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宰辅》同人》灰原

46、第四十六章

　　翌日一早，武媚娘醒来，轻轻挪开上官婉儿的胳膊，从她怀里钻出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铜镜前面照了一下，便去里间换中衣。走出来不自觉往床上一扫，上官婉儿正披散着头发坐在那里发呆。

　　“又吵醒你了？”怎么睡觉总是这么轻，一点动静就醒。武媚娘走到床边坐下，思忖着叫太医来给上官婉儿瞧瞧。

　　“没有，是我自己醒的。”上官婉儿拿过武媚娘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然后放在自己手心里捂着，看到武媚娘一脸的别扭，笑着爬过去趴在她背上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问道，“天后，昨夜你觉得怎样？我做得好吗？”

　　武媚娘大窘，不自然地呵斥她：“越大越不懂事。再胡说八道把你送到司仪局去。”上官婉儿才不怕，她知道武媚娘在吓唬她：“天后想说非礼勿言吗？可是，圣人还说，内言不出，外言不入。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算失礼。”吃吃笑了几声，上官婉儿又说道：“天后，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叫武媚娘了。”武媚娘几乎倒抽一口气，她饶是再镇定也没法再坦然自若了：“上官婉儿，无羞恶之心,非人也。”上官婉儿毫无愧色，笑嘻嘻在武媚娘脖子上亲了一下：“天后，食色性也。”又问武媚娘，“天后，我做的好不好？”

　　幸好这时外面侍女听到里面说话声，在门外请令是否要准备梳洗。武媚娘忙让众人进来伺候，这才脱了身。在镜子里看着侍女给自己梳头，武媚娘心里感慨，是自己太老了么，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可怕。她的婉儿不是最腼腆温柔的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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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这些奏折全是为裴炎鸣冤叫屈的，骞大夫那边又说查无实据。现在扬州叛乱未平，若是先杀了朝廷重臣，只怕朝局不稳。可是若放过裴炎，只怕那些人以为太后对他们有所顾忌，以后更加肆无忌惮，这可怎么办才好？”萧璟指着厚厚一叠奏折问道。

　　连日来大臣所上奏折皆为裴炎谋反一案，有的力挺裴炎不会造反，有的坚称裴炎必反，然而文武百官中的大多数都站到了裴炎一边，力保裴炎不反。武媚娘瞄了一眼那叠奏折：“士不为主所用则诛之。从里面挑几个官职高的，依律查办，以儆效尤。”又笑着对萧璟说道，“裴炎非死不可，不然哀家就不知道该把你放到什么位置上了。”

　　萧璟抿嘴微微思索了一下，还是禀道：“太后知遇之恩，萧璟铭记在心。只是，臣以为，以目前局势，不宜过多刺激这些腐儒了，不如就从那些同意裴炎谋反的人里面挑几个出来，升升他们的官。一来，这些人都是同僚，心怀不满的人会少些；二来，其他人看了也就知道该怎么说话办事了。”

　　武媚娘笑笑，打趣她：“我记得你当初说过想做首辅来着，怎么，现在看满朝文武都反对我，害怕了？”萧璟笑笑答道：“萧璟当时说的是做太后的首辅，现在的天下还姓李呢。”

　　好家伙，反将了她一军，武媚娘扬扬眉，然而看着另一份折子又沉下脸来：“魏元忠那边作战不利，总管苏孝祥和他麾下五千将士全部阵亡，看来哀家不能靠他平叛了。你去拟旨，命黑齿常之为江南道大总管，立刻赶赴江东，领兵攻打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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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完奏折，恰好是用午膳的时候。

　　武媚娘走进侧殿，看到上官婉儿已经坐在桌边等着她了。小鬼头。武媚娘笑着走过去。武媚娘坐下，止住过来伺候自己的武团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意一扫，发现上官婉儿的脸色有些红。

