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而逝》四月风轻

23、回家

　　夜幕渐渐降临，出租车停在了小区的门口，林凡拖着行李箱下了车看着熟悉的地方轻呼一口气，才短短的离开了半年，就已经开始对这个地方有些陌生了。拉起行李箱，一边走着一边拿起手机给打算跟易风报备一下行程，响了一会却无人接听，恐怕是在开会吧，林凡挂上手机。
　　周围的房子里已经灯火通明，林凡远远看着两栋黑漆漆的房子，将手伸进口袋里，里面放了三把不同的钥匙，不禁一笑。
　　“林凡。”林凡正要开门，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回过头，阴影里走出一个一个人来，是自己曾经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只不过，他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脸上的线条有些冷硬，比起以前，更加像一个男人了。
　　说实话，林凡的心脏有一瞬的停滞，有一些欢喜，混杂着一些经年未见后突然相见的无措，然后易风的脸就出现在了脑中好像在提醒自己自己是他的，林凡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罗阳走过来，脸上带着些微笑：“好久不见，你好像长高了许多。”
　　林凡有些无措有些词穷：“你也是。”
　　“最近过的好吗？”罗阳搓着手，看起来是想让自己显得自然随意一些。
　　林凡机械地点点头：“还好，你呢？”
　　“还行。”罗阳有些僵硬地一笑。
　　久别后的重逢，不是喜悦，就是疏离。以前两个人的亲密仿佛超越了血缘，也一直相信这种情谊是可以永久存在，历久弥新的，就像是两人的父亲，可是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打破了两个少年曾经的信仰，亦或是在分离之时这信仰就破碎了，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就像是一场梦境，抵不过一个短暂的离别。也许，这才是现实。
　　罗阳无意识地跺着脚，有些欲言又止，仿佛不知道如何打破这尴尬。
　　林凡见他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说道：“外面冷，要不进来说话吧。”
　　“不，不用了，我只是正好路过而已，现在也该回去了。对了，现在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吗，林叔叔林阿姨呢？”
　　林凡拍拍箱子，“应该现在还在忙工作忙吧，我也是刚回来。”
　　“原来是这样，我也该回去了，有空联系吧。”罗阳说道，慢慢转身离开。
　　林凡看着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喊，“罗阳哥”，罗阳转过身来，脸上仿佛有些期许，林凡笑着摆摆手，“有空来玩。”罗阳笑着摆摆手，“好”。林凡知道刚才是笑，是发自内心的。
　　手微微有些颤抖，林凡开开门，将行李甩到一边，有些脱力地坐到沙发上，心中好像有什么碎掉了。
　　林凡还记得，那个彩霞满天的傍晚，班中的小霸王和其他的孩子将沉默孤僻的自己堵在回家的路上，对不敢反抗的自己拳打脚踢，罗阳看到脸上挂彩的自己，疯狂的去找他们算账，最后也是满身是伤，但却是骄傲的对着自己说，男子汉就应该这样，这一次输了，下一次赢回来就好了。说这话的时候，身后是半落的夕阳，惨败的他却像个英雄。然后每个周末他拉着自己去参加武术培训班，林青则去了隔壁的美术培训班。然后，果然赢了回来，以后小霸王再也不敢欺负自己。从那天起，那个浑身是伤，肿着眼的少年便成了自己的偶像。
　　满身重创后，独自舔舐伤口的日子，浓重的仿佛像暴雨前簇积的黑云，而罗阳，人如其名，他于他，在那段日子里，便是那刺穿乌云的太阳。可是时间却如此的残酷，冷眼看着人心的变迁，曾经认为打不破的的羁绊，转眼间命运便剪断了红线。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黑暗中的平静，，手机的光亮照射出林凡满脸泪痕的脸。林凡摸摸脸，留下响个不停的手机，起身开了灯，亮的睁不开眼睛。
　　洗了把脸，手机又响起来，林凡接起手机，原来是林青的电话，她明天就要回来了。林凡挂上电话，呆呆地想，假若不是她，他和罗阳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呢？其实，这个问题他曾经想过无数遍，可是，最后，他都会选择血缘。林青没有做错什么。
　　收回思绪，林凡按下易风的号码，努力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到家了吗？”
　　“嗯。”
　　“怎么有鼻音，是不是冻着了？”
　　林凡哼哼鼻子：“可能是吧。”怎么可能跟你说自己刚才哭了。
　　“多穿一点，别感冒了。我的工作也快忙完了，再过几天就回去了。”微微宠溺的声音让林凡心间一暖。
　　“那你快点回来。”
　　那头传来低低一声轻笑，“听起来好像撒娇。”
　　林凡提高音量，好似在掩饰，“是因为鼻音的关系。”
　　两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挂上电话，林凡趴在床上又把两人来往的短信一一看了一遍，轻轻吻了脖子间的指环，“晚安，易风”，虔诚的表情，仿佛这指环能帮助他抵御所有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