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成医》落眠

1、笼中困鸟

　　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非常安静。常常对着白墙勾勒出向往，有时眼神中流露着急切的表达，神色挣扎，似笼中困鸟。——她想和白面虚空中的什么进行交流，却吱唔无声哽咽在候。于是她对着空气显现出哀求的情态，小鹿般惊慌的眼眸中浮出一层水雾，手指无意识的紧抓床单，用力到手白突起，骨节明晰。——她分明是看到了什么。而那也只是堵墙。
　　挣扎无果，她绝望地低下了头。身体蜷缩着瑟瑟发抖，长发披在脸上，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脸色是病态的白。她躲在角落里，好像有什么黑暗浓稠的，随时把她吞噬。恐惧无声汹涌，潮水般的将她淹没。她想尖叫，唇色惨白，表情生动可怜。
　　——却安静的异常诡异。
　　有人在敲门。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
　　“阿郁，”妇人推门进来：“要吃饭了，等会再看书吧。”
　　“好。”她对着母亲微微笑着，细软的长发随点头晃动，眼神温顺，像极了家中圈养的乖巧小兽。桌上摆着摊开的课本。她坐在床沿，稍稍侧着身子，是极好看的姿态。
　　妇人作势要掩上门，探头说了句：“真是个好孩子。收拾好了就出来吧。”随机走远了。
　　她垂首，看着手心被自己掐出的血痕，轻轻扬唇笑了笑。
　　她走出门，带上一室的幽深。
　　她的房间常年不见阳光。父母最初也看不惯，帮她拉开窗帘，一转身又被拉上，速度快的好像逃命。久而久之也就随她去了。父亲曾摸着她的头说：“姑娘家谁没有些捉摸不定的小习惯。我们家阿郁学习这么好。是个乖孩子。”
　　她微笑，眼睛弯成桥。
　　是阿。学习好。她好像把所有自己能控制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了。
　　这样讨人喜欢，不是么。最起码大人是喜欢的。
　　不过还好，她最后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神情幽暗如同墙角边扭曲荒诞的光线影子。她没有忘记自己是什么样子。
　　那个真实的，破碎的自己。
　　“嘭” 门关。

作者有话说

　　唔，略阴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