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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七章 ...

  •   第二天,廉贞三人就和廉箫和立羽等人道别,离开了金陵。
      回京的路远没有来时那样闲适和状况百出,用的时间远比来时短了一半。不过等三人回到京城,也已经是腊月十八了,京城已是白雪皑皑盖住了红墙绿瓦。
      廉贞和赵临沂在城门口道别分开。
      \"回京城你可有好些时间要忙了,清王殿下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廉贞向赵临沂拱拱手。
      赵临沂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廉贞白了他一眼。
      赵临沂沉思片刻,对廉贞说:\"这些时日的确积了很多事要做,恐怕下次见面要过好久了。\"
      廉贞调侃:\"怎么,难道是殿下还对小女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赵临沂也不恼,顺着说:\"本王还惦记着上回和廉小姐定下的游湖之约。不知道元宵节那日,廉小姐可愿赏脸一同游湖?\"
      廉贞想了想,颔首同意了。
      和赵临沂分开后,廉贞一人驾着马车,慢慢悠悠地往镇国公府去。她先是自我批评了一阵,在外边呆了太久,忘了这里是京城,有些话没仔细想过就说出口。好在他们刚刚回京城,就算有人盯着,这些话也应该还来不及落到有心人耳中。再三提醒自己要小心之后,廉贞想起了六皇子。赵临渝不知道怎么样了,暗骂了自己一声粗心,廉贞决定元宵节那日她要好好再和赵临沂交代一下关照赵临渝的事情。
      其实说起赵临渝,廉贞虽然关照了他许多,仍是觉得有些愧疚的。当初帮他的确是因为廉贞自己的正义感使然,可是到后来的照拂,说来仍旧是存了几分私心。虽然赵临渝在那些政客看来可有可无,但是谁知道到最后会不会被孟寒夜用来做什么大用处?兵家有言:出其不意,克敌制胜。只有把所有可能影响到未来的不确定都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廉家才有机会保住自己。
      想到这里,廉贞自嘲地笑笑,自己向来看不上那些尔虞我诈的政客,可是自己现在所想和那些政客又有何分别?还是早早收拾好行囊去云关吧。这些糟心的事情统统交给三哥去处理好了。
      回到京城之后,忙碌的不只是赵临沂,廉贞亦然。腊月里赵婉茗带着廉贞学习操持廉府的琐事。廉贞其实最烦这等琐碎的东西,可是也没抱着什么敷衍的态度对待赵婉茗,而是认认真真地学着这些妇人们处理家事的手段。
      原本她这样被皇家退过婚的女子,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再怎么也不可能嫁到别的体面人家去。这一点廉贞知道,赵婉茗自然也知道,可是赵婉茗仍旧是将这些事教给廉贞,面上虽没明说什么,廉贞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对自己抱着什么期待。她马上就要回到云关去了,以后不能陪伴在赵婉茗身边,廉贞没有将母亲的幻梦戳破,权当是她尽自己的孝心。
      这么一忙,时间过得就变得快了,不知不觉,元宵节到了。
      元宵节,又称上灯节。那些常年闷在深宅大院的小姐们难得可以在这一天自由地出府,欣赏千万盏宫灯将整个京城点亮。
      这一天,廉贞也得了赵婉茗的准许,和自己的堂哥堂妹廉旌廉旖兄妹出门赏玩。
      廉贞虽然在当日和赵临沂做好了约定,却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漫不经心的和那两兄妹一起看着各色花灯。廉贞暗自寻思着什么时候装作和两人失散了,好溜去见赵临沂一面。
      只是这花灯对小姑娘来说自然是新奇,而对大男人来说,实在是乏味的很。廉贞瞧着一旁看见各色花灯,连眼中都似乎在发光的堂妹廉旖,和她身边时不时票她一眼的堂哥廉旌,心中一片憋闷。
      廉旌照顾着自家亲妹妹不走丢,一边偷瞄着堂妹的神色,暗暗偷笑。看着廉贞的表情越来越焦躁,廉旌干咳一声吸引了廉贞的注意力。
      廉贞挑挑眉:“旌哥是生病了?”
      廉旌不无取笑地道:“我可没有生病,就是不知道阿贞你这幅焦躁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廉贞干笑两声:“旌哥说笑了。”心里却暗自嘀咕:我脸上的焦躁有那么明显么。
      原以为在认认真真地看着花灯的廉旖居然插了一句嘴:“堂姐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廉贞被一语道破心思,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否认:“是有些私事要去处理。”
      廉旌和妹妹对视一眼,对廉贞道:“既然是有事,那就过去吧。”
      廉贞闻言一愣,廉旖抱住廉贞的一只手臂,笑着说:“我和哥哥一定会为你保密的!”
