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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国中生生存手册·A章二 ...

  •   每个穿越者都需要一本穿越攻略。
      魂穿者求一本“如何避免四周人用怀疑的、奇怪的、各种的X光探照灯眼神扫描以至于随时可能暴露自己是个被附身合体的怪物而送去研究院被放在显微镜下观察”之生存攻略。
      体穿者求一本“如何把自己的脑电波从灵魂意识发送到那个被穿越了的身体里去以求不被卖身卖命保护节操珍惜贞操从而达到未来某一天连灵魂一块儿穿过去时依旧有个完整的身体”之人品攻略。
      而魂体穿者……需要一本,黑户口破解攻略。

      十一点二十六分。
      北顾然依旧站在桌子前。
      桌子上摆着两个学生证,一个是冰帝的,一个是四天宝寺的。两个学生证上的照片是同一个人,也就是病逝的女孩的照片,但是名字却并不相同。
      她的视线飞快地扫过凌乱的桌面,两本课本、三本笔记本、一个铅笔盒,还有小镜子、化妆盒、小梳子、发夹、一串钥匙……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散在桌上。
      如果她的猜想没有错,那么她应该还能找到另外一个……
      北顾然微微蹙眉,没有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到她所想的东西。
      她回头看了一眼,忽然蹲下了身,从桌子底下摸出了两个东西,神情没有欣喜,像是意料之中的淡然自如。
      那是两个医保卡,而上面的名字和两个学生证上的名字对上。
      “日野明美……”她轻声念着。
      医保卡上有住址。
      那么,一个问题解决。
      北顾然的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面,戴着手套敲出很低的闷响,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细细地想着,非常认真谨慎,神态却很平淡自若。下一秒,她把其中一个医保卡和一个学生证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随即把桌上凌乱的东西全部整理好放进背包里。
      随后,她掀开厚厚窗帘的一角,明亮的光瞬间洒了进来。
      第一眼略有些刺眼,是白天。
      北顾然只扫了一眼,就放下了窗帘。楼层挺高,大概是宾馆酒店。
      她用房间里的固定电话拨打了宾馆前台,预定了一份十二点半的午饭套餐,并要求十二点半之前不要打扰。
      “真麻烦。”北顾然挂掉电话后,垂着的视线落在地上那个女孩子的遗体上,语气冷淡却并不像是在抱怨,她盯着那个女孩子和她几乎相差无异的相貌许久,轻轻叹了口气,背上那个背包往房间外走。
      十一点三十九分。
      在出门之前,她停顿了几秒,“我会回来的。”她对安静无声的房间说。
      话音刚落她打开房门毫无犹豫地走了出去。
      走廊上灯光很亮,拐角以及尽头有监控摄像头。
      北顾然不紧不慢地走到电梯口,按了向下键,另一只手按着那个女孩子的手机,专注地用手机浏览器搜索着什么,目不斜视。
      “叮~”的一声响。
      电梯门在她面前打开了,她头也不抬地走进电梯,双眼始终持续关注手机上的东西,随着电梯去了一楼,走出算得上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厅。甚至到了马路上她也没把眼睛从手机上移开,一心一意地查着什么。
      北顾然站在十字路口抬头看了一眼,像是随机选择了一个方向继续走。
      三分钟后,她仰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东京银行,走向提款机。
      指尖在机子上轻轻敲了敲,北顾然毫无停顿地输入了一串数字,流畅得就像是输入自己的银行卡密码,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但是她盯着提款机看了好一会儿,竟然把卡退了出来,若有所思地偏着头看了一眼拐角,嘴角若有似无地一挑,紧随着径直拐进了银行里。
      不到十分钟,北顾然从东京银行里出来,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目不斜视地朝着某个像是随机选的方向慢条斯理地走去。

