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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八章 明月千里两相思(上) ...

  •   一袭红纱,一把瑶琴,纤纤玉指轻挑金弦,朱唇微启,醉人的歌声似乎要从画中倾泻而出。画中人儿眼波流转,灵动的双眸给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添几分玲珑的妩媚。
      歌起流云断,眸动星辉黯。
      轻轻放下画笔,手指轻轻抚摸着画中人的脸庞。
      心在颤抖。

      唐都城长安。
      靖南王府大门紧闭,因为它的主人月皓违背皇命,逾期不归。这本是欺君罔上的大罪,但是皇帝看在他舅舅,也就是宰相上官瑾仁的面子上,重罪轻罚,只让他闭门思过两个月。靖南王府向外宣称主人卧病,轻易不见外客。也难怪会有如今门庭冷落车马稀的境况。
      可是,大门内近几日可是有些热闹的。一班花木匠已经在府中忙活了两天了。靖南王府里有个清雅的小院落,叫凝霜居,凝霜居前有一大片空地,空地另一侧是一片很大的人工湖。由于空地濒临水源,本来是府里的花匠用来养各种花卉的地方。如今却全都种上了樱花。几个花匠正在给刚刚栽上的花树修剪枝叶。
      月皓正看着这片樱花林出神,如嫣走到他的身边:“王爷,为何要在这里全种上树?前面的院落叫做凝霜居,种上菊花不是很相称吗?”
      月皓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枝被修剪掉的绿枝,轻轻拂去叶片上的尘土。“这些是樱花。春天的时候,它们会开出这世上最凄美的花来。”
      “樱花?”如嫣抬头仔细打量了身边的几棵树,“为何是世上最美的花?”
      “不是最美,而是最凄美。你不会懂的。”月皓转过身欲要离去,却看见清岩引着李念夫妇正朝这边过来,便迎了上去。
      一阵寒暄之后,月皓将他们夫妇二人请到了湖中心的凉亭里落座。
      “贤弟,明天六月初八,就是你的生辰了,愚兄给你备了一份薄礼。”李念和月皓二人是多年的好友,李念比月皓年长一岁,于是,二人不论身份之差,以兄弟相称。
      “差下人送过来就是了,怎敢劳大哥亲自送来。”
      “英儿初到长安,我怕她在家里闷得慌,就带她出来散散心。又听闻你前日回京,正好来你这儿坐坐。”
      “大哥对夫人真是疼爱有加。”
      柳玉英听着他们的对话,似乎有些无趣,一直默不做声地看着湖面的水波。
      “王爷,侯爷,不如让如嫣陪着夫人在府里走走吧。”如嫣看到了柳玉英的神色,便出来替她解围。
      “那好,你去吧。照顾好夫人。”
      “那,有劳如嫣姑娘了。”
      如嫣陪着柳玉英离去。李念回身看了看她们俩的背影,目光停留在远处的岸边的樱花林,眼里泛起阵阵的涟漪。
      “贤弟,”李念站起身,遥望着对岸的樱花林,“如若心中无愧,又何必睹物思人?”
      “不知大哥何出此言?”
      “贤弟应该明白的……”
      月皓沉默,也站起来,望着那片在阳光下绿得耀眼的樱花树。
      李念也沉默。
      良久,李念缓声道:“不知贤弟可有兴趣听愚兄讲一个故事?”
      “大哥请讲。”
      “去年冬天,愚兄陪着母亲去洛阳小住。母亲信佛,每次到洛阳,必去白马寺上香。在白马寺里,愚兄为一位女子的歌声所吸引,正要上前与她说话,那女子却起身离去。再见到她,是在寺门口,那女子正拿着求来的签文,请解签的师父为其解签。她当时说了一番话,那番话虽然听来有些惊世骇俗,却十分在情在理,所以愚兄至今记忆深刻。”
      “哦,她说了什么?”
      “我今生要嫁的人,不管是他身边还是在他的心里,都只能有我一个人,我不会去抢别人的丈夫,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来分享我的丈夫。不管在什么朝代,万物众生平等,更何况是男女!既然我全心全意地去对待自己的丈夫,就要求他也必须全心全意地对我。否则,我宁可选择放弃,即使那样会很痛。”李念几乎想都不用想,就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可见这番话在他的心里有多么重要。李念转过身去看着月皓,道:“贤弟,这就是她当时说过的话。愚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
      “……”月皓继续沉默,可他的指甲却紧紧扣进身边的柱子里。
      李念看了一眼月皓,又望向那片新栽的樱树,无语伫立。

