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阿仪ver.04 ...
-
最近，我发现一件很不对劲的事……
这只是我猜测而已，真的是猜的啊，虽然我已经擦过好多次眼睛了。
他和她……其实感情好差？
“妳这家伙给我让开—！”
“不让。”
Miss在大型环弧型讲堂前方的讲台上正在对着黑板奋书疾走，所以他和她都不敢太大声音，只不过…他们俩的身材语言应该快要惊吓到Miss吧。
在我后面高一阶的座位上的他，正在以高难度的预备插水姿势，千方百计地想挤进我旁边的座位，而坐在我旁边的她，则奥运举重运动员般，扎好马步手撑着他的脸，千方百计地挤他出去。
其实只是我先进来，找了个近窗口的位置坐下来，好准备待会边吹清凉的风边睡觉。
然后，她突然一把踢他出门口，迅速地坐到我身旁。而慢了一步的他相当不甘心也不死心地逐一找突破口。
真奇怪……他们之前不是感情很地谈谈情，说说爱吗？
挤得脸赤耳红的两人，脚也用上了。
真奇怪……她之前不是还老扑到他身上吗？
Miss终于听到了，有些不耐烦地放下粉笔。
“你们吵死了——！！”
终究忍无可忍的是我！
不止是他们两个，经我一吼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我没空理会瞬间聚集过来的视线，用力把她推左一个位，拨书包坐到她原来的位置，再一把扯着他拉到了我原来的坐位上。
好吧！！这样你们就不用闹了吧！
我用眼神这样说着，努力挤着眉头咬牙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咦，为什么他们都单手捂住脸各自转向另一边？哼哼，我恶起来也是很凶恶的~~
“呃……咳咳，大家认真听课。”
Miss故意咳嗽一下镇压上课气氛，好让大家回过神来。不过她的课注定要被打断呢，因为此时门口被人打开，我们的目光又聚集在那边。
“不好意思，打扰妳上课了。”
高佬与壮汉站在门外，一边扬开一张纸，拿出警员证走进大课室，“此是搜查令，麻烦各位配合我们搜查。”
课室一阵嘘声与哎声交杂，高佬与壮汉完全不理会，神情严肃还有点恶地逐个学生搜身搜书包。没有人会惊讶的，因为两个警察几乎把全学院的学生都搜一遍的传闻，已经充斥大学上下每一个角落。
……谁叫他们连男厕所都不放过。那种被盯着小便搜书包的压力，谁受得了——当然包括在厕所格子里开大的人。
高佬与壮汉真是照着头儿的命令，在学院有多大就闹多大，妨碍上课，围堵放学，闯厕所闯宿舍，搞得全校上下都讨厌死他们了。
回到警察局的高佬与壮汉可是一脸死灰地写报告。
“我不想的啊不想的啊——”要老装凶相真为难平常满温柔的高佬。
“肌肉有罪么，背肌很壮有罪么，二头肌比你粗有罪么…………”外粗内纤的壮汉好像被学生们背指得快忧郁症了吧。
快到我了，我故意收起书包，还扭头不看高佬。
“这位同学请配合。”
高佬特意压低声线，显得开始生气的样子。我照样不动，高佬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动手扯我的书包。
“放手！警察很大啊，我爸还是局长啊！”
我死命扯着书包，与高佬展开搏斗，当然我弱多了，体重轻他1/3的我在被他顺带拉起时，高妹立刻攀上我的手帮我拉。
好人早躲远了。
壮汉从另一边过来帮忙，相当粗暴地把我与高妹推开，抢过书包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
除了一些女生小物品外，引起一阵轰动是一些透明密封袋装的药丸。
“唉，算了，搜吧搜吧。”
本来我应该生气的，但现在我冷笑着摊手，书包也丢到一边，“这些是TORU（虚构），你们就尽管去查下吧，反正是不受管控的药物，你们有本事就告我吧~”
TORU是一种新型的□□，目前尚未受到管控，一吃就很容易上瘾，想戒也戒不掉，而且还会对其他毒品产生兴趣，最近十分受烂仔们喜爱，并且在酒吧夜店黑街等广为流传。
令人惊讶的是，通过几次调查发现，似乎有□□操控着这款毒品流进学园。藉由高佬壮汉的大范围扫荡，确实了与老Pa阿Ma等人有关。