      绿灯转红灯。
      街道的另一侧拐角开出了一辆高级私家轿车,停在红灯前的十字路口,车后座的少年单手手肘压在车窗边上,唇角若隐若现地挑着笑,看上去有些懒洋洋的。他的目光掠过从东京银行中出来后拐进拐角的女孩,随后,几个像是混混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了那个女孩。
      “嗯……”少年发出意味不明地音节。
      紧接着他注意到深蓝发色的少年提着两个购物纸袋背着网球包从对面的商城走了出来,显然是一眼瞧见那些跟踪女孩、行迹鬼祟的男人。

      北顾然飞快地按着手机,似乎丝毫不为外物所动。
      突然地,她蹲下身系鞋带。
      一个朝她飞扑的男人飞越过她狠狠摔倒在地,北顾然像是被看到一眼,站起身向左前走了两步并扶了扶围巾,错开了身后第二个堵上的人。
      接下来北顾然的一连串动作让人目瞪口呆。
      但要真说她做了什么,她只是专注地玩着手机,突然地一个停顿或者朝某个方向不经意地走了两三步,每次都在被攻击的前一秒离开了那个位置,四周堵截的几个男人在几个瞬间里东倒西歪。
      北顾然轻轻呼了口气,终于合上了手机。
      现在,她被七八个人前后左右围堵在巷子里了。
      领头的男人看着她一脸不怀好意,冲着她凶恶的吼道:“识相的把你刚才取的钱交出来。”
      “觊觎我手中的钱,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北顾然淡淡地说了一句,抬头扫过他们,神色冷静平淡,丝毫不像是被围堵的人。
      似乎是被北顾然的眼神惹怒,几人甚至拔了小刀对着她。
      他们还恶狠狠地叫嚣了什么。对此北顾然充耳不闻,只是把手机放在口袋,双手插兜,眼睛瞥过四周一圈的建筑,在商场的标识上顿了顿,径直往商场走去。
      “喂——”一个人怒道。
      下一秒,那个男人倒地了。
      北顾然平淡地看着他们,慢吞吞地朝商场走,面对围堵的男人面不改色、毫不停顿地一抬脚,干脆利落地踢向他们两腿之间的地方。
      接二连三地,那些混混都双手捂着两腿之间惨叫一声倒地了。
      如果要说她攻击的时间的把握,应该可以评价为优,非常漂亮、精准、干脆利落、防不慎防——她就像是能提前预知到什么时候是最佳的攻击时间,从容不迫、慢慢吞吞地上前,然后总是恰到好处地补上一脚,让那几人脸色发青面带苦色地倒下。
      “这么点代价好像太少了,虽然说不是我的钱。”她轻声说着,淡然地走到领头的男人前抬起腿,一脚踢开男人的双手,随即一脚踩在那个男人的双手,另一脚踩在刚才男人用双手捂住的地方。
      男人发出惨叫。
      看她的动作应该是踩得很用力,还扭了扭脚,磨了磨鞋底。
      北顾然垂着视线,撇过另外几个企图爬起来靠近的男人,神色不知该说是冷静还是冷清。
      如果只是说她那诡异而恰到好处的攻击时间,应该是近乎神一般的诡异技能。
      但要说她攻击的地方……简直就是惨不忍睹、不忍直视、毫不留情,让对方用疼痛非常清醒地认知到招惹对象是如何一个——恶毒无情的女人,嗯,现在还是个女孩。
      除此之外,以那些男人脸色发青地倒地而不是痛的跳脚的状况来看,大约每一脚都是牟足了力气踹的……
      “咚……咚咚咚……”一个网球掉落在地上,一弹一跳滚了老远。
      “直觉上说,只要将整个人的重量……”北顾然瞥了那个滚到小巷子里的网球一眼,踩在男人身上慢慢俯下身,唇角挑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压上去的话,有一定可能绝后,作为觊觎我的钱的代价,你要不要试试看?”
      “啊啊啊啊——”那个男人发出更为惨痛的叫声,面色青白,痛得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北顾然盯着那个冷汗涔涔、苦不堪言的男人看了一会,抬起手腕上的手表。
      十二点零六分。
      “嗯……”她抿了抿唇,脚上踩得更重了一些,“好像没时间和你多说了……”她的唇角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但是代价还不够……或者说,我还不想放过你怎么办,这样的话你还是欠债的哦。”北顾然慢慢地磨了磨鞋底,仿佛没看到那个男人发黑的整张脸,嘴角的弧度渐渐平直,没有了笑意,“我可是,很讨厌别人欠债不还呢。”她一字一顿地说。
      “啊啊啊啊你啊啊——!”男人痛叫。
      她稍稍俯下身,随着她的动作,她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施加在那个男人身上。她从那个男人外套的口袋里挑出了一个证件。
      “哦,驾驶证。”北顾然看了看,单手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这个,”她冲他晃了晃驾驶证,“作为欠债的凭证吧。”说着,她把那个驾驶证塞进了衣兜,松开脚,那个男人的脸色立刻就一缓。
      北顾然摆了摆手,“那么,下次见了。”她不再理会那些人,径直走到商城门口,与拿着网球拍僵硬地站在那儿的深蓝发色的少年擦肩而过。
      红灯转绿灯,高级私家轿车再次启动。
      深蓝发色的少年扶了扶他圆圆的平光眼镜,收起球拍,捡回他落地的网球。
      “这可真是惊人的攻击方式。”他轻轻呼了口气,背起网球包离开。

