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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椒夜风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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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椒夜风随
话音刚落,却被投进一个大大的怀抱,“差不多日落了,你能到哪去?到处流浪?我不是要求你为我做什么,而是我自己愿意收留你一晚而已。”抱一抱,果然是男孩。
似曾相识的温暖气息包围着董伶,搞什么的,“你,你先放开,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满意得象奸计得逞地笑了笑,愁可怜松开捉紧董伶的手,后者当然连忙退后数步警惕地看着愁可怜。
“干嘛用那样的眼神啊,我那是好心,是善良。”怕董伶还不明白,顺便向前走几步,“你看看我的眼睛,看清楚啊,坏蛋的眼睛有我那么清澈纯真吗?”
愁可怜拼命地瞪大琥珀色的眼睛,逗得还一副紧张的董伶扑呲一声笑了起来,不过下一秒便停止了这个自以为有失风范的小动作。但这个不失风范的小动作却引起愁可怜的一阵怪笑。
“哈哈,哈哈你真可爱。”忽略那冷得死人的眼神,愁可怜继续笑下去。
“你再笑下去我就把你的臭嘴割下来喂狼。”董伶马上手扶上剑臂上外附送一张阴沉的脸。
愁可怜好不容易强忍着笑,连忙摆手道,“好好,我不笑我不笑,你看,我哪里笑了?”
“哼。”
“好好,不生气,乖宝宝。”愁可怜笑着握起董伶柔软的手,大大步步地向村的方向走去。
董伶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外加职业病发作地脱手,顺便取出腰间剑瞪着愁可怜,然后又转身自顾自向前走,愁可怜只可举起双手投降及默默地跟在董伶身后,“摸摸都不可以。。。。。。。”话未完,寒光一露,马上闭嘴。
就这么,愁可怜死缠烂打而董伶又迫时而转身瞪剑的黄昏慢慢夕阳西下。
也许还是那张极度相似的脸而惹的祸,董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象个傻瓜似地按着愁可怜的指示而到了愁家,初有的顾虑在看见愁妈漂亮脸上那若有所无的邪笑后马上升华到后悔,可已经后悔莫及。
香椒树是香椒树村的吉祥物。传说很多年前,村中生了一位很漂亮的姑娘,品性善良温柔,人们都很喜欢她。不久,姑娘认识了同村的另一位少年,英俊能干,他们得到全村里的祝福。但好景不长,皇宫中的王子在一次巡览中发现了小村还看中了姑娘,王子强行把姑娘运回皇宫使其与少年分开。少年痛心焦虑,连夜偷爬进宫,可都失败了。过了几个月,皇宫中把姑娘的尸体带回村,原来姑娘为了证明与少年的爱,宁死不屈,在到皇宫后几天便上吊自杀。
少年伤心万分地抱着姑娘的尸体,在村中跪了三天三夜,狂日烈晒风雨雷电刮打在少年的身上,可少年仍是一动不动地跪着,村中的人看得心疼,都不约而同地每天参拜祈求。上天终于被感动了,在少年准备奄奄一息的那个夜晚,天空中落下一颗香椒树的种子,正中村心,随即光芒四射,椒树成形结果。果实香椒气息迷人,散出悠悠椒香,红得发紫的香椒,绿得发光的葱叶,巨型得象包裹着整条村子的香椒树,好不漂亮。
少年顾不上身上的疲惫不堪,马上摘取香椒放进口中咬碎,吻进姑娘口中热红色的香椒汁慢慢渗透,姑娘在少年的爱与希望中醒来。。。。。。
为了纪念这段美好的爱情故事,村里人把村子命名为香椒树村。
愁家是靠开客栈为生,虽然并不算什么大户人家,可在香椒树村中也颇有名气。
愁妈看上去大约五十左右,黑黑的丝发,即使年纪已大,仍然芳华依旧。愁可怜与她有十几分的相似,儿子贴娘这倒是对的。
装着满不在乎的脸侧过瞅着愁可怜和愁妈暗暗偷偷摸摸地小声谈论,时不时还望着自己笑笑。总觉得他们在说着什么阴谋诡计。。。
不自然不舒服不喜欢,这是此时此刻董伶的深切心声。
鼠窃的谈话在一声狂笑下结束。
“未知姑娘贵姓?”愁妈望着董伶又开始笑得见牙不见眼。
“。。。董。”被常喊作姑娘的董伶百般无奈。
愁妈转过头来便突然严肃地命令愁可怜要好好地招呼董伶。
“小怜,董姑娘今晚在这投宿,你定要好好招待,绝不离身地保护啊!”