      月朗星稀,夜晚的清风吹散白天的热气,给心情烦躁的人送来一丝丝清凉的安慰。湖中的荷花开得正盛,虽然不比西湖莲叶接天的壮观,但也另有一番韵味。风过枝摇,风中便也夹带着一缕清幽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如嫣房里的灯还亮着。月皓轻缓的脚步在门前停下。自杭州回来已经有好几天了,他一直都再没来过如嫣的住处。昨天李念来过之后,他就一直待在自己书房里没有出来过,就连今天是他的生辰,他都吩咐府里的人不用给他庆祝了。晚上出来散步,不想却不经意间走到了这里。
      门开了,是最近被分派到如嫣这里的丫环小荷。“王爷!”小荷没想到月皓站在门外,有些惊慌失措。
      如嫣闻声出来,盈盈行礼:“夜深露重,王爷快请进。”
      月皓似乎犹豫了一下,移步进了房间。小荷将烛火挑亮一些,关门退了出去。
      “王爷来得正好,今天下午,长安侯妃托人捎来了江南的新茶,请王爷品尝。”如嫣倒了杯茶,端到月皓的面前。
      月皓端起茶,却没有喝,只是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将杯子放下,道:“嫣儿,其实我一直没问你,你是如何想出这种饮茶的方法的。茶,不是应该碾碎了,煮来喝的吗?你怎么想出将其用沸水浸泡,然后饮用的方法的?”
      “这个……”如嫣想了一下,道,“如嫣也记不清了,好像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突发奇想吧。”
      “这样。”月皓凝视着如嫣,似乎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如嫣似乎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巧地避开他的目光,走到琴桌旁坐下。“王爷,今天是您的寿辰,如嫣初来长安,也没有什么可心的礼物送给您,只有一曲清歌献上,希望王爷不要嫌弃。”
      月皓站起来,走到琴桌前,看着如嫣,道:“嫣儿,其实,人有时候是不是很矛盾?”
      “什么?”如嫣抬起头,刚碰到琴弦的手停了下来。
      “明明知道,做简单真实的自己,是最轻松最快乐的,却不得不违心地去戴上各种面具来伪装自己,甚至有时候,强迫自己去变成另一个人。这样,好累好累,不是吗?”
      如嫣低下头,轻声道:“如嫣愚钝,不懂王爷的意思。”
      月皓伸手抬起她的脸,“你懂,你应该懂。”如嫣用一种无辜和委屈的眼神看着月皓。月皓叹了一声,放开她,轻声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说完转身推门而出。
      “王爷!”如嫣看着月皓离去的背影,无力地趴在琴上,泪水滚落,滴在琴上,溅开点点水花。

