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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四章 ...

  •   京城,孟府。
      “啪嗒”,一枚黑子落盘,执黑的老者扶着胡须笑道:“呵呵,白大人承让了。”
      执白的男子将手中的棋子随意丢入棋盒,道:“太傅不嫌誓泽是个臭棋篓子,誓泽已经感激不尽了,哪敢接太傅承让一说。”
      “都说棋如其人,白大人年纪轻轻就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子,怎么会是个不会下棋的人呢?”孟寒夜端起手边的清茶,啜饮一口。
      白誓泽,天福一十八年的状元,大靖朝第一个连中三元的少年才子,中举时不过一十八岁,颇得皇上看重。要说白誓泽的确是个有手段的人,不过五年的时间,他从一个朝堂上无依无靠的寒门学生,一路摸爬滚打当上了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
      白誓泽眉目清俊,笑起来却总是带着几分凉薄:“誓泽能有今日造化,多亏了太傅提携,太傅又何必再取笑誓泽呢。”天福一十八年的主考官正是孟寒夜,依着这层身份,白誓泽算是孟寒夜的门生。五年来,白誓泽依附着孟寒夜,明里暗里帮他除去了多少政敌。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朝堂之上谁人不知道白誓泽是孟寒夜最锋利的爪牙,对他皆是避之不及。孟寒夜看中他的计谋超群,进退有度,也在五年里渐渐将他纳入亲信之列。
      “当今圣上龙体欠安,清王却在这时远去苏杭。不知道,白大人怎么看?”孟寒夜状似无意地发问,一双眼睛却透露出精光,显出他与普通老人的不同。太傅孟寒夜是两朝老臣了,先皇在世时位极人臣,力排众议,一手扶持了当今圣上坐上皇位,如今天子染恙,成年的皇子里有一个流着孟家的血,只可惜不是太子。
      白誓泽端起茶杯,看着杯中漂浮不定的碧色茶叶:“现下正是兰台彻查官员政事之时,皇上暗中下令让执掌吏部的三皇子做钦差,也是情理之中。”白誓泽眯着眼品了一口夸道,“太傅府上的东西就是要比别处的好,这碧螺春味清而纯,怕是洞庭新上的贡茶吧。”
      “贵妃娘娘惦念母家,这碧螺春正是娘娘赏下来。要是白大人喜欢,就带一些回去吧。”孟寒夜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言语里透露的却都是朝堂之事。
      白誓泽道:“今日太傅这么说,要是别的东西,誓泽还真不好意思拿。不过,太傅也知道,誓泽没什么爱好,就是对这茶颇为执着。今日誓泽僭越,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孟寒夜哈哈笑道:“誓泽你就是平日里太过守礼疏离,往后就是应当像今日这样才好。。”白誓泽在一边陪着笑,也不接话。
      孟寒夜摸摸胡子,接回刚才的话头:“三皇子领钦差之命检查百官不假,只是这杭州一行,哪里有这么简单。”
      白誓泽听孟寒夜意有所指,想了想道:“总不会是和那个同去的廉家小姐有关吧。”
      京城之中但凡有些门道的,都知道了,赵临沂和廉贞同行的事情。
      孟寒夜笑道:“像廉家那个小丫头这么倔的也少见了,太子现在是决计拿不下廉家的。现下不管三皇子有没有那个打算,他们得罪了廉家,这三十万廉家军就和他们无缘了。”
      “太傅的意思是……”白誓泽思索了片刻,嘴角勾起,“荣亲王领四十万驻兵驻扎江南,太子殿下倒是打得好算盘,只是荣亲王,哪是那么容易说动的。”孟家不是没有请人去和荣王接洽过,都是无疾而终,即便三皇子亲去,也未必能有什么好结果。
      “太子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荣亲王那么一个皇叔了,谢家手中的二十万京城守备早就被孟家拿在手里,大概是逼急了吧。”孟寒夜不急不缓地说,就像是逗弄老鼠的猫,他手中的这只老鼠,可是大靖最尊贵的一只了。
      白誓泽道:“原本听闻太子殿下对孟侧妃那么宠爱,誓泽还在担心太傅会变卦,现在也就安心了。”
      孟寒夜道:“如若等着侧妃那一脉,要有孟家血脉的皇子出生还要过二十年呢,我老咯,等不起了。”

      “二哥二哥,我要吃糖葫芦!”廉贞拉着立羽的袖子对廉箫颐指气使。今天天气好,立羽廉箫特地陪着廉贞和绿芙逛着繁华的金陵城。
      廉箫拿这个妹妹真是没办法:“刚才卖糖葫芦的走过去你不说,现在那小贩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人山人海的,你要叫我去哪里给你找糖葫芦?”
