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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狐狸岁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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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及冠,臻无音饮得多了一些,第二日一直睡到快午时了才被文王妃叫醒,看着臻无音这睡意未醒的样子,眉头都拧成了一团,文王妃好笑:“昨夜饮得多了一些,我给你拿了解酒汤来,喝了再睡”
臻无音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坐起身来,伸手接过文王妃递来的解酒汤,喝了干净这才还给文王妃。
“头疼?”看他面色有异,文王妃将碗放到床头,伸手给他揉了揉太阳穴,臻无音一愣,抬眼看了文王妃一眼,面上露了笑意:“谢谢母妃”
“自家母子,说什么谢呢”文王妃轻笑,手上的动作力道适中:“你以前就没怎么饮过酒,这会子突然饮了不少,我看这两日你还是在家里好好歇着,水榭那边过几日再去也不迟”
“嗯……”被文王妃揉着太阳穴,脑子里一阵阵的不适也舒缓了很多,文王妃看他倦意还浓,也没多多逗留,便起身离开。
臻无音重新躺下,闭了眼,明明就困倦得很,却半响都没睡着,长长一叹,臻无音又起身坐起,将竹桑唤了进来:“竹桑,昨夜我屋里可有外人来过?”
“没有啊”竹桑老实搭道:“昨夜二世子将您送回来后,就没有人再来过了”
得了竹桑的话,臻无音心里狐疑,可一想着估摸着是自己昨晚上不胜酒力,混沌乱梦也说不定,便没再多想,而竹桑话音才落,门外就传来婢子的声音,兆煜来了。
换了衣服,简单的梳洗之后臻无音换了衣服,开门出去,兆煜已经到了院子里,正站在花树底下。
“你在看什么?”臻无音才刚上前,就瞧见两只影子嗖的一下窜上了树梢。
兆煜扭头看他,面上挂着笑意:“松鼠,没想到你会把它养在院子里,我刚过来的时候正看着它们在树底下吃坚果呢,你一来就把它们吓跑了”
“我养了他们这么久,都没见着怎着,怎得你一来就看见那两只小家伙了?”
兆煜轻笑,错步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昨日是你及冠,我不能参礼,所以就赶着今日过来,这个送你,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是什么……”臻无音眸光狐疑,伸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只见着盒子里放着一枚雕刻着麒麟头型的玉佩,清淡鱼白的颜色,被红线缠绕着打了个同心结,衬得玉色更显透亮:“这个玉……”
兆煜轻笑:“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东西好,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玉了,麒麟是吉祥的神兽,主太平长寿的,想着你身子弱,我觉得还是送个麒麟玉给你最好”
“谢谢,玉很漂亮”
见他面露笑意,兆煜眸色略沉:“我帮你系上?”
“嗯”臻无音点头。兆煜拿过玉,便单膝蹲下,将玉系在臻无音的腰上,仔细看了半响,满意笑道:“果然还是只有玉石一类,最称你的气质”
臻无音装模装样得笑道:“这就是所谓的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兆煜好笑:“你不如直接说其实还是你长的天生丽质?”
臻无音与他对看一眼,片刻,两人皆失笑出声。
在文王府一直留到用了晚膳,兆煜这才起身离开,临要走的时候,又忍不住叮嘱两句:“外面现在不太太平,你平时没事的话,最好还是少出门比较好”
“怎么了么?”臻无音一愣,有些狐疑。
文王夫妇与两位世子,听得兆煜与臻无音的叮嘱,也怔了一瞬,兆煜扭头朝他们几人看去,抱拳道:“京都里这几日不太太平,失踪了不少人口,我跟着府尹一直在忙着这个案子,今天完全是抽了空过来的,我觉得,在案子破了之前,无音跟两位世子,还是留在府中为妥”
文王妃一听这话,眉宇就有些微拧,瑧胤到不觉得如何,京都里这两日发生的事,他在水榭里倒是也有耳闻,这几日失踪得大多都是一些年轻的姑娘,也少不得几个富人家的娇小少爷,瑧胤自己到不觉得如何,比起大哥与弟弟,他模样因与文王相似,还是阳刚很重的,而大哥与弟弟都继承了母亲了血统,眉眼间多了几许柔气……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瑧胤心里忍不住腹诽,自己到底是老二呢,还是老大?
兆煜走后,瑧胤扭头看向大哥与幺弟,微微拧了眉:“兆煜说的事,我在水榭里也时常听见客人谈起,我看这些时日,大哥与无音还是留在府中少出去为妙”
臻无音随意,不去水榭他也找不到去处,而瑧怀应却不一样了,他现在几乎都是每天往着那杨先生的家里跑。
“大哥,你要出去?”早上巳时刚到,瑧无音才从文王妃院子出来,就看见自己大哥穿戴整齐,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狐疑着便开口问了一句。
瑧怀应点头,笑道:“嗯,杨先生今日五十岁辰,我得去为他祝寿”
一听又是为了这个杨先生,瑧无音心里实在不悦,可想着上次就因为杨萍萍,而差点与大哥呛了起来,瑧无音此次倒是让自己忍着,点了点头,想让大哥别去,可又怕激怒大哥,加速他们兄弟恶化什么的,心里只得长叹。
瑧怀应看他片刻,眼色一闪,似乎也想到了两人上次的不快,面上挂了笑,走到瑧无音跟前,揉了揉他的头,问道:“你整日在家也无事,不如随我一起去?”
