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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回 ...
第九回•机
“啊啊不走了不走了!本公子累死了!。”黄衫公子将手里的扇子合拢,趺坐在路旁一块大石上,撒赖不起来了。
“朕……真是累死本公子了!”黄衫公子一时说漏嘴,忙话音一转轻轻带开。而这小小的一点不注意却引起了路边歇担子的脚夫的注意,诧异的上下打量着黄衫公子。
公子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盛气凌人的眼光似挑衅,又似威逼。脚夫显然是没见过这样古怪的人,又怕路途多生事端,摇摇头挑起担子走开去。
跟在后面教书先生打扮的年轻人揉着酸痛的太阳穴看着自家主子,苦着脸无奈地问道:“公子爷怎么又累了?”
“嗯……是累了……毕竟也走了有一刻钟了嘛。”黄衫公子摸着发干的嘴唇,笑嘻嘻地对着一脸愁苦之色的梅先生招手。“来来来,梅先生也陪本公子坐坐嘛。”
梅先生叫苦:“可是柳管家交代小人务必在今日正午赶到杭州城,公子爷若是这样歇来歇去误了时辰,小人可担待不起!”
“本公子快饿扁了。”黄衫公子问非所答,抬头看看太阳,摸摸肚子,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表情,露出一个“纯善”的微笑,“不如我们找家店用膳吧。”
“不行啊公子。”梅先生上前去扯住公子的袖子,“这世道这么乱,出了事怎么办?”
“世道乱?”黄衫公子细眉高挑,扇子在手心里轻敲着,“你的意思是说,本公子治理的不好!?”
“小人哪里敢……”梅先生知道说错了话,忙不迭辩白诉苦:“只是小人家内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稚子,全家老小都是靠小人养家糊口,若是公子爷在路上出了意外,柳管家一定会治小人慢军之罪,请出王命旗牌斩了小人的。”
“怕什么。”黄衫公子怫然不悦,“柳孤帆若是治你的罪,有本公子替你担着。”
梅先生摊起双手,耸耸肩膀,“只怕事到临头就由不得公子爷了。”
黄衫公子火气向上一冲,冷笑道:“那柳孤帆有几个胆子?敢抗圣命不成?到底是他大还是我大?”
梅先生恭恭敬敬的起身一躬:“名义上虽然是公子爷为尊,但小人以为……在实权上……柳管家比公子爷大上那么一点点……”公子气结,后面四名小侍童抿着嘴微笑,梅先生一眼横过去,四人看到那满面的冰霜,登时缩脖低头,噤若寒蝉。
乖乖好险,若是惹得梅右丞相发飙,那可真是不够死的。别瞧梅右相在皇帝面前抬不起头来,但是四名侍童都知道梅相在朝廷中有多大的恶名。景朝有三公二相、六部尚书,本是泱泱中原大国,但却不免上下良莠不齐,出了不少贪官污吏,不但害苦了百姓,也让景家皇朝蒙上了一层灰色阴影。
自从睿帝接和帝位,任命自己龙潜藩邸时的两名心腹手下为左右丞相,天下赃官登时收敛。能被誉为“本朝之周兴来俊臣”,可知梅先生乃是酷吏中的酷吏。
“既然如此……”黄衫公子牙齿咬的咯咯做响,甩手由怀里摸出两样东西扔给梅先生:“本公子赐你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够保你一命了吧!”