      廉贞莞尔,摸摸,廉旖的头:“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于是廉旌继续带着廉旖光逛灯会,廉贞则是去找赵临沂,三人约好了回府前碰面的时间地点便分开了。
      廉贞和赵临沂当时是口头约定,之后也没有机会再定见面的地方,不过廉贞丝毫不觉得担心。和廉旌廉旖分开后,廉贞又绕了几圈,闪进了一处暗巷。灯会是难得的热闹事,京城可谓是万人空巷。廉贞在这暗巷里等着,等着她从廉府出来后一直远远缀着他们的小尾巴。
      巷中的灯火昏暗,廉贞的一抹笑隐在了暗中。
      过了不一会,一个身着暗色劲装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廉贞的面前,语气不卑不亢:“殿下派小的来接廉小姐过去。”正是一路陪着廉贞赵临沂去到金陵的艾民。
      见到艾民,廉贞自然是放心,跟着他一路过去,却也问了一句:“其他人呢?”她口中的其他人不是指的赵临沂的那些暗卫们,须知道他们一行人从廉府出来,跟着的不止一条尾巴。艾民没有回过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属下已经都处理好了,廉小姐无须担心。”廉贞点点头不再说话。
      艾民七拐八弯地带着廉贞进了一个靠河的院子里,原以为这就是终点,却不想艾民带着她穿过院子,从院子靠河的那边直接上了一条小小的蓬船。
      廉贞不太习惯坐船,也不知道艾民将船划到了哪里。等到艾民请她从蓬船中出来,递给她一件白色的斗篷,引着她上了另一条精致的画舫。
      这条画舫当但不是蓬船可以比的,进去之后,只见里面的摆设简单却精细。
      画舫的船舱里摆了一张方桌,赵临沂早已入座,而令廉贞惊讶地是,这船里还有一个人。廉贞看着有些局促地在她进来之后就直接站起来的赵临渝,笑着打趣:“我就这么吓人么?”
      赵临渝耳边泛起一抹红,期期艾艾:“贞,贞姐。”
      廉贞轻笑,走过去摸了摸赵临渝的头,对赵临沂说道:“我原本还想着要和你提一提小渝的事情,没想到你直接将人带出来了。”
      赵临沂半开玩笑地回答:“廉小姐有令,在下当然不敢不从。”
      廉贞白了赵临沂一眼,拉着赵临渝坐下:“见到我不必那么紧张,难不成是你哥哥欺负你了?”
      赵临渝连忙摇头:“清……三皇兄对我很好。”说着还偷偷瞄了赵临沂一眼。
      廉贞看着他的神色直想发笑,却担心赵临渝脸皮薄。
      廉贞道:“过些日子我要回云关去了。虽说你这个三哥不太靠谱了一点,但是好歹人品还是可以信得过的,小渝,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赵临沂早就知道这件事,听廉贞这么说也没有什么意外,倒是第一次听到的赵临渝很是惊讶地问:“云关?贞姐你去云关做什么?不对,你方才说,回云关?”
      廉贞含笑不语,赵临沂代她回答了赵临渝的话:“六弟你长年呆在宫里那是不知道,你这贞姐不但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还是那云关廉大将军手下的十将之一。”
      赵临渝眼睛睁的大大的,露出了很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可爱表情。廉贞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对赵临沂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有些担心。你那么忙,也未必有时间顾着小渝,皇后娘娘又……”赵临沂当然明白廉贞的顾虑,甚至早就想到了。
      “你以为我今日将他带过来是因为什么,自然是对此有所打算。”赵临沂卖了个关子。
      廉贞挑挑眉也不催促,横竖赵临沂不可能不说。旁边的赵临渝也很是沉得住气,只是一声不吭地等着赵临沂说话。
      见两个人都不捧场,赵临沂也没了卖关子的兴致,直接说道:“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来,是因为还要问问六弟的意思。不过我思来想去还是这个法子最好。阿贞你担心六弟在皇宫里出什么差池,那么就将他送出皇宫如何?”
