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王朝之二圣》杜衡景

4、第 4 章

　　“找到了吗？”景瑞有些烦躁的问着前来回话的的人。
　　怀恩俯首小心回话道：“还没。另外刚才侍中来报，说羽林一人遭袭，人虽无事，但丢了马匹。奴婢问过那名羽林，袭击人的身形样貌，与唐奕很是相似。”
　　“他到底想干什么！”一大清早就听怀义说人不见了，起初还道单凭脚力应该走不多远，这会儿已过午时，又有马屁代步，说不定人早就跑到好几百里之外了。思及此处，不耐烦的来回踱了几步。
　　怀恩见平时温和的皇帝真的发火了，急忙跪伏请罪：“奴婢看管不利，请陛下责罚。”
　　“起来起来，这也不怪你。你也是一把年纪了，哪里是唐奕的对手。”景瑞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烦躁的情绪，问道：“怀恩，你想想，假定你到了百年之后，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你最想去何处？”
　　怀恩略微思索正准备回答，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闭口俯首不言了。
　　“想到什么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怀恩慑于皇威，略一斟酌后又跪伏于地回道：“奴婢十四岁入宫，几番周折下来分配到太子府侍奉陛下。这十几年来与陛下相伴的日子涓滴不敢遗忘，要说心中有什么牵挂之人，唯陛下与家中老母尔。”说道此处，不禁有些感伤，“如若真到了百年后，奴婢一愿回家乡祭拜老母，二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奴婢二愿终此一生为陛下守陵。”
　　景瑞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良久，或许也为怀恩的忠心动容了。伸手扶起这个在尔虞我诈的皇权路上坚定不移支持者自己的人，压下心中情绪吩咐道：“去给朕拿套便装来吧，随朕同去新皇陵。他是前朝皇族，新朝灭亡他去哪里找唐新皇室后人，唯一所能寄托哀思之处，也就只有皇陵了。”
　　听着口气皇帝是要只身前往了，怀恩急忙问道：“陛下不带些随从人员？”
　　“不带，朕身戚顾两家的耳目多的数不清。就你一人跟随就够了。”
　　“那新朝皇陵距此处二百多里，陛下不带侍卫实在危险，奴婢请言带几名随从前去将他带回来。”
　　“唐奕你不甚了解未必能劝回他。”见怀恩有欲劝解，急忙打断：“你赶紧去准备吧，对外就称朕去原上射猎散心。”
　　怀恩见皇帝心意已定，也不便在劝什么只得依照吩咐办事去。

　　景瑞是当今大宁的皇帝，如若贸然前去前朝皇陵朝臣如何看待，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所以不敢伸张，一人一马奔着那西起武功漆水河畔，东至泾渭交汇处，为几朝帝王理想陵墓的咸阳原。
　　“老伯留步！”
　　挑着两担柴火的老叟问声停下，转身只见两骑轻驰而来。枣红马高大威武，马上之人锦衣华服相貌英俊无比。惊叹间，人已至身前。
　　华服公子与那名看似随从的人员下马，拱手询问道：“老伯，请问泾陵如何走？”
　　老叟忙不跌的卸下肩上的担子，一拱手还礼到：“泾陵啊，不远了，顺着此路往东走三十里地就能见到”
　　“多谢老伯。”锦衣公子跨上枣红马绝尘而去。
　　望着马蹄扬起的细尘，老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今日泾陵有何事发生吗？上午打柴遇一俊美公子问询，下午打柴又于一贵公子问询。”
　　问询者正乃景瑞，依照老叟指示行不多时，眼前就浮现出大大小小十数个方形土堆。几番问询下来，终于找到了泾陵。
　　这泾陵乃是新朝开国太祖唐琪之陵。现在虽为宁，但宁厚待新朝唐氏，一只为其保留着护陵监，以保昔日王陵不至于崩坏。
　　怀恩率先下马去敲开依旧宏伟的陵园大门。沉重的木门发出“咯吱”声缓缓打开，里边探出一中年人问道：“你们是……”
　　怀恩拱手先道了声打搅继而询问：“我家公子与友人相约此处见面，久等不至，不知可曾见否？”忽然想起忘了说形貌，又忙补充道：“对了，那人着黑色锦衣，相貌生得极其美艳。”
　　守陵的中年人一听说道相貌，顿然想起一人来，回道：“哦，是有这么一个人，就在此亨殿之中，但不知是否是你家公子的友人。”守陵人将大门打开半边，请景瑞二人进入。但观此二人穿戴气度也知非富即贵，他们这些为前朝帝王守陵之人如何敢阻拦。
　　“那人挺奇怪的，敲开门后也不说缘由就径直到亨殿中跪着，一句话也不说。我见他并没做什么不轨之事，也就没管他由着他去了。”守陵人边在前方引路边絮絮叨叨得说着。
　　往里走没多远就见到亨殿中门大开，当中直直跪着一人，那正是消失了半天的唐奕。
　　怀恩不等景瑞提及就率先掏出数十枚铜钱打发走了守陵人，而后又自觉的守在殿外，防止有人靠进。
　　殿中香烟缭绕，牌位高立，似乎仍旧在彰显长眠此处帝王的宏图霸业。观此情景，景瑞不禁感慨道：“新太祖创图，势若摧枯。啸命豪杰，奋发材雄。洛阳即位，镐京筑宫。泾陵如故，千年颂声。”
　　“是啊，昔日的宏图伟业不过此时的泾陵如故尔。”殿中央跪着的落寞身影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间再不复往日的飞扬跋扈。
　　“往事已矣何须为此乱了心神，君当俯首眼下才是。”
　　“眼下？眼下当何去何从啊。”当自己还是一国之君的时候，每日忙于国事倒也过得充实，现在呢？现在什么都成了昔日云烟。
　　“景瑞不才，曾拜读新史武帝本纪，君文可安邦，武可定国，景瑞恳请君随之入朝辅佐帝业！”说着景瑞撩袍一跪，俯首于地。
　　“辅佐一个毁我几百年基业的后朝帝王吗？真是讽刺啊。”唐奕在原地动也不动地跪着，眼睛依旧盯着那高高的牌位。
　　景瑞有些急切道：“宁可代新，只因当权者无道，民心尽失。古人云得民心者的天下，宁何错之有？圣君明主毕生所求皆不过国家强盛百姓安居，若真心心系天下，何须纠缠于庙堂之上坐的是谁？况且宁虽夺新之帝位，但厚待其皇族，宗庙祭祀，半点不曾怠慢。请看在此分上，助我重揽皇权！”
　　“如你所说，不计较庙堂之上所坐是谁，你可愿分天下于我？”
　　“只要不动我大宁根基，景瑞愿与君共享天下。”心中一番计较针扎后，终点头答应下来。
　　“哈哈~宁朝皇帝果真大气度。”刚才还满是阴郁的脸突然爽朗的笑开了。罢了，前朝往事皆已尘埃落定，自己又何苦和自己过不去抱着不放呢？
　　“如此说来，君答应景瑞请求了？”景瑞大喜过望。
　　唐奕点头应是。
　　景瑞转身正面新太祖灵位，举手盟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新太祖作证，景瑞在此盟誓，若得唐奕相助夺回皇权，他日定于唐奕共享天下！”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的挺痛苦的，因为玄月本身就不会劝人，所以这里写景瑞劝说唐奕的时候是狠狠纠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