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小杨与楚清朗》花开茶荼

1、印记

　　小杨走的前一天。
　　楚清朗看到她正躺在院子里吃西瓜。小嘴鼓鼓的，嘴角和脸上都是西瓜子。这般吃相活像一头猪。
　　但是费小杨从不承认。在楚清朗的记忆中，费小杨只肯承认自己是只肥羊，贪吃的肥羊。并且经常引以为傲。
　　楚清朗准备走上前和她说说话，但是却听到奶奶在喊自己。他想反正明天有时间，明天再来吧。他不知道其实费小杨早就看到了他。费小杨看着楚清朗越走越远的身影，不屑的撇撇嘴。
　　费小杨走的第一天。
　　天还没有亮。她拖着行李在他住过十几年的家里转了几圈后便没有犹豫地走了出去。将大门落上了锁。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正如她不知道楚清朗的睡梦里她还在欢快的啃着西瓜一样。
　　行李箱的滚轴接触地面发出轰轰的声音。但是费小杨的心里却很平静。她回过身看着楚清朗家的方向，不自然的笑了笑，随即又不屑的撇着嘴。
　　天渐渐亮了起来。哪里再没有了费小杨的身影。只剩拿着早点飞奔至费小杨家的楚清朗对着紧锁的大门发呆。
　　费小杨走的第二天。
　　楚清朗在她家门前来来回回走了很多次。
　　费小杨走的第三天。
　　楚清朗会特意留意费小杨家门口的情况。
　　费小杨走的第四天。
　　楚清朗听到那些大妈们说：费小杨的爸爸犯事进了局子，要好几年才出来。费小杨的妈妈跟一个男的跑了。
　　楚清朗很着急。他不是着急这些，他着急费小杨去哪了。可结果是，没人知道费小杨去了哪里。
　　。。。。
　　我在意着某个人。
　　我想着某件事。
　　我听着某首歌。
　　我看着某本书。
　　我走着某条路。也许是羊肠小路，也许是座独木桥。
　　或许外面的明天很是精彩，但是我却怀念过去了。
　　我只带走了我自己。带走了回忆，但是却没带走我开始想念的你。
　　阳光下，我的影子哭泣了。它轻声呢喃着：“我想你。”
　　原来影子和我一样，都在想你。
　　费小杨走的第60天。
　　楚清朗再也没有去过费小杨家。就算偶尔要路过，楚清朗也会借口换条路走。他不想承认，费小杨或许不再回来了。

