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之狐不离》素夜锦洛

9、计中计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九言转身看着进来的人，脸色越发冷厉，哼了一声：“是你，你居然没死。”
　　那人笑道：“自然了，你这小妖怪还活的好好的，我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
　　九言哼了一声，道：“灵宝观果然有些门道，我的毒药都没能弄死你。”他转脸看向灵曦：“你一早就知道他没有死，一直在演戏骗我？”
　　推门进来的那个人正是赵重光，他听到九言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话说的太奇怪了，明明是你一开始在欺骗大当家的，要不是我告诉她实情，你不就直接把她欺骗到死了。”
　　九言心中焦急，知道今天自己是占不到好，既然赵重光和灵曦二人敢站在自己面前，肯定是有恃无恐，他暗暗聚集妖气，想趁他二人不注意突袭出去，以后再图谋报复，没想到，刚刚一聚集妖气，浑身如同被万根钢针刺穿，“啊”的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全身上下再也没有一点力气，连手指都无法移动一下，他恨恨的瞪着赵重光；“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赵重光无辜的样子：“我忘了告诉你，你的酒里被我下了药，这药呢，是我师傅调配的，专门封锁妖怪的妖力，妖力越强，这药的药效越强，还好你修为不深，不然就凭你刚才凝聚的那些妖力，说不定你已经死了。”
　　九言面容扭曲：“你好卑鄙，竟然下药。”
　　赵重光无辜的摊摊手：“我这可是跟你学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对我下药，我聪明，躲过了，谁知道你这么笨，下了药的酒还喝的这么痛快。”
　　九言被赵重光堵得无语，半晌，压抑住怒气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重光一笑："不怎么样，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把你放了。”
　　九言知道今天的事必定不能善了，咬了咬牙，道：“你说话算数。”
　　赵重光在桌子旁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说话自然算数，不过你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九言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就问吧。”
　　赵重光一手放在桌子上，支着下巴道：“你平时杀人都是直接挖心，为什么到了大当家这里就这么费事了？别告诉我是因为她武功高强你没法动手，这几天你能下手的机会很多，但是我在暗中看见你几次想下手都忍住了，莫非你真的看上她了？”
　　灵曦斜了他一眼，九言眼神闪烁：“没错，我确实是喜欢灵曦，所以一直忍着没下手。但是昨晚那个妖怪太厉害，如果没有灵曦的七窍玲珑心，我会死的。”
　　灵曦刷的一鞭甩在他的脸上：“胡说八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说实话，还敢拿我当借口。”
　　九言梗着脖子道：“我没有，我就是喜欢你。”
　　灵曦还欲动手，被赵重光拦住了，他似笑非笑是看着九言：“我说了，说实话我才能放过你，既然你想隐瞒，一心想死，那我不拦你，只不过凭你现在的样子，别说是我和大当家，寨子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杀死你，你确定还要隐瞒下去吗？”
　　九言眼神几番闪烁，最终还是想活下去的欲望占了上风，毕竟再好的东西，也要有命享才行，他瞪着赵重光：“你真的不杀我？”
　　赵重光点头：“自然，杀了你子砚也不会复活，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九言咬了咬牙，说道：“自盘古开天以来，世间就分了三族，仙、人、妖。仙家自然不必说，占了天地间最美妙的一处，自出生就是仙胎，只要悉心修炼，就能长生不老受尽世人膜拜。凡人虽然命短了些，但是有那天资高的或者际遇奇妙的，也能修炼成仙。最惨的却是妖，要想长生不老必然要经过几多磨难，像我们这种由精怪修炼而成的妖想要成仙却是更难。不只修炼时艰险重重，而且一不小心就会被人间或者仙家的修炼者盯上，幸运的被牵去当了坐骑或者当了宠物，不幸的直接被打的魂飞魄散。”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我就曾经见过跟我一起修行的蛇精，因为吃了个人露了行踪，被人间一个修道之人直接给打成一滩肉泥，一道天雷将它劈了个灰飞烟灭。”
　　赵重光冷笑道：“你们这是自找的，精怪修行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还不掩藏行踪，居然敢伤人命，即便不被这个修道者杀，你们也逃不过天雷，迟早也是魂飞魄散。”