      中午十二点半。
      一个服务员推着餐点推车敲响了宾馆某房间房门。
      然而房间里半晌没有反应。
      那个服务员很耐心地敲了第二次。
      又是半晌,房门开了,北顾然瞥了一眼餐点推车和标准微笑的服务员,转身让服务员将餐点推车推进来,“放那里吧。”她嗓音听起来冷冷淡淡的。
      服务员面带微笑,目光随意地扫过房间,房间里很干净,但是床上的床单有些褶皱,桌上摆了一本摊开的本子,距离太远看不见上面写了什么。而桌子一侧放着一个很大的普通行李箱。
      下一秒,服务员退出了房间。
      北顾然打开餐点盖子,随手拿了一盘咖喱饭,坐到桌子前。
      摊开的本子上已经写了几行字,譬如“土葬、火葬必须在死者去世24小时之后举行”、“流程分为通夜、火化安葬、告别仪式”……
      北顾然用左手握着勺子吃饭,右手飞快地在本子上写着:殡仪馆电话号码……
      手机屏幕泛着光,隐隐映出“日本葬礼事宜……”的字样。
      突然,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北顾然瞥了一眼,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的笔一顿,笔尖在的本子上轻轻敲了两下,“嘿……”她像是发出了意味不明的音节,“这个号码,公用电话么……”
      北顾然伸手,毫无负罪感地接通了电话。
      “……”她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是细微的。
      “……”电话的那一头也没人说话,但是可以听到一个急促的呼吸声,像是在恐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在电话接通后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还没等北顾然听出什么,甚至不知对方是男是女,手机里就已经只剩下“嘟——”的长音,对方已经直接挂掉了电话。
      北顾然神色不变,淡然地放下手机,继续一边吃她的咖喱饭,一边在本子上继续写“日本葬礼事宜的关键”,丝毫不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影响。
      但是写着写着,她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拿起手机看了看那个电话号码。
      “这就是原因么。”北顾然自语了一句,目光撇过那个很大的普通行李箱。
      日野明美。
      有心脏病。
      通讯录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有朋友的备注。
      通话记录也少得可怜,却保留了五年前的一些“爷爷”的电话记录。
      少有短信对话。
      现金较多,银行卡里更是很大数额的一笔钱。
      就读于冰帝学园。
      以上线索,第一,证明她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唯一的亲戚应该是那个四、五年前去世的爷爷,而从花钱无度且有巨额存款来看,那个爷爷给她且留了一大笔遗产;第二,没有朋友可见性格并不好,可能是孤僻、独来独往,也有可能是骄纵不讨喜,从钱财的挥霍上来看恐怕一点的可能性更高……
      且根据正常人的心理,当同一区域里出现了某一弱势、不幸、苦难群体,会对其抱有极大的同情心以及一种类似于在优越感催化下的宽容。
      女孩明明有心脏病却没有朋友——恐怕她不仅是骄纵不讨喜,甚是可能是尖酸刻薄、借着自己的病行事嚣张乖戾而遭人厌恶。
      另外,第三……
      北顾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2003年2月27日。
      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考试,但是那个女孩却出现在宾馆而不是学校,并且没有穿校服——当然,这有可能是因为明天就要进行退学申请一事,她觉得已经没必要去考试。
      那么,女孩不是在家,而是出现在宾馆的原因……
      北顾然丢下勺子,把咖喱饭的空盘推到一边。
      另外还有那个日野先生。
      女孩日野明美的身份和另一个名字的身份。
      她把桌上的本子合起来,拿起手机拨打了本子上记录那个号码。

