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十五章 ...

  •   到中午的时候,头儿差不多已交待完了他心里所设想的全部计划,而里诺答应查查的消息,也传到了戏子手里。
      “靠里诺救卡西诺,大概不成了。”戏子沉着面孔说。
      中尉细读着那张在邮报里一起扔进来的纸条,道:“原来警察局是以你们战前的罪名在通辑你们,普拉尔一定隐瞒了你们已被特赦的情况。当年你们被我挑入敢死队的时候,所有相关档案都一并移入了军部情报处,警察方面并无你们的罪案留底,本来的打算,是在战后连同假释令一起移交回警察局的,可你们既然被特赦了,档案就应该仍存在军部,警察本不该找你们麻烦的,没有罪情案底,你们也就跟普通良民差不了多少。”
      “可是普拉尔知道我们回来了,就将我们的留底罪案移交回了警察局,却扣下了我们的特赦令,对不对?”戏子了然于胸地补充。
      “这有什么难的?”高尼夫不懂,“我们手上都有那张将军签发的特赦令副本,给警察们看一看,不就结了?”
      “你手上有特赦令副本?在哪儿?”酋长没好气地瞪了高尼夫一眼。
      高尼夫这才反应过来,张口结舌道:“那个,那个,我忘了放哪儿了。”
      “我们谁也没把那张特赦令副本当回事,”酋长道,“我也不知道我放哪儿了,原来住的地方早在三年前出国时就都卖了,现在根本没地儿找去。”
      “普拉尔那里会有的。”中尉平静地说。
      “还有一个地方可能有----”戏子拉长声音道,三双目光齐齐投注过来,戏子的眼睛却盯紧了自已的头儿,一字一句道:“维尔玛,家里。”
      所有人顿时恍然,维尔玛现在住的地方,就是戏子原来的别墅,如果四个人中可能有谁会存住那张特赦令副本,就只能是戏子了。
      “你记得放在哪儿了吗?”加里森沉吟了一下,问道。
      “酒窖里有一个隐藏在墙壁中的保险箱,可能会在那里。”戏子道。
      “酒窖里还有保险箱?”高尼夫插嘴道,“我怎么从来没发现?”
      “怎么能让你发现?”戏子淡淡道,“那个保险箱本就是用来藏我不想让你看见的酒的,如果让你发现了,你跟卡西诺一起动手,还能作出什么好事?”
      “你可真是---”高尼夫眉毛挑得高高的,提足一口气,终于只是简短不屑地下了一句评语:“小气鬼。”
      “好了,别闹了,”头儿弹压住跑题的话头,道:“戏子,你带着高尼夫回去一趟,设法从保箱箱里取出那张特赦令,去救卡西诺。”
      “为什么我去?”戏子露出惊讶的表情,“你都去找过维尔玛两次了,她对你不会有戒心,保险箱怎么开我告诉你就行了,十分容易。”
      加里森转开目光,道:“你带上我用的那张图书馆证件,就不会有问题,我已经跟维尔玛说好,请她相信任何持有这张证件的人。我和酋长要去探探普拉尔那边的情况。就这样定了,我们分头行动,四个小时后,回这里碰头。”
      戏子的黑眼睛里,满是深深浅浅的问号,但他终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放弃地呼了一口气,接受了头儿的安排。
      -------------
      戏子和高尼夫发现维尔玛根本就不在家。高尼夫轻轻巧巧地打开后窗,和戏子翻了进去,而一打开酒窖里的保险箱,赫然就见一纸特赦令的副本平展展地垫在一瓶没有贴标签的酒瓶身下。这瓶酒显然被什么人喝过,软木塞子已经被撬开,但又重新塞了半截回去,酒瓶是不透明的,看不出来里面还剩多少酒。
      戏子一见,面色大变,转头就冲着高尼夫压低声音道:“你!你们是不是----”
      高尼夫“嘘”了一下,一伸手连酒瓶带特赦令都拿了出来,戏子本能地伸手去抢,却抢了个空,两人心照不宣地互瞪了一眼,戏子也没空再争,只迅速地原样合上保险箱,与高尼夫一起,从酒窖里退了出来。
      甫一露头,戏子的身子就僵住了,他迅速地将高尼夫挡严,轻轻道:“高尼夫,快藏起特赦令,快藏---”
      只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戏子还来不及想高尼夫在身后干了些什么,面前已响起子弹咔咔上膛的声音,一个人冷冷地命令道:“里面的人,举起双手出来,不要乱动,否则开枪了。”
      戏子举起手,道:“别开枪,别开枪,我们这就出来,我们没有武器,我们是好人。”
      “好人?好人怎么私入民宅?”对面那个人官腔十足。
      戏子磨磨蹭蹭地从酒窖里躬身钻出来,发现面前竟是一队荷枪实弹地警察,他心里一沉,侧身让开一步,就见高尼夫跟着也钻了出来,高举双臂,两手空空。
      戏子丢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高尼夫不露声色地挤了挤眼睛。对面的警官立刻喝道:“站着别动!你,你,你们两个,进去搜!”
