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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仇莫名而来,破庙南侠遇险 ...

  •   人烟罕至,层层叠叠的深山里,一个人影在行走其中,他看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岁,剑眉星目,鼻如悬丹,唇红齿白,中等个头,不胖不瘦,坚毅挺拔,虽不比潘安宋玉,却又比其多出几分豪气,像金童转世,却又比金童多了几分雍容华贵和阳刚之气。只是此时他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略显疲备,一袭深蓝色长衫满是尘土裂痕,背上、肋下和前胸微微透出些暗红色。
      这个人就是展昭,他逃过官兵的追捕,出了开封转道河南府。一路上各个府衙,村镇到处都是通缉他的告示,悬赏捉拿的榜文。他本想投奔几个江湖好友,又都怕连累他们,无奈只好孤身上路,行走于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
      他抬头望了望,残阳如血,夜幕悄临。他微微一声轻叹,想不到自己堂堂南侠竟落得惶惶如丧家之犬,若大天下已无立锥之地……
      正在他暗自愁怅之时,一座破庙出现在眼前,他自嘲的一声笑道:“老天总算对我不簿,今夜可以给我一栖身之所。”他往下按了按斗笠,慢慢走进庙去。
      破败的神像,纵横的蛛网却又平添了几分凄凉。他用剑轻轻拨开灰尘,疲倦的坐在地上。不到五天,他经历了大小数十战,不但有朝廷的追捕,更有武林高手的追杀。想想自己不过是因为睡了一觉,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可真是造化弄人。他摸了摸背上,肩上的几处刀伤,心底隐隐泛起阵阵辛酸。自从跟随包大人,自己身上的伤的就从未间断过,曾有多少次徘徊于生死的边缘,但无论怎样,自己受伤之后总会有人悉心照料,四处求医问药,可现在只怕连公孙先生和包大人都自身难保了,好在幸运一点的是,虽然受伤,却并未中毒,否则……。他苦笑了一下。
      明月渐渐东升,金钩一样的明月同样也会钩起人无限的愁怅。展昭缓缓的从腰间摘下酒葫芦,单手打开盖子,立刻一股辛辣的味道扑鼻而来。他轻轻的把酒举到唇边,烈酒顺着喉间滑进去,让人泛起阵阵眩晕。他知道自己已经流了很多血,多得已经快让他无法支持。
      他慢慢闭起眼睛,将酒举到肩膀处慢慢的往下倒去,烈酒顺着他的后背淌下,冲刷着他背上的,肩上的伤口,鲜红的血水伴着刺鼻的酒气流到地上,飞快的没入泥土中。他紧咬牙关,汗水顺着他脸颊滴落,让他刚毅的脸上看起来更加苍白,灰暗。
      “大哥,你说他可是金刚不坏之躯吗?不到五天,你已经历数十战,身上的刀伤怕也不下六七处之多,为何今日还是让他逃了。”一个粗重的声音道。
      “据说他师父那老鬼已将尽六十年的功力传给了他,加上他身上的功力怕也有上百年了,区区几处轻伤,是不会将他制服的。”另一个人回答。月光之下有四个人也向这破庙走来。
      他们进得庙来,拆了神案,在庙内燃起一堆火。四个人围坐在火堆旁,拿出几个烧鸡,一边说一边吃着。
      一个满脸扎虬的大汉,悄悄的摸出来一坛酒来。
      “仇猛,大敌当前,你怎么还如此贪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头也未抬的说道。
      那大汉嘻嘻一声笑道:“大哥,小弟就喝一杯。”
      这时一个面色白净的青年道:“三哥,你的酒打开了吗?”
      叫仇猛的大汉急忙道:“怎么?四弟,你也想喝。”
      四十多岁的汉子问道:“仇恨,你知到了什么?”
