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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剧烈的撞击,惊起了一片血雾,迷住了自己的眼睛,看着不远处那个躺在地上正抽搐着向自己伸手的孩子,贤的理智渐渐回笼。

      沽玛,那是他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扔下肩上背着的果篮,几个弹步跳到孩子身边,贤的心紧张的像是要跳出来一样,他怕了,孩子的嘴角都是血沫,只是一会不见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轻轻抱起这个生命已经快速流失的小生命,焦急的呼唤着:“沽玛,沽玛,醒醒,沽玛,快醒醒”。

      到底是没有用的,小小的沽玛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最爱的母父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喊着:“母父,哥哥”。出口的话却是无声的,贤只能通过孩子大张的口型判断出了他想表达的信息,对了,还有卓玛,贤四处张望着,卓玛在哪?卓玛在哪?

      轻轻抱着已经渐渐冰凉的沽玛,贤使出了一生最大的能量,往屋子里跑去,“咣”的撞开那个已经破碎不堪的门,眼前的情景,却让这个一直坚强的不像雌性的男人惊呆了!

      凭着母亲特有的嗅觉,就算已经变了样子贤也知道,那个吊在墙上已经血肉模糊的毛团是自己的卓玛,看着旁边那个还在不断施虐的男人,贤发疯似的跑过去,一把抓住男人手里的鞭子,大喊道:“不要,别打他,别打他”!

      “你给我滚开”男人的眼睛已经爆红,身体里的兽性不断叫嚣着,只有血,只有血能才能平复沸腾心里的怒火。看着这个让自己疯狂的源头,男人忽然调转了目标皮鞭向雨点一样打落在贤的身上。

      “看看你生的什么东西?我要让你不得好死”怒骂,暴虐混杂在一起,男人气不过的一把抓起贤的长发,拖着哀嚎的已经没有力气的雌兽凑到那个杂种旁边。

      贤的鼻尖已经碰到了卓玛的身体,孩子身体上传来的凉凉的温度让贤近乎绝望,这是他的孩子,自己用尽心血养了三年的孩子,到底怎么了?自己那么那么努力,背负着所有的痛苦,只为了养活这两个孩子,到今天还是这个结局。身后的男人还在不断的怒吼着:“看你生的是什么?是什么?我竟然养了两个杂种,杂种。”

      “杂种?”看着那条完全不同于狼族的尾巴,贤明亮的眼睛渐渐变得晦涩难明,杂种又如何?杂种也是……我全心全意养着的宝贝。

      可你,杀了他们……

      随着脑后的撞击,贤费力的转过了头,一眼就见到那个倒在门口眼睛圆睁着的沽玛,小小的胸膛已经不再起伏,沽玛……那个会柔柔的叫自己母父沽玛,被杀死了……崩….理智的弦断掉了。

      滔天的恨意涌动在贤的胸腔,脑海里的不断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用力攥紧了拳头,头部的撞击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布满血色的右手,费力的抽出了藏在胸口的锯齿刀,眼球充血发红,抵上面颊上那个绒绒的小身体,贤轻轻的蹭了蹭,才发狠似得往后一捅。

      巨大的疼痛使男人本能的拍飞了贤的身体,随着强烈的撞击声,他满身鲜血的滑落在地上,看着男人一下拔出肚子上的刀满脸狰狞的往自己走来,双目爆裂的睁开,竟然……没能杀了他。

      血流的很快,贤的眼前已经阵阵发黑,最后看了眼那两个柔软的小身体,轻轻说道:“沽玛,卓玛,母父来了”。

      闭眼的一瞬间,仿佛听见了一声兽吼,一个白色的身影划过了眼前,不过贤已经无力探究了,这样就好……

      ***********************************
      贤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在睁眼的一天,望着头顶上湛蓝的天空,枕着柔软的草坪有些嘲讽的想,这算什么?驱逐吗?真是遗憾,那个男人没有杀死我,那我就一定要杀了他!仿佛想到了那两个冰冷的小身体,贤恶狠狠爆睁着双眼,眼角已经染上了点点猩红。

