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之旧时光》拖延重症

13、道歉

　　对于一个母语是汉语，挣扎了两三年才完全学会英式英语的凡妮莎来说，要理解“ｍｕｄｂｌｏｏｄ”这个词的特殊意义还是有点儿难度的。凡妮莎还在具体揣摩语境的时候，这句话已经引起了爆炸式的反应。弗林特不得不挡在马尔福的前面，阻止弗雷德和乔治扑上去。艾丽娅高声尖叫道：“你怎么敢？”而罗恩则直接拔出了魔杖，高喊：“你要为它付出代价，马尔福！”接着他就施了一个咒语。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体育场，一道绿光从魔杖后部射出来，击中了罗恩的腹部，撞得他趔趄两步倒在地上。
　　“罗恩！罗恩！你没事吧？”赫敏尖叫道。罗恩张嘴想回答，却没能出声，而是打了个大嗝，吐出了几条鼻涕虫。
　　空气有一秒种的凝滞。
　　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们都笑瘫了。格兰芬多队的队员脸色苍白地围在罗恩身边，他不断地吐出亮晶晶的大鼻涕虫。没有人愿意碰他。
　　凡妮莎更加愧疚了。不得不承认，无论何时何地，要是有个人愿意为你出头，这是一件非常满足女性自尊心和骄傲的事情。她手足无措，抬起头来看着哈利。
　　哈利的表情十分的严肃，他冷静地对赫敏说：“我们最好带他到海格那儿去，那儿最近。”赫敏勇敢地点了点头，去扶罗恩的另一只胳膊，可罗恩的身体突然抽了一下，赫敏没能扶得起来。凡妮莎赶紧上前，给赫敏搭了把手。他们三个合力，总算把罗恩拉了起来。

　　“怎么了，哈利？怎么了？他病了吗？但你能治好他的，是不是？”科林跑了过来，连蹦带跳地跟着他们走出球场。罗恩身体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更多的鼻涕虫落到了他胸前。“哦……”科林大感兴趣地举起照相机，不过看见罗恩苍白的脸，想起他刚才的话，又有些犹豫地把相机放了下来。站在他们四个人前面不知所措。
　　“科林！”凡妮莎觉得自己头都快炸了。
　　“走开，科林!”哈利生气地说。他和赫敏扶着罗恩走出体育场，朝森林边上走去。
　　凡妮莎停下来看了科林一眼。后者脸有些红，但还是镇定地对她扬手示意了一下。
　　“快到了，罗恩，”赫敏说，狩猎场看守的小屋出现在眼前，“你一会儿就会没事了……就快到了……”

　　他们走到离海格的小屋只有二十来米时，房门忽然开了，但出来的不是海格，而是吉德罗洛哈特，他今天穿了一身最淡的淡紫色长袍。“快躲起来。”哈利小声说，拉着罗恩藏到最近的一丛灌木后面。赫敏和凡妮莎跟在他后面，赫敏还有点不情愿。
　　“如果你会了的话，做起来是很简单的！”洛哈特用他惯用的奇异语调对海格高声说：，“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我！我会给你一本我写的书——我很惊讶你竟然还没有一本。我今晚就签上名字送过来。好，再见！”他大步朝城堡走去。

　　哈利一直等到洛哈特走得看不见了，才把罗恩从灌木丛后面拉出来，走到海格的门前，急迫地敲门。海格马上出来了，一脸怒气，可是一看清门外是他们，立刻眉开眼笑了：“一直在念叨你们什么时候会来看我——进来，进来——我刚才还以为是洛哈特教授又回来了呢。”
　　哈利和赫敏搀着罗恩跨过门槛，走进小屋，凡妮莎有些尴尬地跟在后面。哈利扶罗恩坐到椅子上，急切地对海格讲了罗恩吐鼻涕虫的情况，海格似乎并不怎么担心。
　　“吐出来比咽下去好，”他愉快地说，找了只大铜盆搁在罗恩面前，“我想除了等它自己停止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看着罗恩俯在铜盆上面，赫敏忧虑地说，“即使在最好的条件下，那也是一个很难成功的魔咒，而你还用的是一根破魔杖……”
　　海格忙着给他们煮茶。他的大猎狗牙牙用水汪汪地黑眼睛仔细地审视着凡妮莎。
　　哈利回过头来，给海格介绍到：“海格，这是凡妮莎，凡妮莎肯特。我跟你提过的我的麻瓜朋友，现在她也在霍格沃茨读书了。”
　　“凡妮莎吗？你好！早就听哈利说起过你，现在终于有机会见面啦。真是太棒了。”海格伸出蒲扇大的手掌，紧紧地握住凡妮莎的手晃了晃，凡妮莎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被摇散了。
　　眼看着海格还想拍拍凡妮莎的肩膀以示亲热，哈利挠着牙牙的耳朵问道：“洛哈特来你这儿干嘛，海格”
　　“教我怎么防止水妖钻进水井，”海格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他愤愤地说：“好像我不知道似的。还吹嘘他怎么驱除女鬼。其中要有一句是真的，我就把茶壶给吃了。”

