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光》因蔓不断

19、第 18 章

　　他们两人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将身后的人甩脱了，先前只顾着跑，也没管方向，如今却发现已是转进了一处偏避之地，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

　　玄墨奔跑时未用法术，这会儿也跑的面红耳赤，扶着棵树稍作休息，摇光从未见过他这样，边喘气边指着他的脸哈哈大笑，一不留神便岔了气。

　　玄墨见她咳的眼泪都出来了，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无奈地将她扯过来，轻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责怪道，“一千岁，也不是小孩了，怎么还毛毛燥燥的。”

　　他的怀里有淡淡的檀香，以前闻着只是觉得高贵淡雅，如今摇光情窦初开，一样的味道有了不一样的意思，心头一阵荡漾，不自觉便又向他依偎了些过去，玄墨见她靠了过来，以为她是先前跑的乏力，便伸手将她搂住，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

　　摇光安静地趴在玄墨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无比安心，玄墨背靠树干，一身玄衣将两人完全遮挡住，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一对小情人散步到了附近，靠在一棵树下浓情蜜意，竟是完全没有看见他们。

　　男的说，“昨日我已经跟家中提过了，这一生非你不娶。”

　　女的说，“奴家何德何能，能得君青睐有加。”

　　摇光之前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发现有人走到了附近，如今听到说话声，才稍回了些神，从玄墨身前探头望了过去。

　　小林中月色暗暗，那一对男女在离开他们两三棵树的地方，肢体交缠，正吻的难分你我。

　　摇光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她一直以为吻就是两个人嘴唇碰嘴唇，没想到却是可以这样的，呃，相濡以沫，水乳-交融。

　　她正在懊恼自己学的成语不足以确切表达她面前活色生香的一幕，便被玄墨托着后脑按回了胸口，视线被遮挡，她不满地用头顶了顶玄墨胸膛。

　　难怪以前大家听说她跟玄墨的初吻都要嘲笑她，那算什么吻嘛，至少也要像这样，她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色，不安地抬头看了看玄墨。

　　他的面部线条僵硬，脸色有些红，显得有些局促，跟他平常完全不一样，摇光疑惑，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也是看到那两个人接吻不好意思了？应该不会呀，之前听君煦讲过，他曾经被妖族四大淫妖攻击，那些淫妖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迷惑他，即使迷惑不了他，让他分一点神也是好的，结果他眼睛也未眨一下，就直接把她们杀光了，这样强大的玄墨，能看到两个凡人接吻就不好意思？

　　“嗯，嗯”，声音传来，摇光好奇地又探出头去，只看到两人衣衫半解，便眼前一花，被玄墨带回了热闹的大街上。

　　摇光瞪他，“你不是说不能用法术？”

　　“事急从权。”玄墨淡道，“况且在那里也没有人会看到。”

　　“我还没看清楚呢。”摇光不满，问玄墨，“那两个人解衣服做什么？”

　　玄墨的脸又僵住了，摇光从小跟着他，身边并没有女性长辈照顾，很多事没人教她，他也不方便教她，导致她比同龄人少了许多某些方面的知识。

　　玄墨清了清嗓子，不自然道，“他们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

　　“好吃的东西拿出来不就行了，”摇光疑惑，觉得玄墨怪怪的，“干嘛要解衣服。”

　　“也许是怕对方把好吃的藏起来。”玄墨指着路边卖糖葫芦的摊，问，“那个你要不要吃？”

　　摇光顺着他手指，眼前一亮，道，“要，要。”便向摊子走了过去。

　　玄墨舒了口气，看来回去，还是要到村里去找个嬷嬷，她长大了，有些问题总是避也不是办法。

　　～～～～～～～～～我是代表求知若渴的分割线～～～～～～～～～～～

　　摇光不是小孩子了，小的时候若是有什么问题，话题一被扯开她就忘了，如今可不会，于是她回到清心谷就去找了小桃。

　　小桃正在晒桃干，头也没抬地问她，“人界好玩么？”

　　“好玩，有好多我们这里没有的东西。”摇光在旁边找了把椅子坐下，“我还给你带了个回来。”

　　小桃一听有礼物，丢下手头的工作，走到摇光身边坐下，见她在桌上放了两只面对面的猪，奇怪道，“这是什么？”

　　摇光用力将两只猪朝两边一扯，两只猪就分开了，中间有根绳子连着，她手一放，两只猪便屁颠颠地往当中跑，最后啪一下亲在了一起。

　　小桃拍手，“这个好好玩呀。”