虽虽虽虽虽虽虽然是剧本，也不是第一次演了，但实际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这种高傲嚣张恶女生，真是人生最大羞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我硬撑欲羞得快漂泪的时候，高佬细看完药丸后一脸不屑地丢下，狠狠地一句“妳给我小心点！”便离开了。
呼……上次因为打架被拉到警局，这次则因为伪毒品被警察恐吓……我再一次在心里呼喊！
我明明已经是警察了————！！！
收拾好书包，我隐藏滴着的半颗泪，继续保持高傲欠揍嚣离开教室，再实现一次学生时代绝对不会做的逃课。
这次是高佬与壮汉最后一次气焰高调的搜查，然后全学院回归平静甚至好像完全没发生过这件大事一样。当然，备受流言与视线的我，很欲哭无泪，我不想上学了……
“不用管他们，反正我们的学位是迫着校长作假的，案件完了后我们就和这里说再见的。”
高妹超级难得地说了一句长话。不过我倒觉得她很喜欢这段时间的校园生活呢，每天都微笑微笑的。
“但不知道还有多久呢……”
好人反而唉声叹气，没有往常一样鼓励气氛。
果然，习惯了的不仅是我……我不是指习惯别人的视线，而是指好人与高妹实则关系很差的事。
“你去勾搭一下老Pa就行了吧。像勾引沙胆源一样。”
“妳是在变相挖苦我吗？”
这一边他僵硬地扯着笑，另一边她保持一贯无表情，都以用力到发抖的程度握着镊子，去争夺——一块炸鸡扒。
警察学堂到之前的时间就像假的一样，或者现在的影像才是假的？总之现在他们俩个一天到晚都在明争暗斗，互不相让。
对，就是像当时争相对好人献好的我和她一般。
角色换位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呢，想了想，大概就是从她向我道歉那一晚开始的？
现在感觉就像，她是不是已经不喜欢好人呢？
——一根线突然搭通了。
对啊，现在她的表现就像——从没有喜欢过他一样。
对啊，那时她在饭堂表白了没错，但自从送浴巾之后，再也没有看到她主动对他示好。每次每次，都是我行动后才突然从旁边冒出来抢着示好而已。
她的目的是阻碍我吗？
说不过去啊，她不是喜欢好人，却要阻碍我对他好？
哗啊，不行，脑袋要着火了，好浓烈的焦味从脑里传来。
“想什么想到发呆了？”
“脑袋不行就别乱想东西。”
好像结束炸鸡争夺大战了，他和她各自坐到我两侧，哦~炸鸡扒在她的盘子里！
感受到我强烈渴求视线，她苦笑着叹气，把炸鸡扒切了一半放到我盘子内。
“3Q（谢谢）~”
高兴欢呼后，我迫不及待地起筷，都怪这大学餐厅东西太好吃，我今天的热量又要超标了。
嗯？没有抢成功的好人一脸无奈笑地看着我。你也想要吗…………对不住~唯独这个不想分给你~~~
突然，一首好燃的日文歌响起，我不知道是什么歌但绝对是日文的。好人慌忙掏出手机，嘴里还嚷着“我明明是调了静音的啊”，接通了电话。
“嗯，嗯嗯。我明白了。”
好人不停地点头应许，我猜是头儿打来的。
挂了电话，好人急忙扒饭把盘子吃干净，然后说有急事便先一步背起书包离开。
“小心点~”
在他离开前我连忙说道，他只是微笑着回过头向我挥挥手便跑走了。
我们都心知肚明，头儿是让好人去学校某处蹲点了。通过这段时间调查出的交易点，头儿都安排了线眼，一旦有什么异状，就会第一时间让好人直奔过去。
不会主动安排危险的事情给我们两个女生做，头儿还是保持他一贯的做事风格呢。我应该感谢头儿的，但我会很担心被派出去冒险的人。
有时候，担心得，宁愿是自己被派去。
嗯……不过让人担心也不是好事呢。
看着大落地窗外倾泻而入的夕阳，有种自己真的是大学生的错觉。这段时间每天都看着同样的夕阳等待放学的钟声响起，有点懒怠颓废呢。
不过，感觉今天下课课室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好学的学生会留下来补完笔记，睡过头的学生会继续暴睡，但今天全都被赶走了，只留下凭我作为警察的直觉，感觉眼神不像学生的人。对，有些不是学生的人混进来了，而且不止是一两个。
高妹也察觉到，按按我的手让我镇定一下。
“Hello，靓女们~”
