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虐渣手记》小最

36、第三十六章 往事

　　苏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颜子安微笑着走到她面前，穿着和前世初见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带着和前世一样腻死人的微笑，手中端着浅浅一杯红酒。窗外霓虹闪烁，包厢内灯光昏黄，周围都是为她庆生的朋友。

　　一切的一切都跟前世那么像，恍惚间几乎模糊了时间和空间。有一瞬间她竟然该死的觉得颜子安怎么这么迷人，心还禁不住怦怦跳了两下。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惊悸从心底传遍四肢百骸。

　　那一瞬间，苏暖几乎以为颜子安头一句话定然是那句她死一回也忘不了的温柔调侃：“喂，你老盯着我看干嘛？我会以为你看上我了。”

　　她不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她觉得有种叫做命运的东西正一点点复苏，一点点将她淹没。对于命运，苏暖其实有着本能上的恐惧，她其实一直在害怕，害怕再重蹈前世的覆辙，害怕明知命运向哪个方向走，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掌控。

　　她怕颜子安一旦真的说出那句话，她就会陷入另外一个轮回。

　　所以苏暖突然有种上去捂住他嘴的冲动。而且肢体先于理智有了反应，叉了块儿方才吃剩的奶油蛋糕就照着颜子安的脸呼过去了。

　　结果颜子安突然在她面前矮下身去，苏暖没控制住手一抖，白白的奶油全糊颜子安脑袋上了。

　　宋国强当场就喷了，其余人虽然尽力忍着没笑出来，但表情也都相当奇怪。颜子安虽然在苏暖面前脸大惯了，但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有些囧了。不过他为了这一天精心准备了这么久，别说是蛋糕糊一脑袋，就算是狗血泼一身他也得撑住了。

　　所以颜子安就那么顶一撮奶油活像富士山，单膝跪在苏暖面前，尽量撑住无比温柔帅气的微笑，看着苏暖的眼睛说：“暖暖，我爱你。嫁给我吧。”摊开的手心上两枚钻戒熠熠生辉。

　　苏暖松了口气，微微有些囧。如果这场景放到前世，她肯定觉得全世界都没有她幸福，恐怕当场就能被感动哭。但这会儿她心中真的觉得很累，只是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俩还没领离婚证。如果你是求我跟你离婚，那倒好办；结婚的话……不知道两次嫁给同一个人算不算重婚？”

　　颜子安：……

　　不知道刻薄噎人这种特性是不是也能传染，反正现在苏暖很多时候都能噎得颜子安说不出话来。不过就算被噎死了今天他也得把话说清楚：“暖暖，我们虽然领了证，但是并没有请亲朋好友正式办喜宴。那时候我说要等你心甘情愿，可是后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若不是我一直拖着不愿意离，大约你早就跟我一刀两断了。暖暖，我做错过很多很多事情，但是苍天为证，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我会用一生一世来补偿你。暖暖，嫁给我吧。”

　　前世遇到苏暖的时候，正是他颜子安心底最冷漠最不信任人的时候。薛致远背叛他的事儿虽然已经过去了近两年，但是那些□□白道上的刀光血影尔虞我诈，让他的心变得更冷更硬。那时候他的身体跟尘世离的很近，表面上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会穿衣打扮，懂生活懂情趣，特别招女人喜欢，但心却似乎跟这个世界隔了一层，很难因为什么事情上心，爱情在他心里更不啻天方夜谭。

　　所以他第一次见苏暖只是觉得这小姑娘单纯得可爱，滋味应该还不错，挺值得玩玩儿的。这所谓的初见，留在他心底的印象很淡很淡，只记得苏暖在他那句调侃下红了脸，只记得苏暖带着白色的生日帽，看起来就像个小公主。

　　在他心里苏暖就是他养的一个小玩意儿，比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要乖巧可爱得多，所以他舍得给苏暖钱，舍得给苏暖买很贵很贵的东西，高兴的时候便可着劲儿的宠着她，但却不容许苏暖越过他的底线——他不相信爱情那玩意儿，不打算结婚，也不想要孩子。

　　他心底有一个结，也许一辈子都解不开。

　　人都知道薛致远在自杀前杀了一个女人，却没人知道这女人肚子里有一个孩子，颜子安的孩子。于小阮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几乎欣喜若狂。那会儿他的报复计划正进行到关键时刻，他说等他成功便带着于小阮去国外，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于小阮却求他放手，求他饶过薛致远。

