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弄人》洛小五

5、第五章

　　“少爷!”
　　我瞪大眼睛猛然回头,福伯!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你怎么进来的!”我吃惊的望着他,脑海里马上闪过周逸的脸,不行!必须让福伯马上离开,我不能再让他也受到连累了,四下环顾,我慌忙的寻找出口,房门紧闭、窗外是监控摄像、为防止我耍计，屋子里连隔间，怎么办？怎么办？
　　正当我慌张无措时，福伯拉住了我。
　　“少爷！听我说！我是不会走的。”
　　“为什么？”我心头闪过不安。
　　“少爷，”福伯对我笑，很慈祥：“小李、小陆他们都很想你呢，我们买通了门卫，等一下你穿我的衣服离开，他们会在外面接你。少爷，你马上就能得到自由了。”他温和的看着我，好像我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站在葱茏的大树下看我和鹿鸣玩耍，臂弯里还挂着为我们擦脸上泥的手帕。
　　我这时才看到他的衣服，是每天为我送饭的仆人制服。
　　“不行！”我想也没想的拒绝，我知道他留下来的下场，他已经为我们周家付出了大半生，我怎么忍心让他束手待死？
　　“少爷，鹿鸣呢，你不想见他吗？
　　鹿鸣……心脏一滞，眼前都是那人的模样，惊讶的、生气的、伤心的、最多的是快乐的，总是对快乐笑着的----我的鹿鸣。
　　“少爷，小李已经把鹿鸣救出来了，就在机场等着您，只要您和我换一下，几十分钟后就能见他，我们把您的机票、签证、证件都办好了，等飞机到了澳洲，周逸鞭长莫及，您和鹿鸣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在一起……曾几何时，我以为这就是我们的结局，没有任何怀疑，可是如今全是奢望，我握紧手掌、一步步走到角落里翻出盒子，纯白的钻戒静静的躺在里面，阳光下渗出湛蓝的光晕，MH，我们共同刻下的字母，我抚摸千百遍的温度，我将他交给福伯，让他还给鹿鸣。
　　意料之中的没有接，我将它放在地上，背过身看远方的天空。惨白的云朵，太阳孤零零的挂在空中，此时正值寒秋，大雁早已迁徙向南，只剩几只身形寥落孤雁，飞的低缓无力。
　　“少爷！”
　　“你走吧，从今以后周家与你再无关联。”
　　“少爷！这次大家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错过再难有机会了！”
　　“我不会走的。”我的态度坚定，那些孤雁终于飞离了视野，天空连最后几缕色彩也淡去。
　　“他当然不会离开。”突然出现的声响，门被大大敞开，我惊恐的回过身，是他-----
　　“你也不用离开，周逸设好的酒宴，就等福伯一个人了。”微笑的男子，一身的黑色长衫，优雅俊美的如同中世界的吸血亡魂，我睁着双眼，讷讷不能语.他的身后,绑着的那人，淡青色针织衫，清瘦的身形显的有些宽大，他眼睛被蒙着，正侧着身，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因为我也想听听他的声音，三个月、整整三个月、我们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久，久到恍若半生。
　　“鹿…”我好不容易唤出的名字被堵住，身体陷入禁锢的束缚、动弹不得，我只能看着他茫然的四顾，却因模糊的信息判断不了声源。四周没有声响、静的出奇，我看见福伯也被堵住嘴巴，愤恨的看着钳制我的人。事实再一次证明我的悲哀无能，现在的我就如同石灰圈中的蚂蚁，自由生死都捏在别人手中，连呼唤的能力也失去。我看向周逸的眼神从惊诧变成哀求，我发出几不可闻的呜呜声，我在忠仆面前被仇人禁锢，还毫无骨气的向他求饶。我没办法，我不能看着他们这样，鹿鸣茫然无措的表情像根针刺进我的心,阵阵绞痛。
　　呜呜……
　　无可回避的对着那双眼，深渊一般、暗不见底。好久好久，直到背上起了一层汗，嘴上的钳制才被放松，我乘此机会抓着他的衣袖哀求道：“周逸，我不会离开的，放了他们好吗？”
　　“少爷！少爷！”鹿鸣听到了我的声音，周逸望了眼他，又将视线停在我的脸上，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