　　这是……有别人在所以害羞了？武媚娘笑笑，让武团儿下去了，又朝上官婉儿招手：“过来我这里坐着。”上官婉儿立刻起身上前，坐到了武媚娘怀里。武媚娘又倒了一杯酒，喂上官婉儿喝下去。上官婉儿的脸红扑扑的，笑着说道：“天后，我现在是你的人了。”武媚娘低下头，看到上官婉儿的眼睛亮闪闪的，笑道：“傻气。”拈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送到上官婉儿嘴里。自己也开始用午膳，随口问道：“上午去哪里玩了？”

　　上官婉儿笑着说道：“去了陶光园。那里的假山很好看。”武媚娘嗯了一声，又夹起一块肉喂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摇摇头：“我不吃了。我不饿。”武媚娘无奈，自己吃了，又夹了菜给上官婉儿。谁知上官婉儿仍然摇头：“我真的不饿。我是专门回来看天后的。”说完抬头笑着对武媚娘说道：“我一上午都没有看到天后，想天后了，就回来看看天后。”

　　武媚娘笑着说道：“那就不用饭了，只喝点汤好不好？跑了一上午怎么会不饿呢？不许胡闹。”上官婉儿就着武媚娘的勺子喝了一口汤，说道：“我真的不饿。也许是因为我太高兴了。”说完就看着武媚娘笑。武媚娘无法，想了想劝道：“不饿就陪我吃几口。我一个人吃也没什么胃口。”上官婉儿这才点点头，应了一声。于是两人开始用膳。

　　上官婉儿一边喝汤一边说道：“天后，以后你早起的时候若是我还没醒，你记得叫醒我。我以后要起来侍奉你上朝，等你下朝的时候我也会去接你。”上官婉儿笑嘻嘻地扭头看着武曌。武媚娘笑意漫漫：“不许胡闹。你身子那么弱，好好养身子才是正经事。”上官婉儿皱起眉头：“天后，我想好了，我以后要努力贤良淑德，做天后的好妻子。”武媚娘放下筷子，抱住上官婉儿：“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只要婉儿以后乖乖呆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要去，心上也别想些不相干的人。我就高兴了。”上官婉儿乖顺地点点头，笑着说道：“我知道的。我已经是天后的人了。从今以后，我就不是无处可去的人了，皇宫就是我的家。我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天后就是我的夫君。”武媚娘唔了一声，沉吟道：“婉儿在我身边这么久，一直觉得这皇宫不是婉儿的家，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上官婉儿摇摇头：“我当然知道天后对我好，可是天后毕竟和我非亲非故，我不知道自己何时就不能呆在宫里了，也不知道天后会不会哪天不要我了。可是，现在不同了。”上官婉儿笑着对准武媚娘的嘴亲了一口，“现在，我是天后的人了。我当然应该和天后在一起，天后不能不要我。”武媚娘笑着抱紧上官婉儿：“嗯，我既然要了你，自然要对你负责的。婉儿以后就安安心心呆在我身边，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用过午膳，两人在殿外长廊闲走消食。上官婉儿看到有几个宫女在远处看她们，笑道：“天后，团儿姐姐说，殿里的人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以后很快就会传遍宫里，外面的人也会知道的。”武媚娘心头一紧，转头去看上官婉儿，看她满脸笑意，轻叹一声。果然还是孩子心性。拍拍上官婉儿的手，武媚娘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武媚娘给上官婉儿除去外裳，还是忍不住，说道：“婉儿知道我和婉儿事情传出去以后，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婉儿么？”上官婉儿一边接过外裳放好，一边笑道：“不管他们说什么，我只要他们知道我和天后在一起了，我是天后的枕边人。”又转身摇晃武媚娘的胳膊，“天后，我就是想炫耀一下。你不会生气的，对不对？”武媚娘微笑着嗯了一声，拉起她朝外走去。