愁可怜当然极度乐意地唯命是从,领着董伶上了最好的厢房。
房间是上等的租客才能住上,所以房内装饰也别具匠心。房中有个很大的木窗,雕刻精致,外面的景色外面的风都一一进入眼帘,一棵很大很大的老椒树正施展着他雄壮的四肢保护着香椒树村,虽然被包裹着,但还是能透过树枝与树枝之间足够大的缝隙望到晚空,清晰可见的晴星满布。董伶马上被眼前的奇观吸引,快步走到窗前,发出由心的感叹,感叹造物者的伟大。他回想起愁可怜在来香椒树村路上和自己说的故事,那个传说,那对情侣。
见董伶象孩儿吃到糖似地乐滋,愁可怜不由也高兴起来,跟上前去站在董伶身边。
“这棵就是香椒树。”
“。。。。。。”
愁可怜未闻有应,转过头去却看见董伶那双漂亮眼睛闪烁着喜悦和天真的光芒,微颤地,注视着。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使愁可怜有这样突然而奇特的感觉,那象热潮涌出岩洞的蹦跳,活跃。渐渐地,愁可怜握着面前男孩的手。不过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惊醒了董伶,职业病。
“你干什么!”董伶连忙欲缩回手去,不料愁可怜的力气惊人,紧紧地不让董伶有反抗机会。
“我带你去看香椒树的根。”说着便拉着董伶的手向外走。
即使董伶有“神剑”的美称,但他没有“力神”的能力,为今能做的只有任由愁可怜拉着自己,其实空荡的另一只手可以马上拔剑阻止愁可怜那无赖的行为,不过就是不知为什么,自己却输给了那份勇气,那份反抗与某人极度相似的愁可怜的勇气,其实归根到底最真实的还是缺少反抗秦岚逸的勇气。他知道这是练武之人的大忌,但却心甘情愿地触犯。
拉着跑着,愁可怜终于把董伶带到了传说中的地方,树下。
愁可怜在树下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燃起火堆,一片景色在光芒中清晰起来。
“看,那些就是树根。”
董伶顺着愁可怜指示的方向望去,大树早有多年历史,树下的根逐渐变得粗大弯曲而伸延到地面,拱起一个个小小的弧型,虽然根部泛外,可还是紧紧地抓住泥土,眨眼看还以为是一只掌珠龙爪。
董伶走上前去轻轻抚摸,苍老的粗糙感从手心传便全身。一边边抚摸,董伶坐在树根上失神地望着不远处的火苗。该死的他又回忆起那该死的往事,明明埋在最深的记忆全被火苗燃了起来。
愁可怜默默地坐在董伶身边,空中的蜥蟀声和风吹的叶唰声若隐若现,是不是不该拉他来呢。。。。。。愁可怜正愁着脸可怜地责怪着自己。
夜,平静地过,沉闷地过。
不知道昨晚是如何睡着,不清楚昨晚是如何被愁可怜抱回厢房,不明白昨晚是如何靠在愁可怜怀中想念着秦岚逸。不过也不要紧,董伶决定今早就离开,没有什么衣物,才算轻轻松松,昨日只是救人就在悬崖上耽误了一整天,想起也觉得滑稽。本打算自由自在继续做游子时,身后却多了个愁可怜。
“妈说昨晚我在树下燃的火苗烧了一片黄草,村里的要妈交代,妈要我交代,那火苗是我为了你而燃的,没功也有劳,我要是回去了肯定会被村里的人活活扔死,即使活过关也被我妈整天牢骚而死。你就算当多了个奴僕,可怜一下收留我吧。”
董伶忆起当上路不到几刻钟,赶上出现在面前而且非常狼狈的愁可怜对自己说的话。
“现在已经出了村,你要是再跟过来,请恕在下无礼。”董伶转过身去对愁可怜说,他实在不想被一个陌生人打扰自己的日常生活,昨晚只是一个例外,那全是愁可怜的脸,如果不是那张脸,自己就不会作出从前都不会做的可笑荒唐的傻事,抽剑了断,不再拖拖拉拉。