      赵临沂口中的送,当然不是一般的送,一下子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的赵临渝突然脸色一白。宫里的人有风风光光地送出来富贵加身的当然也有不明不白地死的一声不吭的。
      廉贞敲了敲赵临渝的脑袋:“想些什么呢你。”转而对赵临沂道,“难不成是送到江南?”廉贞想起之前赵临沂和她一同去到杭州的时,突然明白了赵临沂要做什么。
      赵临沂深深看她一眼,没有否认。他转头问赵临渝:“皇叔膝下无子,无人继承其亲王爵位,若是要将你过继给他,六弟你可愿意?”
      赵临渝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虽然有了廉贞的存在,让他相信这个和自己同父异母的三皇兄可能会帮着自己保下性命,却也没有想到他会帮他至此。
      那可是荣亲王,手握重兵的荣亲王。
      如今二皇子和太子的争端愈演愈烈,在朝堂上已经初见端倪。一个是没有显赫的母家但是有着皇上眷顾,民间亦有些威望的太子;一个是背后有身为太傅的外祖父帮助的贵妃之子。两者如今在朝堂中的势力可谓势均力敌,然而对于一个储君而言没有仅次于皇上的威望权势,原本就是一件出于劣势的事情。而在这场蠢蠢欲动的皇位之争面前,军权无异于是最重要的保护伞。
      大靖军权三分,谢家,廉家,荣亲王。如今赵临沂有意让赵临渝放弃皇子身份,过继给荣亲王,无异于是当今圣上默许将荣亲王的军权也交由赵临渝继承。
      赵临渝一边想着,一边看了一眼眼前的赵临沂和廉贞。
      皇上做皇子时和荣亲王这个同母的胞弟极为亲厚,荣亲王一直秉承皇上意志驻守江南,维护海防,手握重兵。太子和二皇子定王赵临川一定都动过荣亲王的心思,如今这般,看来皇上还是属意太子,可是将自己卷进去又是什么意思?
      赵临渝虽然年少聪慧,但是这这些涉及到立储的大事还是从未接触过的,一时有些拐不过弯来。廉贞看着赵临渝时而看看赵临沂,时而眼中露出思索和犹疑的神色大约也想得到赵临渝所想。
      见赵临沂没有为弟弟解惑的意思,廉贞决定给赵临渝一点提示:“呐,小渝,如今太子和二皇子分庭抗礼,倘若一方的实力大增,朝堂之势会变得如何?”
      赵临渝原本自己想想也是没有头绪,听廉贞这么问,思索了片刻,谨慎地回答:“那自然是局势明朗,大局已定。”
      廉贞一笑:“你这样想原本也没错,但是你想如果势力变得悬殊,处于劣势的那一方会善罢甘休么?”
      赵临渝的眼睛微微睁大:“可是皇帝不是世上权势最大之人么,若是太子……大皇兄得了父皇的垂青,自然是皇位将来的主人。哪怕定王再不甘心,米粒之珠焉与日月争辉?”
      赵临沂摇摇头,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如今太子和定王水火不容,你以为要是太子得了权势,定王还能有什么活路,孟府还能荫庇子孙么?”这个六弟,还是太过天真。
      赵临渝皱起眉头:“可是,定王在民间也有些名望,难道当着天下人之面,太子还能做出兄弟相戮之事来。他又不像是……”赵临渝原本想说“像是我这种默默无闻的皇子”,觉得不妥又咽了下去。
      廉贞微笑,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些许冷冽的味道:“在这皇城之中官场之内想要害死一个失势的人,方法实在太多,只是你不曾看到过罢了。”
      赵临渝眸光一闪,没有说什么。
      赵临沂饮一口清茶:“宫里人多眼杂,而你身边,”赵临沂一顿,想起了他去接赵临渝时那个面对他如临大敌的沈嬷嬷,脸色冷了三分,“又有些自诩为忠仆的死板顽固,如今乘着你阿贞姐姐在这里,我将这件事告诉你,是不是诓你的,你自己应当心里有数。开春二月,荣亲王会进京述职,我也不逼你在这里做下决定,在荣亲王离京前你都可以考虑是否接受这件事。”
      赵临渝有些左右摇摆不定,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廉贞:“贞姐,你觉得我应当怎么做?”