　　武媚娘看着上官婉儿爬到床上，忽然眼神一凝，上去拉开了她的中衣。上官婉儿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抱住武媚娘。谁知武媚娘拉开她的手，说道：“让我看看。”上官婉儿回身坐好。武媚娘低头看了看上官婉儿的小腿，那里有些发青，伸手轻轻按了一下。果然上官婉儿哎哟了一声。武媚娘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婉儿动了动腿，笑着说道：“在假山上玩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没什么事的。过几日就好了。”武媚娘不语，出去叫宫女拿来膏药，轻轻给上官婉儿涂上。上官婉儿不禁瘙痒，起身去抱武媚娘。武媚娘一边抱住上官婉儿，一边又问道：“我怎么闻到一股别的药膏的味道。你哪里又磕到了？程亦薇到底怎么照顾你的。”

　　上官婉儿在武媚娘怀里咯咯地笑：“这可不关她的事。”抬头在武媚娘耳边悄悄说道，“天后，是抹在那里的药。团儿姐姐让我抹的。她说若是不抹，天后今夜就不能碰我了。”武媚娘嗯了一声，说道：“以后我给你抹。”又叹口气，“真是什么也不懂。”上官婉儿笑着说道：“我懂的。那里只能天后碰。”忽的想起一事，又说道：“团儿姐姐说会让人过来教我侍奉天后。”

　　武曌扶上官婉儿躺下，说道：“告诉她不用了。这些事我会教的，不用别人。”武媚娘怕上官婉儿什么也说出去，又加了一句：“第二句话不用跟她讲。你只告诉她不用来人了。”上官婉儿哦了一声。武媚娘看她一脸懵懂，心底无奈。想方设法不让她长大，结果成了今天这副稀里糊涂的模样。

　　两人躺在床上，上官婉儿窝在武媚娘怀里殊无睡意。忽听得武媚娘问她：“婉儿，其实这件事我并无十足把握。一旦功败垂成，你跟在我身边，就会受我牵连。你怕不怕？”上官婉儿闻言起身，看着武媚娘。武媚娘一脸严肃，不是在开玩笑。上官婉儿想了想，问道：“只要天后在我身边，我就不怕。”又安慰道：“天后，败了也不要紧的。无论胜败，天后做的是亘古未有的大事。胜败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在安慰自己？有这样安慰人的吗？败了也不要紧？傻里傻气的，长在深宫，连句好听话都不会说。武媚娘笑着转身，抱紧上官婉儿：“婉儿，如果我赢了，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上官婉儿眼睛顿时一亮：“这是天后的承诺吗？”武媚娘笑着嗯了一声。上官婉儿欢喜不尽，抱紧武媚娘：“天后，你待我真好。我也要好好待天后。”

　　武媚娘拍怕她：“好了，快闭上眼睛睡觉。”上官婉儿正在兴头上，那里肯睡，问道：“天后下午还要看奏折吗？”武媚娘笑道：“不用看了，上半日已经看完了。你想我陪你去哪里玩么？”上官婉儿笑嘻嘻说道：“不是。我想看一看天后。”武媚娘有些头痛，推脱道：“昨夜不是已经看过了？”上官婉儿轻抚着武媚娘的嘴唇，一边撒娇：“没有看清楚嘛。”武媚娘还是推脱：“夜里再看。青天白日的，成何体统？”上官婉儿不依：“昨天夜里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依你，我后来都好累了还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现在想看看你，你就不答应。你刚刚还看我了呢。”刚刚是为了抹药好不好。武媚娘扶额：“上官婉儿，你知道不知道害羞。”

　　上官婉儿笑盈盈就去扯武媚娘的衣襟，忽然又抬头问道：“天后清早的时候还没有告诉我，我做得好不好。”武媚娘无语了很多次，终于习惯了，若无其事说道：“很好。”上官婉儿笑着低下头忙活，还不忘说一句：“我知道我做的不如天后好。天后你刚刚说要教我的，我会好好学的。”武媚娘心里也是迷惑。说上官婉儿懂呢，稀里糊涂的连害羞都不知道。说她不懂呢，分明什么也知道。