一个穿着很潮，两边头发铲平，头中间却留得长长并胶得高高的男人，神气巴巴地走到我面前坐了下来。
“今晚有空去浦（玩）一下吗？”
“你这样算搭讪么？我们一向只好尖沙咀的CLUB-J~”
我学着他放荡的语气相当邪恶地反驳，心里已经紧张得直打鼓，握她的手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
因为，终于上钩了！这学院贩毒的三大人物之一——黎柏城，老Pa，现在就坐在我前面。
“呵呵，那店我也常去玩~是间好店呢，种类繁多，人也很开放。”
老Pa豪放地笑着用两只食指指着我，整个参杂着各种酒吧搓碟师（音乐人）的动作，“为何我没见过妳们？”
“当然没见过我们啦~谁会以素样（不化妆）现身那里？”
我拨散头发，妖气倍感，这动作我练习了不知多久！直至他们一致通过啊。
“哈哈哈哈~也对也对，那今晚？我可很期待看到不同的妳们呢~”
“今晚不行，爸妈最近管得严~”
我又装回乖乖女的声调，她在旁边十分配合妖艳地噗笑一下。
一步步像引诱像拒绝，提心吊胆地说话。
“不要这样嘛，我可是有好货哦~”
老Pa从内衫袋掏出一透明袋，我视线瞬间固定在那小小的，细细的，正如其俗名“一颗沙”的药丸上。
这家伙，竟然是ELISA！
这是一种近期在台湾摇头族（长期服用□□的人）中流传迅速的兴奋剂，也叫“摇脚丸”。由于这种药丸体积很小，一般是黑色小颗态，外形与保济丸有些类似，故又被称为“一颗沙”，而摇头族以英文“ELISA”作为“摇脚丸”的代号。一般会以胶状、液体滴在吸墨纸、方糖、邮票等上或溶于饮料中，或制成注射剂、雪茄，以供口服，抽吸和注射。
问题是这毒品的毒性强过□□和K仔4倍。虽然效果因人而异，基本与服用剂量、环境、心态有关，但使用30-90分就会发挥效果，约12小时才会消效。
使用后正如大多数致幻剂一样产生快感、判断力混淆、脱离现实、产生错觉幻觉，严重的话还会焦虑、恐惧、胡言乱语，自残自杀等，以及抽搐、昏迷，甚至死亡。
居然有这款毒品，到底背后有多大的组织在操控？！
“太……太太棒了。”
相较于内心的震惊，我脸上很完美地狂喜着，下意识伸手去拿。不过老Pa收了回去，得意洋洋地扬在身前，另一只手以拇指搓搓食指与中指。
“多少？”
这种要钱的意思我当然明白，稍消压低声音显示我的着急。
“哼哼，第一次就来个优惠价吧，不过有条件的哦~”
看着这坏家伙一脸□□，真有揍他一顿的冲动，条件不外乎与亲吻抱上床相差无几吧。
在我强压嫌恶感还需表现得惊喜的同时，老Pa保持着笑脸欲把毒品倒出了一点在手心中。
“来，条件就是——吃吃看~这几颗就不算妳钱吧~”
——吃吃看？
我几乎愣在当场，数秒后才理解字里意思。
——把这个ELISA，吃下去。
防范别人的不只是我们，他们也防范着可能是卧底的警察们。
是啊，深知其毒性与危害的人会吃吗？
绝对不会——！
当这些细小的丸子滚至我手心，我才惊觉，被人玩弄于手掌心的是我。对面的老Pa还是刚才的笑脸，但让我着实地害怕了。环视出去，不是学生的“学生们”早已站起来注视着这里。
我与她原来已经没有退路。
怎么办？怎么办？
为什么这些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药丸，比这些人更加恐怖呢？
我不能让手颤抖露出破绽，但我几乎不能控制了——
“喂。”
一道黑影覆盖我手心，同时手心传来某湿润温热的软物体的触感。待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伸直腰身，奸诈艳气地舔着嘴唇。
“品质不错~下次也要给点优惠啊~”
从容地喝着水，她从银包里掏出一叠钱放在老Pa桌前。
她！她！她真的把ELISA吃下去了————！！
突然脚上被踢了一下，看过去，发现她比着“继续演！”的嘴型。
顾不上手心还湿湿的，我握拳轻槌她几下，“妳吃了我的！！快赔我！！难得免费啊！！！”
“谁叫妳发呆，这叫先下手为强~”
她调皮地向我做鬼脸，还催促我收拾书包：“快回去换吧，今晚要早点去CLUB-J~”
“哈哈哈哈，妳们真得很有趣啊~今晚我等着妳们~不见不散！”