愁可怜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轻哼着歌儿望着蓝天白云,赞叹着今日的天气可真好,跳皮而笑在那俊俏的脸上,让董伶刹时有种感觉,什么感觉,说不明白,天真烂漫?这个词怎么可以用在愁可怜身上呢。
诧异自己的想法,董伶转过身继续上路,还是不理睬身后人的好,避免自己又胡思乱想,况且他跟在后面也没有什么事儿做,无聊了也会自动自觉地回家,不再缠绕自己;即使他百般耐心,董伶相信自己步速之快也足以把他抛离千里之外。不过还是要小心谨慎,虽说愁可怜不会武功,但也不知道是否真实,多多少少他也是个陌生人。
董伶的不理不睬,不仅不能使愁可怜失去乐趣反道回家,而且还使其对董伶的爱慕之心大大增加,说什么再跟着便杀了自己,愁可怜更觉得董伶是爱不释手忍不下心。喜欢之意更深更浓,愁可怜当然紧跟在后,而且还贴得实一实。
几天下来,愁可怜当然作尽保母之责,煮饭作菜,洗衣燃火,不要误会,那只是愁可怜个人乐意,把董伶手头上所有要做的都替其干得利利落落。董伶也不会阻止,有个“丫环”何乐而不为。
唯一不好,便是愁可怜缠人厉害,整天糖粘豆地在董伶身边绕来绕去,一声呼唤几声爱的宣言。
“伶伶,晚饭想吃什么?”又来了,真后悔告诉愁可怜自己名字的董伶每天生活在无限的痛苦中。
“随便。”自认了也没有什么坏,反正回答如何,结果都是一样。
“那就糖醋鱼吧!”天天如一味。
“睡前收拾好包袱。”
“啊?”愁可怜愣着望望董伶,不是又要赶自己回家吧,为什么这个美人就那么难服侍啊。
“明天我们要出城。”
“啊?”不是要卖了自己吧?愁可怜越想越心惊。
“啊什么啊,你不跟来就给我乖乖回家去。”
“啊啊!我去我去!我马上便去收拾!”
“那我的晚饭。。。”
“啊啊!我马上去烧!”
“。。。。。。”
百般无聊的生活就这样每天重复再重复,可以确定,明天又将是一个无聊的日子。
城街的热闹景色与田园的恬淡风光截然不同,果真人山人海,热气沸腾,吵嚷声,吆喝声,分不清谁是谁。
“伶伶,你经常到城里?”愁可怜背着沉甸甸的包袱,汗流浃背地。
“嗯,不过不是经常出来游街。”董伶走进一间玉器店。
“你要买玉?”愁可怜疑惑地问。
董伶没有理睬愁可怜,只是继续踏进店中,象早熟悉店中布局,董伶直接走向店中最深的柜台,眼睛准确地捕捉到一颗有手心大的润红色玉珠。。。
。。。。。。
“待董伶扎起的头发留到及腰时,本王便送他这颗明珠。”
。。。。。。
当时淘气的要求,居然被许下诺言,一直喜好短发的自己,却因为那句诺言,而。。。。。。
董伶伸手顺着自己已经及腰的扎发,若有所思,刚欲掏钱,愁可怜却笑着扶了过来。
“看什么?”他放下包袱俯下身子望着那颗在日光下晶莹剔透的明珠。“好漂亮啊!可怜长得那么大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玉珠呢!伶伶,你要买?”愁可怜瞪着可爱的大眼睛,流露出那么一点点的兴奋和。。。失落。
“。。。是,可能。”想了想,董伶点点头。
愁可怜收起了笑容,手摸了摸包袱,掏出几个铜钱数了数,然后失望地转过身背着董伶,缓缓吐出一句话,“真可惜,可怜不能把它送给伶伶。”
看着愁可怜失落的背影,董伶觉得突然有股暖暖的东西流入心中,呆了呆。
微微弯起唇角,笑了笑,董伶大步走出玉器店,那潇洒的动作拂过愁可怜的眼。
“伶伶?”愁可怜拿起包袱追了上去。
“我们走吧。”
“你不买了?”
“嗯。。。。”董伶突然转过头去望着愁可怜,然后仙女般地笑笑,“已经不需要了。”
那末如清风般吹过的红唇,愁可怜喜欢得不得了,再次露出天真的笑容,连忙大声欢呼。
“那么我们回去吧!”话刚完,愁可怜突觉有股凉风吹过,一个小小的身影匆忙擦过自己而过,未几,愁可怜疑惑地摸摸口袋,然后发出一声足以震撼整个京城的惊呼,“小偷啊!!”
