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天使没有翅膀》聆音

7、第 7 章

　　第八章：流泪的布娃娃

　　清晨，阳光懒懒的照射进诺大的客厅，一抹淡淡的倒影坐在窗边，倒映在地面，散发着柔柔的光芒。
　　我怔怔地望着窗外。
　　庭院里，嫩绿的新叶上，晶莹剔透的露珠闪耀着点点光缀。
　　刺眼而灼目。
　　但瞬间，灼目的光芒顺着弯长的叶廓，渐渐滑落……消失
　　我有些失神的恍惚，仿佛自己就是那不起眼的露水……
　　想起昨晚……
　　“早啊，晴野，那么早就起来了啊？”一声爽朗的声音打破了大厅的寂静。
　　是白绫。
　　“早安。”低低的垂下眼睫，掩下眼中的落寂。转过头，对她弯起一抹微笑。“你也很早啊！”
　　“因为在美国，我天天都要早起去晨运！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习惯了。”她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灿烂的笑容。
　　透过宽大的窗户，那一头鲜艳的红发被阳光柔柔的照射着，却让我感觉到格外的刺眼。
　　我……是不是已经变坏了……
　　变得会妒忌人了……
　　不是说好要放手了吗。
　　“晴野。”静静地，她坐到我身旁，对我微微一笑，“在想什么呢？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很爱走神呢！”她伸手，轻轻别过我耳畔的长发。
　　这个动作……
　　心中感觉微微一刺。
　　“是在想他吧。”她轻笑，“他的确是让人很难忘记的一个人。”
　　她……
　　“我……没在想他。”我开口，摇头否决。
　　“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仿若没有听见我的话般，她自顾自的开口，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从小，他就很善良，只要见到一些受伤的流浪猫和流浪狗，就会把他带回家里。可是，却也因为这样让伯母好实的教训了一顿。”她静静地说着，眼里却闪耀着异样的柔和。
　　是青梅竹马吗？
　　我默。
　　望着她，原先爽朗的形象仿佛都是伪装般。现在的她，变得柔和，恬静，仿佛这才是真实的她。
　　阳光轻轻铺洒在她白色的睡裙上，笔直的脊背蒙上一层朦胧的柔光，宛若天使一般沉静安详。
　　她嘴角轻轻漾起微笑，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但他很坚强，没有哭过。倒是常常都是我哭着帮他上药，但他却屡教不改，依然我行我素……”
　　时间静静地流逝……
　　我默默地听着她讲述着她跟敏堂的回忆，一字一句，她都仿佛都印刻在脑海里般。没有因为时间的洗礼而退去。
　　但同时……也狠狠的刺痛了我的心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半响，我打断了她的话。
　　“因为……”她对我狡洁一笑，只手轻轻托起了我的下颌，望着我的双眸，一字一句地开口，“ 因为，你已经爱上他了，不对吗？”
　　“我没有。”我别开脸，挣脱她的手，否认。
　　双手却微微抓紧。
　　果然……她是在警告我。
　　“他在我心里……只是哥哥。”垂下眼帘，我低声开口。
　　也只能是……哥哥……
　　“真的只是哥哥吗？”她低声喃喃，嘴角漾起一抹淡笑，“你不用骗我。”她晶亮的双眸直直的望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伪装。“只要见过他的女人，没有一个不会喜欢上他的，哪怕只是因为他的样貌。”
　　嚣张……嚣张的理所当然的话。
　　望着她，我不禁有些迷惑。
　　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也是……”她开口，双眸微微变深，“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他……听起来似乎很肤浅，对吧。”她回过头，对我嫣然一笑。
　　她到底想说什么？
　　“你没事吧……”望着她有些恍惚的样子，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没事……真的没事……”她仍然笑着……樱红的双唇却越发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我有些手足无措的，扶住她摇晃的身影，“你到底怎么了，快点告诉我啊？”

