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异志I》谢葭

69、第二十三章 创世神？

　　《仙史》载：万历年×月×日，仙魔二族出发前往人界，途中被困于三界接壤空间。二族激战，易变突生，天噬乍现。仙魔之子――萧岚，为顾全大局，投身天噬，殁。仙魔二族因此停战万年。
　　*******
　　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漫天飞舞的雪白绒绒蒲公英，在碧蓝碧蓝的天空中点缀着无数的云淡风轻……
　　身下是柔软如茵的连绵草地，温柔的绿意一直延伸至我目所能及的远方。
　　好美的地方……可却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柔柔的风仿佛能透过我的身体吹向远方，手指下小草柔韧的触感仿似透过指尖而过，在这美丽的地方，我宛如一个局外人般格格不入……
　　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看到此情此境，我会有种宛如看过千年万年的漫长感，为什么会……有种透骨的寂寞感滋生？我静立于风中，良久无语。
　　在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上，一棵高大葱郁的老树孤零零地伫立在天地之间，望着那随风摇曳的树枝，双脚不自禁地往树下走去。
　　走近才发觉树下不远处有一闪闪发光的物体，一看之下，惊异非常。
　　这物体竟如水上倒影般，停留在半空中，一个小小却异常清晰真实的世界就这样被展示在我的面前。平静繁荣的人界，我可以看见城镇中来来往往的行人，甚至连他们脸上匆忙的神色都可以分毫毕现，就连嘀嘀哒哒的马蹄踏路声皆可清晰可闻。
　　至于魔界和神界，则紧紧挨在人界的旁边，极美与极荒凉的景致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经历了无数的岁月以后，没想到，你还是最终回到了这里……”一股空透澄静的声音响起，其中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这声音……是上次古庙之战那是开口提醒我的那把声音。
　　朝声音之源望去，我发现在大树下，一片墨黑如绸的光泽柔柔地平铺在草地上，细心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大片乌黑的发丝。
　　直黑乌亮的发丝那头，是一张小巧精致的雪白脸蛋，在浓稠的乌黑色泽中显得特别娇小苍白，淡淡的黑眸静静地瞅着我，带着我所熟悉的静谧和慨叹。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背靠着苍翠树干，雷打不动，恍如静止了一般。微风甚至不能掀起她的一根发丝，四周飘荡着死寂一般的安静。
　　我开口打破这让人难以忍受的寂静：“你是谁？为什么……”我对你会有种说不清的奇异熟悉感？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我敏感地察觉到那小小的世界竟然因此飘荡起一股不小的强风，引起无数人与动物的惊呼。
　　空灵的声音依旧飘荡在这个虚幻的空间中：“忘了吗？对这里很熟悉？这也难怪，毕竟你在这里也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情？我也快忘了……”
　　“你到底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一股越来越明显的焦躁感盘踞在我素来平静的心头，隐隐觉得答案快要呼之欲出。
　　就连刚才我奋身投入天噬黑洞中，都没有感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此刻，我站在她的面前，心底却无法自已地滋生出一股悲凉的滋味。
　　她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苏醒过来，抬眼，嘴角微扬，一脸要笑不笑的奇异表情。可我却可以感觉得到，这是她最为生动的表情了。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待在混沌中，一直……”她的目光又再开始迷离，落在一旁的精巧世界上，“因为实在是太漫长的时间了，我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只知道，混沌中只有我一个人。”
　　她雪白的脸蛋因为那遥远的回忆而变得更为透明脆弱。
　　“一直一直，我都只有一个人。直到我掌握了自己的能力，创造出了这个空间。这里很美对不对？”黑眸闪过一抹类似得意的情绪，然后却是更多的落寞，“可是，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早就腻了。于是，我又创造了另外一个空间。”
　　晶莹圆润的手指轻抬，指向那精巧的世界。
　　我倒抽了口气。难道她就是传说中创造三界的创世神？
　　她没理会我惊骇的反应，依旧沉浸在无尽的回忆中：“我把那个空间分成了三个部分。仙界、人界、魔界，三个截然不同的区域。然后我创造了强大的仙族和魔族、脆弱且生命短暂的人族，分别放在三界之中，任其发展。结果，三界的发展都出乎了我的预料之外。”
　　黑眸盈盈瞅着那小巧的世界，溢满名为骄傲的情绪：“没想到，在这三界之中，发展得最好的竟然是排列中等的人界。你看看，那繁荣的景象、辽阔的美景、迥异的种族……多美丽的一个世界啊……没想到，最为渺小的人类竟然创造了令我如此惊起的成绩。而仙界和魔界……”言下的失望不言而喻。
　　苍白的脸上透出明显的失望和惋惜：“我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在创造仙界的时候，我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仙族，可是却忘了给予他们相应的灾难；而在创造魔界的时候，我却给予太少、太苛刻，致使他们为了那稀有的资源而自相残杀，他们是强大的一族，却也是最贫乏的一族；而人界，我没有特意改变什么，只是创造一个最为普通的环境，任其自然发展，没想到他们创造的却是最令我满意的世界……”
　　她的话触动了我心底的某根弦，我开口问：“所以仙界每万年必现的天噬就是你为了警醒仙族的一种方式？”
　　“……没错。”狡黠的精光在黑眸中一闪而逝，“每每在仙界发展到一定的高峰之际，天噬会作为一种方式去平衡仙界和魔界的差距。天噬在仙界吸取的灵气，将会释放到魔界中去。这也是为什么仙魔二族一直旗鼓相当的原因。”
　　“可是……最近这种平衡却有渐渐失衡的趋势。魔界的环境逐渐恶化，无论天噬如何补充都无补于事。而仙族，由于优异的环境，强大的体质，也逐渐呈现出颓败退化的趋势。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两个世界的问题之际，三界之间的结界体也由于长年受三界浊气侵蚀的原因，威力开始减弱。在这种情形下，我作出了一个决定。”
　　我深深感觉到，接下来她的话将会与我自身有着莫大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