　　颜子安早被兄弟捅一刀的痛和恨冲昏了头脑，他觉得是薛致远先害得他一无所有，他报复回去也是天经地义。于小阮见劝不动他，自己跑去薛致远那里，打电话来说我和孩子都在他手里，你放手还是不放手？

　　他最爱的女人却帮着他的仇人对付他，颜子安气得七窍生烟，却迫于无奈好声好气地求她先回来再商量，于小阮说只要你放手，我自然会跟你回去。

　　颜子安找人把于小阮从薛致远那里抢了回来，报复计划如期发动，不仅夺回了所有，还让薛致远背了几千万的债。但当他志得意满地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于小阮站在天台上，轻抚着小腹，对他微笑：“颜子安，我真是瞎了眼才会选你。虽然是致远先做错了，但他好歹给你留了退路，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有机会起来报复他？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父亲，这孩子我带走了。”说罢不等颜子安反应，便从天台跳了下去。

　　九楼虽然不高，却已经足够让人粉身碎骨。

　　颜子安眼睁睁看着他最爱的女人带着他的孩子，变成了水泥地上的一滩血肉。那一刻颜子安只觉得心脏被狠狠划了一刀，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他在天台上晕了过去。

　　没多久薛致远自杀，颜子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自然不惮于将于小阮自杀这事儿推到他身上，让他便是死了也没个好名声。

　　这以后颜子安只剩下一堆行尸走肉和一颗冷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心脏。他打架斗殴强取豪夺什么都做，动辄便去地下赌场跟人几千万几千万地豪赌，小半年间赢多输少到最后差点儿被弄死在赌场后头的小巷子里。

　　这事儿以后颜子安彻底冷静下来，把那一段往事埋葬在记忆里，表面上恢复了原本那个颜子安。可是那副温柔帅气的表象之下，跳动着怎样一颗心脏，只有颜子安自己明白。

　　遇见苏暖的时候，颜子安刚刚“恢复”过来不久，他觉苏暖挺好，便使劲浑身解数怎么浪漫怎么来，没多久便忽悠得苏暖辞了工作，心甘情愿地住进了他的“金屋”。

　　有这么一个人在家里替他做饭洗衣暖床，他终于觉得没那么冷了。但也仅止于如此。

　　如果不是苏暖起了跟他结婚的心思，连她娘都闹上门来了，他不会试图去外面寻找另外一个可以暖床的女人——虽然直到苏暖自杀，他也不曾找到任何一个，哪怕只是顺眼的。

　　如果不是苏暖开心地告诉他她怀孕了，他也不会想要把苏暖一脚踢开。当他看到苏暖整个人都沐浴在喜悦的光辉中，告诉他她怀孕了的时候，颜子安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有什么场景纷乱地掠过脑际，最后只剩下满地的血色。

　　自从于小阮用孩子逼迫他，自从他眼睁睁看着于小阮带着他的孩子摔成了一滩血肉，这些年来但凡听到“孩子”这两个字，他都会觉得恐惧。所以不管生活多放浪，他都心翼翼地避孕，就是怕再有孩子，再被人用这个孩子逼迫着做许多他不愿意做的事儿。

　　所以他对苏暖说：“乖，打掉吧。”

　　他看着苏暖的脸从红扑扑笑容满面，一点点变得惨白。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再有任何把柄握在别人手里，女人不行，孩子更不行。

　　但苏暖出事之后，他无数次地想起这四个字，每一次都后悔得五脏六腑无一不疼。其实在听到苏暖出事的消息之前，他就已经后悔了。

　　颜子安想，苏暖这么温柔，也许她是不一样的。

　　他给苏暖打电话，她关机；去给苏暖的房子里找她，她不在；他去曾经带苏暖去过的地方，疯了一般地找她，却哪儿都不见她的踪影。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苏暖默默地等他，只要打电话，苏暖总在那头温柔地应答，只要他回家，总能看到屋子里温暖的灯光。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他在外面混到多晚，苏暖总在那里。

　　颜子安已经太习惯太习惯苏暖的存在，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你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有一天没有了，便会窒息。

　　他疯了一般地找苏暖，最后才找到他们初见的那个酒吧，打听到了苏暖曾经来过，还留下了一个本子。

　　一本日记。厚厚的一本。

　　最早的那篇，日期是2006年4月9日，苏暖生日的第二天。

　　对不起可能很多亲看了觉得我又在虐小孩儿了。但是如果不是这样，就没办法解释颜子安为什么一直不想要孩子，为什么要苏暖把孩子打掉了orz 来骂死我吧。我是个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