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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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漠忘！快点啦！今天游泳池第一天开放，快点走啦！！”此时正是正午，正准备睡午觉的漠忘哪想到可奈突然“突发奇想”要去游泳。
“知道啦！学姐，我可不游泳！”漠忘一边说一边抓住一蹦一跳的可奈，可奈转过头，愣愣的看着漠忘，说实话，她从没好好看过漠忘，今天的漠忘特别美丽——
漠忘穿了一身白衣，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墨绿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漠忘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像漂亮的琥珀色宝石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像纤尘不染的仙子，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奈叹息，她突然发现，这个时代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一辈的人已经远远比不上年轻一辈的人，就算可奈只比漠忘大两岁，也真实的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止千里。
“漠忘，”可奈想了想，与漠忘不解的眼神来了个对视，良久，可奈收回眼神，把漠忘拉倒一处阴凉之地。凉风袭来，烦躁的心情渐渐被抚平，可奈仍旧低头不语，最后还是漠忘打破沉寂，“学姐怎么了？”
可奈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漠忘，忽然道，“你真的很像他呢……承桓……”漠忘迷惑着，但最后明白了。
承桓，可奈心中的伤痕。
二年前
那时的可奈才上高一，而承桓是可奈的弟弟。
承桓不该死，因为他太善良，放走了获野家的仇人，本以为他们会领情，没想到却成了纵虎归山。
承桓把泠萧（仇人之子）放走后，没想到那泠萧事后带了一大群人来打群架，承桓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泠萧下手极重在一群人的殴打下竟把承桓活活打死了。
他不该死，好人为什么活不久？这世上何来公理！
事后，泠萧一家被抓走了，但是获野一家的丧子之痛又怎么能轻易抹去？
获野一家不爱记仇，这事也就放下了，但此事却给可奈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害。
漠忘看着可奈，眼睛里有着空洞的悲哀，人是不应该为死人活着的，“学姐，你很不喜欢我的名字吧？”
原来漠忘并不是澄衫家的人，她本是获野一家捡到的孩子，但是获野家无力抚养或者说因为承桓的事他们都已经心力交瘁，无心再照顾这个孩子。
获野一家把孩子给了澄衫家，澄衫先生很喜欢孩子，但家中只有一个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孩子，那便是羽漠，澄衫先生无妻无女，多收个孩子也不算什么。
这也就是为什么漠忘和羽漠一点都不像的原因，而羽漠的名字随的是漠忘。（在漠忘来之前，羽漠并没有名字。）
而名字是漠忘自己告诉他们的。
“是不很喜欢，呵呵！”一瞬间，可奈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是确实发生过了不是吗？
漠忘低下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出表情，“那么……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捡回来……”漠忘低喃着，既然我让你难过，那么你就不该把我捡回来。
世界死寂、死寂，可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无法……无法回答。
“可奈学姐？漠忘？是你们吗？”这时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有着相当的孩子气但细细听来，却发现这人若是女生声线却又略偏低，若是男生声线又显得太细，很特殊的感觉。
有这样的声线的人只有他——千叶淚恒。
（第二章上 完）
“淚恒？你怎么在这？”可奈看着千叶就好像看到当初的承桓，奇怪的是看到千叶时却没觉得难过，而更多的是快乐。
而漠忘却不一样，明明是长得很像的两人却给人感觉不同。
千叶摸摸手上绑的绷带，一边笑说，“我是去医院换药。”这话说的很轻松好像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但是可奈和漠忘可没那么乐观，可奈很惊讶的看着千叶，“怎么弄的？”
他没回答而是把身上一直带着的刀拿给她们，漠忘虽然不理解他的行为但更令她惊讶的还是这把刀。
这刀是逆刃刀，也就是杀不了人的刀，刚刚看到千叶时也注意到了这把刀，却没想到是逆刃刀。
日本在很久以前就下了禁刀令，不许市民在街上佩刀，虽然是逆刃刀但也太大胆了。
“这刀……难道是……他的？ ”可奈脸色煞白，颤抖的说着，“绯村……拔刀斋……”
