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齑粉》i*****洛

5、矛盾

　　第五章:矛盾

　　到了新历十月，天气渐渐转凉了，容太太闲着便召了些牌友在一起搓麻将，正好容家大奶奶也在牌桌上，凑着容太太耳朵窃窃私语：“我说弟媳妇，你还记得咱二姨问你借的那五千块钱不，前阵子我见着二姨，她让我带个话给你，问你银行的户头是多少，她还给你。”容太太冷笑：“银行户头？她问我借钱的时候连银行都没有，时代变了这毛病也改不了，叫嚷着还钱，我可怎么好意思要，说出去我为了这点小钱同她兴师动众。”孙容氏脸上有点挂不住也不接话茬，随手抄过一张牌细细看了起来。
　　容太太晚间在饭桌上同容三爷说了此事，容栾在一旁听了，翻了个白眼，回屋关起门来才敢骂：“姐姐你不知道我这两个姑姑，什么本事没有就喜欢搬弄是非，我那二姨婆又是个只进不出的货色，我看这事没个完。”纪棠从不过问容家的事，但这些时日来也渐渐明白了许多，拍了拍容栾肩膀：“你再怎么不满，终究也是长辈。”“呵？长辈？为老不尊也算长辈？这个家，除了爸爸妈妈，没有一个人是真疼我！爷爷重男轻女，大伯不苟言笑，二伯百无一用，至于这两个姑姑，总想着从娘家捞点好处，面子上对我好，心里是想讨好爸爸。”容栾气急，眼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纪棠柔声安慰她几句才把她劝住，心下也实在心疼这个小孩子，不怪她平日里嚣张跋扈，除了双亲，真心待她的人少之又少。
　　果然孙容氏不两日又来了容家，一边和容太太剥着橘子，一边又开始打哈哈：“弟媳妇啊，二姨说心里过意不去，想让我问了栾儿身段尺码，喜欢什么颜色，做些洋装送她。”不偏不倚，正好容栾出门回来听到了这番话，也不顾孙容氏面子冷言道：“既是真有心送我衣服，为何不直接做好了送来，这么大费周章宣告所有人不就怕我们背地里说她欠钱不还么，要做就爽快做来，只要是别人送的呀，我都喜欢，告诉她，全天下人都是贪便宜的，就看有脸没脸！”孙容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容太太虽是心里开心，但总得拉长一张脸，结结实实甩了容栾一个巴掌：“我平日什么教你的！还懂不懂规矩，滚去你房里反省！”虽说力道不大，容栾白皙面孔上也红了一片，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哭出来，头也不回得跑走了。
　　纪棠是在后花园的角落里找到容栾的，她摸向容栾的脸颊，容栾倔强得撇过头把脸埋在膝上，纪棠只得把她整个抱在怀里，听到容栾上气不接下气抽噎道：“姐姐，我就不明白了，分明妈妈也是这么想的，可偏不许我说，大姑这种嘴碎的人，跑去二姨婆那告状不是挺好，让她再也没脸提这事。”纪棠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她这年纪，太早通人情是非本也不好，但若非她性子这般纯粹，言辞也不会尖锐得如一把明晃晃的刀，直挑到人心里去。纪棠心中千回百转，却也只得抱住她哄：“乖，不哭了，乖，姨母只是生气，气过了就好了。”
　　容栾终于探出脑袋，纪棠用帕子给她擦脸，“你看你，都哭成花猫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容栾用袖子捋了两下子，一把抱住纪棠，往她怀里蹭，也不管这鼻涕眼泪全蹭到了纪棠衣服上，话里还带着哭腔：“姐姐，你对我真好，我以后定然会对你好。”说完嘟着嘴往纪棠脸上亲了一记。

　　站起来的时候容栾捂着肚子直叫疼，纪棠吓得半死伸手给她揉肚子，赶紧将她带回了屋，替容栾宽了衣让她躺着，没想到甫一躺下容栾又开始肚子疼，死死捏着纪棠的手断断续续道：“姐姐，我肚子好疼啊，姐姐，我肚子下面的肚子也疼！” 纪棠听她这么一说似乎想起了什么，掀开被子将容栾扶起来些，果不其然，床单上有星星点点几朵红梅花，容栾往下一看吓得叫了起来：“姐姐！血啊！我流血了，姐姐我会不会死！”
　　纪棠怔怔得看着，这小孩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姑娘，听她问自己会不会死噗嗤笑出了声，“是啊，要死了，你变成大姑娘了。我去同姨母说，你乖乖等着我。”容栾本就痛得冷汗涔涔听不清话，只似乎听到了“要死了”三个字，眼见纪棠急匆匆出去，觉得自己真的命不久矣，联想到刚还挨了母亲一记耳光，心下既悲又恸，想着死前也没过上好日子，嘤嘤得又哭了起来。
　　容太太进来瞧见她这幅样子，哪还能气她言语冒犯，直直过来将脸贴着容栾的脸，口里连唤“我的乖囡。”容栾还没哭完，一张嘴便是：“妈妈我流血了，我要死了……”容太太又好气又好笑：“你才多大就把死挂嘴上，乖囡，你这是来月事，你要成大姑娘了。”容栾止住了哭，她是知道“月事”的，突又笑了起来，“我晓得了，纪姐姐不跟我出去闹的时候就说是来月事，我还以为是糊弄我，原是姐姐要流这么多血！”纪棠被她无意一调侃，羞得俏脸通红，狠狠拧了一把容栾的胳膊：“教你胡说！我可不像你！哭这么许久。羞羞羞。”容栾吃痛，哎哟了一声又咯咯笑了起来，牵动着肚子又开始疼，忙喊着容太太“妈妈揉揉肚子”。

作者有话说

　　我是错别字大王，简称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