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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迷途古中漫天飞舞的荼蘼花瓣像折翼的精灵,折叠,盘旋,时而引吭高歌,时而低吟浅唱,但终是曲尽舞毕,将一生繁华送与半捧黄土。
      白衣,素手,清泪,繁花。
      春也尽了,指教这满眼绽放留给谁人看。
      “颖哥哥,你说我们把家就安在这里可好?”即墨轻启嘴角,唇畔的微笑竟叫半亩花田失了颜色。
      “颖哥哥,你说我们曾从孤儿院逃出来的时候,会不会让那个胖院长气得跳脚,因为要收养你的人第二天就要来,他却拿不出人来。”银铃般的轻笑,让清脆的黄莺也羞于启口。
      “颖哥哥,本来是你说要带我回家的,你看,却让我带你回家。”美的像谪仙似的人儿娇嗔道,真叫日月无颜。
      “颖哥哥,你说我那么笨,你怎么就教回我射箭了呢,看来你真的是很厉害呢!”星辰般耀眼的眸子里闪烁的满是崇拜。
      “颖哥哥,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只是害怕,怕真的会拖累你,所以我拼命练习,希望有一天不再只是看着你的背影,也能和你并肩作战啊!”
      “颖哥哥,他们都说我是因为有这张脸才让你这么宠我的,可是我知道你不是,对不对?所以我不想对他们笑,他们不配,对吧?”
      “颖哥哥,你说我不适合穿黑色,你看,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穿黑色了,你说,我该穿什么颜色好呢?”即墨歪着头,认真的思索着。
      “可是颖哥哥,你怎么都不理我了从今以后我都叫你颖哥哥好不好?只要你睁开眼,我什么都听你的的!”泪珠挂在即墨卷曲的睫毛边,像翩跹的蝴蝶,一眨眼就会飞起来。
      “颖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墨儿再也不任性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飞走了蝴蝶,却换来成串的珍珠,即墨再也遏制不住,嚎啕大哭。
      “颖哥哥你真的好残忍,为什么要留下墨儿一个人!为什么非要逼着墨儿答应你要好好活下去?你就不怕有人会欺负墨儿吗?”充血的声带摩擦出的声音低哑的绝望。
      迷途谷,荼蘼花,一有着绝世容颜的人儿几欲肝肠寸断,引得飞鸟惨不忍闻,振翅离去;走兽痛不忍听,嘶声哀嚎;即便是芳华烂漫的荼蘼,也捂住双耳,将头埋进土里。
      手指滑过舒坦的眉间,即墨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人,竟不曾像这般细细打量过。斜入双鬓的剑眉从不曾对自己严厉过,英挺的鼻子像笔直的脊梁,深邃的双眼总会盛满宠溺,薄而微翘的双唇总是会让自己安心,刀削似的下巴总爱仗着一个头的优势顶着自己的脑袋。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他们口中嗜血成狂,杀人如麻的修罗?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人闻之丧胆,蝉联夺命杀手榜七年?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能夺得"离殇"第一人,怎么会是青冥真正的主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今竟睡得如同孩子一般。没有挣扎,没有梦魇,他的颖,可是从来都是个孩子啊!
      传言从来就经不起推敲,传言向来醉意蛊惑人心。青冥不信,流传了上千年的"离殇"怎么可能里面什么也没有?他们以为颖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是因为他的到了神秘而具有巨大魔力的宝物。贪婪的人性怎么可能看着别人拿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堂而皇之地离开呢?
      追捕,绞杀,逃避,反击,最终都在这迷途谷曲终人散。到最后也从未有人见到那传说了千年的"离殇"。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至于颖在那间密室里到底找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都随漫天飞舞的荼蘼花飘入看不见的时空里,演绎着又一处悲欢离合,荡气回肠!
      那一年,即墨十七,颖二十一。
      佛经中有个故事:一书生即将于其青梅竹马成婚之时,却听闻所爱之人与另一人结婚,书生悲痛欲绝,终于卧床不起,得一僧人经过,听说此事便欲救人一命。至书生榻前,将一铜镜交与书生看。在铜镜中,书生看见海边有一赤身裸体的女人尸体躺在海边,正是其青梅竹马。一人经过,置之不理,又有一人经过,遂将其身上的衣服脱下,盖住其身体,此人正是自己。然后又一人来,用锄头挖了一个坑,将尸体埋了。而后画面转为洞房花烛夜,男子揭开盖头,正是其青梅竹马,而那男子正是埋尸体的人。
      “你可明白?”僧人道。
      “不知何意,可否告知一二?”书生疑惑的说。
      “这便是你的前世,前世你为她批了一件衣,今生她便来与你相爱一场,还你披衣之情,而前世埋她尸首之人才是她今生相守之人。”僧人说完,书生顿悟,于是病好痊愈。
      究竟谁才是谁的前世埋尸人?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纷繁了一千年,沉浮了一千年,激荡了一千年,天启圣国已在宇宙洪荒中谱写了一千年的传奇。自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以来,从未有哪一个王朝可以延续一千年,唯有天启!可就算是如传奇一般的天启依旧逃脱不了王朝周期的怪圈。
      列国朝觐,天下膜拜的盛世繁华已然成为过去。狼藩侵犯,敌寇入袭,朝堂分派,内忧外患让这个曾如圣朝一样存在的国家现已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像历经千年风霜的古树,看似枝繁叶茂,但里面究竟藏有多少蛀虫腐蚀,究竟还经得起几番风雨?谁也说不清楚!
