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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   眼前一片片绿竹。

      绿竹旁引了地里的流进池里,顺便肥了那些鱼。

      院子里还有棵樱花树。

      我纳闷问他,“你准备把我关在这里?”

      的场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是勾着含笑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你还想挑地方?”

      我笑笑,“哪能呢。只是太奢侈了!你看这又是花,又是水,又是鱼又是竹的,把我送在这么漂亮的真的是太奢侈了,你随便弄间地牢什么的,把我往里一扔,再捆个手铐脚铐的就行了。”

      的场当场便眯着眼睛笑坏了。

      “夏目家还有你这种不知死活的?”

      他问这话时身子不自觉地贴近了很多,我有意避开,“你一心要引夏目上门,何不做戏做得逼真点?坏人索性做到底,成全了我吧。”

      的场双眼微微眯起了起来,“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嗯?”

      好吧,我觉得我再说下去他真的会把我丢进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挨冻受饿。说实话,我还是愿意被关在这个有竹有水的地方,好歹喘的每口气还算新鲜。

      我在他家的院子里逛了一圈后,跟着他到了一个插花的屋里坐下。

      他以茶水相待,我一时恍惚发起呆。

      “你再不坐下来的话,我马上叫人把你丢进我家的地牢去。正好他们也饿了好几天,要不你去陪陪他们?”

      我自然清楚他口里说得“他们”不是人。

      喝茶让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蒲萝寺阿英泡的茶,那茶苦苦的,初喝几口有些不习惯。但喝惯了以后倒觉着口中清爽不少。现在想想,我倒有些想念阿英泡的茶了。只可惜,走的时候他说要送一瓶,我却没要。

      “瞧你一脸的呆样,刚刚在想什么呢?夏目?”

      饶被他忽然靠近的脸给吓了一跳,我差点泼了他一身,“不是。我只是在想一个和尚。”

      “和尚?”

      他楞了,问我哪里的和尚。

      “装什么装啊?你前两天不是还在蒲萝寺后院瞎转悠吗?”

      “什么蒲萝寺不薄萝寺的,我从来没有去过。”

      的场的样子可不像开玩笑。

      我糊涂了,“难不成我见鬼了?”

      我一个人见鬼倒也说得过去,连名取,夏目都陷了进去,恐怕就不是见鬼那么简单了。不过,要等到见到他们两个人才能弄清楚这件事。

      “你打算要关我多久?”

      的场在试探,“你觉着夏目他会来找你吗?”

      我笑得很平静,“难说。”

      “哦?你不相信夏目?”

      那晚名取说了很多掏心窝的话,说得我哭了很久。他说我小小年纪,却总是在不停地试探对我的好意。不相信任何人,也不愿意和别人掏心窝子。

      我笑了,“我谁也不信。所以,我不知道。”

      “夏目家这次怎么养了个白眼狼呢。”

      我点头,然后笑笑,“我也这么觉着。”

      的场说要和我打个赌,赌夏目会不会在我们说的时间里找到我带我走出这个庭院。

      我说我不信。

      所以的场输了,他便放我走。我说先送双鞋过来,因为我被他们劫来的时候蹬掉了一只鞋。

      进门的时候的场已经看到我光着一只脚。

      “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呆着吧。”

      我也不相信夏目。

      所以我就在院里等着看谁先输。

      夜晚,竹筒里的水还在流。

      送饭的刚走,只是我没有胃口,饭便一直搁在地上。

      我看着水在池里闪闪发光。

      一时发呆,竟忘了时间。

      “你怎么又不吃饭?”

      我回过头,阿英已经悄然坐下,他把碗端起,“是人,就得吃饭。明白吗?”

      我勉强咽下,他才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吃个饭都皱着眉,你还真挑。明儿个我给你摘点果子,就上次那种果子。不要告诉夏目啊,没他的份。”

      我迷茫地看着阿英。

      阿英泡来了蒲公英茶,“喝得下就喝,喝不下就不喝。别皱眉。”

      我想起了蒲萝寺,那个分不清是人还是妖的传闻。不禁抬头又看了阿英几眼,他眉宇间纤细如画,性格说不出地诡异。

      “你老盯着我看,我也看你了啊。”

      阿英还真看着我在笑。

      “看够了吗?”

      最后我倒有些不自在了,阿英笑笑,转过身说道,“真像啊。”

      他说的是那幅画。

      我疑惑了,“蒲萝寺是真的有?”

      阿英看看我,笑了笑,“你在寺里吃了睡,睡了吃,难不成见鬼了?”

      我的确和名取他们一起,下山的时候真实地被那早上穿过寺院铃塔的阳光晒疼了眼睛。但现在,阿英却坐在我面前。

      恍恍惚惚,就跟见了鬼似的。

      我问他,“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阿英一声阿弥陀佛,“我想来就来了。”

      他又用那种温和的眼神看着我了,见我很在意。阿英只是笑笑,转而看着院里的竹了发楞。

      我猜他也认错人了,“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他低下了头,“我忘了。”

      阿英老叫我喝茶,我摇摇头说喝不下。

      坐得好好的,阿英忽然说要走了。

      我听到有脚步声,像是有人到了后院。阿英站起身走时,我拽住他的手,问他,“明天还来吗?”

      他温和地笑了。

      然后,悄无声息地走了。

      “有人来过?”

