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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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按住了瑞璕的手，瑞璕却已经顾不得其他，倏地站起身。东君这无异于是在折|辱他！上次瑞珂必定也是无奈之下为东君抚琴。这般作|践他们，是将他们当做了可以任人呼来喝去的乐师歌姬不成？！
“瑞璕，坐下！”龙王低声叱道。瑞璕瞪视东君，半点没有妥协的意思。东君却是微笑而视，波澜不惊。
四下的窃窃私语渐渐低了下去，众人逐渐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在蔓延。
眼见双方僵持，瑞璕似是要甩袖而去。一声轻笑打破了这一堂的死寂。
只见殿外一名女子远远行来，行止间透露出的妩媚浑然天成，婀娜得一如盛放的牡丹，艳丽无双。
走进些许后，那妖艳绝美的绝世容颜在瞬间夺去了大部分的视线。
东君的神情里掠过一丝惊艳的色彩，又立刻归于常态之下。
瑞璕看出这女子乃是九尾狐，冷冷的金眸之中没有分毫暖意。龙王低低说了几句，他的脸上闪过犹豫之色，最终还是坐回了原处。
女子行至大殿中央，神情不卑不亢地向东君微施一礼，端的是万种风情千般娇媚的模样，媚而不俗，艳而不腻。
琏看在眼里，已是妒火中烧。她了解东君的喜好，更是知道这样来历不明的女人不好对付。
“东君殿下何必劳烦上龙大人呢？大人整日忙于族内要事，眼下方得了片刻休息，您却让他献曲，岂不是强人所难？”她巧笑倩兮地开口说到，声音柔若春水，绵软得能酥人骨头。
东君扬了扬眉，“哦？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她以袖掩唇，连连笑出声来，“这便是洛芸来此的目的呀。”她轻击掌，从殿外鱼贯而入的数十名女子众星拱月般的站在了她的身后。每一人皆身着轻薄柔软的纱衣，绯色绛紫浅绿，各不相同。
不少仙人看直了眼，仙界的仙子们不论地位高低，皆是优雅端庄的姿态，哪会有眼前这些女子的妖娆媚人？而在这些女子之中，率先入殿的洛芸更是翘楚。有人举杯欲饮，却是舍不得将目光移开，只能愣愣地举着杯子既不饮用也不放下，那姿势就好似定格了一般。
洛芸笑时，美目流转，扫过那人时，那人不禁心神一荡，霎时酒杯中的琼浆玉液撒了大半。
剡走入大殿时，洛芸正与她的同伴列好队形，见他来了，立刻婀娜地福身，“您才来呀，洛芸还道您是不喜欢洛芸的舞了。”她娇嗔着，剡弯腰对她低低耳语了一句，她立时又笑靥如花。剡转而向东君拱手，“望殿下喜欢在下的这份礼物。”
“你这般有心，本君怎会不喜欢？”东君示意他落座，洛芸待到剡坐定，抬手击掌三声后，水袖一摆，开始起舞。
那柔软的身子随着乐声摆出各种妩媚的姿势，弯折的身体更是曲线毕露。她那轻盈的舞步有着仙子所没有的妖娆之气，秋波横送间已有不少人心猿意马。
众人只知东君人缘极好，对来历不明的剡也无人多问。谁能想得到那座上面貌平庸的男子会是修罗界的王。
剡状似欣赏着洛芸的舞蹈，心思早已不在那上头了。他想到了瑞璕在那满月之夜时，于源水上的舞，衣袂翻飞，银衣胜雪，发丝泼墨，清冷的面容上，金眸远比圆月更明亮，却又清澈如水，没有丝毫媚气，在他看来却比洛芸的姿态更美上数分。
思及此，目光不禁转向了瑞璕所在的方向，正见龙王那个握着瑞璕放在桌上的手，瑞璕半垂着眼睫，不言不动，全无拒绝之意。
不久之前被冰冷的寒气冻伤的左手又隐隐有了刺痛的感觉。剡握紧了自己的左手，狠戾的暗红血光于眼中一闪即逝。
直至宴会结束，龙王才将手收回，脸色微白，而瑞璕在同时眨动了几下那双金色的眸子。他看向龙王，微露恼意，“王上，您这么做不觉得失礼么？”身旁不的仙人陆续起身向东君告辞，他虽是可以压低了声音，可那流水般的嗓音响起时，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包括正在大殿一隅与洛芸交谈的剡。
洛芸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瑞璕，不由赞叹了一句：“好生标志的美人哪。”
剡不冷不淡地斜乜了她一眼，她立刻收起了笑容，“我不与你争这美人儿，你让我来这东君宫，就为了跳支舞？”她问。
“你狐妖一族已在地上界占据了不少地头，容易引来仙界注意，让你帮助本座夺得帝位也是在帮你。”剡面无表情地说到。
闻言，洛芸再度笑弯了眼，“这话你是说与谁听的？我若入主了这东君宫，一样可以保住全族性命，我青丘狐族照样兴盛不衰。”
“你若真是这么想，今日坐于东君身旁的人，早就是你了。”剡连眉头也不动一下，“洛芸，当年本座一时兴起救你一命，今日之举你业已还清了恩情，你我自此两不相欠，你不相助，本座自有办法让狐族消失。”
“呵……这般较真作甚？洛芸不过是无心之言，大人莫要放在心上。这东君宫，我会待上一阵子，单凭吩咐。”狐妖机敏，见势不对立刻改了口。
剡冷哼一声，转身向东君拱了拱手，离了东君宫。
龙王无奈，“若非吾封住了你的六识，你岂不是早已拂袖而去？”
瑞璕侧开头去，不作回答。见东君携琏走来，他的神色沉了沉，继而对龙王道：“瑞璕先行告退。”他避开东君，一折身出了大殿，化作龙形而去。
