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梦境 ...
-
灵曦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人间不可能有这样的地方。
她走在一个河岸边，可是河水并不是清澈见底，而是如同鲜血一样的红，河岸上也没有青青绿茵，而是如同凝固了的鲜血一样的暗褐色，天地间一片寂静，就连河水流淌都是无声的。四周笼罩着层层浓雾，就连一丈外的景色都看不到。
她轻飘飘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只知道自己要往前走，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前面似乎出现了人影，忍不住加快脚步。走近了才看到是一男一女相互依偎，那女子似乎在睡觉，只是靠在男子肩上，那男子极为轻柔的将她垂在脸上的头发拂到一边，看不清两人的样子，只是看身影就觉得这个男子极为挺拔俊朗，女子风姿绰约。
灵曦想走近两人，可是走了很久发现离他们还是那么远，她心中诧异，这是只听到那个男子说道：“没用的，以你现在是样子穿不过结界的。”声音冷冽中带着一丝慵懒。
灵曦问道：“什么是结界？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到这来的？”
那男子似乎冷笑了下：“你现在真是够弱的，这样的一个杂碎妖都打不过，我要是救了你，你就死了。这样算来，你又欠了我一条命。”
灵曦诧异：“你......救了我？”
那男子也不理她，说道：“别忘了你曾经答应我的事，赶紧找到回来的办法，我已经等了你十几年，没有耐心在等下去了。如果你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是不会救你的，你死了大不了我再找别人。”
灵曦无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下发生了什么事？”
那男子哼了一声：“现在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这么弱，还是先想办法变强吧。好了，你自己保重吧。”说完也不等灵曦回答，挥挥衣袖，和那个女子瞬间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灵曦大急：“喂！别走啊，告诉我这里怎么出去？喂！”突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灵曦条件反射一个擒拿手将那人手臂别在身后。只听一个极为耳熟的声音嚷嚷道：“啊啊啊！好疼啊！！快放开我！”
灵曦回过神来，只见自己坐在床上，宋帷正被自己反转了身体压在身下，宋瑞在一边焦急的看着他俩，想动手又不敢，她急忙放开他：“你怎么在这里？”
宋帷揉着手臂不理他，宋瑞说道：“小帷看你做噩梦，想把你唤醒，结果你......唉。”
灵曦呐呐的有些不好意思：“我睡迷糊了。”三人年纪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深，私下里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嬉戏打闹。
宋帷嘟囔：“睡迷糊了都这么厉害，以后谁敢娶你。”
灵曦瞪了他一眼，看向宋瑞：“你们怎么回来了，那个妖怪呢"
宋瑞道：“说起来真是千钧一发啊，我爹说那个妖怪冲向你，大家眼瞅着来不及救你，结果这怪物自己到定住了，然后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正好我们和子砚师傅来了，那妖怪跑了，子砚师傅去追它了。”
灵曦问道；“子砚师傅？是灵宝观的人？”
宋瑞嗯了一声：“是我们在灵宝山下遇见的，子砚师傅正打算出来历练，听说了咱们这出了妖怪，二话不说跟着我们连夜赶来了，幸好我们晚上没休息，不然你可就危险了。”
灵曦看了看外面天色，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宋瑞道：“刚刚过了午时。本来三叔刚才也在这，可是爹爹自己应付不了大家的盘问，我就让三叔去帮着爹了。”
灵曦见兄弟二人眼中都是血丝，说道：“你们赶紧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宋瑞点点头，和宋帷出了房间。
直到傍晚那个子砚师傅才赶了回来，灵曦本来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谁知道这个子砚师傅看起来颇为年轻，只有二十来岁，模样很有几分英俊。
他告诉众人，螳螂怪已经被他收了，众人见他年纪轻轻，心中都存了几分怀疑，他一笑：“诸位如果不信，今晚便可见个分晓了。”
众匪见他这么说，都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他只是微笑不语。到得夜里，灵曦仍然将众人聚集在演武厅，众匪经过昨晚的事，心中虽然仍有些害怕，但是被这妖怪一再欺凌，各个都有了脾气，加上子砚说的如此肯定，就更加有了胆量，索性该吃吃该睡睡不再理睬，结果竟然一夜如常，那个妖怪并没有出现。
连着三天，那妖怪都没有再出现，众人由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相信到最后的狂喜，对子砚的态度愈发恭敬客气，简直把他当成了活菩萨。
为了以防万一，灵曦邀请子砚在清风寨住下，以防有别的妖怪来捣乱，子砚一口答应，众人更是高兴。子砚虽是修道之人，但是为人甚是好相处，就算是吃的也同众匪一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众匪对他更是欣赏。
又过了几天，宋帷兴冲冲地的找到灵曦：“老大，咱们去"打猎"吧。”所谓的“打猎”其实就是劫道。
