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未月》松青

2、遥不可及的邂逅（2）

　　新官上任的时候老天总是眷顾的，第二天的艳阳高照啊！“夫君，今天是否也要到钟离族长的府邸去呢？”宋雨悦温和的问着。“为什么这么说？”关昭雁不解地说。“今天早上，钟离族长派人来请我们过府一叙，不知夫君是否同意呢？”宋雨悦帮关昭雁穿好官服。“雨悦，就和钟离族长说……呃……就说今天太忙，过几天我再与他一叙。”关昭雁思考片刻还是回绝觉得好，自己毕竟还没有与那人相见的准备。见妻子看着自己，关昭雁急忙辩解说：“我们才到此地，还有许多事没有办妥，所以我们先把身边的事弄清楚，哈哈哈，对吧。”关昭雁无法面对妻子全权信任的目光，有些狼狈而逃,可是他没有看到背后那一双含泪带忧的秋水。
　　借由公事来麻痹自己的心，让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想一些无聊的事，太阳照耀大地，赐予大地无限的生机，好似那人的笑容。停，怎么又想到那人哪里，十年之前是自己决定先放手的。想起十年前，自然会想到那个密约。十年的时光给我们带来多少变化，未唯，我们注定只是路人啊，当年的我们猜了那么多卦，可是却没有猜到我们的结局。如果那件事可以圆满结局，我们之间是否还有可能！想到这里，关昭雁不免自嘲，不是告诉自己不要再做梦，不要再抱有希望了吗？关昭雁收敛自己的心神专心自己的公务。
　　在城主府，“娘亲，你为何那么伤心，是爹爹让你伤心了吗？”关唯安充满童稚的声音在独自伤心的宋雨悦耳旁响起。抬起头看着儿子，“没有，安儿，娘亲很好，安儿的功课做完了吗？”宋雨悦檫干眼泪。努力地堆起笑看着自己的儿子。可是关唯安却没有放过自己母亲眼中的难过，不依不饶地问：“母亲，我看见你哭了，你为什么难过？”“安儿，不要告诉你的父亲，不要让他担心，母亲没事就是沙子吹进眼中了，一会就好了，安儿，记住了吗？”宋雨悦收起心中的难过，告诉自己的爱儿。看关唯安点了头才让他去玩。夫君，在你的心中那个人真的只是唯一吗？没有人可以取代吗？我们这么多年，还是不行吗？庙里求签，求菩萨保佑我们一家合合满满，求他让我们远离央城，不要再见那个人，甚至奢求的求你的心中对我有一点的爱。可是为什么一切都没有实现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一心一意的想把你逃离那个宿命，可是我们却越走越远！夫君啊夫君，我们之间还可以怎么办？
　　昨夜星辰昨夜风，没有谁是谁的谁，可是却又有谁是谁的心上的那个人。月楼深处，一个娇媚清灵的声音无限的叹息：“一切还是开始了。”走廊上，疾步行走的人仿佛听见那个声音一样，猛地转身，只有更加凄清的明月和悲鸣的夏风！
　　桥边夏荷年年为谁开，伊人何处？独留心伤人闲谈枯荷打雨声！
　　“爹爹”关唯安跑到关昭雁的怀里撒着娇，“爹爹，今天我和王阿伯的孙子一起玩了呢？他好可爱哦，可是我不喜欢张大妈的孙子，他好讨厌哦……”述说着今天的点点琐碎。关昭雁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听着童稚软软的说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孩子的天真是一生当中最快乐的时光，好似哪年的的那人，总是喜欢对着自己撒娇，想到当初便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怀里的关唯安看自己的爹爹晓得好温柔，好温柔。“爹爹，”关唯安鼓起勇气，娘亲哭花的脸浮现在脑海，一定要告诉父亲。“恩，怎么了，唯儿”关昭雁慈爱的问着自己的爱儿。这就是爹爹与娘亲的不同，小小年纪的关唯安从懂事就发现了，爹爹喜欢叫自己唯儿，而娘亲喜欢叫自己安儿，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不一样，可是母亲却只是将自己悲伤的抱紧，脸上也没有了笑容。“爹爹，今天母亲哭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关昭雁愣住了，哭了！在自己的记忆当中，妻子宋雨悦是一位贤惠坚强的好女人。今天儿子说她哭了，这是怎么回事？细细思考片刻，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难怪……是自己对不起她，思此，关昭雁不禁苦笑，自己为什么总是伤害自己不想伤害的人。“没事，唯儿，你娘亲哪里，爹爹知道的怎么做的”安抚好儿子。是的，该做个了断了，十年了。关昭雁迷茫的望着远方。