　　“真的没事……过一会就好。”她勉强地笑了笑。虚弱的对我摆摆手。

　　“不行，我还是去找敏堂好了……”

　　只感觉她微微一僵，“不用了……一会就好，真的，让我休息一会就好。”

　　“可是你……”

　　“绫！你怎么了！”随着一声疾呼，一抹熟悉的身影已冲到了我的面前，稳稳得抱住了白绫，“绫，你没事吧。”他那担忧急躁的样子，使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是为了她……

　　“我没事。”她虚弱一笑，恍若一抹水仙般，纯净，无助，浑身散发着柔柔的光芒。

　　竟令我有些恍惚的，不自觉的退却了几步。

　　“你不是说病已经好了吗！怎么还会这样！”他柔柔的声调，却隐隐埋急躁着，刚毅的剑眉凝在一起。

　　“我只是……想快点见到你……”白绫一脸委屈，脸上却仍挂着灿烂的笑容“我怕…你会忘记我。”

　　“笨蛋。”他低吼一声，手却紧紧地抱着她，“药放在那里。”

　　“行李箱的最底下。”

　　“我去拿。”

　　“不要。”见敏堂转身要走，她急忙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要扔下我……”

　　多么……熟悉的对白……

　　多么……熟悉的场景……

　　只是，在他怀里的那个人……却不是我……

　　“我去拿吧。”垂下眼帘，我缓缓开口

　　不想再看到他们两个的那个样子。害怕，再看下去……我真的会忍不住……

　　原来，说了那么久的放手……始终还是放不下

　　开门

　　走到她的房间，我不竟怔住。

　　墙上……桌上……床头……几乎都是她跟敏堂的回忆……

　　生日，野餐，旅游……

　　而那些，却都恰恰是我的空白。

　　原来他跟敏堂是……

　　其实我早就发觉的……只是不愿意承认……

　　深吸了口气，不愿在想着那些，走到行李箱面前，我翻着底下的衣服。一个白色的药盒露了出来。

　　望着药盒，我不禁微微一怔。

　　是心脏病？

　　我有些微怔，蓦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

　　“脸色如果脸色灰白而发紫、表情淡漠，这是心脏病晚期的病危面容。如果脸色呈暗红色，这是风湿性心脏病、二尖瓣狭窄的特征。如果呈苍白色，则有可能是二尖瓣关闭不全的征象……”一声严厉的语气在缓缓的叙述着……缥缈而熟悉……

　　似梦魅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一怔。

　　手止不住的微颤。

　　只感觉脑海里一阵嗡嗡作响。

　　只是瞬间……

　　摇摇头，把脑海里未完的话语晃去，随即拿起箱中的药盒。快步的跑下楼。

　　木屐的响声仿佛随着我的心跳一起响着，重重的敲在我的心里。

　　此时……

　　白绫的脸已苍白如一张白纸般……

　　很痛苦吧……

　　却仍然在心爱的人面前摆出灿烂的笑颜……

　　“快点给她吃下！”望着他，没由来的，我一阵紧张，加重语气。
　　仿佛是很熟悉的……感觉呢……这样的语气……

　　“谢谢你……”服下药，白绫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却仍然挂着一抹病态的苍白。

　　“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病呢？”敏堂怜惜的摸裟着白绫的苍白如雪的脸庞，忍不住轻轻叹息。

　　却让我心中一阵酸涩……

　　白绫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随即缓缓笑道，“这样的病……是这样的……”说罢，细细地瞟了我一眼，脸上闪过一抹微红，“晴野还在呢……”

　　敏堂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不自然，“我先抱你回房吧。”

　　“嗯。”

　　望着他们渐渐上楼……蓦然，耳边仿佛漂浮过一句缥缈如纱的细语……

　　我恍惚得转过身

　　白纱轻浮……寂静的仿佛不曾有人留下只字片语……

　　红楼一梦……即便痴情难却……转身……亦是镜花水月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