“够了够了……”梅先生仔细辨认过真假,才小心翼翼地将两件保命圣物揣在怀中,舒过一口气,“那就请公子上路吧,我们去找客栈。”
于是,就这样一路连骗带哄,乔装改扮成富商出游的皇帝老子带着教书的梅先生,还有四位唇红齿白的小侍童,光风霁月的住进了杭州城百味客栈。店伙计见一行人个个睿容华贵,气派非凡,晓得这几位客人有来头,一路端茶送水献殷勤,将皇帝伺候的笑不合口,只想把这伙计带回宫里去做贴身太监。
梅先生打赏伙计二两银子,吩咐他收拾一桌饭菜,伙计欢天喜地的接过银子下楼去,不过片刻就上来通报,说是饭菜已经预备好,请几位爷下楼去用膳。公子眉开眼笑,又赏了二两银子,带着几名随从,施施然下楼用饭去也。
说来也巧,同年同月同时,几乎是前后脚这么一段时间距离,风太皓带着顾老大、柳公子、洛五爷、古门主、上官先生等人走进了百味客栈的大堂。
苏瑾之毒名不虚传,果然将东方凛等人毒倒,装扮成掌柜的顾冷心见东方凛无行动能力,细心观察了几天后,卸除伪装,赶到杭州与风太皓一行人汇合。这时风太皓等人早已穿过老龙口,再向前走几日,就是人称“江南第一岭,岭上有奇峰”的太虚山。
风太皓接到苏瑾飞鸽传书,信上言明前途障碍早已布置妥当,不日就赶来太虚山与众人汇合。信中还说起,萧临川知道黑榜众人要来淌着一趟混水,也知道东方公子伤在中途,于是快马走报皇庭。柳尚书亲点“斧王”孟开山、“牧鬼叟”东方令、“乾坤一气仙”乾阳道长等三五个有名的前辈耆老赶来助威,生怕这天字第一镖在半途有失。
风太皓接到这消息的时候,紧紧蹙起了眉头,两条细眉在额头上打起一个好看的结,更显得中间那条法令纹深的像一柄高挂着的长剑。
东方凛既然已重伤难愈,便无后顾之忧,皓理应是不必再担心些什么的。前途的机关阵势也都布置到完美,只等着不知死活的醉鱼上钩。但是他却不知道他在焦虑着什么,这明明已经板上钉钉的结局让他感到莫名的不安,从他进入这个小店开始。
店很普通,四平八稳的局格,一楼卖酒菜,二楼做客房和雅阁,并瞧不出有什么不妥。小二忙前忙后的殷勤着,掌柜的也是一团和气,酒菜都用银针试过毒,一切情况良好。皓不觉得这平静的表象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连他自己都不能控制。
“过了这一夜,我们还是快走吧……”皓蹙着眉,低声对坐在身畔的越千里说。
“……怎么?”越千里转过头,正对上那双乌黑如墨的瞳仁,“这里不合你的脾胃?”
“不是……我们要尽快上天绝岭……或许事情有变……”皓揉着酸痛的太阳穴,疲惫地长叹一声,“……夜长……只怕梦多啊……”
千里放下手里的碗筷,小心试探着问:“……现在就走么?”
“也不用这么急吧……”皓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无力的摆了摆手,“还是明天早晨动身罢,我瞧兄弟们也都累了,趁着这机会松松精神也好。”
“嗯,明早出发。”千里用手指盖住他的眼,安慰着说道:“别想这么多了,去睡吧。”
“……嗯。”
“要不要我给你念一段论语?”
“…………这个就免了吧…………”
就在风太皓说起天绝岭的时候,坐在他们邻位指点菜碟的皇帝忽然支棱起了耳朵。皇帝举着筷子,回头一望,正瞧见昏昏欲睡的风某人,暗自惊心诧异。
天绝岭是由杭州到京城的必经之路,不管萧临川的押送还是皇帝一行人的接应,都必须经过那座“山高万仞,峰可插天”的插天峰。皇帝等人虽然名义上是出来游山玩水,但是柳尚书的真实目的,是要皇朝第一高手的景睿帝亲自出手,免得有意外的损失。
金银珠宝弃之不可惜,但是从秦始皇帝便代表了帝王身份和皇朝尊严的和氏璧却万万不能有失。柳尚书自然晓得中原武林中卧虎藏龙,随便一个街头卖臭豆腐的老头都可能是一派宗主,萧临川若是能保红货完好也就罢了,但若是做最坏的考虑,还是有皇帝垫背比较妥当。
正是由此,皇帝听到身后有人议论天绝峰的时候,便警戒地回头望了过去。
皇帝一行人在店堂里占了两席,身后坐的另一行人挤在一张桌子上。那群人看起来并没什么了不起的,两个寻常乡村妇女、一个道貌岸然的官儿带着一个满脸杀气的衙役、一个拄着两根拐杖的瘸子、一个破破烂烂的瞎子、还有一个茶楼掌柜打扮的小老头。更离谱的是,那个白衣书生打扮的青年人身边还竖着一根虎撑,上书:铁口直断,很显然是个走江湖混饭吃的神棍。
这一群人都很普通,但是这些三教九流的凑到一起,反透出这么一股子古怪的气息。皇帝的第一反映就是这批价值巨万的红货惊动了“深市简井、五路太平”——市井世家太平堂里的一众高手。
那拄着两根拐杖的瘸子,很可能就是“双龙拐”公孙残缺,那个瞎子也一定是跟他焦不离孟的“盲侠”郝行道。再看那个官儿和衙役,可不就是太平堂左右护法——“管天下是非”管是非和“抱世间不平”包不平么?