　　批评霍格沃茨的教师，这完全不像海格的为人，哈利吃惊地看着他。赫敏则用比平常稍高的声调说：“我想你有点不公正，邓布利多教授显然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是惟一的人选，”海格给他们端上一盘乳脂软糖，哈利趁着海格正在说话，冲着凡妮莎示意叫她注意别吃那糖。
　　“他是惟一的一个。现在找一个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很困难，人们都不大想干，觉得这工作不吉利。没有一个干得长的。告诉我，”海格扭头看着罗恩说，“他想咒谁来着？”

　　“马尔福骂了凡妮莎一句，一定是很恶毒的话，因为大家都气坏了。”赫敏低声说道。
　　“非常恶毒，”罗恩嘶哑地说，在桌子边上露出头来，脸色苍白，汗涔涔的，“马尔福叫她‘泥巴种’，海格……” 罗恩忙又俯下身，新的一批鼻涕虫冲了出来。
　　海格显得很愤慨。“是真的吗？”他吼道，像一只愤怒的大熊。凡妮莎有点尴尬，也有点儿感动。她讷讷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是的，”赫敏接嘴道，“但那是什么意思？当然，我能感觉到它非常粗鲁……”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侮辱人的话，”罗恩又露出头来，气喘吁吁地说，“泥巴种是对麻瓜出身的人……也就是父母都不会魔法的人的诬蔑性称呼。有些巫师，像马尔福一家，总觉得他们比其他人优越，因为他们是所谓的纯种。”他打了个小嗝，一条鼻涕虫掉到他的手心里。他把它丢进脸盆，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其他人都知道这根本就没有关系。你看纳威隆巴顿——我和哈利的室友，他是个纯种，可他连坩埚都放不正确。”
　　“我想他是为了报复我说他进球队不正当。”凡妮莎干巴巴地说，虽然听不懂，但是有人辱骂自己始终不是件开心的事情。
　　“他本来就是走后门进去的，”哈利站起来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然咒他的就是我了。”哈利现在看上去像是想回去再打一架那样盛怒。
　　“我其实没太听懂，”凡妮莎拉住哈利让他坐下，说道：“真心的，这词儿对我来说就像外语一样。要不是他语气不好，我都想不到骂人的方向去。”
　　“这是个很难听的称呼，”罗恩用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意思是肮脏的、劣等的血统。全是疯话。现在大部分巫师都是混血的。要是不和麻瓜通婚，我们早就绝种了。”
　　他干呕了一下，忙又俯下身去。
　　“嗯，我不怪你想咒他，罗恩，”海格在鼻涕虫落到盆里的啪哒声中大声说，“不过你的魔杖出了故障也许倒是好事。要是你真咒倒了那小子，卢修斯马尔福就会气势汹汹地找到学校来了。至少你没惹麻烦。”
　　凡妮莎觉得这安慰有点儿拙劣，她抓着哈利的手腕，看着罗恩不停地朝着盆子里呕吐。心里更多的还是暖洋洋的。她想起上午才做的决定，默默地捏了捏拳，舔了舔嘴唇，结结巴巴地开了口：“罗恩，我想我应该向你道谢，谢谢你挺身而出……维护我……我想我还应该向你道歉。上次照片的事情我很抱歉，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还是让你吃了大亏……我像你说的对，之前是我一直针对你，可你还愿意为我挺身而出……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我很抱歉！”
　　赫敏欣慰地笑了起来，哈利反手挣出凡妮莎的掌心，紧紧地回握住凡妮莎的手，罗恩看上去像是有人把盆子里的鼻涕虫塞回到他的喉咙里一样，不自然极了。他脸红了，语无伦次地说：“没关系，我又没真的怪你……再说你是哈利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被骂自然应该出头了，何况这种侮辱……你还是女生，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我说，”海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你们来看看我种的东西吧。”
　　小屋后面的菜地里，结了十二个大南瓜。凡妮莎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南瓜，每个足有半人高。
　　“长得还不错吧？”海格喜滋滋地说，“万圣节宴会上用的——到那时就足够大了。”
　　“你给它们施了什么肥？”哈利问。
　　“是膨胀魔咒，”赫敏有几分不以为然，可又觉得非常有趣，“你干得很成功。”
　　“你的小妹妹也是这么说的。”海格朝罗恩点着头说，“昨天刚见到她。”海格瞟了哈利一眼，胡子抖动着。“她说随便走走看看，我想她大概是希望在我屋里碰到什么人吧。”他朝哈利眨了眨眼，又瞟了瞟正皱着眉观察大南瓜的凡妮莎，说：“要我说，她是不会拒绝一张签名……”
　　“哎呀，别胡说。”哈利急道。罗恩扑哧一声笑起来，鼻涕虫喷到了地上。
　　凡妮莎皱着眉看着南瓜，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他们在海格的小屋里消磨了很长时间，直到中午海格要留他们吃午饭，才逃回学校的大礼堂。

