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知名的剑纯X离经的故事……》朱鹤

1、一个不知名的剑纯X离经的故事……

　　一个不知名的剑纯X离经的故事……

　　“你这个人，肯定死得比我早。”纯阳蹲下身子握了一把雪往剑身上抹，白雪于是化成血污。

　　离经吊着眼睛看他也不说话，不置可否的样子。

　　“不过，你就在我后面安心治疗，我总会护你周全。”他停了半响抬头看他，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离经还是不说话，半响，在纯阳都快忘了这些时，叹了一声气。

　　“……那你爆人剑的时候谨慎点，你师弟前些时候让我劝你来着，说是与你组队时就似乎不曾见过自己的震山河。”

　　“……”

　　是，纯阳是剑纯。而且是个爆人剑爆得异常犀利以至于同门紫霞都不愿与他组队的那种人。

　　在得罪完所有认识的紫霞之后，受不了的师兄把一个友人推给了他。

　　就是离经。

　　其实离经本来也不是离经，是主修花间的，也还挺厉害的，可是受人之托（后来才发现自己被坑害）之后，有了好几次和纯阳一起被折腾得精疲力竭只剩血皮的经历后……他默默地转了离经。

　　起先那个疯狂的剑纯还很不解，他似乎很享受两个人一起血肉横飞的样子。

　　“喂，当治疗有什么意思？与贫道一起战斗不好么？”

　　彼时还是在战场，离经还是新手，转笔转得不甚熟练，躲过了别人一记暗箭才沉着气说道，“这样不同是与你一起战斗？”

　　剑纯愣了一下，便要躲不过迎面的一刀，待反应过来时身上已经糊上一层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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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听闻你们万花谷风雅绝伦怎么救人性命的时候非要把人弄得如此不堪？”打完这一仗之后，剑纯在河边洗衣服。

　　“……”糙汉子似乎觉得身上多挨几刀也好过去洗衣服，他们纯阳宫的衣服是华山之巅的白雪色……离经也觉得对他这种家伙来说实在不好打理。

　　“……唔，不过谢谢了。”

　　从他的角度上来看，剑纯的耳朵似乎红的有些不自然，离经咬着笔头看看天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哦，没什么。”

　　其实离经易道，也挺好的。他突然这样想。

　　后来无非是离经转笔转得越来越犀利，比本职花间还厉害些的样子……照剑纯的话来说就是他不经常把泥巴溅在他身上了，糙汉他只对这一点异常满意。

　　两个人一起打，一起战，休息的时候纯阳喝酒离经沏茶。一个话不停，另一个却少言。

　　有旁人好奇他俩的相处模式，剑纯大咧咧的一笑，“嘿嘿，离经这小子够意思，和他一起找人打架最放心。”

　　离经倒是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唔嗯，挺热闹。”

　　然后，后来，晚唐，安史之乱。

　　什么都不好，那段时间烽火连天，离经少有休息。睁眼合眼总是血，死人活人都要救，白天还要提起精神与剑纯一起杀敌。

　　那是一场大战的前夕，应该是最后一夜，他们营里只剩百来人被围困河谷，又有消息来，神策军仍有增援。千人杀万人，其实已是骁勇，只是天命如此，不甘心的甘心的到最后都一样，连绝望都消失了，化成眼前星芒。

　　离经在河边找到剑纯，他那牛皮袋子里竟然还有酒，离经哑然。他是没有茶了。

　　“切，衣服都没法洗。”剑纯嫌弃道，只是污了他此身上的已不是离经的春泥，而是血迹。

　　“……你总是最爱惜那身道袍，究竟是为何？”离经突然就有些想知道。

　　剑纯难得沉默起来，半晌才道，“前些时日听闻纯阳宫已被攻陷了，在外抵御外敌的师兄弟也不知还剩几人。纯阳华山上的雪都被染红，那样纯然皓洁的白色，这世间只怕再难得见。”

　　离经默然，取过他的牛皮袋子，喝了一口才道，“总是在的。”

　　“你也喜欢雪吧，要不怎么总和贫道在一起？”剑纯突然说出这么一句，“你们万花谷虽好，可也总见不到雪。”

　　离经晓得这人脑子经常缺根筋，只好默默叹气，“没封谷前回了一趟师门，倒是见了一场雪。”

　　万花谷唯一一场雪，也不知是在吊唁谁，没了敌人与众师兄弟的尸身。花海中花常在，那时景竟比梦还不真实。

　　“你不该随我来这里。”又摇摇头，笑道，“你那春泥还挺好用，不过明天就别用在我身上了。”剑纯虽是笑着，眼底却有些不容反驳的认真，“贫道此身孑然，不同于你，你总有归处。”

　　离经听他这话仍是如以往般不置可否的沉默，手却握得有些紧有些微的疼。

　　第二天擂起战鼓的时候，天色微霞。

　　神策军似乎不懂，已是穷途末路的败寇的他们为何还如此负隅抵抗冥顽不灵。

　　离经仍旧默然的跟在剑纯身后，亦步亦趋的，镇静异常。握针，局针，水月长针……沉稳淡定。

　　不知疲倦一般，杀了一波仍有一波。

　　也不知过了多久，血与汗将他的长发晕湿在脸庞，剑纯身上的衣服早也看不见一丝白色。

　　在躲过绵密的攻击时，他看见剑纯侧面迎来一击，离经自己身后也有重击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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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次，有点失手。离经这样想。很长时间以来游刃有余的春泥又溅在他身上了，闭上眼睛的时候看见剑纯难以置信的眼神，耳边有他的怒吼。

　　唔嗯，他其实觉得有点吵，不过也还好，他总是习惯的。最后一丝意识里是不知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剑纯说离经一定会比他先死。

　　嗯，他说中了。就像他在前面御敌一样，离经在他后面也同样是护着他的。

　　他为医者，对这个莽撞的总是弄得自己一身伤的人没有办法，所以把最好的都给他。那么，最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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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纯的眼前一片红，大概是头上的鲜血，脸上却是张狂的笑。身上也不知中了几箭，又添了多少刀伤。

　　只是战，再战。

　　然后力竭，倒下，死时也是快意的笑。

　　其实乱世一场，谁先死，谁后死，总是一样。

　　剑纯想着昨夜那个沉默的小子喝了他一口酒，那么在地下他得找他讨得一盏茶才算公平。

　　然后在忘川旁将这身血衣洗净，笑说生前，便又是一场团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