　　“雨悦，今天我们去拜访钟离家族吧？”关昭雁对妻子说。宋雨悦吃惊的望着他，关昭雁笑了笑，温柔的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那个人的？”宋雨悦明白了，晦涩地说“是新婚之夜，你醉了，你抱着我一直叫着那个人的名字。”关昭雁很震惊，新婚之夜.思此，关昭雁不禁苦笑，自己为什么总是伤害别人的，明明不想伤害任何一点个人的，可是现实是却总是不尽人意。关昭雁不得不重新审视他的妻子，对自己那么包容，心中的歉疚就越来越深，自己是必须做出选择了。
　　钟离家族。“关城主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钟离炽阳眯起双眼凛冽的问道。关昭雁微微一笑，淡然道：“钟离族长，本官想见一见钟离二公子未唯少爷。”钟离炽阳见关昭雁的态度不卑不亢的，但思及未唯此时的情况，还是拒绝“关城主，小弟现在不方便见人，还望城主见谅。”钟离炽阳有些怒气地说。自家小弟那种情况全城的人都知道，关昭雁却这样来找茬。晋楚清涟看着自己家的那位动怒了，连忙打圆场说：“关城主，我家小弟的确不方便，还请你见谅。”你那晋楚清涟都这样说，宋雨悦也不想吧事情搞砸，也连忙打圆场说：“多有冒犯，还请族长和清涟少爷见谅。”这顿晚饭在尴尬的气氛当中就过去了。饭后，关昭雁就带着宋雨悦离开了，没有注意到钟离炽阳和晋楚清涟有些怪异的目光。
　　再回府的路上，马车上弥漫着沉默的氛围，还是宋雨悦打破沉默，有些沉默地说：“夫君，你今天有些过分了。”明明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还要带自己来这里，夫君，在你的心里，我和安儿到底是什么地位。关昭雁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不用那么委屈的。”宋雨悦有些震惊，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前面的车夫大喊：“前面是谁？”紧急勒马，“怎么回事？”关昭雁向宋雨悦低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就下去了。“在下晋楚清涟。想和关城主说一件事，还望城主应允。”关昭雁看着前面的清秀俊雅的男子。对宋雨悦说了一些事，让她先回去，向车夫交代安全宋夫人回府。看着马车远去。走向前方的男子，淡淡道：“不知公子找我何事？”晋楚清涟看着眼前的男人，高大伟岸，“你就是未唯爱的可以献出生命的男人！”是肯定句，，听他提起钟离未唯，关昭雁的心理有些动摇，晋楚清涟没有看他，继续说：“今天不是未唯不见你，也不是炽阳不让你见他，全城都知道的事，关城主是真的不知道吗？”晋楚清涟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像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不知道？”关昭雁确定地说，他真的不知道什么事。为什么未唯不见他，还有全城知道的事。半响，晋楚清涟叹息一声，有些忧伤地说：“炽阳告诉我，未唯在十年前就没有醒过来，他昏迷了十年，全城都知道钟离家族的二少爷昏迷了十年。”晋楚清涟看着眼前的男人听到消息瞬间苍白的脸和微微发抖的身躯，关昭雁仿佛不相信一般摇着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是晋楚清涟清楚的看着男人不断流泪的脸。看着眼前的男人挂着满脸的泪痕，一脸的乞求，抓着自己的肩膀：“你告诉我不是真的，求你告诉我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晋楚清涟回答不出，因为眼前的男人太让人没有办法在伤害他，因为他是那么悲伤。晋楚清涟只晒不忍的偏过头。
