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书》娘阔先生

2、第 2 章

　　母亲的丧事，我不记得是怎么度过的，因为看不见前面的景物，一片水雾朦胧。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从自己的屋子走了出来。
　　我见到了那个阿姨，她面露忧色地看着我，我却异常地厌恶她。自从母亲去世后，她便如同新一个女主人一般住进了这间屋子，我知道她有一个儿子，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不过我也不在乎，因为多来一个人，只是多了一条命。
　　我呆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家，学会隐藏愤怒和哀伤，装模作样地扮演着父慈子孝的角色。不停地努力让自己长大，长到可以对付那个女人的日子，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十五岁那年，终于让我发现了机会，她不小心在楼梯边打碎了杯子，一层一层地捡着碎璃渣子，我轻轻一推，她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我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现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翻着相册，抚着那一张一张的照片，陷入了一片荒芜的虚空中。
　　事后，警察来找我录口供，我得知她的头骨破裂，因抢救无效死亡。其实原先，我并没指望杀了这个女人，但是这场意外却让我发现，我当时的心情很愉悦，好像腾空而起的快感涌上了整个身体。
　　自那时，我便初尝了杀人的快感，从此，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体内叫嚣地猖狂。

　　想到这里，我揉了揉眉心，随即拨通了自己某位秘书的电话：“喂！今天有什么工作要做吗？”
　　“老爷说这些事情不用麻烦你了·······”秘书似乎很怕我，对我一直唯唯诺诺，但是一旦牵扯到我家老爷子，他就变得勇气百倍。
　　我冷哼一声：“是吗？”摁掉手机，甩到一边的沙发上，整个人也蜷缩在沙发的角落中，抱着越发疼痛的脑袋昏昏的睡去。

　　再次睁开肿胀的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日子越来越无聊，心里的烦躁感就越来越膨胀，却找不到地方发泄，这种压抑的气氛陪伴了这么长时间，多想把它终结开来，虽然杀人可以缓解一下情绪，但是路凡警告我最近不要再犯案，所以我不得不再找点新的游戏玩玩。

　　所以在此之前，我得先把那个不乖的秘书好好调教一下。
　　第二天，我直接开车去了公司，我的办公桌上还是光洁如新，一尘不染，下属们看到我上班，似乎都觉得很新奇，还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

　　我翻了翻桌子右上角放着的一堆文件夹，找了一份内部号码的文件，然后拨通企划部秘书室的内线电话。
　　“请问找谁？”
　　“难道王文不在？”
　　“好像没必要告诉你，请问你是谁？”
　　“我是宋衍书。”
　　“啊！是宋经理啊！您回来了啊，假期愉快吗？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呢？”
　　“告诉我王文在哪里。”
　　“他在B区的12号的会议室开会，要我通知一下吗？”
　　“不必了。”

　　在落地窗户外站了一会，便一眼扫到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严谨的男人正在一脸严肃的分析着一堆复杂的数字统计图。
　　我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径直走了进去，但不看他的脸，因为我知道，他正在处理情绪，然后再整理一个最佳的态度给我。

　　我向外拖出一个转椅，一屁股坐在上面，等着他开口。
　　“宋经理，您怎么来了？”
　　我这才把目光投向他，此时他已经站得毕恭毕敬，笑得唯唯诺诺。可我看来，他一定还在心里骂我，诅咒我。
　　“出去。”我这么回答他。
　　“可是，会议还在继续，这次会议是关于最新的化妆品宣传企划······”
　　“出去。”我重复道。
　　“可是，这次会议的重要人士都在，我怎么好······”
　　“出去。”我第二遍重复。
　　“宋经理，不然这样，等我们开完会，我就立刻出去？”

　　我听到他这种哄孩子的把戏就厌恶，瘪了瘪嘴角就立刻抬腿一脚就踹到了他的膝盖上，他便吃不住重心地前倾过来，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我便再次补上了一脚用力地踢到他肩部，直到他比我坐着的时候还低一头。

　　“你应该知道谁是经理，谁是秘书？”
　　我站起身，环视了一下整个会议室的人员，拍着手笑道：
　　“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准备开什么宣传企划，能不能麻烦你们退场？如果可以，请在我的号召下再群聚？”

　　接着我低头望着那个男人，我努力工作的秘书：“是不是很诧异，我为什么会来？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你在公司挪用的公款账目，足以让你进监狱吃牢饭。”
　　他的嘴唇一下变得苍白，脸上冒着虚汗，嘴角也在不停的颤抖。
　　他战战巍巍地问道：“经理，你是开玩笑的吧？”
　　“是不是玩笑，等着法院的传单下来后你就知道。”我说着便拨通了路凡的电话，那边响了大概两声，便有人回应了。
　　那声音一如既往地深沉而有磁性，却让人安心：“怎么了？”
　　我盯着浑身哆嗦的王文，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道：“我心里烦躁，帮我搞定一个人，这样才能让我觉得舒服一点。”
　　路凡在那头沉默了一阵，提醒道：“让你安分一点的，别忘了你还在风头浪尖。”
　　我皱了皱眉头：“我现在是公事公办，处理公司不守规矩的员工，有什么不对吗？”
　　路凡听罢，才略略松了口气道：“谁，我帮你处理。”
　　我这才转了笑脸，望着还带着一丝期盼的王文：“他是我的秘书，王文。”
　　路凡忽然在电话那头，带着鼻音的笑声魅惑地说道：“让我替你做事，是要有报酬的，你应该知道。”
　　我愣了愣，忽然从喉头涌起一股呕吐的欲望，便只是闷声“恩”了一句，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我估计我的脸色很难看，我也不想再管这个王文，转身推开会议室的门便冲向了洗手间，呕吐的感觉很难受，仿佛要将我的胃掏空一般，让我止不住的发抖。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神经似乎已经扯到了极限，
　　不行，这样不行，我得去看看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