　　摇光把猪推到小桃面前，“我一见到就知道你肯定喜欢，马上买下来了。”

　　小桃自己玩了一把，眉开眼笑道，“晚上给相公玩玩。”

　　摇光托着下巴看了小桃一会儿，问，“你跟你相公晚上是怎么玩的？”

　　“什么怎么玩的？”小桃端详了她半晌，才道，“你是想问什么？”

　　摇光想了想，便将在人界小树林看到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道，“我总觉得玄墨吞吞吐吐的，明显说的不是真话。”

　　小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点点头道，“确实不是真话。”

　　摇光听小桃如此说，明显是知道怎么回事，两眼放光道，“你知道？那你给我说说真话？”

　　小桃看摇光求知若渴的样子，想想若是不告诉她，指不定下次她会跑去问谁，况且她的年纪也到了该知道这些事的时候了，便选了些不那么刺激的内容给她讲了下男女之事，却也听得摇光面色赤红，心中小鹿乱撞。

　　小桃问，“你现在知道了吧，以后这些问题可不能随随便便去问上神了。”

　　“以后哪还敢再问，”摇光白小桃一眼，又好奇道，“那你跟你相公每天晚上就玩这个？”

　　小桃面红，羞赧道，“不是每天晚上，你不要乱说。”

　　摇光问，“可为什么要做这个呀？”

　　小桃道，“情到浓时自然会做了呀，这是爱情的升华。”

　　摇光心里琢磨着爱情的升华，离开了小桃的家，琢磨着爱情的升华，爬上了后山，琢磨着爱情的升华，走进屋子，却冷不叮一头撞上站在门口的玄墨。

　　他皱眉道，“想什么那么出神，也不怕摔跤。”

　　摇光抬头看他，今天她刚刚确定了对他的心意，可那还停留在纯纯的阶段，若是她的爱情升华了，就要把面前这个神祗推倒在床上，她的目光渐渐下移，经过他宽阔的肩，健壮的胸，平坦的小腹，再往下，她的脸腾地烧红了，不敢再看，风一样刮过他身边跑进屋去。

　　玄墨看着她像被烧到了尾巴的样子，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摇光每天都说在小桃家搭伙不回家吃饭，除了每天早上的练功时间，基本看不到她人影，即使是练功的时候，她也眼神飘忽，面上总是可疑的绯红，终于有一天，不经常出现在山下的玄墨，突然出现在了小桃的面前，把正在湖边洗衣服的小桃唬的一下掉进了水里。

　　小桃湿漉漉地从水里站起来，颤声道，“上，上神好。”

　　小桃正值妙龄，身材凹凸有致，衣服被水一浸，紧紧贴在身上，更显曼妙，玄墨眼神落在她身上，却似穿过了她，与望着一湖水一棵树没有任何分别，语声淡淡道，“摇光最近是怎么回事？”

　　这话为什么来问她，明明与摇光在一起时间最多的是他啊，小桃疑惑道，“摇光怎么了？”

　　玄墨提醒道，“七夕从人界回来以后。”

　　七夕？噢，小桃恍然，那天她教了她一些知识，难道她回去就对上神做了什么？但怎么没听她说过啊，惨了，若是被上神知道是她教的，会不会受到惩罚？

　　小桃抬眼偷瞄玄墨，见他仍是淡淡望着自己，他的目光虽不犀利，却比冰冷的湖水更加寒冷，冻的她牙关轻扣打起颤来。

　　玄墨面无表情，背着手，长身玉立，也不开口让她从水里上来，也不逼迫她立即回答，小桃的腿却渐渐软了下去，跪进湖水里，抖着声音，道，“上神，饶命。”

　　玄墨挑眉，不知为何小桃会说出饶命一词来，先不说他对谷中族人并不十分严格，就算只是因为她是摇光的朋友，他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却不知他多年声名远播，六亲不认，心狠手辣，谷中睚眦对他都是又敬又怕的。

　　玄墨见小桃跪在湖中，抖的像个筛子似的，显然十分害怕，心想她这个样子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便施了个法将她从水里挪到岸上，又烘干了她的衣服，尽量用温和的声音道，“你不用害怕，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可以。”