      “我不管,我就要吃糖葫芦。”廉贞皱皱鼻子,摆明了耍赖。
      廉箫叹了一口气:“你跟好阿翊,我去帮你找。”廉贞还要嫌弃他:“你肯定挑不好,让绿芙陪你去。绿芙,一定要给我挑最大个的!”绿芙笑着答应,廉箫无法,带着绿芙走了。
      廉贞拉着立羽一截衣袖,慢悠悠地走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立羽道:“阿翊哥哥,前几天,我们在客栈遇到了青城派的人,可是他们不是立派泉州么?”这件事钱掌柜早就上报了,立羽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廉贞觉得奇怪:“他们看来和释旻教不是很好的样子,阿翊哥哥就不担心么?”
      立羽在一处首饰摊前停下,随手挑了一枚嵌着蓝色玉石的簪子,在廉贞头上比了比,拣了个地方戴上。廉贞扶扶簪子,笑嘻嘻地问:“好不好看?”立羽点点头,随手付了簪子的钱,回答廉贞的问题:“担心有何用,他们要是真敢来惹麻烦,我叫他们有来无回。”一句话腥风血雨,立羽用平平淡淡的语气说出来,更显血腥。
      要是别的小姑娘听到这句话,绝对会吓得花容失色,可廉贞是谁,那可是十几岁就上阵杀敌的主,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自家二嫂充满了男子气概!
      两人慢悠悠地一个摊子一个摊子逛着,立羽问她:“把你哥哥和侍女支开,是想要和我说什么?”廉贞眼睛一眯:“二嫂果然聪明。其实,是我来之前,我娘叫我带些话给你。”立羽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地开口问:“什么话?”廉贞微微笑着对立羽道:“娘亲说,要阿翊哥哥好好照顾自己。”立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这么说?”廉贞眨眨眼:“当然没这么简单啦。”立羽心下一紧,廉贞继续说道,“娘亲说能得我们两兄妹的喜欢,阿翊哥哥一定不是什么坏人。虽然她未曾见过你,也曾经觉得不能接受你和二哥的事,可是她想了很久,决定要尊重二哥的选择,尝试着把你当成她的另一个儿子。她说,江湖险恶,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二哥,但是二哥那么粗心,一定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要你好好关心自己。”
      立羽脸上万年不变的表情有些松动,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来自长辈,来自母亲的关怀,有些不适应,更多的却是一种不熟悉的感动。廉贞宽慰道:“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不过,既然娘亲已经站在了你们这边,有一就有二,娘亲一定会帮着你们,总有一天,大家都会喜欢立羽哥哥的。”“喜欢,我?”立羽的语气难得的带上一丝不确定。廉贞笑着肯定:“对啊,喜欢你,像,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你。”
      立羽停下脚步看这廉贞,这个小姑娘是他在接受了廉箫之后,第一个尝试着主动接受的人。但是接受她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她是廉箫的妹妹,是廉箫很看重的家人。但是他却从这个小姑娘身上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关怀。
      立羽抬起手,像廉箫那样摸摸廉贞的头,他从未做过这个动作,很僵硬,好像比他以前学的所有剑招都来的困难似的。廉贞看立羽的样子轻笑出声。立羽的手还没来的及放下来,他就感觉到一道目光正注视着他。廉贞奇怪地问:“阿翊哥哥,怎么了?”立羽摇摇头:“走吧。”廉贞听话地点头。
      立羽领着廉贞慢慢逛着,闲庭信步似的陪廉贞买些小玩意。廉贞平日里也鲜少出来玩,以闲逛为目的地闲逛,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东西,觉得很有意思。买的小东西里,廉贞最喜欢的是同心结。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五色丝线结成精致漂亮的一小枚,寓意永结同心。千丝万缕的心意都在里面。廉贞给立羽廉箫挑了一对蓝色的,把其中一个绑在立羽身上的玉佩上,另一个藏着打算等自己哥哥回来给他。她另外帮绿芙挑了一对,还自己留了一对。立羽看着她帮忙系完同心结,带着廉贞往一个小巷走去。
      刚刚才买了糖葫芦回来的廉箫还来不及叫他们,就看见两人往着人少的地方走。廉箫眼神一暗,不动声色地带着绿芙跟过去。
      廉贞看着立羽的反应,隐约也猜到了有人跟着他们,不声不响地跟着立羽走。
      进了小巷,立羽停下脚步,冷声道:“出来!”一个人影出现在小巷入口。
      从后边跟上来的廉箫惊讶地看着那人:“清王殿下?”
