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不尽》走调

12、第一十二章

　　秋高气爽，叶子虽然退去了绿色，也渐渐失去了生机，可是仍然会用最后的生命在空中划过一曲弧线，安静地贴落在地面。

　　一场秋雨过后，寒气愈寒，让人们深刻地感受到冬天吹起了号角，正准备袭来。

　　蒙蒙细雨中，街角的雨伞下，嘉馨从干洗店取回衣服的路上接到周甜的电话。

　　“这大下雨天的，不能换个时间吗？”嘉馨建议着。

　　‘这才有情调啊，宝贝儿，这事儿就拜托你了。’电话另一端乞求着。

　　“好吧看你可怜巴巴地，我就试试吧。”嘉馨慢慢说到。

　　可是大周末的，小绿豆竟然想邀请玉堂去咖啡厅喝咖啡，然后还要去漫步，最最不能让嘉馨理解的是，她貌似根本不在乎天气如何。果然这小女生只要一处于恋爱中，智商就成了硬伤。不过话又说回来，玉堂会答应出门跟小绿豆约会么？最最惨的不过还是自己，还被当成了传话人。嘉馨做着无奈的表情。

　　将衣服送回家，打开门丢在沙发上，因为还要帮小绿豆去约会，嘉馨连歇一歇的时间都不给自己，转身出门向着玉堂家走去。

　　“谁呀？”玉堂懒洋洋地问着。

　　“杨嘉馨。”门外的嘉馨回答。

　　打开门，看着衣服略微被淋湿的嘉馨，“哦，进来，你有事啊？”

　　嘉馨一边将伞撑开支在客厅的角落，一边观察着周围。“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是啊，怎么了？”

　　“我说呢，如果你妈在家你才不敢把房间弄得这么乱。”

　　“我说，杨嘉馨同学，你大下雨天的来我家，不会就为了检查卫生情况吧？”说着，玉堂为淋了一点儿雨的嘉馨冲了一杯热咖啡，“喝了它，先暖暖身子。”

　　“你爸妈呢？”

　　“去参加别人的婚礼了。”玉堂漫不经心。

　　除了小绿豆，竟然还有大雨天这么有精神的，嘉馨在心里嘀咕着。

　　“哦，我是受小绿豆的委托，让你前去赴约的。”

　　“你说的就是喝咖啡和逛街吧？”玉堂打开了一罐可乐，坐在嘉馨对面。

　　“唉？你怎么知道？”

　　“她给我打过电话了，只是被我找个理由推掉了。”玉堂看了一眼嘉馨。“这么说，她又找到你来说服我啊？”

　　玉堂只是纯粹地喜欢上了嘉馨，当然不过也希望嘉馨能够喜欢自己，对于小绿豆，也就是因为她跟嘉馨是好朋友，否则早就不理她了。可是，坐在自己对面的嘉馨就是不上道，还一味地帮助朋友来追自己，搞得玉堂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与其这样猜测嘉馨的心思，不如试探一下，看看嘉馨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那，既然你都出面了，我就给你个面子，跟小绿豆出去一次。”玉堂装作委屈地说着。乘着嘉馨不注意，玉堂也在观察着她的表情。

　　嘉馨若无其事地点着头。“那好吧，我给小绿豆发信息了啊，你不许放她鸽子，不要让我为难。”嘉馨表面无动于衷，可心里却是在乱骂着玉堂，什么嘛，这么没定力，再稍微一说服就把持不住。在信息编辑完后，嘉馨重重地点了下发送，以表示心中的不满。

　　这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却让玉堂抓个正着，看样子她在吃醋，玉堂心想。要不然我再继续气气她，“既然人家请咱喝咖啡，那我请她看电影你看怎么样？杨大小姐，给个建议呗。”