      随意的躺在草地上恢复着自己已经力竭的体力,贤的眼睛却四处打量着,看样子族长还是心疼自己的,起码没有像其他背叛了部落的族人一样被扔进密林深处。正想着自己还有多少活命的几率,一声细小的“咔嚓”声传进了贤的耳朵,本能的在一瞬间绷紧了自己的身体,作为一个两年前就可以深入丛林抓捕食物的雌性,周遭三米内的任何一处异动都不能逃过他的耳朵。

      随着“啪嚓、啪嚓”树叶碎裂的声音越来越近。贤也在心里默念着,一步,两步,三步,“嗖”的弹起扑向身后的不明物,却在转眼看见身后那个庞然大物的一霎那硬生生的扭转了自己的身体,本来就已经不自然扭曲着的脚踝因为吃劲传来了尖锐的疼痛,倒下的一瞬间,贤想着的最后一个词就是:“完了”。

      而那个身高1米,威风凛凛,已经把贤吓得绝望的大狮子却仿佛受惊似得猛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确定雌性抓不到它才有些小心翼翼的停了下来,在见到雌性没有打它的意思才又慢吞吞的坐下跟着贤眼对眼的看了起来。

      从小生活在兽族的贤见到野兽完全人性化的表情双眼不自然的睁大了一倍,张口诧异的问:“亚兽”?

      狮子拿自己完全不带白眼仁的巨大蓝瞳望了眼漂亮的雌性,见雌性没有鄙视自己只是有些惊讶,才生生忍住了想要掉头离开的想法,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贤相信要是自己没有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绝对,绝对发现不了这家伙竟然点了头。

      不过,会点头就是件让人惊喜的事情,长舒一口气,双手撑地的坐着,脱下已经有些破烂的草鞋,看着自己已经肿的像个包子似得脚无奈的挠了挠头,在一抬眼,发现坐在对面的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贤稍稍有些鄙视自己,看吧,竟然连一个亚兽都懒得跟自己呆在一起。

      放松身体继续躺在软乎乎的草坪上,贤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毕竟在树林里,瘸了一只脚的自己实在是野兽们最好的晚餐了。眼睛刚刚要闭上,又忽然想到什么似得猛地睁开。

      贤认真仔细的想着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什么东西?自己瘸了一只脚被驱逐出村子…..瘸了一只脚,嗖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唯一肿起来的一只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明明被鸠打的浑身骨头都散架子了,怎么可能只有脚踝有伤?

      一瞬间,贤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的情况,不过窸窸窣窣的树叶声,一下打断了他的深思,瞪圆了眼睛望着树叶颤动的地方,手里捏紧了一块石头准备给正要出来的畜生全力一击,却一下被那个冒出来的巨大狮子头给吓了个半死,卸力似得扔掉手里的石头,贤稍稍抱怨道:“喂,你出来不会叫一声啊!差点吓死我”!

      亚兽人性化的歪歪头,蓝瞳里又浮现出丝丝委屈,但见着贤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又不敢表露,只好买乖似得把嘴里叼来的药草往贤身边放了放,还怕贤看不见似得拿爪子往他身边推了推。

      贤是认识药草的,不过是基于小时候他曾被巫医当做第一继承人培养的时候,乌亚大师教给自己的,而一个亚兽怎么可能会认识草药呢?诧异的望了眼大狮子,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翻翻狮子带来的药草,发现消肿最好的几样都有,赞赏的夸了狮子几句,才忙把草药嚼一嚼敷在了已经肿的老大的脚踝上。

      看着贤竟直接拿起草药嚼了起来,一动不动盯着贤的狮子却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眼神闪过了一丝……额……窃喜???