　　心里的最后希望没有了，关昭雁的心里只有无限的绝望，明明自己当年离开时，那个人明明答应自己会好好照顾未唯的，可是为什么结局还是和当年一样，那么自己十年的牺牲与隐忍是为了什么。如果是那件事，我愿意一人承担，为什么结局还是那么残忍？以为只要努力就会有改变，可是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昭雁哥哥，呵呵呵呵，我喜欢你哦！”曾经我们那么快乐的时光，还有他在最后坚决地说：“我绝不离开你，那件事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可以什么都失去，但是只有你不可以，答应我。昭雁哥哥”相处的片片刻刻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痛苦与欢乐自己默默承受。想到曾经的每个场景，关昭雁再也没有办法忍耐，他抱起头痛苦的宣泄：“不……，为什么，为什么？不”关昭雁推开想安抚他的晋楚清涟，跑向钟离家族，他要弄清楚，他要见未唯，他的唯儿。
　　钟离家族，钟离炽阳把玩手中的酒杯，下人转述了晋楚清涟的话，他知道他是去见关昭雁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是老天的恶作剧吗？当年的那件事，转身的两人，一人昏迷，一人已娶妻生子。正在哀叹当中，总管急急地来报“族长，关城主闯进来了。”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知道了，我和你同去。”
　　大厅，“放开我，我要见未唯，放开我”关昭雁身嘶力竭吼着，下人快抵不住了，钟离炽阳的声音又来而来：“不知城主这是做什么？”带着隐隐的怒气。关昭雁挣脱下人的钳制，冲到钟离炽阳的面前，“告诉我，未唯在哪里？我要见他，这和你们当初答应我的不一样，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关昭雁面带悲伤却又有怒气的质问道。钟离炽阳挥手让下人都下去。“关昭雁，我们当初说的可不包括你的娶妻生子，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钟离炽阳脸色严肃地说。关昭雁听得心中一痛，心中的绝望更加深厚，乞求道：“求你，让我见他，求你”说完关昭雁真的跪下了。钟离炽阳看着眼前的男人，岁月的时光到底可以改变多少事呢？犹记得，眼前的男人多么地骄傲，可是岁月还是将这个男人的情保留下来，可能还更加深，未唯为这个男人付出了一切，可是眼前的人有何尝不是呢？可是现实当中的他们距离还是那么遥远，心却那么近。“昭雁，现在的你们相见友友什么用呢？你还是先起来吧！”说完弯下腰想扶起那个男人，可是关昭雁还是乞求的跪着，乞求道：“让我见他，求你”钟离炽阳看着泪水的滑落，可是眼前的男人却浑然不觉。罢罢，现在的男人，眼前的男人，只是一个情痴罢了。“我让你见他。起来吧！”关昭雁喜道：“谢谢”可是泪水还是不断地滑落。
　　带着关昭雁来到月楼，站在门前，钟离炽阳停住“你自己进去吧”说完便离开了。“你还不是一样”晋楚清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拥住眼前的男人，“别怕，我还在，没有离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反拥住温暖的人，“涟儿，不要离开我”
　　月楼。关昭雁小心的推开进去看着满载自己记忆的房间，小心谨慎的走到那人的床边，抚摸着着那人一如既往的娇媚美丽的脸蛋，可是灵动的眼却没有睁开，笑着给自己说，骗你的，哈哈哈，骗到了吧。想到他的调皮想笑可是现在他却没有生气的躺在这里。忍不住拥住床上的人“唯儿。唯儿唯儿唯儿”仿佛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温暖床上那个没有生气的人，落在锦被上的水晕渐渐的扩大。
　　城主府。宋雨悦站在窗前，看着渐渐加深的黑夜，手中的碎荷花瓣随风飘向不知名的国度，滴落的泪也被风吹散。
　　我想过许多种我们相遇的方式，有想过你可能已经忘记了我，或者你生气的质问我为何娶妻，或者我甚至奢望我们还有可能，想过许多，你不知道在没有你的日子，是我们之间的美好记忆在支持着我，我对雨悦这有疼惜，没有爱，我知道她想要什么，可是我给不起啊，我的爱全部给了你，我拿什么给她。唯儿，我的孩子也叫唯儿，你知道吗？为什么当年那件事错的是我，为什么受伤的是你，上天给我的惩罚为什么那么残忍。为什么我们之间距离那么近，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你。我祈求上天，求你还给我，让我代替你受一切的苦难。
　　月楼外的那朵莲花上的露珠摇摇欲坠，最终溅起了一圈涟漪，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