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源氏》佩玉将锵

3、藤壶·伊人（1）

　　夜深，天寒，一盏孤灯。
　　我在写字桌前坐定，撕下一张信纸，略一思索，方提起一支钢笔来书写。
　　耳畔传来手机上下载的乐音，沉稳，而不凝重。
　　我在给苏湄（一位曾与我互看不顺眼的一位故人）写信。现今中学时代我们针锋相对的一幕幕早已淡去，只余浅浅的痕迹。回望过去，心中微澜，只能感叹命运弄人。确实弄人。
　　值得玩味的是，当初我与她不对付有那么一部分原因是她是湛君的继姐，而前嫌尽释的如今我这封信也是因湛君而写。
　　湛君，即徐湛，我初中乃至高中的暗恋对象。说是暗恋，实则明显着呢。我当时那点小心思自以为瞒的好，但它却已经近似透明了，简直比水还清，知晓的人不在少数。成年后，我站在高点以俯视的眼光反省这件事，遗憾地发觉我当初心动不过是因为他皮相好，说白了我就一颜控。
　　好在我已放下。何人不曾中二过？也没必要忌讳些什么了，大可坦然面对过往。啧啧，我着实豁达。……咳，扯远了。
　　昨晚，华灯初上，不久便一片灯红酒绿。我在C城的酒吧遇见了湛君。不期遇上这么个老同学，理应前去打个招呼。更何况我是大家出生，素来懂礼。湛君近来的境况很糟心，他的妻子纪和铃小姐两个多月前刚过世。他们曾是公认的金玉良缘，据说婚后感情也好，出入成双，羡煞旁人。现在他正处在伤情之时，独坐于角落中兀自喝酒。可怜呵！见他这般模样，任谁心里也不好受吧。
　　我如是想着，走过去在他身边款款落座，劝道：“行了，少喝点吧。”哪想他看也不看我：“你谁？”我蹙眉：“湛君？”他这才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哦，是郑文茵啊。只有你才会这样喊我。”若不是凭着这个复古式的的称呼，他怕是认不出我了吧。我心中苦涩，但转念一想我同一个醉酒的人计较些什么呢？于是我便缓下语气，再接再力地劝慰：“借酒消愁愁更愁，和铃已经走了，你这是何苦呢？”
　　他却忽地大笑起来，声音悲切：“哈。是啊，和铃走了，她走了，已经走了……”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好在店中没什么人注意这边。又听他道：“我岂是这么脆弱的人？”他扶住额头，低声，“悲伤、苦痛、迷惘，我对不住和铃……竟、竟然没让她和槿姬见上最后一面。”槿姬是徐湛伯父家的独女。
　　“湛君，别说了。”我心里咯噔一声，这关槿姬何事？“我在葬礼上看见她了。““谁？”“槿姬呀，她双眼无神地站在人群中。我走过去，说节哀。她没答话，只木然地点了下头，多失魂落魄呀。当时我就想啊，要是我死了，苏湄姐会不会也这样呢？”
　　我不作声了，只静静地看着他。其实湛君喝得不多，他面前桌上摆着两三个酒瓶，手里又拿一个，拧开缓缓注入杯中，满得快溢出来了，再送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喝。等杯底空了，才重新倒。昏暗的灯光下他面色是阴沉的，冷寂的灰，看起来很空洞，又似有黑夜般浓稠的化不开的哀伤。

作者有话说

　　猜猜郑文茵、徐湛、苏湄、纪和铃分别对应谁。
随便问一下收藏的是哪一位亲？
存稿到此为止了。呜~也没人回复……明天中考成绩就出来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