东君目视瑞璕远去，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龙王，想来是本君得罪了瑞璕大人啊。”
“殿下言重，是瑞璕失礼，还请殿下莫怪。”龙王道。虽是恭敬，却也掩不去龙族与生俱来的傲气。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东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而后风度翩翩地颔首，“无妨，本就是本君失言在先。”
龙王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不久之后，源水诞育了一名龙女，瑞璕派琅通报了龙王，举族同庆。
依照其龙珠所蕴含的的气息为判断，龙女正是真龙璃的转生，她仍名唤璃，却已不记得过往种种，这一世，她是完龙璃。
瑞璕与瑞珂轮流陪着璃，尚且年幼的璃没有法力，需要随时有人照看，珦偶尔来帮忙，但大多数时候他仍然守在岛屿南方的海域之上。
珦用法术将手中的一捧水变作小小的人形，指挥其在草地上跳来蹦去，璃坐在珦的身边，看得目不转睛。直到听见珦出声，璃才反应过来般的抬起头，见走来的是瑞璕，她雪白美丽的小小脸庞上立刻浮现了兴奋的神色，“瑞璕大人！”她伸出手。
迟疑了一下，瑞璕弯腰抱起了才不过到他膝处的龙女。璃搂着他的颈部，笑得极是甜美。
珦见他抱着璃转身欲走，不禁出声唤住了他，“……大人，珦有一事不明白。”璃的位置已有另一名真龙代替，但他始终想不透瑞璕所做的决定，“为何您不让王上知道那人？”那来历不明，又在某天忽然消失不见的男子，他几乎能肯定那人与璃被害脱不了干系。
瑞璕半转过身，璃也跟着看向了珦，纯真的眼眸之中没有任何杂质，澄澈一如溪水。
“他留在这里并无恶意。”瑞璕轻描淡写地说到。那一日修罗王的话犹在耳旁，他终会再来，携着漫天的血腥到来。在修罗王没有异动之前，他怎么与龙王说？贸然戒备不过是让这一切提早发生罢了。
珦自知是自己多嘴，低下头去，“是，还请大人多加小心。”他守在离源水最远的南方海域，若真有人潜入道中，他只怕也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瑞璕点点头，当作听见了。
疯玩了一整天，打着哈欠，感到困倦的璃抬眼时，看见了自天际优雅飞过的红色鸾鸟。
火焰一般的红色，闪耀着耀目而华贵的光芒，巨大的羽翼极其宽大，遮蔽了半个天空，恍若晚霞。沐浴着阳光而折射出的金红色羽毛就如同火焰所幻化而成般。
“大人，那是什么？”顿时睡意全无的璃指着正在远去的鸾鸟，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奇而艳羡的模样看上去委实可爱。
“那是鸾族之长。”但是他也分不清那究竟是凤亦或是凰。这一点，恐怕连鸾族中人也少有清楚地。他回想片刻，推算那鸾鸟是即将去往涅槃。离上一次看到他，又过去了一个千年。
瑞璕伸手轻轻揉了揉璃那一头柔软的长发。
不同于龙族的归无是一世的终结，不论涅槃多少次，凤与凰都会带着每一世的记忆重生。他从未归无过，也或者，是他忘了。
“璃，你可得记得了，龙族的长发即是龙形时的鬃毛，成年之后回到族里，不能让任何人触碰。”他低低地说到，声如流泉，清泠优美，“以后，只有你的伴侣有这个资格。”
璃歪头，有些不解，“大人不能做璃的伴侣么？”
瑞璕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不仔细看甚至看不清那唇角细微的弧度，“我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那璃就在这里陪着大人好了。”璃说得极是认真。
“……你以后会有属于自己的伴侣。”瑞璕隔了一会儿道。
“不能是大人么？”璃尤不死心，但见瑞璕果断地摇头，只能又问道，“那人会比大人更好么？”
“会的。”瑞璕说，神色有了一瞬间的复杂，“一定会的。”
“你可知若是可以，我多想他能留下陪伴我。”他清楚记得，在许多年前，目送当时刚成年的现任龙王离开时，他的孪生子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这世上惟有龙王能进出源水如他们二人这般，他不知道瑞珂在说这话的时候究竟怀抱着何种心思。若只是觉得寂寞，他们不是还有彼此么？难道这么长久的相伴，不能跟诞育才不过百余年的龙王相提并论么？自从现任龙王诞育之后，他与瑞珂的距离就逐渐遥远了起来，他越来越难以从瑞珂那双浅淡得好似源水的眼眸中读懂他的心思。
明明他们才应该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瑞璕。”有声音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他抬眼，只见他的孪生子携带一身的桃花香气自桃花林中走了过来，自他怀中抱过了已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的璃，“一起送璃回去休息罢。”瑞珂微微笑着。
瑞璕怔了一下，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