      虽然和廉贞的接触并不深,但是赵临渝总是下意识地信任她。
      廉贞微微一笑,柔声回答:“这件攸关你未来的命运,我也不好帮你做决定。”
      赵临渝低头沉思了一阵,复又抬起头来,认真地对廉贞道:“贞姐,我有些话想要问三皇兄。 ”
      廉贞和赵临沂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讶的神情。
      廉贞敲了一下赵临渝的脑袋:“好吧,你们两兄弟说说悄悄话,我去外边吹吹风。”
      说完,她面上漫不经心离开了船舱,只留下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出了船舱,元宵的夜风还带着冰雪的凉气。廉贞看着远处的明明灭灭的灯火,表情隐在暗中看不明晰。原本太子没有荣亲王的帮助,廉家对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助力,可是现在,有了赵临渝作为掩护,荣亲王的兵马已经是太子的囊中之物,而廉家,对太子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了甚至——
      流落到外人手中的兵权,太子是不是想要一起收回去呢?而廉家到时候,又会不会成为太子殿下手中的,一枚弃子?

      大概在外边吹了一盏茶时间的凉风,廉贞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是赵临渝。
      “怎么了,和你皇兄谈完心了?”廉贞微微带笑地和赵临渝打趣。
      赵临渝嗯了一声,主动地向廉贞说了自己的决定:“贞姐,我决定听父皇和皇兄的安排,过继给荣亲王做世子。”
      廉贞了然地点点头:“这于你而言,也是一条好的出路。”廉贞想了想,像个真的长辈那样,对赵临渝嘱咐了几句,“既然你以后要做荣亲王的世子,要承袭他的爵位,手掌军权,就要好好做事,担起责任,万万不能向以前那样躲躲藏藏了。”
      赵临渝笑答:“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件事临渝知道的。”笑容带着少年人的天真和爽朗,“只是以后可能,很难再见到贞姐了。”
      廉贞敲了一下赵临渝的脑袋:“所以啊,你可不要把贞姐忘了,说不定以后我嫁不出去,还要找你接济呢。”
      赵临渝认真地看着廉贞的脸:“嗯,我一定不会忘记贞姐。如果以后贞姐嫁不出去,临渝养你。”廉贞被逗得笑出声揉了揉赵临渝的头发:“我可真是认了个好弟弟,不过你放心,我上面可有三个哥哥呢,哪怕是嫁不出去,也一定不会沦落到来找你这个弟弟的。”
      赵临渝急忙说:“贞姐这么好的女子一定可以找到好的归宿,那些看不见贞姐好的男子都是睁眼瞎,倘若贞姐找不到好的男子,临渝愿意养贞姐一辈子的!”
      听了他的话,廉贞的眼神闪了闪,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赵临渝。赵临渝被她看得有些发憷,硬着头皮问:“怎么了贞姐。”
      廉贞一笑,眼中含着戏谑:“过了年,咱们临渝也有十六了呢。”
      赵临渝觉着廉贞接下来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是十六了。”
      廉贞拍拍赵临渝的肩膀:“十六是大人咯,可以说媳妇啦。”
      赵临渝恼怒地大喊:“贞姐!”
      廉贞还觉得不尽兴:“我觉得吧,我家那个堂妹今年十四,配上你倒是将将合适!”
      赵临渝彻底炸毛了。

      这个元宵的晚上,在廉贞不断给赵临渝赔不是中度过。自这日之后,廉贞一直都留在镇国公府中陪伴母亲,再没和赵临沂赵临渝见过面。虽然她没有出去,隔三差五的也能听到自家三哥从府外带回来一些消息。
      比如正月十八,太子在栖凤宫向皇后提出将孟侧妃扶正的请求,被前来和皇后公用午膳的皇帝听见,怒斥了一顿。
      比如,定王与大理寺少卿白誓泽共破贪墨案,得皇上嘉奖,白誓泽擢升大理寺卿,连带孟太傅的几个门生也升了官职。
      再比如,二月初二,驻守杭州的荣亲王进京述职,皇上见到多年不见的兄弟十分高兴,连多日不适的身体都好了不少。十五皇宫降下圣旨,昭告天下,荣亲王膝下无子,喜皇六子聪敏机智,天子特准过继皇六子于荣亲王名下,赐名临武。
      二月二十三,荣亲王携新出炉的荣亲王世子,改名为赵临武的赵临渝回了杭州。天子不舍,携百官亲送荣亲王出京城十里。
      那天,赵临渝一直想要和廉贞见上一面,亲口道个别,却始终没有机会见到廉贞。因为就在这一日,廉贞踏上了回云关的路。
      这一次,没有什么化名,没有什么男扮女装。皇帝亲口允了廉贞以女子之身参军。这日起,她是廉府的端仪郡主,镇国将军廉镇手下的“银鳞”将军——廉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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