      “我闻以了酒气。”年轻人道,转了转头,大而明亮的眼睛却十分呆滞,原来他是个瞎子。
      仇猛大眼一翻道:“胡说,我的酒还没打开呢。”
      仇恨道:“大哥,这屋里有人。”
      “大哥,屋里的确有人。”一直没有出声,又是唯一一个女孩子说道。
      展昭知道这四人是燕山四仇,刚刚说话的女孩叫仇玲,他们称呼大哥叫仇刚。不过他有些不解,这四人以做镖师为生,虽不是扶危济困的大侠,但也不是打家劫舍的恶人,与自己也并无过节,为何从开封一直苦苦追杀自己到此地?难道他们也是为了朝廷悬赏的高官厚禄?想到此他又苦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值钱的时侯。
      仇玲一只手若无其事的往口送着干粮,另一只手却慢慢摸向腰间,一瞬间两道寒星往神像后面打去,叮当,发出两声脆响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四人飞身跃起窜到了神像后面,不过很令他们失望,后面空空如也,不要说人,就是鬼影子也不见一个。
      仇猛两只板斧一碰道:“我说三妹、四弟,你们两个就别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仇刚轻轻一挥手止住了仇猛的话道:“二弟,小心点。”
      “小心点,小心什么?咦!这庙这么破,怎么还露雨了?”仇猛正说着,突然一滴湿乎乎的东西正好落到他额头上。他伸手一摸,手指上血红一片。
      “啊!有人。”仇猛叫起来,与此同时一根铁链已将仇猛甩出去。
      “你干什么?”仇猛爬起来,看着仇恨手中晃动的铁链叫道。
      “他在救你。”一个声音响起来。仇猛忙回过头去,一个身着蓝衫的男人正好站在他刚才站的位置。
      “展昭!”仇猛叫道。
      “我一直不明白,我与四位并无过节,为何如今一再苦苦相逼,莫非你们也是为了高官厚禄而来?”
      仇猛道:“你少装糊涂,我们兄弟四人为什么找你,你心时里比谁都清楚。废话少说,看招!”说着抡起板斧直奔展昭的下盘砍去。展昭身形微动,没等仇猛的板斧杀手,抬起右脚正好踢在他的左脸上,仇猛壮实的身体“嗵”的一声栽倒在地。
      仇刚见此抽出宝剑快如流星一般向展昭的前胸刺来,同时仇恨的链子锤也扫向了展昭的下盘,仇猛则已经爬起来舞动着板斧向他后背砍去。这兄弟几人吃睡在一起,早已练心意相通,配合的更是默契。展昭不敢大意,使出十分精神来应付,不过他知道,这四人中对他最大的危胁并不是这三个男人,而是那个一直都没有动的女人。他们一路上与自己交手数次,这个女人却始终静静的站在一旁,从未动手。她虽未动手,却让展昭感觉到杀气,一种莫名的杀气,所以他虽在与这三个男人过招,可眼睛却始终未离开过那个女人。
      这时其中唯一个瞎子仇恨道:“堂堂南侠,何故如此下流,你的眼睛可始终未离开过舍姐一分。”
      展昭笑道:“仇恨果然名不虚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展某还真不相信你是瞎子,只是可惜了。”他一边格开仇刚和仇猛的兵刃,一边唏嘘不止。
      “可是什么?”仇恨问道。
      展昭剑眉微扬道:“可惜令姐貌美如花,你却无缘相识啊!”
