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十年一大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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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母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却又说不上为什么。切菜的时候差点就切到手，就已经吓出了一身汗。退休后在家做菜也不从没有切到自己手过，夏母想想可能是不适应台风天，王淑娟问起来的时候，夏母只是回了声，“想起了小孙女呢。”
“真是好呢，儿孙满堂还真是好呢。”王淑娟想起了自己这一家老小到现在也就3个人，还是加上他们这两个老爷老太。不禁的叹了口气。
“孩子们都长大了，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夏母想着夏桢到底有没有事。
之后在餐桌上，居然咬到自己舌头了。总是不顺利，总是有种不详的预感。说不上，却因为之前差点切到手指就一直不安。
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夏母终究是上了年纪，又想起了夏桢打电话过来的情景，她在电话的那边明明是哭了。夏母最后还是提出了先回家。这顿饭还没吃完多少还是失礼了，夏母也没瞒着着好友，“我不知道夏桢有没有安全到家，心慌慌的，夏桢那孩子也不知怎么样，电话也不接。”
王淑娟也是做母亲的知道那夏母的担心不会空穴来风，母亲的第六感总是准确的。她安慰夏母不要担心，赶紧回去看看夏桢怎么样了。
小时候的夏桢跟夏婉完全就是相反的两个人。姐姐夏婉一直都很讨人喜欢，漂亮大方，会撒娇，会甜甜的叫叔叔阿姨；夏桢呢，明明只是差了三岁，做妹妹的夏桢就没有姐姐的阳光形象，整天就只知道站在姐姐后面，也不会主动叫人，姐姐说，“夏桢，快叫叔叔。”夏桢才会上前一点恭敬的叫叔叔，怯怯懦懦的。原先父母都很担心这种状态的夏桢长达以后该怎么办，结果高二以后整个人就变了。
“夏桢没事的，都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夏父在一边说道，看着自己老婆在副驾驶上一直催着他开快点，虽然不在高峰期，路上还是有点堵。夏父也不知怎么的感觉到不对劲了，但也只能先集中精神开车。
夏桢托着自己的身体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己由原来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把门打开的时候，整个人就倒下了，全身湿透。后来想起来，就像是从水里爬上来的贞子一样，拖着长长的一条水渍的爬行路线一直到自己的房间。
雨很大，直到回家，全身上下任然像是溪流一样从裤脚，袖口不断的滴下水来。夏桢只是觉得很累，像是从太平洋彼岸游回来一样，有点冷，换了衣服就直接爬上床睡觉。
最后爸妈回来都不知道，直到第二天发现自己穿着病号服，在充满消毒水的医院里醒来。
原来自己最后还是进了医院。
原来自己还活着。
原来是做了一场梦，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梦。梦里老妈在喊，“老夏，快，快开车”然后她看了在床上的夏桢两眼慌慌张张的叫着，“快打120，我们女儿快不行。”
可是我明明很好啊。
而后，老爸老妈两个人连拉带抱的把我从房间里抱了出来。这个我记得，好像老妈还哭了，一边还默默的念着，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我知道，她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像是一串咒符。
夏桢，你不会有事的。
夏桢，我们去医院。
夏桢，妈妈带你去医院。
夏桢，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夏桢，快到医院了。
夏桢，......
夏桢，......