　　高三的生活还是枯燥的进行着。不在乎熬夜带来的不雅，不在乎假日的多少。每个人似乎都在和高考干上了。
　　楚清朗埋头写着真题试卷。自从费小杨走了之后，他更加的发奋了也不爱笑了。其实楚清朗的成绩很好。要考上一所重点大学一点都不成问题。
　　可是费小杨不一样。在高中这个战场上，她的存在似乎讽刺着一切。她被称为羊中奇葩。
　　她上课从未认真听过。经常在同桌的掩护下呼呼大睡，就算被老师逮到她也无所谓。她会在老师开口前主动走出教室罚站。但是过会其他同学就会发现，费小杨不见了。而这一天结束之前除了楚清朗没有人再见过费小杨。
　　费小杨常说：“有志之人常立志，无志之人立志常。”这话时费小杨她爸说给她听得，她也经常说给自己听。但是却始终无法做到。
　　对于学校的众多考试，楚清朗出于一种无所谓的状态。但是费小杨很喜欢，甚至于一种变态至极的喜欢。
　　她喜欢看着考场中的每个人的变化情况。
　　学校按照学生的成绩进行考场排列。这意味着成绩好的在一起，成绩差的在一起。高一的期中考试，费小杨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俗称---垃圾考场。
　　费小杨百无聊赖的在纸张上画画写写。却突然间听到垃圾监考的大吼；“抄什么抄，这个考场的水平都差不多，抄来抄去都一样说不定你写的还比人家好呢。”
　　接着就听到两个老师说：“这里的学生都是差生，倒数的。托班级后退不说，品质还不好。”
　　“是啊。水平都一样，不然也不会到倒数的考场了。学校从不重视倒数的考场，将这些学生往食堂放呢。”
　　“跟猪一样，就知道吃。”
　　在这个话音落下，只听啪的一声。费小杨将她手中的笔折断了。她向那两个老师看去；“老师麻烦给我弄只笔。谢谢。”那老师看了费小杨一眼，就在口袋里拿出一支笔走了过去。
　　将笔拿到手。费小杨看到那位老师要走，急忙喊道：“老师，为了不让你们认为我作弊，可否坐在我旁边呢？”
　　那位老师眼睛都快掉下来了，却又无可奈何办了个凳子坐在了费小杨的身边。
　　费小杨就在那位老师的监视下奋笔疾书了起来。四十分钟，费小杨写好了整份试卷。
　　她看到旁边的老师目瞪口呆的神情，不屑的笑了狗眼看人低：“老师我可以交了吗？”她问着旁边的那位老师。那位老师点了点头接过试卷。
　　费小杨就在众目睽睽下走了出去。而她也这样出名了。
　　她走后那两位老师检查费小杨的那份数学卷子除了有个别不太仔细没有注明的地方之外，没其他的错误。
　　因为有老师看着，没有人能说她是抄的。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都有老师站在费小杨的身旁。费小杨没有一点压力，相反他写得很快。写完之后，站在她旁边的老师看到她要交了连忙说：“在检查一下，你最后一题，的想法很好但是你不觉得其实给可以更加简单呢？”
　　费小杨抬头望着那个老师：“我答案没错吧。”
　　那老师闻言摇摇头。
　　费小杨得到回到说了一句：“那不就结了。”交了试卷走出考场。
　　那老师收了试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了头。却突然看见费小杨又走了回来，并且扔给他一张纸而纸上就是那个老师所想要的的答案。
　　费小杨看着老师说：“老师，不是这个考场的这个考场的学生真的都是蠢猪吗？有的只是还没觉醒！你们身为教师这样骂自己的学生，不意味着你们在骂自己吗？”
　　那次考试费小杨考了高中生涯的第一个第二也是唯一第二。全年级第一是楚清朗。
　　这份意外坚持到了期末就结束了。
　　费小杨在期末时拿了个班级倒数第一回家。他老班汪代看着她的试卷很想哭。因为费小杨做了的题都对了。连数学最后一道没人能够全解出来的题她都解了出来。她是算着分数交试卷。宁可少写不愿多写。
　　这一事情，被许多老师知道，都调侃汪代说：“不容易，有这样的奇葩。”