　　罗恩已经完全好了，一上午的玩闹使他的显得红扑扑的，他也完全拜托了上午那事儿给他留下的阴影——“反正无论如何马尔福也会嘲笑我，这只不过是让他又多了个理由而已。”
　　正当罗恩闻着空气里传来的阵阵香气，夸张地感叹着“我觉得我能吃下一个海格的南瓜！”时，麦格教授板着脸叫住了他们。
　　“你们的惩罚出来了，波特、韦斯莱。今晚你们得去做留校服务。”
　　“我们要做什么，教授？”罗恩紧张地问。
　　“你去帮费尔奇先生擦奖品陈列室里的银器，”麦格教授补充道，“他要求你不能用魔法，全用手擦。”罗恩倒吸了口气，费尔奇先生一直和所有霍格沃茨的学生两看生厌。
　　麦格教授接着说：“波特，你去帮洛哈特教授给他的崇拜者回信。”看着哈利抬起头来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麦格教授直接补充道：“他点名要你。今晚八点整，你俩都是。”说着麦格教授就转身轻盈地走进大礼堂去了，凡妮莎总觉得麦格教授显得心情不错。

　　快乐的时光就此彻底结束，凡妮莎和赫敏不得不在整个用餐过程当中忍受两个男孩儿的哭丧脸和诡异的沉默。哈利连吃了三块肉馅土豆泥饼，罗恩也凶狠地吞下了一大份咸熏肉，却还是一点儿也没能拯救他俩的糟糕心情。
　　“不用魔法！说真的我一点儿也不意外这是魔法学校给出的惩罚！费尔奇铁定是想要我的命。”罗恩终于吃得再也撑不下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随时愿意跟你换，”哈利没精打采地说：“擦擦洗洗什么的，我可没少练过。可给洛哈特崇拜者回信。那准是一场噩梦……”
　　“哈利！”赫敏不高兴了，“洛哈特教授是想帮你，给人回信多么有趣。你们本来就违反了校规嘛。”
　　罗恩懒洋洋地哼了一声，但他看上去像是太没有力气，以致于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哈利，”凡妮莎把杯子放下，“海德薇现在有空吗？我想请她给家里送信。”
　　“正好，我也有信给艾伦他们，”哈利推开盘子，终于重新振奋了起来：“海德薇正在生我的气，我想你能劝她跟我和好的，对吗？”
　　“……”凡妮莎有点后悔当初仗着哈利有猫头鹰而买了怀特猫咪了。