      两个警察进入了酒窖,戏子和高尼夫老老实实靠墙站着,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警察们又钻了出来,摇头道:“报告,什么也没发现,除了酒,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戏子几乎有些诧异,他想不出那样短的的时间里高尼夫会把特赦令藏在哪里,而高
      尼夫的眼睛上下左右转了一圈儿,木无表情,不予回应。
      那个仿佛从天而降的警官似乎有些泄气,但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挥了下手,道:“带走!都回警局去。”
      “戏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戴着手铐高尼夫和戏子被推挤在警车后座,两人挨得紧紧地,高尼夫悄声问道。
      戏子的眼睛盯住车前方,口唇不动,暗暗从齿缝道:“那个维尔玛,她出卖了头儿。”
      “啊?!”高尼夫几乎失声,却及时压了下去。
      “军部知道头儿来找过她了,算到我们大概会再来,”戏子轻轻解释,“这个警官肯定是普拉尔一伙的,如果被他搜到那张特赦令副本,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再交给管事的人。”
      “后面的人!”隔着车中间的玻璃窗,前面副驾驶座上的警官蛮横地扭回头,喝令道:“不许说话!再说话就把你们的嘴封上。”
      戏子用胳膊肘捅了捅高尼夫,两人各自转开头看向自已那边的窗外,都沉默下来。
      -------------------------------------
      加里森中尉和酋长来到军部大楼所在的那条街上,在徘徊了一个小时之后,意识到根本就无法进入这幢守卫严密,盘查森严的军事要地,中尉当机立断,命令酋长去接应戏子和高尼夫。
      “那么你打算干什么?”酋长屏住气问。
      “我在这里等着。”头儿简单地道。
      “等什么?”酋长追问。
      “等普拉尔出来---他总要出来的,我得和他谈谈。”中尉的眸光坚定无移。
      “好吧。。。希望他不是带着一队装甲兵一起出来。”酋长嘲讽地说,跳上车子,飞驰而去。
      酋长赶到维尔玛家附近的时候,正巧看到戏子和高尼夫高举着双手被一队警察押了出来,酋长的心剧跳起来,他几乎是和戏子同一时刻在心底低低呐喊:维尔玛,她出卖了头儿。
      俯低身子一直在车里等到警车消失,酋长才坐起来,咬紧了牙轰开油门,猛一打方向盘,向着来路回转飞奔。
      但是等他再回到军部大楼前的时候,加里森中尉也不见了。
      刹那间,酋长的心,如同堕入冰凉的水窖。这么多年来,经过了那样重重险阻,件件劫难,酋长竟是第一次,突然感到六神无主。
      正犹豫间,酋长忽然看到一个人戴着压得低低的檐帽,从军部大楼里匆匆走了出来,虽然看不清头脸,但酋长鹰一般的目力让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他轻轻发动车子,掩了过去。
      转过街角,离开了军部大楼卫兵的视线,酋长的车就向那个人逼过去,直把那人逼到墙根才停了下来,从车窗探出头去,冷冷地道:“亚历山大先生,你好啊!”