瑧无音迟疑:“可是兆煜说现在外面不太安全……”
瑧怀应笑着打断:“左右不过便是自家水榭的厢房里,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瑧无音拧眉想了想,水榭总比去杨家好,最后遂也点头答应了。
香居水榭的厢房,大多都设在二楼,只有上等房安排在水榭的后院之中。
后院的厢房设有主厅,耳室,偏房与小屋,最合适那些外来之人长期居住,只不过相对房钱上来说,自然会价高一些了。
不是为着,不想与瑧怀应在杨傅羌的事上闹得不快,瑧无音便应了随瑧怀应来了这里,让瑧无音意外的是,杨傅羌的五十岁辰,除了自己与大哥之外,堂弟瑧一夏居然也在。
瑧无音忍不住心里长叹,瑧一夏又来这里插一脚,真是很想把人轰出去。
关了房门,饭桌间时,几人在屋子里又说又笑,气氛倒也融洽,瑧无音坐在一旁,只是静静听着,并不怎么插话,他现在对这几人实在连装都装不起来。
瑧一夏见他不怎么说话,端了酒杯,就一脸笑吟吟得样子朝瑧无音敬去:“无音哥哥,上次你及冠时都还没跟我碰过杯呢,这次怎么也得跟我碰一次吧?”
瑧无音眼都没抬:“我喝不了酒”
瑧一夏眉宇微拧,面上的神色顿时就有些委屈起来:“难道哥哥还急着上次酒肆的事?”瑧无音没答,瑧一夏站起身来,诚恳得朝他双手举杯:“上次是我不对,把玩笑开得过头了,哥哥看我少不更事,就原谅我,别跟我计较了吧,我保证这种事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了!”
瑧无音依旧没答,嚼着口中的菜食也没理他,瑧怀应知道弟弟又在使性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一夏都跟你赔礼道歉了,你也就别放心上了,做哥哥的怎么能这么小气呢,好歹你还及冠了是个大人了,一夏还只是个孩子呢”
瑧无音差点被自己大哥这话给呛了个结实。
瑧一夏这斯只不过比自己小了一岁好不好!
可大哥开口,瑧无音不好拂了他的面子,端了酒杯,跟瑧一夏的杯子碰了个叮当响:“有的事,可一不可再”言罢,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饮下,及冠那日饮得不少,这会子浅酌两三小杯,还是没什么关系。
瑧一夏看他把酒饮了,面上当即就挂了个纯真无邪的笑,一桌子人又开始笑谈起来。瑧无音单手支着侧颜,眸光一转看过眼前的满脸笑意的几人,越想就越觉得胸堵,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打错了,答应着来这参与杨老狐狸的岁辰了?
胸闷归胸闷,这个时候要是再耍性子,只会真的激怒大哥,于是最后,瑧无音只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这陪着,不知不觉被瑧怀应劝着拉着多饮了两杯,等瑧无音反应过来的时候,脑袋已经有些晕乎了。
“不行了……大哥,我头晕……”
趴在桌上,瑧无音有些站不起来,瑧怀应看他这酒劲上脑的样子,放了杯子,关切道:“酒劲上头了?来我扶你去耳室休息一会”
“嗯……”应了一声,瑧无音靠着瑧怀应的身子,板着指头带着醉意的嘀咕道:“之前瑧一夏敬了我一杯,我跟着大哥碰了一杯,然、然后又跟着一起敬了老狐狸一杯,才……才三杯而已啊……”三杯酒不应该会这么快就酒劲上头了。
听他对杨傅羌的称呼,瑧怀应楞了一瞬,又想着他眼前这个样子,便也没往心里去,笑了笑道:“三杯不少了,怪我没看好你,你在这歇会,过些时候我在来唤你回家”将人扶在小炕上躺下,拉过被子,给他盖上,瑧怀应便又起身回了大厅的饭桌间。
“小世子他没怎么样吧?”杨傅羌看他回来,语带关心的问了一句。
瑧怀应挥手笑笑:“没事,就是不胜酒力而已,让他歇会就没事了”言落,几人就继续。
杨萍萍眼珠子一转,微微拧了眉,起身道:“我看,我还是给你弄碗醒酒汤去吧,别醒来的闹了头疼了”声落,也没等这的人,给她一个回应,她一转身就朝外跑去。
杨傅羌看着女儿的身影,垂了眼睑忽得叹息,瑧怀应见他面色有异,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也显得有些内疚:“萍萍是个好姑娘,只是可惜我那幺弟他另有中意之人,我也做不得什么”
杨傅羌勾了勾嘴角,面上的笑,显得有那么几分勉强:“这种事,我明白,是我家萍萍,没有这个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