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漾江湖》幽铃

21、横生百变

　　第三节
　　楚唐看向许凌他们，轻轻地展开笑容，有如艳丽的牡丹瞬间绽放，让旁边的宾客微微失神。她道，“原来是水公子，小女子久仰了。”一个福身，又道，“许公子为何来得这样晚呢？竟然赶在了最后几个，乔姑娘到的都比你早呢。”
　　水漾锦略有深意的笑了笑，看向一边的乔莫，乔莫莫名的脸色一红，撇过脸去。不过心里却想，为什么我要脸红？
　　许凌并没有注意到一边的变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楚唐说道，“可能是路上走的慢了点，不过要不是走得慢，岂不是就遇不到水公子了。”
　　“呵呵，都在这站着干什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请到誉满京华的楚姑娘的，既然楚姑娘都说要弹上一曲，乔小姐又要伴舞，为何不先欣赏完了在说话呢。”将乔莫与水漾锦的行动收在眼底，不满于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于水漾锦身上，叶飘零上来打了个圆场。
　　不过也是，水漾锦生的俊秀非常，又沉稳带笑，但从视觉上就让人感到舒服。反观叶飘零，与其名字极其不符，三十八岁虽然在武林中尚算年轻，但却是相貌猥琐，身材又太过不协调，也难怪人们比较注意同为七大高手但却年仅二十多岁的水漾锦，如果光光是注意乔莫与楚唐也就算了，爱美之心么，他自己也有的，但看到倾慕的美女却因为水漾锦而脸红，他自然心中不舒服，想赶快让他们散开的好。
　　却正好顺了乔莫的心理。许凌与水漾锦在场总让她心头不顺，感觉极其压抑，而水漾锦脸上与其如出一辙的笑容，却老是让乔莫觉得自己是一条任人宰割的菜板上的鱼。
　　乔莫也不扭捏，大方得道，“本来乔莫是不会跳舞的，楚姐姐说要让我伴舞的时候我自己都吃了一惊呢。不过既然叶大哥要看，那乔莫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刚巧乔莫自己以前也会一些外门功夫，也可以入舞呢。”
　　楚唐也帮腔道，“舞与武本来如出一体，乔妹妹的气质一看便知道精于此道，又推托什么呢？你要说不会，姐姐我第一个不相信呢。”
　　乔莫对着其他人点了点头，嘴边轻轻地问了一句，“没有请柬等了多长时间呢？”然后蓦的大笑一声走向外面庭院内，酣畅之意淋漓尽致。
　　楚唐河叶飘零对于乔莫突然出现的一句话一头雾水，但许凌与身边的水漾锦、嗳梅屡瞬间明白了乔莫话中的含义，也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尤其是嗳梅屡笑得前仰后合。许凌郁闷的自己蹲在地上画圈圈，丝毫想不起来乔模是什么时候拿走得请柬。不过自己和她走了一路，也有可能是什么时候不小心落下了，然后被她暂且收着而已，要怪就怪自己没检查好东西就出逃吧。
　　乔莫走向庭院中心的露台上，回首对叶飘零说道，“还请大哥借剑一用。”
　　叶飘零见乔莫对着自己微笑，当场就掉了几个魂，也不考虑就将自己随身的佩剑解了下来，凌空扔了过去，末了，又暗中加力，让它安然落到了乔莫手中，没有一丝后力。
　　乔莫点头致谢，回手抽出宝剑，看到了上面的几个字，瞄向叶飘零一脸的呆滞象，不由得嘴角提得更高，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当场挽了一个剑花，让叶飘零猛然惊醒，后悔不已。原来江湖人最讲究的便是兵器，千金之宝易得，合手兵器难求，而这飘叶剑则是叶飘零师傅拜托别人炼制，亲自赠与，本就价值非凡，但叶飘零却如此随意的借了出去，可见已经被乱了心智，这让一贯自律的乔莫对其不耻。要知道此时高手林立，谁若是偷袭他，叶飘零恐怕此时只有招架之力，绝无还手之力了。
　　虽然乔莫原意是借一把普通的剑，不过既然有宝剑相伴，自然不会说什么，随手挥动几下适应重量，点头看向楚唐。
　　楚唐微笑着坐在早已准备好的琴旁，细细的调试着琴弦，抬头见无意中看到了乔莫的举动，心中灵丝一闪，蓦的出现一副景致，手下急促的拨动琴弦，一切在平静中掘地而起。
　　铮、铮、铮，琴弦上下翻动，宛若纤指飞花，空气中袅袅的勾勒出一圈圈的波纹，逐渐扩散，然后消弭，随着筝曲的余音嘎然而止，说不出的烦闷，却有说不尽的回味。
　　楚唐毫无预兆的前奏让乔莫一个晃神，没有反应过来，但听到了乐曲的进行不由得眼中精光一亮。她提起剑，毫不掩饰的大笑一声，“好眼力。”
　　嘎然而止的乐曲又蓦的升起，不同于先前的轻快，以沉重的调子起行，悠长的音乐连绵起伏，让人想到了大漠萧条的风光。
　　乔莫挥剑断开自己的裙裾，顺手即在腰上，玉腿轻抬，迎合着音乐挥舞着剑，一个转头，乌发纷飞，手中剑影散乱，却不见剑意，宛若一条条银丝相连，与黑发映衬，无意中闪过身上衣服的色泽。乔莫并没有章法的舞着，只是借由音乐的浮动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嘴角一直不凋谢的笑颜，隐隐约约，让人没有来得心生神往。
　　乐曲渐渐变快，乔莫的动作也逐渐变快。因为本身体力跟不上舞动，她借住内里和轻功轻点地面，翻越穿梭在自己所编制的世界里。旁人只道乔莫舞艺非凡，看得入了迷。
　　乔莫本来的武器并不是剑，也丝毫不熟悉剑意，但用上萧翌晨所传授的功夫运剑，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似真似幻，极刚的剑包含着极柔的丝意，象是冒充羽化的瞬间，美丽的彩蝶幡然出现。
　　舞致兴头，乔莫感觉身体逐渐发热，脚下的步伐零碎却没有冲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自身的感情和剑带出各种姿势，不由得从丹田升上一口气，随口唱道“
　　金樽月咏逍遥舞，春光满筑屋。
　　一曲空欢杯弓影，心神九州土。
　　醉里偷闲看花雾，踏月相邀共。
　　今宵有酒与君同，何妨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