      难得见柳文悦像现在这样心烦意乱的样子,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下十遍了。
      “蓝,你说,我拿一封假的信去骗他们,是不是很不对啊?”刘掌柜的去了长安都两个多月了,到现在还杳无音信,柳文悦为了不让他妻子和儿子担心,就拿了一封假信,说是刘掌柜寄过来的,好让他们安心。可是,这样做,柳文悦心里总有一种犯罪感,她欺骗了她不愿意欺骗的人。尤其是想到小俊天真可爱的小脸儿,她真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换作我是你的话,也会做同样的事。”
      “你说,刘叔叔他是不是在长安出了什么事?要不然,怎么这么久都没有音讯?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我去问爹,爹说他也不知道。这事儿,真是急死人了。”
      “小姐,你这样晃得我眼睛都花了。坐下来,稍安勿躁。”凌蓝把柳文悦按回椅子上,“刘掌柜只是去长安查账,又不是去前线打仗,能出什么事?”
      柳文悦“噌”地站起来,道:“不对,自从在长安的账本上查出漏洞起,我就怀疑那里的生意有问题。再加上刘叔叔这么久都没音信,一定是出事了。”
      “就算是真出事了,你在这儿又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还不如省省力气,把眼前的事情管好。长安的事,我想,老爷自有打算。”
      “可是,我……”想想凌蓝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柳文悦便只好坐下,却还是刚才那一副紧张的神情。
      “小姐。”进来的是罗尹,“小姐,有您的信,柳管家让我拿过来。”
      “皓哥哥的信!”柳文悦一扫方才脸上的阴霾,立即兴奋得跳起来去接信。“谢谢你,罗尹。”
      “小姐……”罗尹似乎不习惯有人对他说谢谢,有些窘,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嘿嘿的笑。“小姐,没事儿的话,我先下去了。”
      “嗯,你去忙吧。”柳文悦迫不及待地要看信,哪儿还有工夫去管别的事。
      “有两封?”确实是两封信,一封是月皓寄来的,一封是如嫣的。“先看那一封呢?嗯……先看如嫣姐姐的吧。”她要把月皓的信留着慢慢看。
      “如嫣姐姐说,她过些日子也要去长安了。嗯,她们都去长安了,我也好想去。”与其说柳文悦是在跟凌蓝说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小姐,”凌蓝打断柳文悦的沉思,“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如嫣寄信给你,却从来不留地址,让你也可以写信给她?”
      柳文悦边将看完的信收好,边说:“这个啊,如嫣姐姐说她相公是个游侠,行踪不定。不过,她这次的信里说,他们准备到长安定居,到时候,我就可以写信给她了。”
      “是这样啊。不过,小姐……”凌蓝似乎想到什么,想说却又有些犹豫。
      柳文悦见凌蓝这副样子,不免好奇,转头凝视着他,“蓝,你以前从来都是有话直说的,怎么今天这样吞吞吐吐的?”
      “小姐……”又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终于,凌蓝似乎下了决心,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月皓的身边不止有你一个女人,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着实把柳文悦吓了一跳,“蓝,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打个比方,随口问问而已。”凌蓝站起来,走出几步,“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蓝,还记得上次在洛阳白马寺的时候,我抽的那支签吗?”
      “记得,你跟我提起过,”凌蓝转身看着柳文悦,“签文是,金屋藏娇。”
      “那个解签的师父竟然说,我命中注定会当皇帝的妃子,真是太好笑了。那个皇宫啊,就像一个大火炉,是傻子才往里跳呢。我当时对解签的师父说,我柳文悦今生要嫁的人,不管是他身边还是在他的心里,都只能有我一个人,我不会去抢别人的丈夫,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来分享我的丈夫。”
      “可是,这里是大唐,不是妈妈那个时代。”
      “当时,那个解签的师父也说,自古男尊女卑,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事。可是,蓝,妈妈说过,不管在什么朝代,万物众生平等,更何况是男女!既然我全心全意地去对待自己的丈夫,就要求他也必须全心全意地对我。否则,我宁可选择放弃,即使那样会很痛。我大娘的悲剧你也看到了,我怎么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柳文悦发现有些激动了,忙调整自己的情绪,道,“当然,我不是说爹爹错了,或者是妈妈错了。其实,这些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众生又何曾真正平等过?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信念。”
      凌蓝目不转睛地看着柳文悦,他为她这番话感到震惊。
      “嗨,我干吗跟你这个小孩子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啊?真是的。”柳文悦避开凌蓝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那目光让她心里微微发慌。不过,她并没有细究这个问题,因为她的心思被桌上月皓的信吸引了过去。那封信,她还没看呢。
      “小姐,”凌蓝微笑道,“时候不早了,明早还要出去练功,我该回去休息了。”关门的时候还不忘伸出头来再补上一句,“不过我想,今晚,某人可要兴奋得失眠喽。”
      “去你的。赶紧走,走啦。”柳文悦把某人的头按了出去,将门关好。拆开那封沉甸甸的信,边看边笑,美丽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红晕。