      廉箫做过京官,自然是和赵临沂相识的。赵临沂侧身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和廉箫道:“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廉大人。”廉箫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不方便行礼,只好口上说:“王爷客气了,廉箫已经辞去官职,现在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
      廉贞不大明白为什么赵临沂会一直跟着他们,不过也不在意。她现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廉箫手里的糖葫芦上。廉贞走到廉箫身边,拿过廉箫手中的一串,一边还抱怨着:“二哥你慢死了。”廉箫顾忌着赵临沂,暗暗给廉贞使了个眼色,扬声问没有靠过来的立羽:“阿翊,我给你也带了一支,要不要?”立羽犹豫了一下:“不用,你给阿贞吧。”
      廉贞咬了一口,山楂上裹了一层糖衣,酸甜可口,问赵临沂:“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赵临沂生着闷气,没有回答她。倒是艾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主子,您看到廉小姐也不要那么急地从酒楼跳下来啊。让小的好找。”廉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临沂,眼中忍不住的笑意。赵临沂干咳一声,斥了爱民一句:“叫你多话!”艾民挨了骂,仍是不明就里。
      廉贞噗嗤笑出声,对廉箫道:“二哥,咱们也逛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立羽见赵临沂与廉贞熟识,上前对廉贞说:“逛了那么久,你大约也饿了,我在奇芳阁治了酒席,你不是想吃汽锅乌鸡么,这回正好尝尝。”
      廉贞听得两眼放光,笑得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谢谢阿翊哥哥。”立羽点点头,和廉箫走在前面带路。廉贞咬了一口糖葫芦,对美食充满了期待。
      立羽走在前面,廉箫见他略有沉思之色,关切地问:“怎么了?”立羽摇摇头:“无事。”他只是不太明白赵临沂身上对他莫名的敌意。
      廉贞问赵临沂:“殿下应该还没有用过午饭,要不要和我们同去?”
      赵临沂没理由拒绝,只是语气不善地说:“一口一个阿翊哥哥,叫得真是亲热。阿贞,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哥哥?”廉贞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赵临沂颇有些轻视地说:“我瞧着眼光也不怎么样么。”目光似是无意地扫过廉贞头上那枚蓝色玉石簪子。廉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好像在生气,却又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只好不答话,默默地啃着糖葫芦。
      赵临沂看她不答话,气不打一出来:“难不成金陵的糖葫芦这么好吃,把阿贞的牙都黏上了?”廉贞无奈地看他一眼,比比手里的糖葫芦:“要吃么?”
      赵临沂看着快被廉贞举到鼻子前面的糖葫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了一口最大的那枚山楂。廉贞都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糖葫芦缺了一个口子。
      “你属老鼠的么,抢我的抢得那么快,二哥那里还有一根没吃过的呢!”廉贞哭丧着脸,赵临沂吃过的东西,她要怎么吃啊。
      赵临沂嚼了两口,看着廉贞皱成包子的脸,心情大好:“这不是跟你学的么,果然是抢来的东西分外美味。”
      廉贞磨磨牙,把糖葫芦塞到赵临沂手里:“都给你!”快走了两步,把赵临沂落在后面。
      赵临沂看着前面走着的廉贞,又看了看手里捏着的半支糖葫芦,唇角忍不住上扬。瞟了一眼落了自己半步的艾民,赵临沂把糖葫芦递给他:“这东西味道不错,赏你了。”
      艾民还从来没接到过这种赏赐,拿着那半截,吃也不是,丢也不是。
      赵临沂快走了两步,到了廉贞身边,廉贞正生着闷气不理他。
      赵临沂背着手,思考了许久才挑起一个话头:“怎么,阿贞你特别喜欢蓝色?”
