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九窍玲珑

58、第五十八章

　　他见青梅默不作声，摊摊手：就我俩没别人
　　他笑得灿烂无害，真让人以为这是一次偶遇善意的邀请

　　可青梅知道没那么简单
　　我前两天遇到令妹。她平板的说
　　哦。陈知志挑眉，也不掩饰：这我知道

　　正如青梅所料对方有备而来，看来这是场不得不去的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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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来到一家餐厅，陈知志为青梅开车门，在落座前先为她拖椅子，绅士风度尽显
　　他翻阅菜单贴心温柔：想吃点什么，你们女孩喜欢甜食来个木瓜炖雪蛤？
　　青梅心不在焉：谢谢不用了，我下午还有课，陈先生有什么事长话短说吧
　　惊讶于她的直率，陈知志放下菜单：崔晨说你是个绵里藏针的人，现在看也不尽然
　　要看对谁，我知道陈先生找我来有要紧事。青梅微微一笑

　　离开卫牧。陈知志的语调轻松随意，眼睛却像鹰隼一样盯着她
　　青梅敛目：陈先生如果你够细心应该查到我和卫牧没有在一起
　　这我知道，但只要他知道你在这，就不会接受和颜锦的婚事。所以……他脸上依旧挂着亲切的笑：你必须离开他的视线，越远越好
　　还没等青梅回答，他掏出一张卡：申请表你有收到吧，除了那个这笔钱足够你在留学阶段衣食无忧了
　　青梅没接，她轻笑一声：就为了我花那么大手笔值得吗？
　　不瞒你说。陈知志神情莫测：不光是为了我妹妹，还为了卫牧，我怕他弥足深陷不可自拔，毕竟我们家欠他的
　　既然要走当然要大大方方的走，你的好意心领了，另外我可没有你们想的那样法力无边，卫牧很快就会忘了我的，希望今后他和令妹能婚姻幸福

　　青梅说完也不愿多留，起身就要离开

　　我猜，卫牧是真的爱上你了。陈知志靠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青梅已经站起来，此时转身满脸讥笑：现在说这话还有意思吗？
　　卫牧高中那会儿爱上一个女孩，算是初恋吧，后来怀孕了，在卫家和颜锦明里暗里的作用下，那女孩得了一笔钱打掉了孩子。卫牧为这消沉了很久，之后他就极其讨厌女孩诸如贪婪、任性、欺骗等行为。巧的是……他望着青梅带点感慨：这些你都没有

　　青梅顿了顿，转身快速离开，这次她连礼节上的再见也没说

　　陈知志掏出手机熟络的拨通号码：该说的我都说了，就这样吧。你已经错了一次了，我们陈家人不能干太缺德的事
　　他挂了电话，唇角那抹笑意终于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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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些时候，青梅曾被卫牧的诚意打动。比如说，为自己输血；不远千里赶到自己老家；默不作声的陪自己度过母亲去世后的悲伤日子；或者某些亲昵的小细节里无法掩饰的深情目光

　　她也曾想要是没有李玖会不会不一样，但她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没有李玖那林奕燃呢？光用名字和记忆就能温暖自己多年时光的少年，他也能没有吗？
　　青梅马上否认，正是对他的爱慕才让自己走到现在，变得更加坚强，执着或者说优秀
　　没有林奕燃就没有如今的青梅，这是个必然的环，因果连接最终回到原点

　　陈知志的话让她一阵恍惚。如此看来，卫牧对她的情感无非是为了填补年少时所犯下遗憾的补偿，这份补偿被压在心底多年，她的出现让它们于记忆的深海中漂浮起来。卫牧一定想快点找到解脱 ，于是将这份补偿以爱的名义强塞给青梅，青梅不接他便逼迫。又霸道又偏执

　　想明白了，她有点逃脱的庆幸又有点寂寥的落寞

　　青梅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卫牧的车停在门口
　　才下午六点，但天色已经昏黑，他正在车里抽烟，路灯的光照在他脸上影影绰绰
　　他眯着眼睛看了青梅一会，却不叫她。直到她主动走过来
　　有事吗？她有些惊讶，之前的无数次见面卫牧总会把车停在前一个路口
　　陈知志找过你呢？他问
　　他的声音好似石头在粗粝的砂纸上来回摩擦，听得人心有戚戚。更严重的是青梅走进就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瞳孔也带着格外亮的光彩
　　你喝酒了。她皱眉
　　他说什么你都别理，所有和我有关的人约你出去都别管，不要和陈颜锦有任何交集。他说的极费力好像下一秒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你喝醉了怎么能开车呢，你等着，我给崔晨打电话。见他这样青梅有些焦虑
　　你听我说。将手伸出车窗外拽进青梅的手：不要管他们，明白吗，那都是我的事
　　你喝那么多酒还敢开车！这几天压抑的怒气在这一瞬间爆发，青梅粗鲁的格开他的手