      “炎昰再犯我天启,不知众卿家以为如何?”金銮殿上方,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百里寰宸不轻不重的说。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悲喜,丝毫不像是在谈论战事,更像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琐事。
      “臣以为炎昰多番扰事,丝毫不将我天启放在眼里,此次公然入侵,如我天启再不应战岂当我天启怕他不成?”声如鼓磬,气似奔洪。袁赤本就生的膀大腰圆,如今又怒气奔腾,浑厚如闷鼓般的声音震得人耳膜险些掀翻。
      “袁将军此言差矣,那炎昰国诚然可恶,但若我军若是贸然应战,定会伤及众多普通的无辜百姓!”独立于大殿最前方自成一排的人雅然说道。
      斯文儒雅,气质出尘,说话的人正是太傅蔺阙!
      说起他还颇有些传奇色彩!
      想当年百里寰宸开疆扩土在马背上打江山的时候,曾有一次被敌军逼至一悬崖陡壁之处。敌众我寡,百里寰宸被逼的毫无反击之力,最终迫不得已跳下悬崖。后来赶来的援军在崖底苦寻三天三夜也没找到百里寰宸的尸身。就在三军将士都以为他必死无疑时,百里寰宸却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跟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一男一女。
      男的姿态俊雅,清风雅旭,就是现在的太傅蔺阙。女的明眸皓齿,身姿婀娜,她正是当今国母卫锦媛!
      对于在谷底的那几天和带回来的人,百里寰宸不置一词,底下的将士也就绝口不提。可就是这个看似淡雅文弱的人却对排兵遣将,星宿阵法了若指掌。凭借他的帮助,原本处于下风的百里寰宸一路挥军北上,势如破竹,最终打下了如今天启的广袤河山。而劳苦功高的蔺阙在天下太平后便做了天启的太傅,这么多年一直在辅佐在百里寰宸身边。

      虽然只是太傅,可大到邦交国事,小到宫廷家宴,百里寰宸必然会找蔺阙商量一番。大多数时候,太傅的话就如同圣旨般落地有声。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众人自当点头称是!
      可偏偏有人就看不透这层薄纸,硬要生生捅破。听见太傅的话里有主和的意思,袁赤就急的差点跳脚,立马上前说道:“太傅这话是什么意思?那炎昰几次以捉拿奸细的名义派兵扰事,我们就一味姑息,任由其胡作非为。可这次他公然派兵打到我天启的疆土上来,难道我们还要坐视不理吗?”咄咄逼人的语气,义正言辞的言论,令之前附和的人都禁了声。
      蔺阙似乎并没有被袁赤的一番说辞打动,仍然温文尔雅的说道:“袁将军不必动怒,微臣也只是为那些无辜的百姓着想。战争只能暂时缓解局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计,且这种暂时的安宁付出的代价往往比战争本身更为残酷!”
      “太傅就不要在我这个粗人面前绕弯子,我只知道谁想要动我天启的疆土,就必须从我袁赤的尸体上才过去!”袁赤听不懂蔺阙云里雾里的话,心性简单的他认准了一条死理,就算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显然,袁赤的话赢得了众人的赞同,却有迫于太傅的权势和威望,大家都只能选择闭口不语,原本热闹的争辩一时陷入死寂。
      “哈哈哈...”丢出问题后就一直选择旁观的百里寰宸突然大笑了几声,然后激昂的说道:“袁将军说的好!朕也以为不可再姑息那炎昰逆贼,不知哪位爱卿愿领兵出战,保我天启江山?”
      没料到百里寰宸会如此快的作出决定,蔺阙心下一惊,用询问的眼神盯着上位之人:武将欲征战沙场也无可厚非,可作为天启圣主,你又怎会不知现在的江山已非他日的圣国?
      可那人却完全跳过他直视其他方向。顺着百里寰宸的眼光看过去,蔺阙眉头一锁,面色凝重地低下头。
      见皇上也同意自己的看法,袁赤大喜过望。正要上前请旨,却早有人先他一步跪下。
      “儿臣怨领兵出战!”平静淡然的声音划破金碧辉煌的大殿,说话之人竟是七皇子百里塍。
      当今天启国君百里寰宸有九个皇子,而太子之位却迟迟未定。可想而知,诸皇子对储君之位定是虎视眈眈。而其中最后可能的人选无非是二皇子百里靳,就凭他乃是当今皇后卫锦媛唯一的孩子就有极大的胜算。可此人却生性散漫根本无心朝事,只喜武文弄墨,终日与诗酒作伴,每每流连于花街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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