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局外》言之我心

16、第二部分 开战

　　第十六章初入战场（三）
　　上午十二点。
　　“来了，大家注意看。”雷扬用手指了指落地窗外，“对面那栋大楼就是花津市政府招标会场，这里面出来的人都是参与这次招标的人。”
　　众人顺着雷扬的手指，目光都锁定了对面商务大楼的门口。
　　果然，不久，从里面陆陆续续出来一些西装笔挺的人。今天是周末，商务楼没有上班族，出来的肯定都是参与这次招标的人。
　　秦之勉看着窗外开口说到：“现在出来的这个挺着啤酒肚，脸很大的老年男人是花津机车厂的厂长，他和花津轨交集团是花津市在公共交通上的两大支柱企业。”
　　“啊！这个我认识。”王大祥也激动的喊：“花津轨交集团的技术总监，方宏剑，我和他喝过几次茶。”
　　“对。”秦之勉说：“旁边那个器宇轩昂的中年男人就是花津市轨交集团老总林建设，这次投标他是势在必得，所以事事亲力亲为，不肯放权，不过看今天的场面却也不那么容易。”
　　初夏闻声仔细看了看林建设，这个人大概就是秦之勉他们以后要重点攻克的人物了。只见林建设站在门口跟陆续出来的几个人寒暄着，脸上的笑容很微小而且职业化，一看就是个严谨且难以亲近的人，秦之勉他们这一仗恐怕不好打。
　　周易问：“从哪里看出来不那么容易呢？”
　　秦之勉看了周易一眼继续说：“因为首先花津机车厂一定会拼到底，都是地头蛇，谁都不好对付。而且还有外来竞争者，你们看，这个把外衣搭在手上的男人是从上海过来的，和我们一样是家德国投资的公司，实力雄厚，论技术，论资金绝不输任何人……”
　　“杰姆，你猜我看到了谁？”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窗外的雷扬，接口问到。
　　正专注在大厦门口的秦之勉别过头问：“谁？”
　　雷扬朝大厦对面马路边一家露天咖啡厅扬了扬下巴。
　　秦之勉转向他所指的方向，心领神会的笑了：“这个场合怎么会少得了他。”
　　露天咖啡厅的身影有点小，又被宽大的遮阳伞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初夏他们都没有看清楚，只有王大祥一个人认出了雷扬他们所说的那个人。
　　“我们陈总跟这个案子也很久了，听说他在花津轨交集团有很多人脉。”
　　刘雪瞪王大祥一眼：“还我们陈总？”
　　王大祥意识到失言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习惯了，是康博的陈总。”
　　原来是早有耳闻的康博的陈柏文，初夏只是听说过这个人，还从来没见过，听说他是这次秦之勉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初夏很想努力看看庐山真面目，无奈有点近视的初夏始终看不清。雷扬和秦之勉倒不是特别在意王大祥的失言，雷扬开玩笑的说：“只要心不偏就行了。”
　　“那是当然，一定不会。”王大祥急于表白。
　　秦之勉和雷扬又陆陆续续的跟大家介绍了几个要害人物，大厦外面的人也三五成群的离开了，门口恢复了平静。
　　“看，陈柏文出来了。”周易指了指那个露天咖啡馆。
　　果然，陈柏文离开了座位，走向一个正东张西望的年轻男子，似乎很热情的说了几句，拉着年轻男子的手回到座位。
　　“那不是林建设的司机吗？林建设都走了，他怎么还在？”王大祥见过这人几面，但从没有说过话。
　　秦之勉说：“做事业的人最重视的是人脉，这次聚在一起的都是精英巨头，老总们怎么会轻易放弃这次机会，这会儿一定是结伴觥筹交错去了，司机只能等着。这人叫刘奔，做林建设的司机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很年轻，是个刚退伍的兵，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雷扬说：“这点你们得好好跟陈总学习，他是只要有机会，什么人都不会放过，你们也不要把视线都集中在上层上面，最多的信息往往来自下面。”
　　众人都认可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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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现在大家都来说说看，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想法？”雷扬转回视线，脸上回复了严肃。
　　刘雪和王大祥对视了一下，都不敢第一个发言。
　　秦之勉对身边的周易说：“尼克，你先说吧。”
　　周易喝了口咖啡，下定决心似的：“好，我说说我的看法，不对之处请多指教。最有可能拿到标的应该是四家单位，花津轨交集团、花津机车厂都是花津市巨头，地头蛇，拥有天时地利人和，上海的德国公司和北京的美国公司，财大气粗，产品可靠，声誉好，外来和尚好念经，所以这四家公司可能性最大。”
　　刘雪跳出来说：“可是我们不能每家都攻克吧，这不是乱撒网，而且我们人手也不够。”
　　周易点点头：“是，这是个问题。”周易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秦之勉，他相信秦之勉一定心里有数，这个问题是领导该考虑的问题，他发表过多的看法并不好。周易虽然耿直，但并不笨，职场大忌他还是知道的。