最后只剩下两个关键词，一直在重复。
夏桢。
“你醒了。”夏母刚抬起头就看到了睁开眼睛的夏桢，然后就哭了。
病床上的夏桢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眼前这个抹着眼泪的妈妈就把自己抱住了，嘴里嚷嚷着，“你知不知道就你担心死我了。我跟你爸都快担心死了。”
“...妈，我不是好好的嘛，有什么好担心的。”
“胡说，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医生说...你也许醒不过来了。”说着，眼泪有掉下来了，比之前哭的还凶。
“医生都胡说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
夏桢想挣扎着从被窝里拿出手，可是刚动了两下，就发现自己刚才说话的时候把仅剩的力气都用完了。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没力气，有点眼前一黑。”夏桢撇了撇嘴，是真的没力气，干脆就憋着眼睛。结果把老妈给吓坏了，连忙按了床头的按钮。
医生过来后，夏母才放下心来，醒过来就好，身体太虚弱了所以才会这样。夏桢翻了个身，刚才的声音好熟悉。
夏母被夏父劝回家去了，从那天晚上夏桢进了急救室，夏母就没有闭过眼睛，一刻不离的守在夏桢的病床前，最后夏父用“女儿待会醒来，肯定饿了，你回家弄点吃的去吧，医院里有我。这孩子最喜欢吃你烧的东西了”为由，把夏母给打发回去了。这几天一定很累了。
夏桢也刚好趁着生病，当休个假。下午的时候，医生过来了解情况。
“温度正常了，不过还是要留院再观察一个晚上，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后要注意了，这次要是晚送来半小时，你就要烧成傻子了。”
夏桢这时才了解了自己的状况，高烧的休克，陷入昏迷。
医生见她没什么反映，“你自己不知道发烧了？”
夏桢摇摇头，像个小孩子一样，面对医生的质问什么也答不上来。明明是个年轻人，说出的话却冰冰凉的，像是在集会上教训不守纪律的学生的教导主任那样，不留情面。长着张英俊的脸，一点也不温柔。
“夏桢”对方在记录本上写了写什么，抬头，叫出了这个名字，重复了两遍。
“啊？”抬头，对上了那张脸。上次见到，是什么时候了，一个月前的事了。
一个月之后的这张脸，跟上次唱着歌的脸不一样了。多了几分严肃，少了几分玩味。
“好好休息，十分钟后记得叫护士帮你换吊瓶。”他指了指只剩下五分之一的吊瓶，然后转身出了病房。
如果告诉陈佳静自己又见到学长了，而且还是以病患的身份出现的话，肯定会被嘲笑的再次陷入休克状态。
在听到走廊里有熟悉的人叫“徐医生”的时候，夏桢赶紧的拉过被子把自己的脸遮了起来。
“你来啦。”
“她怎么样？”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出院。”而后徐医生说自己还有手术先告辞了。
“夏桢，干嘛蒙着个脸，陈佳静来了。”夏母一把掀开了被子，下面露出了夏桢的小脑袋，脸被蒙的有种怪异的白里透红。
“嗨，佳静，来看我啊。”夏桢笑盈盈的说，“你对我可真是好啊，还不忘问我的病情。”
陈佳静要不是看夏阿姨还在，肯定会说，“你自找的。”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徐医生。
“废话，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啊。”她没好气的回道。
“来来来，快坐佳静，来吃苹果。”夏母把刚才陈佳静拎来的苹果洗了，削了递给陈佳静，然后又拿了一个削好切小块递给夏桢。
陈佳静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夏桢。没有电话没有短信，直到徐医生打电话给陆潜的时候才知道夏桢休克昏迷了。这世上还真能出这种事，陈佳静当时还不信，直到徐磊把夏桢爸妈的名字一说，才确定。原先徐磊也就是这么一问，“你认识一个叫夏桢的？”
“哦，是啊，陈佳静同学。干嘛？”陆潜暧昧不清的说道。
“我晚上刚收了一个急诊的休克昏迷的病人，也叫夏桢。”
那时候就在陆潜身边的陈佳静还打趣的说了句，“哈？夏桢？休克昏迷？要真是夏桢，那肯定不可能，她都几百年没有感冒过了，还昏迷？装的吧。”话说这还是真的，大学的时候，每次陈佳静生病了，夏桢就嘲笑她跟条虫一样，只会躺着蠕动，连饭都要喂。
本来也是无聊，陆潜就确认了一下，“父母有一起过去？”
“有。”对方翻了记录本，报出了两个名字。
“真的是夏桢。”陈佳静原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里还说着“怎么可能？”
一星期没见就出了这样的状况，在心里总有那么个疑问，难不成是为了徐磊？可眼下看着脸色才好转的夏桢就放过她了。也许她已经不介意了呢，自己又何必在她跟前再提起这个人呢。但转念一想，她不是天天都能在医院里看到吗？还是主治医生。这，已经够狗血了。
陈佳静戳了下病床上的人，“怎么样？”
病人转过头，盯了她看了好久，憋出了句“你不是问了吗，刚医生不是说了？”
“我没说这个，我说的是别的。”陈佳静看不懂对方到底是在装傻还是卖疯，无论是哪种，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上次的事情...”
还没等她话说完，夏桢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什么也没说，果然是是道跨不过的坎吧。
“不管你会怎么做，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了就不要后悔，还有...我会支持你的。”当时陈佳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煽情的话，她跟陆潜都没有说过怎么肉的话。
...
“其实”夏桢转过身来对上了陈佳静，“其实，我放弃了。”她笑了笑。
“真的？这么多年了，能放下？”
夏桢居然笑得比刚才更开了，“有什么放不开，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行的。”
“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十年一大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