　　小桃年纪不大，本来关于玄墨的事就都是听村里老人说的，自己也没见过他杀人如麻的样子，见他态度温和，更贴切摇光口中那个口硬心软的形像，胆子也稍大了些，便将那天与摇光说的话原原本本地交待给了玄墨。

　　小桃说完，见他面色淡淡，喜怒难辨，心中正忐忑不安，却听他说，“这件事不要让摇光知道。”

　　她见他转身离开，心下才松了口气，看来上神是没有要责罚她的打算，真是幸运，不过为什么他来打听的事不能让摇光知道？小桃想了会儿，才微微笑了出来，看来摇光说的没错，上神真的是口硬心软呢。

　　事实上，玄墨不但不打算责罚小桃，还打算好好奖励她一番，本来他就准备找个嬷嬷来教摇光，没想到小桃先行了一步，虽然年轻人传授的尺度稍嫌火辣了点，摇光的接受能力也稍微差了点。

　　玄墨在经过练武场，看到场上打的正欢的身影时，打算收回自己对摇光接受能力的判断。

　　她正跟一个男性睚眦打的难分难舍，肢体接触交缠间，只见干脆狠辣，毫无腼腆害羞，本来以为她是因为知道男女之事才避开自己的，但原来她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

　　练武场上传来雷鸣般的掌声，他定睛望去，见她刚将对手踹下了练武台，正蹲在台上望着手下败将说，“叫你横，也不看看姑奶奶跟谁学的本事。”

　　她的眼睛弯弯的，嘴角一对小梨窝，笑的神气活现，他看着她，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摇光站起身来，看到站在远处的颀长身影，几步飞奔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献宝般道，“玄墨，你刚看到我使了你新教的招了么？”

　　说完才想起，自己这几日正躲着他呢，脸浮上一层红云，不待玄墨回答，转身对还站在练武场上的睚眦挥手道，“有没有不服的，我们再来啊”，便打算不着痕迹地偷溜，却被玄墨拎着后领扯住了，“你不是睚眦，怎么学了身好勇斗狠的本领？”

　　摇光听他声音凉凉，知道又要受罚，小声辩解道，“我那是切磋。”

　　“切磋要用天罡阵？”玄墨拖着她往山上走，“还要把人踹到吐血？”

　　摇光心虚，声音越来越小，“天罡阵不练习以后关键时刻用不来，而且我哪知道他那么横，却那么不经踹。”

　　玄墨一路将她拖到山上，道，“你这副德性，就得耳提面命，一刻松懈不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从我这里学的法术，不可以用在山下族人身上？”

　　摇光低头不语，玄墨续道，“你要练习天罡阵，便与我练，今日我给你个机会，我不用法术，若是你输了，便给我到寒潭去呆上五年。”

　　寒潭是后山上一个冰冷彻骨的池子，池中灵气逼人，是修行的好场所，但摇光嫌它冷，跟玄墨推三阻四地不肯去，时间长了他也懒得再逼她，这会儿倒拿出来做了赌注。

　　摇光心下不服，虽然玄墨很强大，但她好歹也修行了那么多年，他居然说不用法术与她对决，那是完完全全地看不起她，便问，“你若输了怎么办？”

　　玄墨见她气股股的，小脸憋的通红，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你若是能赢，随你提什么条件。”

　　玄墨的语气更激怒了她，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我要是赢了，你就得喜欢我。”末了还补了一句，“像我爹我娘之间那种喜欢。”

　　玄墨凉凉地看着她半晌，在她以为他打算不跟她对决，直接把她关起来罚她时，才应道，“可以。”

　　这半晌时间，摇光被冲昏头的脑子也逐渐回了神，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面上顿时烧的一片通红，但话既然已经出了口，也收不回来，她持着颗怦怦乱跳的心，昂然勇敢地与玄墨对视着，他的眼神仍是平淡无波，她看不出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答应了她的赌约，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提了什么要求，因为他相信她是不可能赢他的。

　　小时候她把喜欢他当口头禅挂在嘴边，如今心里真的有了他，却觉得这种感情有些羞于启齿，现在一不小心暴露了心事，他却仍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让她羞愤难当，心里盘算着无论怎么样都要赢他一回，出一口恶气。

　　她的打算是这样的，先使天罡阵，她既是施术者，行动自然不受限，而他不能使用法术，便会失去行动能力，届时，良心好好的她就扇他两巴掌泄泄愤，若是还不解气，便再施个雷咒，炸他一个天外飞仙，皮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