　　高考倒计时了。
　　楚清朗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其他人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楚清朗他自己知道，因为上晚自习当大家都埋头写真题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看着外面发呆。
　　楚清朗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努力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开始迷茫了。如果费小杨在的话，他肯定要嘲笑楚清朗了。说他开始跟林妹妹成为邻居了。可惜费小杨不在了，这些话再也没有人说了。
　　高一结束时。楚清朗去找费小杨问她为什么要靠倒数第一。费小杨这时正坐在电脑面前看着日本动漫她回头看了一眼楚清朗说道：“这样我会很快乐。”
　　楚清朗觉得费小杨回答这句话的时没有启用大脑。但是他却记住了费小杨的那句：会很快乐。
　　快乐？快乐是很什么呢？他从来没有看过费小杨哭过，只看过她没心没肺的傻笑过。这样的费小杨快乐吗？他不知道。
　　上了高中之后，他很少看见过费小杨的父母，诺大的院中始终只有费小杨一个人静静躺在那。有时看着书，有时望着天空发呆。
　　他没有父母。他只有爷爷奶奶陪在她身边。楚清朗最讨厌费小杨没心的问着：“大青狼，你父母去哪了。不会是嫌你烦，把你丢了吧？”他不知道，父母在的心中就是一道伤疤。那样的问题会使他的伤疤溃烂。
　　说来也可笑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她。在那样的刺激下，谁说起这件事，楚清朗都不会感到难过了。他似乎也开始没心没肺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楚清朗找费小杨一起去放烟花。
　　两人随意的躺在雪地上。臃肿的棉衣将他们包裹，没有令他们感到一丝寒冷。看着那些转瞬即逝，在几秒钟的时间里绽放出自己生命的的花朵。
　　烟花因为短暂，而美丽。
　　费小杨问楚清朗：“青狼，你想考大学吗？如果想考，考什么样的大学？”
　　楚清朗说手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这个。。我还没想到。”
　　费小杨望着天空好一会，起身坐了起来。她抓起楚清朗得手激动说道：“去南方吧。我好想去南方。青狼，你想去吗？和我一起！”
　　楚清朗有点迟疑，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南方？我两一起吗？”
　　“是的？只要你找到目标，我会跟在你后面。紧跟在你后面的！就像影子一样。”可是楚清朗忘了。影子也不是随时随地的跟着他的。

　　高一结束时楚清朗有了一个目标。这个目标一直坚持到费小杨离开前。曾今跟他约定的人都走了，他还要继续坚持吗？

　　高中开始的时候班上的人很多。到了高三，却渐渐的少了。只剩下了一半。
　　老班汪代对他们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出路，不一定是在高考的这条道路上。或许很多年后你们会发现，曾经的同学有的生活得很好，有的却不怎么样。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自己的代价而得到相应的结果。”
　　汪代这些话是对那些坐在后面的学生说的。说难听点就是劝退。
　　这些同学的存在可能影响了班级的平均分。但更多的是这些同学的成绩没有办法在提高了。就算到了高考的考场也没有办法考出好的成绩出来。还不如趁早退学干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费小杨也坐在后面。但是老师却没有这样对他说。
　　因为费小杨高兴地时候，或是被汪代说重的的时候费小杨都会考得很好很好。有事后楚清朗也会被她比下去。
　　可是每个期末。不伦老师怎么说。费小杨的考试结果都会是倒数。
　　班上的老师对于费小杨只能叹气。但是却都没有放弃她。

　　楚清朗低着头跟在汪代的后面。高三的这栋楼在晚上格外的安静。每个人都自顾自的做题，恨不得将书本上所有的知识都塞进脑袋里，把眼珠子留在书本上。
　　他们似乎都知道：读书是读（毒）不死人的！
　　走进办公室。汪代给楚清朗到了一本水，很客气的让他坐在他对面。
　　汪代说：“清朗啊！最近怎么上课都不太专心了，是不是压力太大啊！”楚清朗闻言摇了摇头。
　　汪代看到楚清朗摇头像是知道什么是的，笑了。他突然开口问道：“你和费小杨什么时候认识的？”
　　楚清朗在汪代说道费小杨时，猛地抬起头，瞳孔剧烈的收缩着。他想了想说：“我跟费小杨认识六年了。”
　　“这样啊！那你觉得费小杨平时的人缘怎么样”汪代端起一杯水喝了起来。
　　楚清朗低着头嘟囔着：很好吧！或是还可以。

　　可是这样吗？谁知道呢？
　　人缘？什么是缘？相聚便是有缘。有缘可以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楚清朗不在意这些。费小杨却更是厌恶。
　　楚清朗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费小杨的时候，她正骑在一个大个子的头上欢快的叫着：驾驾驾。。”那时候的费小杨剃着光头，浑身脏兮兮的。圆嘟嘟的脸，很胖的样子。楚清朗就那样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大个子会让他骑在他身上，而周围的伙伴却在旁边拥护着他。
　　楚清朗知道，他不会跟这样的人玩在一起。那是不一样的世界。
　　小六（小学六年级）的楚清朗不知道，费小杨很讨厌他一身白衣清爽干净的看着脏兮兮的他们。费小杨觉得很刺眼。