而那个相貌猥琐的掌柜,想来就是镇守太平堂八十一处产业的“癫马”马大雄,传闻他一双腿能踢死甘陕七杰而毫发无伤,是武林中以腿成名的大高手。那个灰衣打扮,捧着本书在念叨的,也许就是太平堂的四堂主,“瘾君子”罗断。
皇帝先入为主,越瞧越像,倒抽一口凉气,开始头大了。
民间第一杀手帮派市井世家太平堂,为首的是“屠狗剑”朱七,传说这人一身功夫可与四大派掌门相比,手下十六个堂主各有惊人业艺。江湖中藏龙卧虎,市井好汉最是轻视不得,随便派出两个高手就敢追杀风太皓。若是他们出手,这可就是凶多吉少了。
皇帝的脸硬了起来,要我去打这么多人,还不如让我去自杀吧!
这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群人虽然穿的光怪陆离,但各人打扮无不与太平堂的众位高手暗暗相合,脸貌也与其一般无二。再者,皇帝从开始就已经认定自己所料不差,又兼之上官紫玉化装易容术天下无双无对,即使有人觉得不妥,也疑心不到黑榜上去。
皇帝这方虽然都是高手,但也不想与市井中人起冲突,毕竟市井小人物掌握了相当大的人脉,若是处理不得当,掀起一个省的狼烟都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皇帝的武功比他们高的多,虽然梅先生独力收拾他们这样的高手三五个也没什么问题,虽然后面四个小侍童也不是吃素的,皇帝还是不愿意贸然于这些市井人物有过节。
皇帝悄悄捅捅身边的梅先生,神色凝重,“你说,后面那几个人,是什么路数?”
梅先生一楞,但并没立刻回头,也是悄声问:“您是说……后面那几个?”梅先生用眼角余光偷瞥,只能瞧见坐在最角的两个村妇,再顺着瞧见了瘸子、瞎子、官员、衙役……
一个个的看下来,梅先生的嘴也越张越大,不是很确定地回答,“……五路太平?”
皇帝苦笑一声,“恐怕正是山西太平门……”
环坐在梅先生身边的四名侍童立刻放下了筷子,不着痕迹地站了起来围在皇帝身后,惊的皇帝慌忙一手抓着一个拉他们坐下,低声训斥,“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春喜……”梅先生扯过一个侍童,神色自若地小声吩咐:“立刻到前面渡马镇去找柳丞相,两个时辰后还没有我们的消息,让柳丞相带兵过来。”
小童慌慌张张地瞅了身后几眼,一溜烟地跑出去,跟着马上听见门外马嘶,一连串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梅先生对皇帝做了个一切搞定的手势,这才舒口气,不免又回头看了两眼。没想到不瞧还好,一回头,就看见那捧着厚书的灰衣人一双冷电般的眼光扫了过来。
“请问阁下贵姓?”
梅先生心里打了个突,强笑着抱拳回道:“免贵姓梅。”
那个灰衣人瞅了他们几眼,便将眼光凝聚在皇帝身上,切皮挑肉地仔细上下打量着皇帝。身后的几个侍童虽是大内高手,而被这两道若有若无的眼光盯上,就惊的像一只被巨蟒盯住的青蛙,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却又茫然失措,呆若木鸡。
一等高手能以神慑人,举手投足皆是利刃,灰衣人的那一双眼睛简直就是精钢所铸的刀剑,切过皮肉直穿入脑子里。不管是梅若影又或是四个大内侍卫,都低头避开那到凌厉的眼光,不敢与之对视。除了皇帝。
皇帝不动声色地从袖里摸出扇子,扇柄轻拍手心,笑嘻嘻地对那灰衣人说道:“罗堂主不愧是太平堂的四当家,我这兄弟不过多瞧了几眼,罗四当家居然马上能察觉,果然是好功夫。”
皇帝自把自为的接着说了下去,“公孙大侠和郝大侠向来少见,管先生和包大侠也有好几年没在江湖上走动了吧?马掌柜最近可发财?呃……后面那两位小姐,可是朱明和朱月两位侠女?恕小弟眼拙,这一位兄弟似乎没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小弟倒认不出这是江湖上哪一位新秀。”
被误认成罗四堂主的越千里呆了一呆,好几次想提醒却被皇帝滔滔不绝地打断,只好目瞪口呆地听着皇帝说下去。歪在椅子上打盹的风太皓连眼睛都未曾睁开过,全没把皇帝看在眼里,嘴里不咸不淡地回答,“好说,好说,新秀不敢当,在下姓凤名二,乃是江湖上无名小卒,跟着众位前辈们混口饭吃而已。”说着,狠拧了越千里大腿一把,越千里狠瞪回一眼,却已明白了皓的意思。
皇帝碰了个钉子,皮笑肉不笑地再问:“凤兄等人可是要上天绝岭?”