仍旧做着双食指手势的老Pa大笑着再放一个KISS秋波，就带着其他人一齐走出了教室。
“快！快回警局！不！快去医院！！”
我不敢大声说话，但拼命塞东西进书包的手已经慌得乱套了。
“冷静点，没事的。”她按着我的手与头，镇压一下颤起来的我，“哪里都不能去，回我家吧。”
“为什……”我没说完话就看到了课室外有人盯着这里。他们还没松懈下来吗？还在监视吗？
我们都不能确定。但结论是——
不能去警局，不能去医院，否则就很容易暴露身份，前功尽弃。
咬咬牙不敢再作声，跟随已经提步的她，快步离开学院。
尽管我们搭了的士（出租车），但直至踏进她的家门，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看着她吃力地掏出钥匙，却怎也插不准钥匙洞，帮忙对准的我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
一进屋，她就推开我的搀扶，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厕所，开大水龙头边漱口边扣喉，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站在她身后，什么也做不到，只会很害怕很害怕地发抖。
洗到胸前的衣服都湿透，她终究是放弃扣喉呕吐，却突然狠狠地拍自己的侧脑。
“妳干什么啊？！！”我惊恐地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拍。
“妳怎么……还在？”她回头蒙着眼看我，顺着抱她的手用力推我，可是……力气根本没传到我身上，“快走……快走，不…管我。”
怎么可能走呢！
我想上前扶着她，但她又一次推开我，紧压胸口径自摸到茶几，打开凉水壶的盖子举过头猛灌嘴里。只是，灌到一半，手就颤得无法好好捉住水壶了。
瞳孔放大，心跳上升，口干、震颤，一系列服毒症状逐一显现。
心好酸——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要帮我吃了哦！如果当时的情况不得不吃的话，也应该由我来吃了啊——
当心头那酸涩浸没鼻头，眼泪和鼻涕就变得不再听我话。
凉水很快没了，大多都是从她嘴双侧灌泻出来的。她似乎没喝够，继而拨出热水壶的盖子。
“这个不能喝啊！”我赶快制止她那想举起热水壶的手，帮她好好放下水壶。
这次她没挣开我，反而站在那里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走，给我走，哈哈哈——不要看我，不要管我！”
她突然开始甩头了，像是为了制止自己，她又发狠地撞自己的头。
——不可以！！
在她撞到组合柜之前，我冲上前挡在她与柜子之间，猛地被撞中了肚子。胃里顿时一阵翻腾，好痛！真的好痛！那种痛又像肚子饿又像肚子痛，腿差点就跪下去了。但趁此机会，我紧紧包裹着她的上身，一齐倒向旁边的沙发上。
她明明应该没力了，但仍旧死命挣扎着，我能抱着她已经很不容易了。应该出现幻听了，她嘴上低吟着“不要吵不要吵”手又开始打自己的耳朵。
我没有她的手长，也没那力气捉住她的手，只好腾出手挡在她的耳朵上。
“走啊……走啊……不要看，不要看……”
“我，咳咳，我不会看妳的，不要紧，不要紧，很快会过去的，”
哭泣的我说话也不太完整，我很笨很笨，除了紧抱着她不要让她再伤自己外，什么也不会做，“我会，呜，一直在这里的，一直在这的……”
很神奇地，听到这话后，她不打自己也不挣扎了，放松本来还在乱挥的手轻轻回抱我，尽管颤抖还没停息。
——没事的，没事的，我会陪着妳。
第一次这样抱着她，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她。
心越酸，越想用力地抱紧她。
——对，就像妳每次都会陪着我一样。
我发现了哦，虽然妳每时每刻都会嘲笑我，奚落我，但反观过来，不就证明了，妳每次都会在我身边吗？
——我会一直陪着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