      柳元崇和凌蓝一进柳文悦的房间,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好好的房间,才一上午的工夫,竟然变成了盘丝洞。
      “哇,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把房间里搞得一团糟,到处都是乱线。”凌蓝张大了嘴巴,作大吃一惊状。
      “可恶!”柳文悦赌气地把手里的线团摔到了地上,“什么嘛,我怎么这么笨!”
      柳元崇捡起女儿扔掉的线团,仔细看了又看,“小悦啊,你这是……谁惹你生气了?干吗拿这些无辜的丝线出气?”
      柳文悦从老爹手里抢过线团,“这,这是我编的蝴蝶啦。”
      “什么!蝴蝶?哈哈……”凌蓝很不给面子地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小姐,你居然好意说那个东西是蝴蝶?哈哈。”
      柳文悦跳起来,脸涨得通红。“笑嘛笑嘛,就知道你们会笑话我。”看见凌蓝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笑得直不起腰,柳文悦拍着桌子大叫:“死凌蓝,不许笑!不要再笑了!”
      柳元崇示意凌蓝不要再笑了,“女儿啊,你倒说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街上看见一个大婶在卖好多好漂亮的绳结,有蝴蝶、燕子,还有福、寿、喜这些字,还有很多好漂亮的图案。我,我忍不住想学,就买了丝线回来,结果……”柳文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气道,“我这双手怎么就这么笨嘛!”
      “来来,先坐下。”柳元崇哄着女儿坐下,“谁说我女儿这双手笨来着?我女儿这双手可是写的一手好字呢,连爹都自愧不如。”
      “还有啊,这双手可以做出很好吃的蛋糕,泡出很好喝的茶哦。”凌蓝补充道,“啊,还有还有,这还是一双很会抱打不平的女侠的手。”
      “你们不用安慰我。”
      “小悦啊,人呢,各有所长。有那种精通织锦刺绣的灵巧女孩子,也有你这种擅长琴棋书画的女孩子。这一点啊,你跟你娘一样。你娘她也是一碰到针线的事就头疼,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对啊对啊,你这双手啊,注定不是用来拿针线的,老天爷会让它们有更大的用处,也说不定啊。”凌蓝在旁边附和。
      “可是,可是……”柳文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就是想亲自做个东西,等皓哥哥回来,好送给他嘛。”
      “哈哈,原来如此。”柳元崇拍着女儿的肩,开怀大笑。
      “啊,小姐,说到女红针线,石嬷嬷可是个中高手呢,你不如去请教请教她老人家。”凌蓝给柳文悦出主意。
      “是吗?你怎么不早说?”柳文悦的脸瞬间由阴转晴。
      “你又没问我。”
      “可是,线都被我弄成这样了。”
      “好啦。还是先吃饭吧。吃晚饭,让蓝陪你去买。小悦啊,你不饿,可把爹给饿坏了。”
      “对不起啊,爹。那我们赶紧去吃饭吧。”拉起老爹,向饭厅冲刺。

      柳文悦和凌蓝买了丝线回家,却在门口看见一个和尚正从家里出来。
      “爹,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和尚,似乎在哪儿见过,很眼熟。”
      柳元崇正在看书,他放下手里的书,答道:“小悦的眼睛可真尖。他是洛阳白马寺的,来替玄明大师传话的。”
      “我说呢。”柳文悦凑到老爹面前,“那,爹,玄明大师有什么话,我能知道吗?”
      “当然能。”柳元崇捏捏她的鼻子,“刘掌柜的有消息了。”
      “真的!刘叔叔他终于有消息了,太好了!”
      “他受了重伤,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玄明大师派了几个弟子护送他回来,现在正在路上,过两天应该就到了。”
      “等刘叔叔回来,是不是长安的事就能清楚了?”
      “应该是这样的。不过,说不定,爹还要亲自去一趟京城,把事情彻底解决。”
      “那我也要去。”柳文悦见老爹似乎不同意,眼珠一转,撒娇道,“爹,让我去嘛。此去长安,路途遥远,没有女儿在,谁来照顾您?而且,我还能保护你呢。”
      “就你,还保护我?”柳元崇笑起来,“恐怕,是想去长安见个人才是真的哟。”
      “爹……不理你了啦。”柳文悦背过身去。
      柳元崇也不在意,只道:“好,不理就不理。”
      柳文悦等了好久,见老爹真的不理她,只好先认输,求饶道:“爹,我保证,我都听您的。爹您最好了,就带我去长安了,好不好吗?爹。”
      “嗯,小悦啊,你最近可是很令爹失望啊。你说说,你有多久没泡茶给我了?你要是每天都泡壶茶给爹呢,爹就答应你去长安,好不好?”
      “成交!”柳文悦想都不想一口应承下来。再去看她老爹奸计得逞的得意表情,才明白自己被骗了。“哦,爹,你骗我!你本来就打算带我去的对不对?居然还骗我给你泡茶。”
      “哈哈,天天都有茶喝的日子,着实很令人期待啊。”柳元崇用胜利的眼神看着懊恼的女儿。
      “不过啊,”柳文悦马上换了一副开心的表情,“被自己的爹骗,女儿心甘情愿。”可不能输得太难看了,最起码得扳回一局。“我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准备去长安。”
      “小悦,看见蓝的话,让他过来一趟。”柳元崇看着女儿可爱的样子,摇头笑了。

      “老爷,”凌蓝行了个礼,“你找我。”
      柳元崇站起来,走到凌蓝面前,“蓝,这次长安之行,我希望你能同去。”
      “我还是留在府中,保护小姐吧。”凌蓝立即回绝了柳元崇的提议。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正因为你要保护小悦,才要一同去。小悦她会跟我一同去长安。”
      “老爷,你……”凌蓝看着柳元崇,目光里充满了犹豫与挣扎。良久,他终于答应道:“我去。”
      柳元崇满意地点点头,“好了。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
      凌蓝转身离去。
      “是该完璧归赵的时候了。”柳元崇看着凌蓝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意味深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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