      那个人狼狈地摘下帽子,面孔苍白,正是消失了一夜一天的亚历山大。他把帽子扣在胸口上,勉强道:“先生。。。。我正要去找你们。”
      “找我们,上哪儿找?”酋长根本不相信他,但还是打开了车门,示意亚历山大上车。
      亚历山大往副驾驶座上一靠,就急切地道:“回家---能先送我回家吗,先生?”
      “你的家?!”酋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说,你要找我们吗?我们会在你的家?”
      “不。。。不是,不过,维尔玛,她有危险。”亚历山大语无伦次地说。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酋长压住心底的焦急,慢慢问。
      “我。。。你们,咳,我们处长说了,你们的目标是维尔玛,你们的头儿是为维尔玛来的,对不对?”亚历山大一急,干脆实话实说。
      “什么?!”酋长简直不相信自已的耳朵。
      “昨夜,警察带我和处长去了警察局,处长醒了后,根本没有找我的麻烦,只是说出了点意外。没有多长时间,我们就回了军部,处长和我谈了一夜,我,我这才知道,你们头儿,是维尔玛以前的恋人,他为了维尔玛,放弃了执行国家任务。现在又潜逃进来,想要把她带回德国去。”亚历山大额上冒着冷汗,帽子已经在手攥成一个皱皱的团。
      “*&%。。。。”酋长骂了一句脏话,不屑地道:“你也信?”
      “我。。。。”亚历山大支吾了一下,坚持道:“我们处长并没有为难我,而且,他跟我说,维尔玛是艾森豪威尔将军特别批示要保护起来的人,他绝不会伤害维尔玛,倒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完成任务,如果不是为了维尔玛,为什么要回来?”
      酋长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心想这可是个太长的故事,你根本就听不懂。
      “维尔玛告诉你什么了?”酋长转开话题。
      “我昨夜先打了个电话让维尔玛不要担心,”亚历山大道,“我本来嘱咐她去邻居家睡一夜,她一个人我会怕出什么事。可结果,今天天刚亮的时候我又打个电话给她,她竟然一直是在家里,而且,非常想要见到我。我很急,就请求处长让我先回去一趟,处长很通情达理,答应让我和维尔玛谈十分钟。他亲自开车送我,还准备了这顶帽子让我戴,以免被你们跟踪监视。我见到维尔玛后,听她说她见到了你们的头儿,还说你们的头儿是好人,我真是。。。。。”
      “你把维尔玛跟你说的话告诉普拉尔了?”酋长皱着眉问。
      “没有,怎么会,我并没有全部相信处长。”亚历山大喃喃说道,继续揉着那顶帽子。
      酋长的视线跟了过去,忽然省悟:“这帽子。。。。一顶帽子就能防住我们跟踪监视你,你可真好骗!”他一伸手将那顶已经不成样子的帽子抢了过来,顺着内缝的折边捏了几下,手指间就出现了一枚小小的电子圆扣。
      “这,,,这,,,窃听器。。。”亚历山大吃惊地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话也说不囫囵。
      “你这个傻瓜!我们都被你害死了!”酋长这句咬牙切齿的话还没落地,身前身后突然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两人抬头四望,只见一前一后两辆警车已经挤了过来,面对着他们的那辆车上,前面副驾驶座上得意地狞笑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死面大饼脸普拉尔上校。
      当酋长被警察带上手铐拖出车子的时候,普拉尔安抚着一旁呆若木鸡的亚历山大,满意地拈住那只电子圆扣,道:“准尉先生,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这几个歹徒的落网,你功不可没!好了,警察会收拾他们的,这帮囚犯该回到他们应该在的地方----至于你,来,先跟我回去。”
      亚历山大被普拉尔一拉,这才猛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道:“处长,我,我想去看看维尔玛。。。。”
      “维尔玛现在不在家!”普拉尔不耐烦地说,“你得跟着我,快走!”
      “不在家?!”亚历山大急了,“她能去哪里?你,你不能。。。。”
      “不要对我喊叫,年青人!”普拉尔阴着一张面孔,倾过去半个身子,威胁地道:“我不能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亚历山大只觉得一阵窒息,再也说不出话来。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