　　啊？还看电影，他就这么愿意跟小绿豆发展下去啊？嘉馨此时的内心已经是一百个不愿意了，“你随便，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别爽约就行了。”说完，一把抓过雨伞，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对爱情不感冒的时候，看见别人因为爱情而疯疯癫癫，就会觉得这些人真是可笑至极。可是真的当自己面对着爱情的时候，还是心甘情愿地去作为‘疯疯癫癫’的俘虏。情窦才刚刚初开的玉堂，自然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看着嘉馨听说自己邀请小绿豆看电影而闷闷不乐地离开，玉堂心里那个美啊，心想，杨嘉馨啊杨嘉馨，难不成你也对我有意思了？我要继续试探试探，看你还要忍多久才会告诉我你喜欢我。

　　玉堂虽然暗自高兴，但是他经验不足，仍然忽略个问题，并不是每个女生都会像周甜一样主动。尤其是杨嘉馨，二人从小就开始了比这比那，还经常吵嘴架，直到前些日子关系才好似有那么一点儿暧昧，又被周甜这么一搅合，想让嘉馨放下架子去跟他说她喜欢他，这几乎在嘉馨的心里已经被定义为不可能了。

　　玉堂看了看表，也快到跟小绿豆约定的时间了，大概梳洗一下，找了件看上去还算不错的衣服撑起伞出了门。

　　按着小绿豆用短信息发过来的地址，一家看上去规模还不错的咖啡店呈现在玉堂面前。

　　“一见倾心。”玉堂念着招牌，连名字都好似专门为情侣准备的。

　　看见玉堂进了咖啡店的门，小绿豆放下手里已经玩了半天的小勺子，快步凑到门口迎接玉堂。

　　“你可算来了，”小绿豆开心极了“快来，这里是我们的座位。”小绿豆引着玉堂来到事先已经预定的位置。

　　“喂，这样不好吧，”玉堂跟在周甜后面感觉她有点儿过于热情，仿佛已经忽略了店里的其他所有人。

　　“来来来，这是你的，这是我的，”周甜忘乎所以，“你加糖吗？”

　　“来一小包。”玉堂看着周甜手忙脚乱地在整理桌子上的杯杯碟碟。

　　“服务员，麻烦再来两包糖，谢谢。”周甜轻声呼唤着，然后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意中人。
　　被周甜这么盯着看，玉堂显得越发不自在，傻笑了一下，继续不自在。

　　“玉堂，你喜欢的吃的是什么？”周甜打破了尴尬。

　　“锅包肉。”玉堂说着。

　　“是那个东北菜吗？”小绿豆似吃过，又没有太大印象。

　　“恩，吃起来非常可口，不过这里…”玉堂环视了一下，“这里肯定没有，要不然有时间我就请你尝尝。”

　　“真的啊那我们一会儿去吧，晚饭一起吃怎么样？”周甜期待地看着玉堂。

　　正当玉堂犹豫不决是否同周甜一起出去吃晚饭时，手机传来短信息的声音。

　　‘你去没去啊？’来自嘉馨的，怕玉堂没有去找小绿豆，嘉馨确认一下。

　　‘在她对面呢，来了。’玉堂回着信息。可是看到玉堂的回信，嘉馨又想知道他们具体在做什么，编辑完信息后却许久没有发送出去，还是算了吧，嘉馨想着便删除了信息。可是刚把手机放下，又不由自主地拿起来，反复看着玉堂发给自己的信息，她知道，她真的很希望知道此时另外那二位正在做什么。

　　玉堂收起手机，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回答周甜的问题。

　　“去吗？”周甜追问着。

　　“哦，好吧，那一会儿我请。”因为咖啡已经被周甜埋单，就算是不情愿的约会，玉堂也不想让女孩子太破费，反正老妈不在家，晚饭在外面吃也没有关系。

　　“好好好，那去哪家？”

