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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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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中,月黑风高~~夜,搬家搬的好辛苦^这是为什么乃,难道是因为路太长了所以坎坷也就多了么~~~)
这一下早都无人再反驳,连南寨人都没话好说了,一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而且对萧冥烟那张脸也实感惊恐疑忌!尤童叟追击不放,朝旁一丢眼色,那三部乱混的人群中立刻传出一人大叫:“打死这个妖怪!”又几人紧跟上振臂高呼:“雪神作主!这样的妖怪我们自当处死,就按常规用石头打死他!”,“对打死他打死他!”
而群众最怕有人存心煽动,这样有人一带头,西寨的人自不必说,中寨的、甚至南寨一些没主见的人便都跟着请愿和叫骂起来,响应如潮、呼声震天,形势立刻激变了,甚至已有一颗石头嗖的飞掷了过去!
云飞待到此时还哪有可能再忍得下去,可双足一拔之际却又被那只该死的手钳住手腕,胡红香已去而复返,亦是头巾包面,云飞这次再难相从,扬手就是一甩间,却听她道:“先来听我说一下情况。”……
再说笼前那方,那两门徒本就是得尤童叟授意的备着此情,提前就已把萧冥烟脚上的链条锁在那里的让他不可能还反抗和挣脱什么,何况人都已成了这种临死之期苟延残喘的样儿,即使不捆又能怎样?是以两人此时就放心退开两边,一副公示着让人们只管投石来打的模样。而萧冥烟已虚弱到在那二人松开挟制时就不由自主的向下软倒,却不甘示软和屈辱,挣力抬起捆在一起的双手一抓那铁栅,竟然颤巍巍站了起来,之后便略靠在那栅上支撑着,挺直了那负箭颀身、意态高傲的面对着众人,再有二三零石飞来也是不闪不避、昂首无畏。
众人对他那举动都不由惊愕一怔,再加被他那张鬼脸衬上此时这种神情的威骇之气所震,所以竟都静了一下,随后又起沸乱!而其实为主的还是西寨人。
萧冥烟此时哪认得清他们雪族乱哄哄混在一起的什么南寨西寨人,只见面前尽是挥拳相向、人人喊打的情形,寒月般的一双冷眼中映入的尽是憎惧嫌厌、愤恨恶色的脸孔,他冷睨着他们,嘴角浮起着一丝嘲味笑意,看着这些此前还将他奉为恩神的村民,只一下间就可易变至此,自己这张脸还真是见不得人哦。
可是,他不已都真是历尽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了么,这算什么?他之一生所经历,用残酷至极惨绝人寰来形容都毫不为过,还有什么是他没见过、堪不破的?还有什么是他会在乎、有所谓的?为何到了今日那颗心竟还会有受伤的感觉?
然而,正当他其实是不自知的原于那已有些变异、偏激的心态而生了这样有些辛凉与自嘲的心情时,南寨中突然有人大叫一声:“不!他是好人!”
南长老也屹立人前清晰有力道:“人是不可看外表的,他有一颗金子一般的心!”
那头一边听胡红香讲述、一边顾着这头的云飞感动的都要热泪盈眶了,还是一寨之主最有见识啊,和他一样注重的是内在美~~
而胡红香探来的萧冥烟受害内情也是云飞大为关注的,他听着,此时头脑竟异常清楚的想到那前天萧冥烟定是因正陷危情才会那样赶紧的甚至是急躁的赶走他、离开他,云飞终于明得了萧冥烟还是爱护他的苦心,却已无喜幸之感,只觉心中绞痛;再听得阵阵心潮迭荡,随着萧冥烟那危机四伏、惊涛骇浪般的风波遭遇、生死大险而感同身受……最后却听胡红香道:“云飞,此番都是神侍主亲自下山来射杀的他,还哪可有幸?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也管不了了,收手吧。”
云飞发恼了:“红香姨我之前肯听你的话一直忍到此时,就是因你说会察看时情帮我对措,现在却又何出此言?!那么这样,我也不再望你相帮,你也莫再管我了!”
胡红香对他欲言又止,这次却是有难言之隐的,她探来的情报中还有一要节,师父竟已对萧冥烟下中了虿盆毒,那是无人可解之毒,现在的萧冥烟只怕不过是苟延残喘甚至就是回光返照罢了!事已至此,她岂可再让云飞无谓的趟入混水自身难保,可是,这个残酷至绝的事实她实已不忍告诉云飞。
云飞也不再顾她,忙又关注向那头。这会间,西寨的人自要驳斥,南长老身后却又有一对夫妇挺身而出,还拉着一个小男娃,那身为父母的都不顾心疼已是吓得大哭、直往后缩的宝贝儿子,使劲把他往前浑搡,意示给众人看:“大家都看看!他当日所救的就是我们家这命根子!他怎么可能是坏人!”