      廉贞虽然气还没消,但是觉得自己为了一支糖葫芦就不理人也太过小气了。她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没有啊,怎么了?”
      赵临沂勾着唇角:“没什么,只是想着认识你这么久,也未曾送过你什么东西,便想送你枚簪子,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听赵临沂提到簪子,廉贞摸了摸头上立羽给她戴上的那支,回答:“反正我也用不大到这些,不必那么麻烦,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就是。”
      赵临沂看到廉贞的动作,又想起立羽亲密地摸摸廉贞脑袋的事,说:“怎么,难道是已经收到了别人送的,就嫌弃我的了?你放心,我挑的一定比他好。”
      “这干别人什么事?”廉贞发现不过十几日没见,她越来越没法子理解赵临沂了,转头对绿芙道,“绿芙,我挑了一对同心结给你,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绿芙依言上前,赵临沂看她这般反应,慢悠悠地跟着走着,不再说话。
      一行人到了奇芳阁,入了二楼的雅间。几个人坐下之后,相顾无言。廉贞懒得讲,廉箫不知道怎么讲,立羽又是万年不化的冰雪模样。站在廉贞和赵临沂身后的绿芙艾民就更指望不上了。
      桌上摆了八盘冷菜,还有一坛上好的秋露白。绿芙很有眼色地给几人倒上酒。
      赵临沂见众人不说话,轻笑了一声问廉箫:“本王眼拙,不知道廉二公子身边这位是谁?”
      廉箫思忖了一会,不知道怎么向赵临沂介绍立羽。毕竟江湖中人是很忌讳和朝廷拉上关联的。立羽倒是不在意,虽然不太喜欢眼前这个皇子说话的口气和对他的敌意,但看在廉箫兄妹的面子上回答了:“释旻教,释翊。”
      释旻教?赵临沂隐约记得是当初谭秦提起的魔教,廉贞救下的红颜不就是那个释旻教的么。赵临沂眼神一暗,看来廉贞救下红颜的缘由恐怕和这个释翊脱不了干系。
      赵临沂正这么想着,就听一旁廉贞解释道:“释翊哥哥是释旻教的教主,和我二哥是莫逆之交。当初我会救下红颜姑娘也是因为释翊哥哥的缘故。”
      立羽道:“红颜上回多亏了你搭救,她说想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你。”
      廉贞微笑:“不必这么麻烦,阿翊哥哥帮我这么多,我不过是随手帮了红颜姑娘一把,没什么好谢的。”
      立羽正要开口说什么,门外跑堂的敲了雅间的门,小二进来上菜。制作精细的菜肴一盘盘搬上来,光是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最后上的是一个紫砂的汽锅,下边还烧着炭,上菜的小二将汽锅的盖子掀开,香气扑鼻而来。小二说了句“客官慢用”就退了出去,看的出来训练有素。
      立羽给廉贞夹了一个什锦菜包道:“这几日,我要处理一些事情,可能就不方便陪你了。”
      廉贞想到了谭秦还有他们青城派一行,问:“需要阿贞帮忙吗?”
      立羽摇摇头。廉箫代他说:“只是这样我们也就没什么时间能抽出来陪你了。不过,把你放在客栈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我和阿翊都不放心,阿贞,你愿不愿意去释旻教看看。”
      廉贞一脸好奇:“当真可以么?不会给阿翊哥哥惹麻烦?”