闻言,董伶快速拉起愁可怜的衣领,连人带包袱一起轻功上天,去追贼。
贼,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姑娘,看她弱小纤柔,真不敢想象居然胆大包天。董伶和愁可怜不一会就追上小偷。
“还我钱袋。”董伶冷冷盯着小小的姑娘,那姑娘虽然不是绝世无双,可也算得是养眼,看她一身打扮,应该是位大户人家的丫环。
满高兴董伶把自己的钱当作他的钱,愁可怜走上前去,刚才飞天的刺激呕吐感还依旧存在,不过听到董伶的话语和紧张的表情,再怎么也是值得的。不过对一位小小的女孩不应该那么冷冰冰,愁可怜突然间大发慈悲,“你是不是有什么苦处?”
姑娘早就被董伶的杀气杀得遍体遴伤,自认着倒霉,为何这日会遇上如此高手,虽然高手的样貌非凡。准备受死地闭上眼睛,却听到犹如雪中送炭的声音。
拼命地向愁可怜点头,又露出身不由己的表情,姑娘猜想,如果现在不告诉实情,那么自己将过不了明早的鸡鸣。不过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眼前的两人会那么眼熟,象在哪里见过。。。。。。
愁可怜绕过董伶冷得杀死人的目光走到姑娘面前温柔地望着她,“有什么苦处尽管说出来,如果我们能帮到什么的。”
“啊!”姑娘不知道受了什么惊,看清愁可怜的脸后便突然扑的一声跪在地上。“奴俾该死,未知王爷南下,有失大礼且。。。偷窃王爷贵金,奴俾该死,奴俾该死,奴俾该死。。。。”
此一动作,董伶和愁可怜两人目瞪口呆,不过下一秒董伶便知道了为什么,看愁可怜还一脸无知,想告诉他原因,不过又怕他惹事生非。
“姑娘,此位并不是秦岚王,秦岚王尚在皇宫品茶呢。”哈哈笑了,董伶觉得将会遇到有趣的事情,不过既然这位姑娘一眼便能认出秦岚王,虽然面前的不是正牌。她不会是个普通的丫环。
“请问姑娘为哪户人家的丫环。”既然她不是普通丫环,那么附近必定有官兵守卫,自己和愁可怜的危险就大了。
“公子。。。莫非就是秦岚王的贴身护位,董伶?”姑娘上下打量着。
“。。。对。”必要时候杀人灭口。
姑娘依然不敢起来,生怕眼前的可真为秦岚王。“但。。。”听皇宫传言,董伶因刺杀内阁大臣歅宜不遂而关进天牢,那么。。。
见她不相信,董伶拉抽出绿冥剑,让姑娘清楚地看到剑上的专志,一个“伶”字。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人。”不容姑娘多看,不一会把剑插回腰间,途中那幽雅的动作吸引了姑娘和愁可怜。
姑娘慢慢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开口,“奴俾是歅家小姐的大丫环素罗。”
“歅家?难道是内阁大臣歅宜?”果然不出所料。
“。。。对。”
愁可怜一头冒水,他们一男一女闹着对唱难道把自己给忘掉了?不可能吧。
“喂,你们究竟什么跟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明白?”愁可怜终于发问。
素罗笑笑,“他果然不是秦岚王,不过他们的样貌真象,要不是行为差异,还以为他俩是兄弟呢。”话一出口便发现说错东西,怎么可将当今最有可能登上明日皇位的秦岚王跟眼前这个黄毛小子相提并论呢。为了掩饰,素罗马上用手按上嘴笑了笑。
她居然可以那么大胆地说出这些宫中的忌讳,真象歅宜的作风啊,主人那样,下人那样,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俾。
素罗把钱袋还给愁可怜,转身欲离开,不料董伶一把拉住她。
“去哪?”
“对对,小姐去哪?”愁可怜拿回钱袋,也高兴起来。
“奴俾是时候回去服侍小姐了。”而且要把今日发生的事告诉小姐。素罗弯弯身,欲再次离开。
“歅家小姐居然不在府上而流落在南方平民居?而且还点一名小小的丫环去偷窃钱财?”
听闻歅家小姐歅彤因为独女,样貌有如母亲般美丽,动人心弦,生性开朗任性,更幸得长兄歅宜宠爱。近日皇上似乎赐婚,把其许配给有贵颜世称的朱家独子朱史丹,不过歅家小姐好象并不欢喜。
素罗愣了愣,这个董伶似乎很清楚一切,要是他把小姐的行踪告诉自家少爷。。。。。。
“董公子和愁公子想必也累坏了,如不嫌弃,请到内室一歇。”
愁可怜和董伶相视一笑,头不约而点。
碎念: 深知耽美界风云变幻,却又不知死活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