接着,另一边却是自己跑出来个小丫头——云飞双眼一亮,正是他昨天初入村时追过他喊他好看的一个——这小妮子显然比男孩还胆大,一口甚稚嫩的孩腔却是童言无忌、口齿伶俐:“那次救得还有我呢!这个叔叔最好啦!我娘只许我叫他恩神可我就觉得叫叔叔亲!那次我和小栓子在暴风雪里吓得直哭,是他把我们一边一个裹在披风里,用自己的身体为我们挡着风雪直飞,还对我们说不要怕、马上就能见到爹娘了!后来他被请到我们村外的山上去住,不许人上到山洞里见他,只有我一次偷偷跑上了那山洞去,他见了我不但没生气还抱了我,我知道这个蒙面叔叔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也不吓人!现在他这个样子我也一点不害怕!蛮儿觉得叔叔就是最好看的人!蛮儿就是最喜欢叔叔!”
一个小孩子都能有如此的见识和胆量,南寨的人们立刻被鼓舞起来,声势高涨,中寨的人纷纷受动心向,南寨这方一时占了上风!
云飞恨不能去向这全体都是善良率真、知恩图报的南寨人民们一一的握手致谢~~
但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又清越响起:“你们南寨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倒是真轻省,却不知叫我等这苦主要何以为安?”
另面人群中拥出了一堆浑身缟素触目惊心的人,领先一妇人身材娇小却目光精明,冷电般射向南寨诸人,不慌不怯、不紧不慢道:“妇道人家值此非常之期也只好抛头露面了,此禽兽杀害我丈夫与同村共达四人,可此兽凶狠异常、本事通天,眼看我等未亡人报仇无望只能心中屈死,幸得有本寨长老不畏强险誓讨此贼,且得雪神神宫相助,我等才得以伸冤,而你等好不莫名的竟会于今日今时一味的包庇此罪犯,现在我夫君尸骨未寒,撇下我们孤儿寡母与老迈双亲,好好一个家一朝便家破人亡,以后残生好不凄清苦楚,你们身为乡里乡亲的没有一点眷顾也罢了,竟还出此诛心之言,左一个恩神右一个恩公的誓要为这百死莫赎的凶犯脱罪,当对我等难道心中就没有不安、不愧么?”
那些南寨人被她声声指责的竟都不敢逼视,纷纷避开她那目光,慌乱的低下头去。
而她话音方落,身后那批苦主便也都跟着申讨哭叫!这干人一出面闹,南寨中纵是最坚定或最激进的人也再难说出什么相争的话来。
后面的云飞心中直叫不好,这妇人看似娇弱识礼可其实说话却极是厉害!
那小妇人随后便直向萧冥烟步去,面若深忍凄惨悲恸,异常的冷静,一步步走得淑雅稳当,却似带着种无形的迫人压力。而萧冥烟其实在一见这干苦主时就是心中一刺疼,面上却只是冷眼睨对,深隐着莫名的负罪感与痛苦,此时见那妇人逼近迫来也是毫无回避,斜过眼来正视着她。妇人停在他那常人看来实是恐怖诡怪的面前,也是毫无畏惧的冷冷静视了他一瞬,突然一启樱唇呸的就是一口!
云飞直觉自己的心都如被豁开了个大口般!
萧冥烟本能的稍侧了下脸,却未有心躲闪的那口唾沫已然着面,他随即侧对着那面,目光冷直,任那口唾沫顺着那伤痕累累疤痕不平的脸颊缓缓流下,冷面如千年寒冰尘封无动,默默隐忍和承受着那不为人知的扎心痛苦和更增羞辱。
妇人未激起他半分动作,便退后两步,却是让着身后那干人拥上来揪打唾骂了!那些人可就无这妇人那般高姿态了,真假苦主夹在一起的大号乱骂,倒显出了几分若作戏闹事,假哭的倒比真哭的声高许多,耍泼般的对萧冥烟乱揪混打,扯着脖子的唾骂!可那哭丧声势着实造得不小,使得所有围观的三寨族人都得顾其冤屈悲情,无人阻止。
萧冥烟对这突来冲击也是毫无逃避和反抗,任她(他)们又揪又打、连唾带骂,连手指都未抬得一下,坦荡一身、冷眼从容以对,值此极是尴尬之际,他却气质自流、风姿殊高。
其实有很多“观众”心里也是大感奇罕和佩服的。胡红香这会已是张开双臂“亲热”抱着云飞不放,竟还顾得上啧啧称赞:“萧教主这样儿,这若换成别人都狼狈死了,他却仍能这般酷俊,还有那诱人的好身段是再变不了的,他可真是百年不变的大美人啊,当年一出道、还那么小时就是□□第一美男子,这都老过这么多年了,又沦落如此惨劣之境,竟还能一如当年的其风姿实是独特无匹。”活象生怕气不死云飞的还要再啧啧一次道:“嗳你说,若是换成别人这样都白头毁面了,且陷如此作践,还能有谁象他这般气魄韵味?萧教主是绝世之美姿颜,如今没有美颜了,这美姿却竟还能独领风骚无可企及呢,并着那气质,要么说气质是比皮相还重要哦,连我这么注重皮相的人都不由不被折服了,不枉我这双不凡慧眼阅尽天下美色,却对萧教主是一见倾心、念念不忘。”
云飞早已心中哀号:“你够了吧你?!”平生之中,从没有过在有人夸奖冥烟哥时会是这样一种郁卒气结的感觉~~不过胡红香这么一插科打诨,倒实是把他那激躁急火起来的心情缓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