　　哈利和凡妮莎一路晃悠回了格莱芬多塔楼拿了信，慢悠悠地往猫头鹰棚走去。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草地上却还低低地笼罩着一层低低的湿气。哈利看着凡妮莎摇摇晃晃地半眯着眼走在他旁边，开心地说：“凡妮莎，这可真神奇！我居然和你在霍格沃茨里散步。感觉我的两部分生活，在女贞路的和在霍格沃茨里的都串在一起了。你看，最难过的和最美妙的……”
　　凡妮莎白了哈利一眼：“你说和艾伦还有我在一起玩是最难过的，哈利，你死定了……”
　　哈利笑嘻嘻的，“那还不是因为我要花大量的时间和达力还有姨夫姨妈呆在一起。说真的，要不是想着女贞路还有你们，而且学校也不允许暑假留在这里，那我肯定不回去了。我在德思礼家可一天都呆不下去……”
　　凡妮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还是最终放弃了。
　　这时候一群高年级女生向他们迎面走来，其中的一个认出了哈利，接着像一粒小石子投入湖水那样，以她为中心扩散出一阵窃窃私语。这群学姐一边仔细打量凡妮莎，一边叽叽喳喳地嬉笑着和哈利他们擦肩而过。哈利有些微的不自在，但看看凡妮莎明显又在走神，他还是努力地寻找话题。
　　“今天上午的事情你别介意，凡妮。马尔福就是个自大狂，这种歧视是很不明智的，而且在巫师当中并不是多数。我很抱歉，凡妮……”
　　凡妮莎满不在乎地打断了他：“哈利，这跟你没关系。被讨厌的人骂个一两句也没什么的。反正我跟这个马尔福先生也没什么交集。”
　　“不，凡妮。马尔福他一直都看我不顺眼，”哈利继续说道：“我和罗恩可以说得上是他的死对头。特别是我，我俩谁也不爽谁，经常争来斗去。我想他这次也是因为知道了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才会为难你的。”
　　凡妮莎无奈地叹了口气，哈利哪里都好，就是总是喜欢莫名其妙地自己给自己背负上一些责任和负担，特别有主人翁意识。像这次马尔福辱骂凡妮莎，又被他算到了自己头上。
　　“我以为歧视格莱芬多是斯莱特林的传统？罗恩自己不也没从马尔福那里得到什么好脸色啊，难道罗恩不是纯血家族？”凡妮莎扬着眉说，“还是说我不认识你的话，骂了马尔福他还会对我微笑赞美？”
　　“是的。但不是这么回事……”哈利有些无奈地说：“好吧，我总是说不过你。”
　　“没有啊，你刚才其实说的也还是有点道理的”凡妮莎转了转眼珠：“我是因为你才被马尔福为难的，所以嘛，算你欠我三次！”
　　哈利彻底没了脾气：“你还在算这个，我什么时候你说的事情没有照办了？”
　　“当然没有了，”凡妮莎得意地说：“所以你欠我……算了，给你四舍五入一下，你欠我十次！”
　　哈利有些无奈，他就知道凡妮莎是在逗他。明明前两天他答应给科林签名的时候，凡妮莎还说自己欠她十五次。
　　两个人一路嘻嘻哈哈地走到猫头鹰塔，哈利呼唤了海德薇好几声，终于，一只白色的雪鸮从靠近屋顶的地方滑翔下来，落到了凡妮莎的肩头。亲昵地咬了咬凡妮莎的耳朵。
　　凡妮莎举起手臂，海德薇轻盈地跳了上去，凡妮莎一边从兜里掏出信，一边问候：“你好吗，海德薇？这下可要麻烦你啦，能帮我给家里捎个信吗？”
　　海德薇跳到旁边的一个木桩上，伸出一只脚来，哈利立刻凑上前，对海德薇讨好地说：“海德薇亲爱的，还有我的信，你也能一起送吗？”
　　海德薇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脚，转过身去，用屁股对着哈利。
　　凡妮莎一边抚摸海德薇洁白的羽毛，一边示意哈利把信交给她。然后对海德薇说：“亲爱的小公主，你还是会帮我送信的，对吧？”
　　海德薇用漆黑的大眼瞪了凡妮莎一眼，还是不情不愿地伸出了腿。凡妮莎把信绑好，对她说了一声“谢谢”，海德薇就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却并不急着离开，而是特意飞到哈利的头上扑腾了几下，把哈利本来就很缭乱的头发抓得七枝八杈的。才长鸣一声，从塔楼的窗户里离开了。
　　海德薇在哈利头上扑棱的时候，哈利只能抱着头，不敢反抗。等着海德薇飞走了，才伸手整理自己的头发，长叹了一声：“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