　　“我知道一家的‘锅包肉’最好吃，不如一会儿去那儿。”玉堂看着兴奋的周甜。

　　“听你的，一会儿你带路。”周甜幸福着。

　　而这个时候的嘉馨却很不幸福，她幻想着各种目前玉堂和周甜在做的事情，想着想着，不禁双手抱头，“呃呃呃嗯嗯…”她努力地甩着头，想把这些自己不想看到的场景从脑袋里甩出去。几秒钟后，头发凌乱的嘉馨看着床头的布公仔，“还是你最乖，不会让我不开心。”

　　玉堂和周甜二人，在雨后还仍然湿漉漉的街道慢慢地踱着步。心里还在惦记着嘉馨的玉堂无聊地把玩着捆好的雨伞，小绿豆则天南海北神侃一番，她今天很高兴能跟玉堂单独相处这么久，话题自然也就多得很。

　　“玉堂，你喜欢的颜色又是什么啊？”

　　“屎黄色。”玉堂不假思索地回答到。

　　“哪有人喜欢这样的颜色啊，好好回答我，喜欢什么颜色？”

　　“蓝色，或者紫色吧。”玉堂眯起眼睛，看着早早便黑下来的天空，视线落在金黄色光芒的路灯上。一排排路灯发出的光在眯起眼睛后就可以变得如星星般美丽。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小绿豆故意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子让玉堂从欣赏路灯中回过神来，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嘉馨，“我喜欢她那样的。”玉堂不知不觉说了出来。

　　“什么？刚才没听清楚。”小绿豆探过去耳朵。

　　“没，什么也没说，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至少要漂亮点儿吧。”玉堂想学着大飞一样的口气。

　　周甜想了想，自己的条件也算不错，应该还算作漂亮那类型的，固然放下心来。

　　一阵沉默后…

　　“就是这里了，还不错吧？”玉堂停下了脚步，看着一家饭店的招牌。

　　“咕呱小炒？”周甜看着店名，“真有意思的名字。”

　　这家小店门面虽小，可是内部装修的可圈可点，青绿色竹子皮编织成的小座椅，三三两两地挨着张张小桌。桌子面是厚厚的玻璃做成的，如果坐在旁边，一眼就能看见下面自己的脚丫。而这透明的桌面被竹条固定在下面的铁架上，看上去简单却不失大方。这时候，更吸引人的却是靠墙的一排桌椅，粗麻绳从屋顶悬吊下来，两两固定着一侧的长椅般的秋千。如果吃饭无聊了，还可以荡上那么几下，着实让人喜欢。周甜看见后嚷嚷着要坐在秋千上吃饭。

　　“来一盘锅包肉，谢谢，小绿豆，你吃什么，自己点吧。”玉堂把手中的菜谱递给周甜。

　　“我就是来尝尝锅包肉的，其他的你随便吧。”周甜此时注意力都在荡秋千上。

　　“那就再来个素菜吧，地三鲜吧，他这里的地三鲜比学校里的量足，茄子多得很。”玉堂介绍着，“哦，对了，再来两瓶可乐。”

　　“不喝可乐，”周甜打断了玉堂，“今天我们喝点儿啤酒吧。”

　　“你行么？一个女孩子，能喝多少？还是可乐吧。”玉堂试图劝阻周甜。

　　“难道你不会喝？”周甜疑问。

　　“还行吧，酒量不大，但是也不是一点儿不沾啊。”玉堂哪能再次被小女子看扁。

　　“那好，咱们就喝点儿吧，服务员，我们先开四瓶啤酒。”周甜来了兴趣。

　　在平时，周甜娇小的外表下，谁都没看出来，竟然酒量还不错。小时候在家周甜的爷爷喝酒的时候会时不时地用筷子蘸取一点放在她嘴里，慢慢地周甜的酒量就由筷子变成勺子，后又用杯子，最后发展成用瓶子。当然，可爱的小绿豆怎么会嗜酒成性呢？只不过是偶尔喝上那么一点儿罢了，而今天能跟玉堂约会，小绿豆认为值得庆祝一下，因为自己在恋爱路上勇敢地走出第一步，小饮一下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