　　我大约是自食其果了。在最后一丝清明尚存前，武曌后知后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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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亦薇眼看上官婉儿一连半月每夜都在武媚娘那里歇宿，又不见殿里侍女像以往武媚娘做噩梦那般凝神屏息，不觉诧异起来。趁着这一日两人在御花园摘花玩，看看四处无人，程亦薇便随意问道：“姑娘，这几日你都在太后那里留宿，是太后又做噩梦了么？”

　　上官婉儿听得程亦薇此问，本打算遮掩过去，可是转念一想程亦薇很快就会知道真相，现在瞒了她只怕她以后会伤心，便拉了她的手走到树下，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想了半晌方开口：“亦薇，我和你说了，你别告诉别人。太后她……”上官婉儿还是羞红了脸，看着别处说道，“我对太后是男女之情。”

　　程亦薇大吃一惊，简直难以置信，过了一会儿才问：“姑娘，我怎么听不懂你这话？你怎么会对太后有这种感情？太后又不是男人。”上官婉儿咬着嘴唇想了一下，自己也糊涂了，便说道：“也不是。就是……怎么说呢？我也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啦，总之，就是不能离开她，只有在她身边，我才安心。男女之情不就是这样子的么？”

　　程亦薇摇摇头，难以理解：“男女之情不应该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才能有的感情么，不然干嘛叫男女之情呢？婉儿，我想，你对太后应该是孺慕之情。”

　　上官婉儿立刻就想反驳，若是孺慕之情怎么会对天后做那种事嘛。可是……好像是有很多时候在对天后撒娇，还老让天后喂她吃饭。好像只有父母对孩子才这样哦。

　　程亦薇叹气，怎么什么事也稀里糊涂的。幸亏这次发现得早，若是又像以前莽莽撞撞的惹恼了太后，不知道又会有什么责罚。程亦薇两手按着上官婉儿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道：“婉儿，你在太后面前一定要小心伺候，像刚才这样的话，一句也不能对太后说。以后有了什么事也别自己乱来，先和我说说，别冲动，知道了么？”

　　好像有点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说也说完了，做也做完了。上官婉儿转了转眼睛，一横心，管它什么情呢，反正自己只想呆在天后身边，天后也愿意，这不就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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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李孝逸听从魏元忠火攻之计，借风纵火烧敌，徐敬业大败。其部将王那相见大势已去，便杀死徐敬业、徐敬猷兄弟，献其首投降。唐之奇、魏思温等皆被活捉。

　　“元忠，此次平定江南之乱，你功不可没。哀家封你为司刑正，望你日后继续为大唐效力。”武媚娘笑意盈盈，看着魏元忠叩首谢恩。

　　看着鸦雀无声的满朝文武，武媚娘又眯起眼睛：“诸卿当中，有谁是顾命老臣，且桀骜不驯如裴炎者？有谁是将门贵种，旬日之间纠集十万亡命如徐敬业者？有谁是手握重兵，骁勇善战如程务挺者？此三人皆当世豪杰，不利于哀家，哀家便能戮之！诸卿有自认才能超过此三人者，可以及早动手。如若不然，便应从此洗心革面，不要再让天下人耻笑！”

　　满朝文武皆跪伏在地，异口同声说道：“惟太后所使。”

　　武媚娘看看这些貌似臣服于她的众臣，连连冷笑。是有真心敬佩自己的，可更多的人，或者投机取巧，或者心怀不轨，或者阳奉阴违。真可笑，想她手握赏罚生杀大权，还怕了他们不成。纵然他们群起而攻之，自己也不怕，不过是换一批人罢了。有几个人能真心为了所谓的纲常正义不顾身家性命，不图高官厚禄，不求声名显达的。世上还是聪明人多。

　　“魏元忠？魏元忠。”上官婉儿又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我要记住他的名字。”“怎么？听见人家英勇善战动心了？想以后找机会见一面？”武媚娘打趣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人家领兵打败徐敬业，保护了洛阳，是我和天后的大恩人。我不应该记住人家么？”