漠忘惊呼！她怎么没想到，这逆刃刀只有一个人会用，那就是在幕府时期有名的刽子手——绯村剑心。
他又被人称为绯村拔刀斋，意思就是只要刀出鞘被盯上的猎物就比死无疑。
然而，那是幕府时期的事了，拔刀斋应该已经死了，那这逆刃刀……
“这是我朋友让我帮他拿回来的。”千叶慢慢的说着，脸上的神情是那样悠然，完全看不出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的人。
“朋友……你的朋友是……？”可奈还未从极度的惊愕中反应过来，说话有些慌张。
漠忘神情紧张，如果……如果她想的没错，那逆刃刀定是拔刀斋的，只不过要找它的人恐怕是绯村的儿子——绯村剑路。
千叶笑的好看，但这笑中的深意让人不寒而栗，“你们知道的，又何必问我。”
漠忘有些不知所措了，真的……真的是他……剑路……10年了……10年没见了……命运弄人啊……
10年前明治年代春绯村家
“我也可以像爸爸一样厉害吗？可以吗？”8岁的小剑路扬着他稚嫩的脸望着剑心。
剑心笑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光温柔，一点都不像杀人无数的刽子手，“剑路，你要知道，这刀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保护人的。
剑路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在他小小的心灵里最伟大的事无非是变成像自己父亲一样厉害的人，但是保护人怎么能不杀人？
看出了儿子的疑惑，剑心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与儿子一起看着那将要落下去的夕阳，“剑路认为最重要的人是谁呢？”剑心一脸柔和的与剑路说道。
小家伙想了想，突然抱住了剑心，把他小小的脸深深的埋在剑心的怀里，“以前……是爸爸、妈妈还有姐姐……现在我最重要的人是爸爸……”
听到儿子的话剑心不由的一愣……薰已经离开了，忘儿也走了，还有什么留下的呢？
只有自己的儿子依然真实的存在着。
没有人再说话，这种时候夕阳是最好的回答，就让一切都随夕阳沉落下去吧……
10年前明治年代仲夏夜 许愿萤火虫的湖畔旁
剑心站在湖畔旁幽幽的望着湖上纷飞的萤火虫，“薰，又是仲夏夜了，当年我去京都和志志雄决一死战时就是在这和你告别的，5年了，这里一点都没变。”说着，脸上的表情由悠然转为难过。
“现在，动乱结束了，人们都幸福的生活着，而我们却天各一方……”一时的安静让剑心又回想起幕府的那段时期。
20年前江户时期剑心18岁
那段时间日本大乱，维新志士奋勇而出，为了阻止强盗横行、盗贼作乱，剑心不顾师傅比古清十郎的阻止，毅然下山，加入到维新的行列中。
“我的傻徒儿……这就是你要选择的路吗？真是太傻了……”这是比古清十郎最后留下的话。
剑心明白，但这时代需要他，他不能坐视不理。
雪悲伤的飘落
剑心看着眼前的孩子，就像看到过去自己的，他也是没有父母的人。
但他不能手软，他必须要——杀了这个孩子。
迟迟没有落下的刀，小女孩睁开紧闭的双眼，看到的是动摇不定的剑心。
小女孩突然不害怕了，因为她知道，他并不想杀人，他是不得已的。
“……那个……你不会杀我的，是吗？”小孩子说着，用她琥珀色的眼眸对视着剑心湛蓝的双眼。
剑心有些惊讶，她为什么不怕？“你叫什么。”
“莫忘。”小女孩——莫忘说道，“不要忘记的意思。”
剑心看着她，看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害怕，更多的却是冷静与肯定。
“以后你就叫漠忘，淡漠的漠，如果你没有地方去……就跟着我吧。”剑心把刀收了起来，看着这女孩——
墨绿色的长发在夕阳的照耀下散发着绿宝石的光芒，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看样子也只有5、6岁但她的身体里好像有着无数的光芒。
漠忘愣了愣，随即笑道，“好啊！”剑心被这孩子的天真给逗笑了，他们踏着这血样的夕阳，一起开始了旅途。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
“因为刽子手是不会为杀或者不杀而犹豫的，你犹豫了，所以你不会杀我。”
“但我杀了你的家人，你不恨我？”
“不，他们是人贩子，不是家人，死了也没关系。”
……
幕府末期
“漠忘，你就快有个弟弟或妹妹了呢！”剑心的妻子——神谷薰，冲着漠忘温柔的笑道，然而漠忘却不甚领情，连看都不看她，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
8岁的漠忘冷冷的回头看着薰，眼里没有丝毫感情，她缓缓的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彻骨：
“生在这个时期一点都不好，正是动乱之时，明治政府鼎立，幕府时代还尚未结束，正处于战乱时期，先投降的一方，另一方的时代就能到来。这孩子要是能活着走入下一个时代，就是万幸。”
薰收敛笑容，有些惊讶，这样小的孩子怎么知道这样的事？当初她遇见剑心时这孩子就一直跟着他，她不拘言笑，遇到任何事都异常冷静，根本不像是个8岁的孩子。
“你到底是怎样的人？”薰说着，却没得到回答，意料之中的事，薰笑笑不打算追问，这时，漠忘突然道，“是你无法了解的人。”说完就走出了屋子。
薰愣住了，突然觉得内心苦涩，自己竟连个孩子都不如，至少这孩子能帮助剑心，而自己却老是被别人保护。
是啊，她无法了解，一个从江沪时期活着走过来的孩子，一个缺少感情只知道维新的孩子，她无法了解。
门外的漠忘清澈的歌声传了进来，那不知是什么曲子，却也甚是好听：