　　哈哈……被青梅推开他慢慢的靠在座位上，从身体里发出沉闷的笑声：我们既不是朋友更不是恋人，你操心什么？
　　不是戏谑而是切实的质问
　　青梅被噎的说不出话，只埋头给崔晨打电话，可电话一直不通。又拨了卫茹的，关机
　　叫王奇或者是谁来接你。青梅说

　　卫牧醉的厉害只抬头说：记住我的话。就开始发动汽车
　　青梅烦躁的将手机揣回兜里，手搭在车窗边：开门
　　卫牧低垂着眉眼：干嘛？
　　你这样开车会出事的，我送你。也不等卫牧动作，伸出手从里面打开车门
　　你过去。她对卫牧说
　　你会开车？
　　开的次数不超过十次，不过也比你现在强。青梅用目光示意他快动

　　他看着青梅眼神迷茫好像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
　　青梅无奈叹气，开始主动将他推往副驾驶
　　狭小空间里，卫牧粗重的鼻息呼在脖子上，让她的脸也显出酒醉一般的薄红
　　你脸红什么？他自己没使力看着青梅的脸问
　　才几下青梅便满头大汗：你倒是动动啊！
　　我喝醉了。这回他倒是诚实回答：而且我没求你送我
　　还是以往的强势不过带着几分无赖

　　好不容易青梅将他挪到副驾驶，他的身体被扭成一个奇怪的姿态对着窗外，她知道喝醉酒的身体和大脑有时候不大衔接的上，但不知怎么一肚子的气索性不管他
　　青梅一踩油门看了眼汽车档位：自动挡？
　　卫牧“嗯”了一声
　　真没乐趣。青梅撇了撇嘴
　　卫牧又“嗯”了一声
　　青梅有满腔不知缘由的怒火，但卫牧的态度让她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青梅开的很慢很小心，卫牧也一直不说话，她猜它是睡着了
　　可他却慢慢坐直身体，然后看着她懊恼的皱眉：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你又来招我干嘛？
　　青梅专注开车：我不想你死在半路
　　你和以前不一样。他哑着嗓子慢慢的：以前你总顺着我的话说
　　以前我怕你，不想招惹你。青梅诚实回答
　　现在呢？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她带点嘲讽
　　你怎么会开车？他问
　　在“烟火盛世”打工时学的
　　为什么？青梅疑心他今晚不是喝了酒而是某种不说话就全身难受的药
　　但她还是回答：有个老板喝醉了，我安排员工送他回家，他一时兴起给了员工一万块钱。我寻思着这么好赚钱机会，所以就学了车想来个守株待兔，不过那之后就再没兔子了

　　她说的很平静，字里行间却透着遗憾，卫牧被逗乐了，又从喉管里发出那种类似于老旧鼓风机的声音

　　你嗓子怎么了？青梅这才问
　　着凉了。他好像不愿意提这个话题，答得言简意赅
　　猜他喝醉了记不住事青梅便一股脑有的没的全说了：好好照顾自己吧，毕竟也不小了……
　　你说我老？卫牧打断她
　　他今晚太奇怪，青梅怕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便闭了口专心开车

　　车一路开到卫牧门口，有保安来帮忙搀扶卫牧。奈何他实在太重了，青梅和保安只好一左一右搀着他进屋
　　把人放到沙发上，保安却迟迟不走，青梅说了谢谢，对方笑笑还是没走
　　卫牧躺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钱递给他，对方说了句谢谢，轻手轻脚的离开还不忘轻轻关上门

　　青梅环视屋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高级住宅小区果然不一样，不仅房子比别处的大就连保安也比别处的牛
　　我走了。她对躺在沙发上的卫牧
　　那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青梅一拍脑门，完了，怎么忘记这事了，这里又没去学校的公交车
　　青梅开始怀疑卫牧到底醉了没醉
　　你怎么不早说。她冷冰冰的
　　是你要送我回来的，我又没要求你。他平静的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