      下午四点半。
      北顾然退房,结清账务后,拖着那个很大的行李箱在马路边站定,伸出空出的右手。
      一辆出租车刷的停在她前面。
      她头也不抬,精准地抓住车门把,坐到副驾驶座的位置,而那个司机帮她把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里。

      2003年2月27日,晚上六点。
      独立住宅的居民区里,邻里在门口说闲话提到某户人家里一对家里无人、独自居住的双胞胎姐妹中的妹妹今天早上心脏病发去世了,奇怪的是姐姐和妹妹的名字相差甚大。
      不论如何,姐姐开始料理去世的妹妹的丧事。
      街里邻居互相奔走相告第二日中午去参加告别仪式。
      那户人家晚上六点开始通夜,姐姐独自一人为妹妹守灵一夜。
      2003年2月28日,上午十点。
      灵柩送往殡仪馆,念经、火化、安葬。
      2003年2月28日,中午十二点。
      告别仪式开始。
      2003年2月28日,晚上六点。
      设宴款待所有一同去往火葬场和参加葬礼仪式的人。
      2003年3月1日。
      给司机和火葬场、殡仪馆工作人员发酬金,对送香礼钱的街里邻居寄送感谢信并回赠谢礼钱和洗澡巾、被单、毛料、白布料、陶器、漆器、茶叶等礼品。
      2003年3月2日。
      社会福利设施和儿童基金会收到一笔数额较大的捐款和一封写着“承故人意愿,敬许向社会福祉捐献”的匿名感谢信。

      风清云朗。
      东京某山上的公共墓地。
      北顾然将一束花放在“日野明美”的墓碑前。
      她靠着墓碑坐了下来,半晌才望着晴朗的天空用轻的听不见的声音开口:“账户余额清空,房子也卖掉了,和你的钱一起全部用到了葬礼上。”她停顿了一下,“既然你接受了日野明美的学生证和医保卡,那么你应该会希望用这个名字安葬吧。”
      北顾然从包里拿出一个医保卡和一个学生证,上面都是日野明美的名字。
      日本这个国家,没有身份证。像是学生证和医保卡都可以证明身份。
      “这个身份和你一起死了。”她用打火机将学生证和医保卡都在墓碑前烧干净,“还有,”北顾然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你的包、你的手机还有原来的身份我借走了,当然我的所有事都与你无关。”
      她的语气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就像是在陈述什么不值得引起注意的事。
      北顾然慢条斯理地将包拉上,包里面只有一个冰帝的学生证、一个医保卡、两部手机和一支笔以及一本笔记本。她背上包往山下走。
      “很抱歉。”
      “欠你的债,他日奉还。”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来了。
    于是黑户阿北终于落户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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