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九窍玲珑

26、第二十六章

　　在青梅大脑还处于一片混乱时，卫牧已经发动汽车，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前一秒吻还没弄明白，这突然的告白像颗炸弹在青梅耳畔响起，余音至震心间

　　她点跟不上这混乱的节奏，但她明白必须把话说清楚
　　她猛咳几声，并做了个深呼吸，企图掌握这次谈话的主动权

　　吴青梅：我……
　　嗯？卫牧目视前方，身体向副驾驶微倾，看样子是在侧耳倾听
　　卫牧，你刚才的话是在开玩笑吧？青梅有意咬重“玩笑”二字
　　你听过那么不好笑的玩笑嘛？语气轻缓，可见说话人心情很愉悦
　　青梅顿了顿：既然不是玩笑，那我拒绝你
　　卫牧并未生气，反问她：所以你对那个吻并不在意？
　　青梅果断：不是！
　　你对那个吻很在意，并想有什么方法能抹掉它，对吗
　　算……算……算是吧。青梅觉得有点不对劲
　　若想保护一杯水一滴不撒，最好的方法就是喝下它。我的提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觉得呢？
　　啊？
　　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答应做我女朋友
　　车内静默下来
　　青梅抓挠额间的碎发：等等……你让我做你女朋友，你怎么会毫无防备？
　　你又怎么知道我早有防备？夜晚灯光闪烁，卫牧眉目间仿佛流光溢彩

　　青梅像是囫囵咽下一整个馒头，不知说什么好
　　我没想过你会答应，假设你答应我那可比一个冒昧的吻要突然的多。这样的惩戒你还满意？
　　卫牧看她一眼，表情并无变化，可青梅觉得他眼里分明有得意和狡黠

　　有些人就有一种魔力，他们能将常见简单的事物通过分析转化变得复杂、多变，并让你深信不疑它的真实性。这些人通常叫：科学家、数学家、和卫牧

　　尽管青梅完全弄不懂整件事在卫牧口中所形成的逻辑，但她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好在自己的目的明确

　　我们不合适
　　哪方面？
　　额……你又帅，学历又高，又聪明，学识渊博又和蔼可亲。我又难看，又笨，考试完全是碰运气，脾气又臭
　　卫牧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你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你做的饭很好吃。还有，原来我在你心里这样出色
　　最后一个字轻缓上扬。虚虚一势，便让青梅同学前功尽弃
　　我有喜欢的人了，喜欢很多年，不可能再去爱别人！青梅急切的想要结束这混乱的场面
　　哦……“男朋友”我知道。卫牧特意将语调说得耐人寻味：他瞥一眼青梅：你住院那会还说让他来接你

　　青梅欲哭无泪，心里骂了自己一百遍，都怪自己连说谎话都不擅长，之前杜撰的“男朋友”成了最虚假的谎言，完全没有说服力

　　无计可施青梅只得轻掐手掌，脱口而出
　　你知道我和李玖是朋友，我也知道你和李玖的关系，我们俩真不适合

　　旅行社的工作能补贴她的大部分生活费，甚至还能存下一部分钱寄回家里；自己两次住院也多亏大家帮忙；卫牧这个冷漠的人为自己输血并照顾自己，过去种种青梅不是不感动。但她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类人，有时候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可青梅从未想过能融入他们的生活。卫牧对自己有意思她不是不知道，但她总以为那是男人好奇加好胜产生的发酵物，保质期并不长久。青梅毕竟对情事毫无经验，她只想能与对方和睦相处，可目前看来卫牧并不这样想

　　她现在谈及李玖不信卫牧会安之若素

　　果然，他沉默下来，安静诡异的气愤慢慢弥漫车内

　　窗外灯光模糊，树影婆娑，不似真实。青梅出神的看着窗外，她想卫牧和李玖到底经历了一段什么样的故事，才会让一个在分手时痛下出诅咒，另一个在提及对方时选择沉默

　　这样的关系你会害怕？卫牧停下车，青梅这才察觉已到达目的地
　　青梅诚恳回答：是，于人于己都很不利
　　卫牧俯身看他，眼神锐利：我以为你是个勇敢的姑娘
　　青梅挑眉，心中暗想。那也要看对谁，什么事，对你就肯定不行了
　　她的神色卫牧尽收眼底，他伸手挑起青散落的肩上的一缕头发缠绕指尖。青梅忌惮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但一双眼睛却戒备非常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怕我，不过这真是没必要的恐惧。既然我在你心里那样好，你就真的不考虑我们的关系？
　　卫牧凑到青梅耳边，她下意识的向后躲。不过车厢空间有限，她还是能感受到卫牧的气息轻抚自己的耳垂
　　感……感，感情如穿鞋，再美的款式，如若不合脚，一切都是枉然