风太皓懒懒的睁开眼,“正是,兄台有何指教?”
皇帝笑嘻嘻地张开扇子扇了几扇,“小弟在家乡听人说起太虚山天绝岭,都道是海内奇山,钟天地之灵秀夺造化之奇功,这次既然游历杭州,不免有心瞻仰,怎奈何人生地不熟,上山无路,若是几位兄台方便,不妨请凤兄带小弟等人一起上路如何?”
风太皓耷拉着眼皮,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不顾越千里猛打手势,说道:“兄台实在客气了,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能在这里遇上也是缘分,明日与在下等人一起上路便是。”
皇帝抱拳笑道:“既然如此,还要多谢凤兄了。”梅先生在他身后扯住了袖子,拉着一行人上楼去。走到楼梯口,皇帝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凤兄可是本地人么?”
“在下祖居江南,这次是跟着几位大哥来杭州游山玩水的。”
皇帝的身型猛地一顿,若有所思地诡笑起来,“承教了。”
风太皓坐在椅上欠身回礼,“不敢当,不知兄台贵姓?”
“免贵姓黄,名裳。”
两人相对一笑,同时抱拳前躬,身体也同时微微一晃。隔在两人之间的众人只感觉气息稍滞,两道凌厉的劲风从鬓边擦过,知道这两个桀骜成性的人已经暗自较上了劲。
皇帝踉跄倒退一步,木制的楼梯被踩空一个破洞。皇帝微微冷笑,回身上楼,梅先生不知孰胜孰亏,急忙跟了上去。
风太皓慢慢站起身,身下的紫檀木椅子的椅脚下陷了半寸有余,酒楼的地板是用上好青石铺成,风太皓接下皇帝的一招,将暗劲全部顺着椅子转入地下,硬生生将青石板逼的寸寸龟裂。
太玄真经果然厉害,不愧是皇朝第一的心法。而景睿帝也不愧是皇朝第一高手,果然身负绝学。
皓终于知道那种如疽附骨的感觉来自何处,不自觉嘴角上勾,微笑起来,笑着笑着,双眸里漾起了满腔的自傲。
景缘舟——睿帝陛下,没想到这小小一个局,竟能网住你这样的大鱼。本是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手,不料却有横插一刀,本是十拿九稳,现在又变的不知鹿死谁手。
也好,就是这样才有趣,若是不费一刀一枪就能得手,也未免叫我太失望了。
有了强手对抗,游戏才玩的有尽兴,若只有笨头笨脑的呆鸟做对手,实在太无趣了。
窗外云掩日色,树影横移,天上忽然一声雷响,眼看又要起风。
“公子,你瞧这几个是什么路数?”皇帝上了楼,关好房门。梅丞相命令两名侍卫守在门口,又吩咐另一名侍卫去放出飞鸽,小心翼翼地确定无人窃听,才走到皇帝身边,轻轻地阐述着心中疑问。
皇帝坐在床上,直楞楞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梅先生凑上前一看,只看见皇帝的手心上,原本是白净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了三点血滴似的红痕。
“公子……这……”
皇帝挥手止住了梅先生的惊呼,眼光幽幽地望向雪白的天花板,轻声叹了口气。
“姓凤么……”皇帝咧开嘴角笑了笑,“好一个无情十二式。”
从前写的不太成熟,最近抽时间又改了一次,补足了很多漏洞,勉强算自圆其说吧……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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