      的场像是在找什么,眼睛一直打量着后院。我坐在回廊的地板上,捧着茶杯,“嗯,的确有人来了。”

      他的眼睛眯着,等着我老实招待。

      我笑笑,指着他,“喏,这么大一个你都没看见?”

      “你敢玩我?”

      我踢着腿叫他让开点,“你挡着风景了。”

      衣领被的场从地上揪开后,扣子掉得差不多了,我叹了口气,“得,你明儿个还得送件衣服来。”

      咚。

      又被他摔在了地上,还挺狠。

      “这茶?”

      “我泡的,要不要来一杯?保证你喝了以后走路见鬼。”

      他蹬了我一眼,拂袖离去。

      我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了先前阿英坐过的位置。他的茶,还热着。但是阿英的手,却凉冷冰冷的。

      的场再来的时候带来的消息有我猜不到的,也有我猜到的。

      总之,很诡异。

      夏目那边没什么动静。

      “我当时故意留下那两个活口的,让那两个小妖怪通风报信,难道夏目还不知道你落在我手里吗?”

      的场说的和我想得不一样。

      他和他的式神见我一个人在山里闲逛,便掳来了。除了我,他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听说你失踪三天?”

      我眨眨眼,“你掳了我三天?”

      我不由得笑了两声,视线落在对面那个人似笑非笑的眼角时,我乖乖地低下了头,“不闹了,说正经的。我好像见鬼了。”

      的场不再蹬我了,只是眼神还是勾着阴魂不散的笑。

      “还好大一只,是吧?”

      我点点头,蹭过去,“你也见鬼了?”

      连着他的笑差点都掐碎了我的下巴,“这么一只鬼,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眼泪疼得哗哗掉,我示好,“听你的呗。”

      他又把我扔在了后院的地上。

      三餐好吃好喝,院子有竹有水,日子实在舒服。

      他送的鞋和衣服,放在了屋里。

      看守的人在门口杵了两天。

      “你倒是挺悠哉的嘛!”

      他外出回来,我正好在院里睡了个午觉刚醒。

      我笑笑,“可不嘛!每天好吃好喝好睡的,还没人来打扰我,真清净。”

      “他到现在都没有找你,你不在意吗?”

      我望着天,叹了口气,“我说在意吧,你肯定不信。我说无所谓,你又觉得我自以为是,在死撑。我该怎么回答你啊?”

      的场破天荒地挨着我坐下,“如果夏目明天还没来找你,你会不会失望?”

      我楞了楞,看看天,“不会。”

      但我可能会哭吧。

      很久,我才笑出来。

      晚上才吃了一点饭后,阿英便来了。果然带来了他摘的红色果子,我好奇地问他,“你又去山里了?”

      他也好奇地看着我,“干吗像是见了鬼似的盯着我看。我又不是鬼。”

      我便低下头吮着果子,给他吃,他摇头不要。

      “又皱眉了?”

      我皱着眉直撇嘴,“比茶还苦。”

      阿英笑得静悄悄的,“那你还吃?”

      虽然很苦,但每次吃完后,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说来也奇怪。

      “眼睛还疼吗?”

      阿英怎么会知道这个。

      他没再说下去,我也没问。后来的场到了后院,似乎每天大半夜的,他都要过来看一下情况。

      连只苍蝇都没来过。

      他瞅了一我眼便回去了。

      “施主慢走!”

      阿英在我面前忽然出现,温和的笑着,但是,今晚却很古怪。他一直盯着的场离去时的背影。

      我扭扭脖子又在地上躺了会。

      迷迷糊糊好像地在摇晃。

      我勉强睁开眼皮,看到了阿英,还有,一身红衣的玉姬。好像还有谁在,是谁呢?他忽然回过身,脸丑得……

      我吓醒了。

      原来只是个梦。

      我揉着鼻子,有腥味传过来,从很远的地方。当时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对血腥很敏感,

      等到自己下了地牢,全是尸体,还被一具尸体差点撞死。

      我撇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从外面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啊?”

      “你说你吗?”

      懒得搭理他。

      我驮着他出去治伤,他在我身上动手动脚的,“不闹了,说正经的,你是不是也巴着我赶紧死呢。”

      我把他往屋里一扔。

      阿英眼巴巴地在屋里团团转,不停地捶打着我。

      “秋荷笨蛋,笨蛋,笨蛋。”

      “笨蛋,笨蛋。”

      阿英得眼泪都化了。

      我看着他笑了。

      蒲萝寺的阿英,口口声声阿弥陀佛,以鱼普渡众人,救了我。性格善良又古怪,对我有种说不出的温和。

      他总是在笑。

      这会儿反倒哭闹得跟个小孩似的。

      “秋荷笨蛋,笨蛋。”

      “笨蛋,笨蛋。”

      “秋荷笨死了,笨死了……”

      阿英一直骂我是笨蛋,我也觉着我是够蠢的。

      蠢的去救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不知道落着什么好,就这样躺在这么个反复无常的男人身上,我不是笨蛋是什么。

      “当家的你没事吧?”

      老女人的声音。

      我又是那副睁不开眼的死相。

      “我已经没事了,七濑,你先去地牢收拾下。估计它已经逃了,这个之后再说吧。”

      “他是?”

      “别问那么多了,先出去吧。”

      我睁了睁虚弱的眼皮,眼睛疼。

      阿英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还在哭。

      “秋荷笨蛋,笨蛋。”

      “笨蛋,笨蛋。”

      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好像有人在抱我。我懒得睁开眼睛,反正只是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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