　　上官婉儿突然叹了口气，低头拨弄着碟子里的菜，情绪低落下来：“天后身边人才济济，有出谋划策的谋士，有学识渊博的文臣，也有骁勇善战的武将。只有我，什么都不是，对天后一点用都没有，只会吃喝玩乐。”

　　“胡说八道。什么叫做什么都不是。”武媚娘暗暗怀疑，大约是自己这阵子忙于朝政疏于照顾这孩子，闹情绪呢，“有婉儿陪着，我再也没有做过噩梦，每天都很开心。婉儿怎么会不重要呢？”

　　上官婉儿摇摇头：“那和别人根本不能比。像是璟姐姐，能帮着天后批折子，给天后出主意，我根本比不了。可是，我做的，换了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到。我也想像璟姐姐那样，给天后分担朝政。”

　　武媚娘放下筷子，看了一眼低着头闷闷不乐的上官婉儿，拉她过来抱在怀里：“婉儿，朝廷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也像战场上一样刀光剑影，稍不注意就会流血身亡。在朝中做官的人很少有人能善始善终的。尤其是女子，根本就没有过任何成功的先例。我怎么舍得让婉儿冒性命危险呢？我知道我的婉儿很聪明，那些事情一学就会了。可是，我要的不是帮我打理朝政的婉儿，我要的是能陪着我一起对抗这皇宫的孤独和寒冷、永永远远陪着我不让我孤单的婉儿。那些朝政又麻烦又危险，让别人去做好了，我希望我的婉儿不要出任何事，一直都好好的，明白吗？还有，我的心情在婉儿眼里就那么不重要么？只要帮我处理好朝政，我高不高兴都无所谓，婉儿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回家睡觉了？”

　　上官婉儿抿了抿嘴，慢慢说道：“即使我帮天后处理朝政，也是在陪着天后呀，而且会无论什么时候都陪着天后。再说，有天后在，我怎么会有事？”

　　武媚娘笑着说道：“外朝和内帷是不能混在一起的，否则会出乱子。你若是想上朝，就不能再呆在同明殿。你若是想和我在一起呢，就不能上朝，只能选一样。哪怕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的，不然汉景帝又怎么会杀了对他忠心耿耿的晁错呢？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婉儿接触朝政，不然，让那些心怀叵测的小人知道了我喜欢婉儿，他们就会想方设法陷害婉儿，然后逼着我伤害婉儿。”

　　“婉儿想帮我分担，我很喜欢。”武媚娘轻轻吻了一下上官婉儿的头顶，说道，“我这里正好有件事需要婉儿帮我，大概也只有婉儿才能帮我。”

　　上官婉儿听了，连忙抬头看向武媚娘。武媚娘笑着拧拧她的脸颊：“太平一直在和我置气，不肯到我这里来，也不出门，只在府里闷着。婉儿若是闲了，就去看看她，好不好？”

　　上官婉儿点点头，又嘟起嘴说道：“我有时候希望天后不是天后就好了，那就不用每日都要处理朝政，和那些大臣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和在一起还要多。如果天后是普通人，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

　　又说孩子话。武媚娘笑着说道：“你想得倒美。要是我是普通人，你早被人抢走了，我可留不住你。说权势是身外之物，那都是酸话。没有权势，什么也保不住，连性命都要在别人手心捏着。再说，民以食为天。你我都是普通人了，什么也不会，靠什么挣钱养活自己？不到三天就饿死了。”

　　上官婉儿大不赞同，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才不会呢。我以前在道观的时候，靠着给那些夫人们写诗，得很多钱呢。”

　　武媚娘哈哈大笑：“好好好，等将来一旦流落民间了，我就靠我的婉儿写诗养活我。话说回来，我好像很长时间没见你写诗了。”

　　上官婉儿笑嘻嘻说道：“不高兴的时候才有的写么。现在天天都能看见天后，哪里写得出来。”

　　油嘴滑舌。不用功读书还赖别人。武媚娘一肚子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