清风山所处地理位置又极佳，南来北往的各大商户都要经过这里。所以虽然这里有个大大的土匪窝，但是众匪往往只劫一部分财物，很少伤人。而且就算有人不想花钱想绕路，其它各个山头虽然没有固定的土匪，但是往往有一些马贼，这些马贼居无定所，不但要钱，往往还杀人，是以众商家宁愿多交点钱从清风山这里走也不愿意冒险从别的地方走。
灵曦挑眉：“怎么。有鱼上钩了？”
宋帷点点头：“是啊，山下的兄弟刚传信上来，有辆马车上山来了。”
“一辆马车也值得告诉我？”灵曦眯眼。
宋帷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马车，马是汗血宝马，整辆车看着不起眼，全部是用百年上好的黄桦梨做的，啧啧啧，这手笔，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黄桦梨是极北塞外苦寒之地长成的一种木材，这种木材极难成活，因为是在极寒的地方，所以材质坚硬，一般的刀剑根本看不动，一向有“寸梨寸金”的说法，极为矜贵。
灵曦来了兴趣，说道：“既然如此，你让兄弟们且慢动手，拦住就行，我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不久，两人来到传信说那人被困住的地方，远远的看到一辆黑黝黝的马车，甚是不起眼，只有偶尔目光流转间才能看到那如同美玉一般泛出的光泽，宋帷忍不住又啧啧出声：“只是这一辆马车就够咱们寨子人生活半年了。”
到得近前，只见一个书生打扮少年站在车旁，如临大敌的看着众人。他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衫，外罩一件白色织锦缎云纹长袍，头上一根白玉簪菇着发髻，双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微微上翘，明明是很风流的眼硬是让他带出了几分儒雅，只是这双眼此时带着几分戒备的看着众匪，鼻梁挺直，双唇微薄，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手紧紧的握着缰绳，神色惊慌又有些倔强的看着众匪。很久以后，每当灵曦想到初次见到赵重光的样子，总是有些懊恼还有些好笑，自己当时怎么就会傻傻的以为这家伙是个柔弱的书生呢。
众人见灵曦来到，纷纷行礼，那少年见众人称呼一个小姑娘为大当家，眼神中多了几分讶异，他看向灵曦，问道：“你们围着我干什么？我只是一个书生，没有钱的。”
宋帷说道：“你一个小小书生怎么用得起黄桦梨的车子，还让汗血宝马给你拉车，看来你来头不小啊。”
那书生甚是惊讶：“什么黄桦梨？什么汗血宝马？”他见宋帷盯着他身后的车子，一怔，随即醒悟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这个马车是我朋友的，我只是借用而已。”
“借用？”宋帷挑眉：“你朋友倒很是大方啊，这么宝贵的东西都肯借给你，看来，都不是什么简单人。说吧，你到清风山有什么事？”
那书生轻咳一声，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应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学生深以为是，所以年初告别了父母亲大人出外游历，在山下的城里遇见了志趣相投的好朋友。学生见这清风山山清水秀，龙盘虎踞，所以借了朋友的马车上山来游览一番。”
宋帷忍不住笑道：“原来是个傻乎乎的酸书生。”他眼一瞪，换了一副凶恶的表情：“怎么你朋友没有告诉你，这清风山是大爷我的地盘，来这里的人必须得留下点什么东西。不然不能走吗？”他上下打量这书生一翻，围着他转了个圈，伸手拎了拎他的胳膊，那书生甚是戒惧的后退一步，宋帷呲牙一笑：“看你这浑身上下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大爷我就吃点亏，留你一只手吧。”
旁边众匪知道宋帷是在跟这书生开玩笑，都起了捉弄知心，嚷嚷道：“我看这小子的衣服不错，还能换几个钱，小子，你把衣服也留下吧。”
那书生急忙护住衣服：“不可不可，学生就带了这一身衣服，给了你们学生岂不是要裸......裸......”他看了看灵曦，那个奔字终于是没有说出来，虽然如此，众匪还是大笑了起来。
另一人喊道：“衣服不肯留下就留下鞋子吧，这鞋虽然不如衣服，有总比没有的好。”
那书生道：“不可，学生还要靠着这双鞋子走路，山路崎岖难行，没有了鞋子学生下不了山啊。”
“那就头上的簪子吧。”
“簪子是家母亲手送的，断断不可留下。”
宋帷不耐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再敢啰啰嗦嗦惹急了大爷一刀劈了你。”
那书生吓了一跳，他看见灵曦站在一边抿嘴笑，对她作了个揖：“女大王，你让你的手下放了我吧，这些东西学生真的不能留下，你放我下山，改日我一定备下厚礼上山孝敬诸位。”
灵曦一呆：“女大王？”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给你面子似乎说不过去。”那书生松了一口气，试探道：“那......那学生这就走了？”
灵曦点点头，那书生坐上马车调转马头就要下山去，灵曦一个借力坐到他身边，接过缰绳说道：“你走错路了，应该是这边才对。”拨转马头向山上赶去。那书生大惊：“你不说放我走吗？”
灵曦疑惑：“我什么时候说放你走了，我只是说你可以"走了"，我手下的人都要留下你的衣服鞋子什么的，我是他们的老大，看上的东西怎么也不能比他们差吧，所以我看上你的马车了。”
那书生脸色青白交加：“那......那......你放我下去。”
灵曦突然想捉弄这个呆书生，她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坏笑道：“我也看上你了，你就乖乖陪本大王回去做个压寨夫人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