      刚把粘糊糊的草药覆满整个脚踝,一阵轻微的树枝断裂的“咔嚓”声传入了一人一兽的耳朵,几乎是同时,狮子一下进入了戒备状态护在贤的面前,而贤也拿起了刚才随手扔掉的石头,准备袭击。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白狮子耳朵微动,放松了精神回头望了望贤,眼里流露出不舍和不甘心,但还是下定决心似得,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了下雌性的脸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嗖的一下就跳到树林里不见了。

      留下贤自己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雌性的听力到底不比雄性,等贤听到清晰的脚步声,知道来的是兽人的时候,在心里早已经把大白狮子骂了成千上万句了,直到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才有些心虚的跟狮子说了声对不起,又有些戒备的等待着来人露头。

      随着脚步声的近在咫尺,来人也已经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贤的视线里,本以为是同村的兽人,却在看见那特殊的光头顶时,一下睁大了眼睛,是他——鸠。

      贤的呼吸急促起来,沽玛跟卓玛的惨状一帧一帧的浮现在眼前,心里的愤怒越演越烈,狠狠抓紧了手里的石头,就算明知道单凭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可能杀死被兽神赐予祝福的兽人,但哪怕是死也要….也要弄残了他。

      呵,这个觉醒了最强大的“力”能量却又睚眦必报的小气兽人,这时来这里能做什么?怕是咽不下被自己伤了的气,想来这里灭口吧!不过,正好,抓着石头的手指已经用力到发白了,贤的眼里寒光一闪。

      顶着大光头的鸠在树林里小心的搜索着,身手灵活,但心里却不断翻滚着肮脏的念头,想到那个柔软的小雌性,鸠的心就有些心猿意马,而本来计划周密的事情,要是成功小雌性早已是自己的了,谁想到竟然被一个亚兽给扰乱了阵脚。想到这,鸠的目光沉了沉,有些咬牙切齿的想着要给那个愚蠢的白色亚兽好看,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要趁着小雌性心思最薄弱的时候赶紧把他骗到自己身边,等结了对,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动了动鼻子,鸠满意的笑了笑,果然就在这里。折断挡在眼前的树枝,面前的状况让他有些意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雌性一副不共戴天的瞪着自己?鸠以为通过这么些天的努力,小雌性应该已经很喜欢自己了才对!难道……鸠打了一个冷颤,难道小雌性知道了是自己把他掳出村子的?兽人不敢相信的攥了攥拳头,继而又否定道,不会,不会,那件事除了自己没有别人知道,指望谁暴露?亚兽吗?哼!一群流着下等血液的杂种而已…….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鸠可不想让自己好些日子的努力白费。

      贤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快到眼前的兽人,心里也打起了鼓,他怎么觉得今天的鸠有些不一样,尤其是挂着的那抹虚伪的笑容,自己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了,不过不管他想使什么主意,自己都不会让他如意,动了动手里的石头,贤有些紧张的等待着时机,只有一次机会,只有一次。

      “嗨,贤,我去你家找你,秋母父说你来丛林里了!怎么样?遇到麻烦了吗”?鸠自以为是的关心着眼前的小雌性,心里不禁又为他的美丽深深的赞叹了一句。

      贤没有答话,也不知道他提起已经去世一年的母父做什么,但这只能更激起自己的仇恨,兽父,母父,弟弟,他们都是……都是被眼前这个混账给害死的。用力的呼出两口气,平稳了自己的呼吸,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慌。

      看着还是狠狠瞪着自己的贤,鸠眼里闪过了一丝阴狠,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面上却不显的快步走到贤跟前,刚想说话,就见小雌性一个弹步跳了起来,鸠从来没有对一个雌性安装过防备心,所以在危险已经到了眼前的时候,就算是强大如兽人也有反应不过来的状况。

      直到头上传来了好几下钝痛,鸠才反应过来的全身一抖,就把骑在自己身上的雌性摔到了地上,摸着已经流血的头部,鸠实在是维持不了自己的风度,低下头恶狠狠的跟躺在地上的雌性道:“你他妈在做什么”?

      贤死死的盯住鸠,露出了一个讽刺的微笑,还没等答话,树林里就传来了熟悉的喊声。

      是,是弟弟?贤有些愣神,如果这不是幻觉,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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