了出来，来到了传说中的阮月府邸。他裹着羽绒服站在楼下，看着未亮灯的六楼，内心很是烦杂。不多时，路灯下就出现了一对身影，阮月挽着那人的胳膊，有说有笑，看上去非常亲密。他闪进阴暗的地方，寒冷从脚底传到了心底。
　　他仰望着六楼，看着灯亮灯灭。
　　这是他第二次来阮月住的地方。以前他只从楼下看过，却从未进入过她的房间。他从她的包里摸出钥匙，边扶着她边开了门。吴忧不住地在他身上蹭，蹭得他有些难耐。好在她酒品很好，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又吐又呕，反而是很乖地躺在床上睡觉。李梦寒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他承认，因为伴着月光，他偷偷地、静静地、轻轻地吻了一下阮月的嘴唇。那是他的初吻，混合着酒味以及诱惑的初吻。
　　第二天阮月起来的时候，看到他顿时吓了一跳，那时的他刚从沙发上起来，正在将盖着的毛毯叠整齐。阮月顶着一头乱发出来，身上只穿了背心和四角裤，看起来很居家，与她平常的样子大相径庭。她愣在那里，李梦寒也愣在那里，随后阮月说了一句让李梦寒终生难忘的话——“我们发生关系没有”。不要怪他多想，在思考回答的这段时间内，他的思想已经是千回百转。从这一句话，他的判断是，一旦带回家的男人，阮月就要和他发生关系，或者阮月是随便的人，但自己不是，或者她希望他们发生关系，又或者是自己可以点头说“yes”。不过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想出了无数可能。阮月还一头凌乱地站在那里，他最终笑着摇摇头：“没有，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而已。”
　　“哦。”听完他的回答，阮月也只有这个反应，随即进屋重新穿好衣服。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他仿佛看到了她脸上失望的表情。阮月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反倒让李梦寒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的色狼。
　　“谢谢你送我回来。”阮月一边在厨房忙活，一边对着厨房外的李梦寒说。
　　李梦寒很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走，如果她没有给自己准备早餐，那岂不是很尴尬。他踱步到厨房门口，正巧与端着盘子出来的阮月打个照面。看着盘子中的早餐数量，他很确信有自己的，否则按照这样的食量，阮月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大胖子。
　　“吃早餐吧，就算是当做对你的报答。”阮月咯咯地笑着，又开玩笑道：“我可不会以身相许的。”
　　李梦寒本来有些放不开，但阮月对他的态度就像是对待老朋友一般，没有一点的生疏以及见外，如果自己表现的过于拘束，会让气氛更加尴尬。对于阮月的玩笑，他也开玩笑地回了一句：“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
　　这句话不但没有起到缓和气氛的作用，反而还令两人更加难堪。李梦寒承认，他的确不是开玩笑的料。阮月要了一口的面包还拿在手中，无所适从。李梦寒也被自己的玩笑冷到了，低头喝着牛奶不再说话。
　　或许是这一次的“出手相救”，他，李梦寒，成了阮月众多男性朋友中的一个。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同，也不知道自己与其他人哪里相同。只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同了。不再是陌生人，不再是见面不打招呼的同学，而是成为了可以谈心的朋友。他希望他是不同的，这样他才能够留在阮月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