　　青梅巍颤颤的说完。她在想卫牧追求女人时是不是都这样咄咄逼人，让对方手足无措、头昏脑涨继而投怀送抱、大功告成？

　　他不动她也不敢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青梅甚至感觉卫牧的唇已经碰到了自己的耳朵。这暧昧又湿濡的气氛，青梅活了那么多年头一次体验，慌张到只想夺路而逃

　　最终耳边穿来一声叹息，卫牧喃喃自语般：油盐不进，真不讨人喜欢
　　然后尴尬的接触突然消失，卫牧坐直身体，也不看她，只淡淡说
　　到了，下车吧

　　青梅如蒙大赦，拉开车门就跳下车，还来不及说谢谢对方就一踩油门，车与人顿时消失于夜色中

　　这算什么，求爱不成就失去了再利用的价值？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青梅慢悠悠的走回学校。一路上她都在想，卫牧果然是情场老手，知道自己无油水可捞就早早偃旗息鼓，进退舍得都有细细考量。自己果然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又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不喜欢他，不然说不定的还得黯然神伤一阵

　　~~~~~~~~~~~~~~~~~~~~~~~~~~~~~~~~~~~~~~~~~~~~~~~~~

　　自从那天后卫牧和青梅就再没有过联系，就连崔晨组织的聚会都不见他来。青梅终于明白有些“巧合”还是需要些主观因素

　　在一次饭桌上卫茹不断斜睨青梅，等青梅定睛去看她，她又连忙低头假装在专心吃饭。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把青梅拉到安静的角落

　　那晚你和我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还没等青梅回答，卫茹满是疑惑：他说你拒绝他了？真的？
　　青梅有些猝不及防，卫牧这样的人会主动说“我被拒绝了？”
　　青梅皱起眉头，想不通
　　卫茹在见她这个样子，松了口气又义愤填膺：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拒绝他，是不是他对做了些什么过分的事，又不想承担责任？
　　青梅忙摇头
　　卫茹任然自说自话：我就知道是这样，那天他很晚才回家，一身的酒气。第二天我问什么都不说。一开始还没什么，结果还不到一个星期恐怖的事就出现了！

　　恐怖的事？青梅望着满脸惊恐的卫茹

　　我哥去相亲！一开始只是普通的家庭聚会，老妈又在埋怨哥哥还没和陈颜锦定下来，结果哥哥拿出个什么“感情如穿鞋”的理论，老爸一气之下就让哥哥去相亲。可大家都没料到他既然答应了！
　　那有怎样。青梅见怪不怪，卫牧怎么说也快三十了吧，条件再好，相相亲也很正常
　　他以前从来没答应过相亲，老爸为这事没少和他吵架
　　不是有陈颜锦？青梅不明所以

　　卫茹细细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并无异样才继续说：这就更奇怪了，自从和陈颜锦吹了之后，陈颜锦来找他，他对她都是冷面相对，看的我可解气了。可最近陈颜锦再来，他突然就变得平易近人，甚至两人还可以稍稍聊上几句。你说这不是恐怖的事吗？

　　卫茹瞪大眼睛寻求赞同，青梅只得配合着点点头。不过她心里想的却是，卫牧在他妹妹眼中果然不是个正常人

　　所以青梅，卫牧虽然是我哥可他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告诉我，我会大义灭亲的！

　　青梅惊讶的看着说话人，眉头紧锁、目光坚毅，大义凌然的表情。终于领悟到了幽默的精髓。于是青梅不可抑制的……笑了

　　你笑什么啊，哎，我是认真的……吴……吴青梅你笑什么啊！

　　青梅笑的喘息不止，半天才平复，她拉拉卫茹的袖子：好了别生气，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那晚我们彼此交流了一下三观，发现不大统一，都觉得对方不适合自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这样？卫茹明显不信
　　对啊。青梅点头
　　比如？卫茹执着追问
　　这两兄妹果然是亲兄妹，青梅无奈的叹气：嗯……比方说……你哥哥喜欢穿八厘米高跟鞋的女人，而我只穿平底鞋

作者有话说

　　当当当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