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倾城》严格

54、（五十一）

　　晚饭吃的是海鲜，不是大酒店，而是一家知名的夜宵档。盘子里，装着清蒸的红蟹，瓣开壳，里头全是油滋滋的蟹黄，原汁原味的蟹香。严格胃口大开，敲碎了一直蟹腿，拉出白嫩嫩的蟹肉，眉开眼笑地往嘴里送。严修帮敲开另一只腿，拉出肉，往严格碗里放。严格喜滋滋的受着，还不忘说：“别只顾我，你自己也吃！”特狗腿！
　　严修象征性地拨开了元贝里的肉，吃了几口，语气平平的说：“这里粉丝元贝，没有你做的好吃！”放下筷子，又拾起一只蟹腿弄着。并不是这里做的不好吃，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她做的味道，其他的味道很难再接受，甚至说是排斥其他的味道。
　　严格听得乐得开了朵鲜花来，脸上还不忘装模作样，蹙眉道：“你真挑嘴！”：转眼间，四只蟹，变成一堆空壳。严格吃得饱饱，见得严修仍是没吃什么东西，关心地问道：“你不饿吗？你飞机上也没吃”
　　严修只是摇了摇头，放下筷子，问道：“吃饱了？”
　　“嗯”严格点点头，“其实你不喜欢这里的环境，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吃？”
　　“听别人说这里的菜色很好，显然上当了！”其实是听了小周的建议，这里的菜具有地方特色，所以才带她来尝尝。
　　唤来老板结账。严格琢磨着等下回去给他弄点什么吃的。
　　马路坑坑洼洼，两旁的小摊首尾相接，夜市的客人没有受冷空气的影响而减少对美食的热情，人山人海。
　　冷风簌簌，严格双手拢在嘴边，呵出热气取暖，不远处断断续续地夹杂着笑声。严修伸出手，捧着她的双手拢到浙江的嘴边，呵出热气帮她取暖，说：“前面拐弯处，就是步行街，要过去逛逛吗？”
　　严格摇摇头：“我们还是回去吧，有点冷！”想早点回去做点吃的给什么都怎么吃的他。
　　北方的天气，何止有点冷，那个风吹得从四面八方涌来，冷得要钻进骨子里去了。严修打开车门，严格“嗖”地一下钻进车子里，与寒风与世隔绝了。
　　回到小楼，踩在暖洋洋地木板上，跺了跺脚，一头栽进厨房里，给他做了一个大杂烩。看他吃得心满意足。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穿过淡蓝色的窗帘，射在同样淡蓝色被褥上。严格朦朦胧胧地醒过来，睁开眼。一双眼睛使劲眨了眨，将放在自己腰上的结实的手臂，轻轻地移开，自己蹑手蹑脚地起身，下楼，准备早餐。
　　弄了一个黑豆核桃仁粥。在煮粥地时间里，又蹑手蹑脚地进了卧房，拿出刷牙等工具，到楼下洗。等粥差不多好的时候，端锅上桌。严修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抬起左手，揉了揉惺忪的眼。
　　盛了一碗粥，递给他，慢条斯理地吃着。今天他去分公司，要她自己打发白天的时间。
　　出门前，给严修系好领带，抱了件大衣给他披上，再把公文包递给他，像极了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整理妥当，严修拉过她，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柔声说道：“我晚上回来。”
　　一整天的时间改如何打发？严格上网进社区看了些帖子，灌了一个小时的水后，百无聊赖。自己穿戴好羽绒服开车去了中心广场，停了车。其实三四线城市是没有什么可逛的。
　　车窗凝了一层厚厚的窗花。严格无意识地用手指画了一张笑脸，弯弯的眼睛，弯弯的嘴巴，没有眉毛和鼻子，不和谐，似乎她的心情便是这样，少了样东西，不妥当。
　　想不通一个所以然，严格索幸下了车，融入了人群当中，听着四周的陌生的声音，一张张端正的面孔，不怎么明确的指示牌。。。。。。适才怪异的情绪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新奇。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扎在陌生的人脸里，似乎有了探险的乐趣。
　　前几天，严格还在抱怨怎么还没有下雪时，在他们离开的前两天，这个城市终于落雪了。漫天的大学纷纷扬扬。车是开不了了。马路上积了几十厘米的厚的雪。严格和严修死了那条出门观雪的心，在院子里绕了一圈，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到屋里，站在玄关处抖落了大一上的雪，方才脱了鞋，踩到暖暖的地板上。
　　“冷死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你先上楼去，等会，我上来”
　　严格疑狐地上了楼，换上了睡衣。严修端了咖啡，花茶和抹布进了卧室，麻利的拉开窗帘，落地窗结了层白白的窗花，千姿百态。
　　严修拿了抹布踮起脚，把窗花擦掉。窗外的山海轮廓，渐渐清晰，丘陵，道理，全披上了皑皑的白雪，唯有不远处的大海，依然蔚蓝，若像一个顶级特大的雪白帽镶了颗熠熠生辉的蓝宝石。
　　盘腿坐在温暖的地板上，喝着咖啡和花茶，看着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花，飘然落下，几乎可以看清雪花的棱角。风一吹，雪花撞在玻璃上，缓缓地融化成水迹，房檐上倒挂了一排长长的冰柱子，尾巴处尖利，寒光闪闪的利剑。院子里的枯树挂满了冰花，晶莹透亮，马路上的树裹了白雪，雪的洁白绵延了数十公里，天的那头，依然是一望无垠的洁白。
　　“好美啊。”严格由衷地赞道。
　　“舍不得走了？”严修问道。
　　“是啊，雪一停就得离开了！”严格惋惜说。
　　严修轻咬着她的耳垂，“再美的景，看多了也会厌！偶尔来一次就好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