“杀气空高万里情清夜恩情四座同今宵风月知谁共为君特此凌苍苍 一生大笑能几回 玉白兰芳难相顾 天有不测之风云 人有旦夕之祸福 欲托朱弦写悲壮 沧江白日渔樵路”
泪流了下来，在这战乱之时，又有谁能像漠忘一样冷静，薰无法控制这多日来压抑在胸中的感情，放声大哭。
剑心，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为了我，为了漠忘，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子。
我会等你，等你回来。
3个月后
“漠忘，是个男孩呢，你有了个弟弟！”神谷薰高兴的看着怀里刚出生的婴儿。
此时，连不拘言笑的漠忘眉宇间也有了丝丝笑意。
“叫他什么？”
“剑路。”
“好像没什么寓意。”
“只是为了剑心才这样取，漠忘觉得呢？”
“随便好了。”
……
明治政府鼎立 幕府时期结束剑心家
“漠忘，一直以来，谢谢你……”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声音虚无，好像马上就要消散了一样。
“没什么好谢的。”漠忘依旧一脸淡然，不在乎生死，对于薰，似乎也是一样的。
薰苦笑着，眼中有着晶莹的泪花，“到最后，我依然不了解你……”薰停了停，又道，“漠忘，路儿就拜托你了……我……”“你还不能死。”薰的话没说完，便被漠忘生冷的话打断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漠忘，这孩子叫她不要死？
“再等一等，剑心就要回来了，再等一等……你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再等等吧……”漠忘低下头，不愿直视薰，她害怕，害怕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在她眼前消失。
薰笑了，她把漠忘拥入怀中，柔声道，“不必了，我等他是担心他，不过是我多心了……因为我还有你呀，漠忘。”怀中的人儿静静的听着，“漠忘，别忘了，你也只是个孩子，别太辛苦了……要不然我在下面也不会安心的……”
“漠忘，你一定要幸福。”
薰的话淹没在了一片沉默中，剑路的哭声打破了这静默。
漠忘依旧低着头，不敢看，不愿看。
门在这时候打开了，是剑心。
归来的剑心没想到回到家中所看到的却是沉睡的妻子，心中的痛无法言语。
漠忘和剑心把薰安置好，漠忘看着年幼的剑路，对剑心说：
“你能照顾他吗？”
“能。”剑心把儿子抱起，宠溺的看着，毕竟他是他的唯一了
“你要走？是吗？”剑心看着漠忘，他早就猜到了，但仍抱有一丝希望。
“嗯，以后的事，拜托了。”漠忘没有任何留恋的说道，转身欲走。
“漠忘！”剑心伸手拦住她，“谢谢你。”为的只是谢谢，谢谢这些年来她对薰的照顾，谢谢她在最后一刻没有哭出来，谢谢她……让他认识她。
漠忘粲然一笑，这是她第一次在剑心面前笑，也是最后一次了，“不必。对了，这个给你！”漠忘说着把随身佩戴的逆刃刀抛给了剑心，“它对你会有用处的。再见了，绯村拔刀斋。”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剑心愣愣的看着那把逆刃刀，又看了看漠忘远去的身影，恍然大悟！
谢谢你，漠忘，在临走的时候还帮了我。
不知是否有缘再见，不过能遇到你是我三生有幸，我不后悔当初在雪中与你的相识。
夕阳西下，漠忘的背影有着深深的寂寞，这是她选择的路，就让她自己去走吧。
“爸爸，姐姐去了那里？”
“姐姐去旅行了。”
“那剑路也能去吗？”
“等剑路长大了就能去了。”
“但是剑路要怎么找到姐姐呢？”
“只要拿着这把逆刃刀就能找到姐姐了。”
“真的吗？那剑路要快快长大！剑路要去找姐姐！”
……
十年了，这十年也许改变了很多，但改变不了的却是承诺。
剑路他终究还是来了，但又有谁知道现在的他真的还是他吗？
就算是又怎样呢？心已经不一样了。
漠忘从飘渺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现竟然已是夕阳西下，原来曾经竟有那么多事值得回忆。
“漠忘？漠忘！！”可奈着急的喊道，几个小时啊！她就这么呆呆的坐了几个小时！！
“啊？什么？”漠忘奇怪地看着可奈，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可奈当时就想一头撞死，这丫头！“死丫头！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漠忘没有理会可奈，环顾四周竟找不到淚恒，“他呢？”可奈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早走了！”
漠忘有些失望，她还有事要问他呢。
夕阳的余辉环绕着漠忘，这夕阳就像她当初离去时一样美丽，但世事变迁，她已经不是当初的漠忘，曾经已是过眼云烟。
曾经沧海，可见明月？
过去的事终究无法过去，任何事都要有个了结，本以为不会再相见的人偏偏又在这和平盛事之时让她记起曾经的往事，她不愿去想，但是该来的总会来，只能去面对了。
路儿，你在哪？为什么不来见我？
“漠忘，曾经的你是怎样的？”
“是你无法了解的。”
“可能是吧，不过我了解现在的漠忘就够了！”
“……为什么？你不好奇吗？”
“当然好奇啊！不过漠忘如果不说，我又何必追问？”
……
（第二章曾经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曾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