      廉箫笑道:“你给阿翊惹的麻烦还少么?也不差这一件了。”廉贞狠狠地瞪了廉箫一眼,笑着对立羽道:“反正时间还长,阿翊哥哥不介意我多住一些时候吧?”立羽道:“想住多久都行。”
      廉贞高兴地对绿芙道:“绿芙,咱们回去之后,好好同谭少侠道个别吧。”绿芙闻言一愣,继而颔首答应。
      赵临沂不堪冷落,插了一句话:“不知道本王有没有这个荣幸,沾着阿贞的光,在释教主那儿谋个住处。”廉箫看了廉贞一眼,廉贞点点头。廉箫笑道:“殿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哪有推拒的道理。”
      廉贞唇边带笑:“不过,占地是要出力的。王爷可要做好准备。”
      赵临沂饮一口秋露白:“这是自然。”
      一顿饭吃得勉强算得上宾主皆欢。
      一顿饭吃完,廉箫和立羽在酒楼等着,廉贞和绿芙回同心客栈取行李,而赵临沂和艾民也因为过来的太急,要将东西带过来。
      回了同心客栈,绿芙上楼收拾东西,廉贞去掌柜那边取马车。
      绿芙上楼,正准备进房间,却被谭秦叫住了。
      “绿芙姑娘。”一路结伴而来那么久,谭秦还是第一次找到机会和绿芙单独说话。
      绿芙站定:“谭少侠,您找我有什么事?”谭秦快步走到绿芙面前:“在下一直想要谢谢姑娘当日的救命之恩。多谢姑娘当时的悉心照顾。”
      绿芙闻言,笑着说:“这些都是小姐的意思,绿芙不过是照着小姐的意思行事罢了。”
      谭秦急忙道:“但是当时的确是绿芙姑娘在耗费心思,在下并没有谢错啊。”
      绿芙突然想起廉贞的话,脸色变得有些复杂:“那不算什么,只是小事罢了,谭公子不用太放在心上,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小姐还在下面等我。”
      谭秦道:“有的,原本,原本在下一直把郑小姐当做男子,有些地方未免唐突,是在对不住。”说完谭秦就一脸懊恼,自己都在说什么啊!
      绿芙皱眉,莫名觉得有点怒其不争:“既然谭少侠是想要和小姐道歉,那就和小姐说好了。”说完进门,啪的将门关上,谭秦碰了一鼻子灰。
      等绿芙出来,,谭秦还在门口,绿芙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进了隔壁廉贞的房间收拾。
      东西收好了,绿芙也准备下楼找廉贞了。
      这回,谭秦像是下定了决心,将绿芙拦下来。
      绿芙舒了一口气:“谭公子,倘若你还是要和我讲那些话,就不必了。小姐嘱咐我提醒您,若是想要保全自身,须得当心你那位师弟。”
      谭秦闻言一愣:“师弟?你是说于师弟?”绿芙点点头。谭秦脸上的神色一僵。
      绿芙看他那个样子,打算从他身边绕过去,却被谭秦拉住了手臂。绿芙略带薄怒地看着谭秦。也许这次错过,就没有机会了,谭秦定定神,决定先不去想他二师弟的事情。他认真地看着绿芙:“绿芙姑娘,在下这样说也许太过突兀,”绿芙突然意识到他想说什么,“在下一直都,十分思慕姑娘。”
      绿芙的脸瞬时就红了:“谭,谭少侠。”
      谭秦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向心仪的女子表白,说的磕磕巴巴的:“绿芙姑娘可愿,可愿同我……”
      绿芙蓦然想起廉贞当初和她说的话,微微挣扎,挣开谭秦的手,声音有些涩然:“多谢谭公子抬爱。绿芙一介奴仆之身,哪里还敢妄图高攀。”说完便向楼梯走去。
      谭秦没想到绿芙会拒绝的这么干脆,等她走出好一段路才追过来。他扶着绿芙的双肩:“绿芙,你这么说,可是在担心你的身契?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将你从郑府赎出来的。”绿芙听了他的话,愣住了。谭秦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接着道:“你只说是因为身份,其实并不是对我无意,对不对?”绿芙语塞:“谭公子……”谭秦认真地对绿芙道:“你信我,我一定会将你赎出来的。”
      绿芙还没有回过神,就听得廉贞的声音从谭秦身后响起:“赎出来?绿芙又不是青楼里的那些女子,谭少侠这话可说的真难听。”
      谭秦回头,有些尴尬,他不知道廉贞究竟把他的话听去了多少:“郑小姐。”
      廉贞没理他,拉过绿芙的手:“绿芙,咱们走了。”绿芙没有反抗,跟着廉贞下楼。
      “郑小姐!”谭秦想喊住她们。
      廉贞冷哼一声:“何时谭少侠能护得好自己之后,再来想怎么娶妻生子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仔细一看发现了好多错别字还真是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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