　　费小杨家跟楚清朗家隔了三户。
　　费小杨每天都很干净的出门。然后满身泥巴的回来。为此费妈妈都会拿扫帚追着费小杨一顿打骂。这天费小杨竭尽全力的运动者两个小粗腿。飞奔在费妈妈的前面。周围的人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
　　清朗却是第一次看到。
　　楚清朗是小六的时候转学过来的。小五之前他都是在他小姨家那边读书。
　　费小杨看着那个扒在窗户看着她的楚清朗，眼睛一转，闪身溜进了他家。楚清朗看这溜进他家的身影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而费妈妈的这次的追捕，也因为费小杨的不见而终结。
　　楚清朗有点头疼的看着那张笑得不见眼并且脏兮兮的脸很是无奈。小六的楚清朗没有费小杨高，但是没有费小杨胖。
　　打了水给费小杨洗脸后，楚清朗很希望她就此离开。
　　可是费小杨的另一特点就是脸皮厚。
　　她越过楚
　　清朗走到他家冰箱面前，打开。在里面翻了一会，拿出一袋饼干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
　　楚清朗嘴角微抽的看着那位吃完，又喝了杯牛奶。最后在房间逛了一圈，才走。临走时她对楚清朗说：“谢了哥们！”其实还有一句话费小杨没有说出来。我吃你的是给你面子。
　　这一躲，费小杨躲出习惯来了。
　　每回遭到费妈妈追杀时，费小杨都会到楚清朗的家躲上一躲。然后吃完一袋饼干喝完一袋牛奶就回家。

　　上了初中。每天回家的路上，他们都会相遇。但是却始终是一个人的楚清朗跟被一大群人包围的费小杨相遇。
　　可是他们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但是谁都不理谁。
　　楚清朗在重点班。费小杨在7班。
　　对于费小杨的大名。楚清朗班上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在下次考试中，她费小杨会以什么样的成绩夺取他们当中的头衔。有可能第一，有可能第二，甚至于倒数第一。
　　楚清朗曾经打听过费小杨在班级里的情况。但是却得知没有一个女生愿意与他说话。相反为在他周围的都是男的。好成绩的也有。女生a不屑的瞥了眼楚清朗：“你不是也看上这位女王了吧。虽说你长得不错，说不定会被她封为妃子呢！！”
　　女生之间流传着各种各样的关于费小杨的话题。但是费小杨却从未在意过，依然我行我素。
　　在高中之前。他们一直保持着这种在外不相识，但是一回到家就窝在一起的行为。

　　中考前。
　　费小杨坐在楚清朗家的沙发上，嘴里塞满了食物。他含糊不清的问：“楚清朗，你上市一中吗？”
　　楚清朗闻言点了点头，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电视。
　　“那我跟着你吧”费小杨，满眼泛光。
　　楚清朗其实很想摇头。但是。。他没有。对于他的犹豫，费小杨时一点都不介意。因为在她看来，楚清朗好比她费小杨的衣食父母。
　　这么多年，其实楚清朗都没有人认真的看看过费小杨。在他的记忆里，他还是那个满脸脏兮兮肥肥的假小子。
　　可是中考结束时。楚清朗从考场里走出来。看着那个靠在树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费小杨时，他才发现，假小子也长大成大姑娘了。
　　她穿着一身蓝色涟漪裙，长发乖巧而柔顺的搭在两肩。因太阳照射的缘故，看起来有点半是忧伤，半是明媚。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我们都已经长大。
　　这个暑假里没有了费小杨。费妈妈为了奖励费小杨取的好成绩，带她出去旅游。楚清朗看着她笑得灿烂的脸什么话也没说。相反费小杨说：“青狼，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啊。”
　　没有了费小杨，楚清朗觉得什么都失去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