      “展昭,你欺人太甚!”仇恨链子锤暴长,未等两个哥哥,直奔展昭攻去。
      “四弟小心,不可上当!”仇刚和仇玲同时喊道,同时仇玲手中寒光闪动也向展昭打去。
      此等时机展昭怎么会轻易放过,只听呛哴一声龙呤之声响起来,展昭已人在半空,仇玲的暗器自然打空,而他宝剑却如流星赶月直奔仇恨颈间扫去。
      仇恨深知上当,急忙藏头缩颈,只可惜此时已经是来不急了,仇玲甩手又是一点寒星奔展昭手臂打去,希望可以阻止他。展昭人在空中,若要躲开这颗暗器,只须手臂下沉,可如若那样,仇恨必然半个身子被他削去。仇刚等人也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吓得他们张大嘴巴却喊不出声来。可就在一瞬间,令他们惊哑却又十分意外的一幕出现了,展昭突然宝剑微抬,“噌”的一声从仇恨的头顶扫了过去。仇恨从地上爬起来,发髻散披散到脸上,而展昭却像一只断翅的飞鸟坠了下来,滚到了墙角。
      “展昭!”四个人同时喊道。
      展昭慢慢的站起来,单手按住肋下,鲜血不停的从他指缝间流出来。
      仇刚不解的看着展昭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原来他手臂一抬,那颗暗器却正好打在他肋下。
      “如果你们现在杀我,的确是最好的机会。”展昭平淡的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仇刚又问了一遍。
      “你们四人平日并无恶迹,为人也很仗义,所以我不想杀你,只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对我如此纠缠不休,展某平日可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能明言。”
      “你少装糊涂……”仇猛吼道。仇刚摆手止住他的话,说道:“展昭,你可认识鹤松颜鹤老爷子?”
      展昭点点头:“认识。”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
      “你怎么解释?”
      “责在展昭,罪在无花。”
      “怎么说?”
      “如果不是展昭追凶心切,鹤老爷子自然不会死,可如果不是柳无花相逼,老爷子也不会自刎当场。”
      仇玲道:“你胡说,分明是你杀了我义父。”
      “你义父?”展昭问道。
      仇刚道:“我四人并非亲生兄妹,都是鹤老爷子收养的孤儿。”
      展昭黯然点点头道:“展某明白,但鹤老爷子的确不是我杀的。”
      “请道其详。”
      “柳无花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淫贼,各位可曾听说?”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展昭继续道:“他却与鹤老爷子有过救命之恩,三年前展某奉包大人之命追捕柳无花,最后他逃到了鹤老爷子的仙霞居。展某利用江湖关系打探到他在仙霞居,于是便强行进入缉凶。柳无花误认为是鹤老爷子为我等通风报信,便大骂鹤老爷子是忘恩负义之辈,老爷子为示义气当场横剑自刎。”
      仇猛叫道:“你胡说,分明是你怕我们杀了你的推托之词。”
      展昭苦笑道:“展某何须推托,如果真想推托,又何故留下仇恨的性命。”
      仇刚道:“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仇大侠不信,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了鹤老爷子?”
      “这有我义父的血书为证。”从怀中拿出一块白布,上面鲜红的两个字写着“展昭”。
      展昭看着那血书不解的问道:“此书从何而来。”
      “是平山王交与我等的。”
      “平山王?你说的可是地封巴蜀之地平山王赵德襄?”
      仇刚点点头。
      展昭道:“平山王地处巴蜀,道路不通,而鹤老爷子住在河南,相距千里之遥,他怎么会有鹤老爷子留下血书呢?”
      “这……”仇刚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做答。他想了想又接着道:“但这血书之上的确是这义父的亲笔字迹。”
      展昭道:“仇大侠,如果你们真是为朝廷的封赏而来,算展某有眼无珠,只能听天由命。但四位如果是为报仇而来,恳请四位能详查之后再做论断,切不可被人利用。展某一路走来,死在这宝剑之下的江湖肖小怕也有数十人之多,为何独独对四位未下杀手,只因四位并非无义之人。”
      仇刚道:“展昭,今日我兄弟欠你一命,我等自会铭感于心,不过对于义父之死,我等也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如若不是你所为,它日仇刚愿伏首请罪,若是你所为,我也一定要取你的性命。告辞!”
      “展某随时恭侯大驾。”
      看着他四人缓缓离去的背影,展昭无力的坐在地上。
      他咬住衣角,慢慢的把暗器从肋下取出来。他瞅了瞅手中这颗铁蒺藜自言自语:“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原来这颗铁蒺藜上暗带绷簧,只要打到皮肉便会伸出倒须牢牢钩住伤者的皮肉,让人短时间内无法取出。展昭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知道如果不尽快将它医好,怕自己就要扔在这荒郊野外了。他强忍伤口剧烈的疼痛,拎起剑歪歪斜斜的往庙外走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仇莫名而来,破庙南侠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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