　　王大祥假装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偷眼看了看大家的脸色，也附和的说道：“是啊，杰姆，我们该怎么行动，您一声令下，我们全力以赴。”
　　秦之勉说：“咱们还是先听听弗雷德的意见吧！”
　　雷扬摆摆手：“别，这个案子由你全权负责，我全力支持，按你的意思办，你就别客气了。”
　　“好，那我就说说。刚才尼克的分析都对，咱们就这几个人，不可能眉毛胡子一把抓，到时候可能什么都抓不着。据我这半年多来的了解，这次最大的赢家应该是花津轨交集团，估计盯着它的人不少，咱们得把主要精力放在它身上，不然等一切定下来，就连汤都喝不到了。从今天起，尼克和彼得跟进花津轨交集团，彼得之前有联系过，你负责打开缺口，尼克制定方案。艾迪负责跟另外三家公司建立联系，密切关注他们的动态，防止意外发生，我们好及时调整方案。其他的具体做到哪一步我们再制定具体步骤，你们有问题吗？”
　　王大祥顿觉责任重大，他在康博从来没有承担过如此重要的案子，且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内心的责任感激荡得他热血沸腾，他很大声的回应“没问题。”
　　周易也坚定的点了点头，他和王大祥一样感觉到了责任重大，不过他可不像王大祥那么热血沸腾，他知道自己在德瑞尔的前途全在这一战了，也许压根就是弗雷德扔出去的炮灰，但不管怎样，他没有退路，只能往前，更何况有雷扬和秦之勉做后盾未必会输。
　　刘雪更是一股子单纯的高兴，她觉得秦之勉让她管着三家公司，说明秦之勉和雷扬都信任她，没想到她一到销售部就能负此重任，内心里更觉得以前做个秘书是大材小用了。这么一想，刘雪就有点浮躁了：“放心吧，杰姆，小菜一碟。”
　　秦之勉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刘雪的浮躁让他很不放心，若不是雷扬的主张，他真不敢用她。但现在也只能把她放在这个位置上，他需要广泛的信息源，而这点刘雪最擅长。
　　看秦之勉都分配好了，雷扬认真的说：“从今天起，关于这个案子的细节只能咱们几个人知道，谁都不许泄密，否则即使出了德瑞尔也别想在这行混了，明白吗？”
　　三个人都点点头，这个自然，跟自己的利益紧密相关，谁也不会做这傻事。
　　会议结束，大家都有了方向，只有初夏觉得很迷茫，自己也不是销售部的人，这次分工也没自己什么事，为什么雷扬要带着她出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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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完会几个人散了以后，一直到晚饭，雷扬都没有再出现。初夏见帮不上什么忙，主动的替秦之勉他们做了些后勤工作，按德瑞尔的标准安排了一行人的晚餐。
　　晚饭后，雷扬的电话突然打到了房间：“贝西，晚上有约会吗？”
　　“没有，您有事尽管吩咐。”初夏客气的说，早知道雷扬为人严谨，绝不可能浪费出差费，带她来长见识的。
　　“那好，五分钟后大堂见，时间够吗？”
　　“够。一会见。”
　　初夏挂了电话，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好在衣服还没换，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初夏乘电梯下去，果然见雷扬站在大门口正对着大马路出神，远远的，背影挺直而倔强。
　　“弗雷德。”初夏喊。
　　雷扬回转身看了初夏一眼说：“走吧！”
　　“去哪？我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雷扬上下打量了一下初夏，问：“女孩子去逛街需要做什么准备呢？”
　　初夏张大了眼睛：“逛街？弗雷德，你要买东西吗？”
　　“不是我，是你。”
　　“我？”
　　雷扬指了指初夏身上的衣服，还是早上机场的深紫色衬衣和黑色小垮裤，早上出门急也没来得及熨烫，经过一天的折腾，更是有点皱巴巴。
　　“你身上的衣服虽然合乎商务礼仪，但对你这样的年轻女孩来说太过老气，我猜你平常不爱穿office装，但咱们是经常要见客户的人，职业装必不可少，所以……”
　　初夏明白了雷扬的意思，急忙摆手，让上司给自己买衣服，这多让人说不清啊。“不，不，不……，我有，哦，我回上海自己会买。”
　　雷扬笑了：“这里的衣服便宜点，回上海不是贵嘛，我可不想让下属还没开展工作就先破费了。”
　　“这……”初夏还觉得犹豫。
　　雷扬拉长声音催到：“别婆婆妈妈了，走吧，我也是闲的没事。”
　　看雷扬迈开步子先走了，初夏赶紧跟了上去，也好，就别矫情了，让他参考一下，以后省得他再挑刺。
　　初夏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难道真的老气了吗？以前没觉出来，被雷扬这么一说，初夏还真是越看越老气，就算不老气，这几年前的款也早就过气了，是该换换新行头了，也算换换心情。
　　这么一想，初夏的心忐忑中又有了几分激动。女人没有对新衣服不感兴趣的，就算满柜都是衣服，换季时拉开衣橱还是觉得没啥可穿的，这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