　　九言怒视他，咬牙压住自己的怒气，哼了一声，继续道：“就是因为修行不易，我们才想办法增强妖力。说到增强妖力，最好的当然是仙家的各种丹丸，但是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而且也没谁有胆子敢去天庭偷东西。其次，就是千年灵芝，天山雪莲一类的异物，但是这个也不好找。而在人间，最多的就是人，人虽然身体弱小，生命又短，但是聊胜于无，尤其人里面还有那有些修行的，吃了这些人，能增加不少妖力，事半功倍。”
　　灵曦疑惑道：“可是我又没有修行过。”
　　九言道：“我还没有说完，我之所以要在你身边，因为我察觉到你身上有妖王的心头血。”
　　灵曦不知道什么是妖王的心头血，只是迟疑的看着九言，赵重光闻言却是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她身上有妖王的血？”
　　九言点头：“没错，我上次夜袭他们寨子，本来想吃掉她，但是她身上的妖王血保护了她，将我弹开，我这才发现，所以乔装打扮来到她身边，就是想得到这个。”
　　灵曦见赵重光脸色大变，问道：“那个妖王血是什么？”
　　赵重光道：“妖王是统领妖界的王，本领极高，据说天界也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传说要是人喝了他的血，就能长生不老，要是妖喝了，就能妖力大增。”
　　灵曦奇怪道：“那要是神仙喝了呢？”
　　九言冷笑道：“要是神仙喝了，就会魂飞魄散。”
　　赵重光瞥了他一眼：“即便大当家身上有妖王的血，那你也不用留在她身边。”
　　九言不满道；“我话还没说完，你们老是打断我，王的心头血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既然王将血给了她，这血就会认她为主，附在她的心间保护她。除非是她自愿为人而死，若是强夺，她死的时候这血就会随着她转世重生。我之所以易容一直在她身边，就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为我而死，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他不甘心的看着两人：“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赵重光笑道：“从我上山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浓浓的妖气，在我那晚见到你，就更加肯定了。我当晚就去找了大当家将这件事告诉了她，本来她还不信，但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怕我坏了你的好事，设计要杀我，从那时开始，大当家就知道你是妖怪。”
　　九言瞪着灵曦：“你一直在骗我？”
　　灵曦冷笑：“你又何尝不是？”
　　九言转过头只是冷笑，突然间灵光一动，冷笑道：“所以，你们见我一直没有动静就着急了，于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妖怪糊弄我，让我赶紧动手，再见我假装吐血晕倒，知道了我的目的，就在酒里下了药设计我。”
　　赵重光笑道：“别说设计这么难听，你是妖怪，而且你是要杀人，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不管吧，我是将计就计，你如果不是这么贪心要得到本该不属于你的东西，现在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子。”
　　九言道：“好了，我把能说的都告诉你们了，你说了要放我走的。”
　　赵重光一笑：“自然了，我说话向来算数，你走吧，药效算来也差不多要过了，你七天之内不要动用妖力，不然会死的。”
　　九言感觉到手脚恢复了一些力气，咬牙站了起来，心中寻思着这几天要躲到哪里回复，等到自己妖力回复完全，这个讨厌的家伙离开了清风寨，一定要回来报仇。突然间觉得后心一凉，一种无法言语的痛楚从后心扩散到四肢，低头一看，一把匕首的间从胸前露出，他浑身再也没有力气支撑，摔倒在地，回头看到灵曦站在身后，手里的匕首正在往下滴着血，他好像感觉到了有风从胸口穿过，带走了自己的生命，他声音低哑：“你说了不杀我的，为什么？”
　　灵曦冷笑：“说不杀你的是他，我可没有答应，你以为你杀了我寨子里兄弟的命，我能饶了你？”
　　九言咬牙冷笑道：“好，你会后悔这样对我的。”他的眼神变得说不出的怨毒，赵重光见状急忙道：“不好，快闪开。”但是已经晚了，只见一道黑烟从他心口直射向灵曦，不待灵曦反应过来，已经没入了她的身体，灵曦只觉得浑身一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赵重光急忙抱住她下坠的身子，回头看去，只见九言的身体已经化成了一滩齑粉，被门外的风轻轻一吹，四散开去，再看不到一点影踪。
　　只是在那堆齑粉之间，却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约摸铜钱大小，一缕淡淡的紫色如同雾气般氤氲在它四周，赵重光捡起珠子，也顾不上仔细查看，虽然知道必定不是凡品，但是心中记挂灵曦的伤势，随手收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