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
沉慧被他把话堵回来了，脑袋一转，就开了口：“既如此，那我就只好让两位师兄过去拿书了。”
说罢，就侧了身子，留了一小段空隙让他们过去。
静勤、静谷二人也是一愣，没想到这沉慧如此就放他们过去了，他们还以为会周旋一会儿的。二人面上不显，只是朝沉慧点了点头，就侧着身子走了过去。
殊不知此时的沉慧心底也是有一丝不确定的，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判断的信任。
而沉心站在木梯上费力地擦着木柜，听到下面有动静，便朝下一看，正好看见沉慧侧着身子让静勤、静谷二人过来的景象。
沉心心里一急，这死沉慧，难道不知道静勤、静谷对他有很大的意见么？这么明目张胆的让他们过来，自己还在木梯上，根本做不了什么啊！
沉心正欲下木梯，却发现静勤、静谷二人已走到了梯下。
本来就是几步的距离，二人转眼间就走到了梯下，沉心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着急。正好看到沉慧站在那边，只是看着却什么都不做。
沉心只得牢牢抓住木架，眼睛紧闭，生怕自己掉下来了。
而过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沉心睁开一只眼睛，有些担心地往下张望。却发现静勤、静谷二人已拿了书离去，正和沉慧说着什么。
心里正诧异，只见沉慧悠悠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悠悠地转回去继续和静勤、静谷说话。
沉心心里松了一口气，慢慢的下了木梯，走到静勤、静谷的身边，叫了一声：“二位师兄好。”
静谷道：“哟，沉心好啊，怎地没偷懒了？”
静勤用胳膊肘撞了静谷一下，忙道：“沉心别放在心上，我和静谷这便去那方看书了，你们慢慢打扫。”
沉慧眉头一皱，也不多语。他之前料想静勤、静谷断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沉心做什么的。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静勤、静谷只是过去拿了两本书，就回来了。
沉心舒一口气。其实他本来也不傻，之前在厨房里没听出来静勤、静谷的讽刺，但后来经过梧桐树的那么一闹，任谁都能看出这两人对他有意见。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谁们处处针对他，但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想他还因为沉慧在厨房里听出静勤、静谷话里的讽刺之意，帮他出头而责怪沉慧，心里便有些惭愧。
沉心有些不好意思，他拉了拉沉慧的衣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慧注意到沉心的这一小举动，心里愉悦，知晓沉心是因为在厨房的事不好意思，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投去一个疑惑的表情。
沉心小脸一红，有些别扭地开了口：“那个……之前……咳、咳……对不起……”
说完，不等沉慧反应，就抢过沉慧手里的扫帚，跑到另一边扫地去了。
沉慧看着沉心那宛如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失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夜幕降临，整个静安寺笼罩在静谧之下。
小和尚们几乎都已经睡下了，当然，除了今日轮班的沉心、沉慧。
沉心拿着梆子，在夜幕之下的静安寺里走着。沉慧拿着铜锣跟在他的后面。
“咚！咚！”，“咚！咚！”，“咚！咚！”。
沉心一边敲击梆子，一边大声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打更本是应该由一个和尚打、一个和尚喊的，奈何沉慧不会打更，也嫌弃喊，他就跟在沉心后面走，啥也不做。
哦不是，沉慧还拿了铜锣。这铜锣的声音大，夜晚打更会影响睡眠，所以一般打更是由梆子来的。但因为铜锣声音大，可以更快的在着火的时候叫醒人，或者在遇见什么事的时候提醒其他人，所以打更的时候都要带着，以防万一（注释①）。
本来沉心是不乐意的，但转念一想沉慧之前为他和静勤、静谷抬杠过，就只有无奈的揽活了。
整个寺庙内除了打更的声音，似乎就只有二人行走的声音。偶有蝉鸣传来，沉心冷的打了一个哆嗦，心里凉飕飕的有些害怕。
转过头看到沉慧拿着铜鼓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即使后面黑乎乎的一片，沉心看到沉慧了，心里才有些安心，转过头继续打着更。
待二人打了二更（注释②），这才得空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房间里的其他和尚都已经睡下了，沉心轻手轻脚地点了一根蜡烛，坐在了床上。
沉慧看着略显疲惫的沉心，小声道：“你先睡吧，到了三更（注释③）我再叫你。”
沉心看了眼沉慧，道：“你知道什么是三更吗？”
沉慧面色有些难看的点了点头。他就算不知道有些常识，但这几时几更他还是知道的。
沉心打了个哈欠，他的确有些困了，也不推辞，躺床上就和衣睡下了。
房间里有微弱的其他小和尚的呼吸声，沉心脑袋刚碰上枕头，就睡着了。沉慧继续拿着那本《尉缭子》坐在烛光下，准备看会儿书。
“先神先鬼，先稽我智。谓之天官，人事而已。”（注释④）
沉慧读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不明的意味。转头，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正睡得香甜的沉心，心里划过一丝宁静。
沉心似乎梦到了什么，双眉微微蹙起，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又翻了回来。这一翻二翻，倒是把被子给翻下来了。
沉慧一叹，放下书，走过来把被子给沉心盖上。正当他俯在沉心身上，将被子轻轻掖了一下时，就听到沉心微弱地唤声传来——
“哥哥……”
沉慧原本的好心情登时就被这声“哥哥”给打落回了地，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快。
想到之前下雨那次，沉心在后山因为他哥哥的哭泣；在梧桐树下，因为静止的责怪而呢喃的那声“哥哥”，那落寞的身影……
沉慧发现他心里变得十分不爽。他实在不知道这沉心嘴里的“哥哥”到底对沉心有多重要，转念又想到他之前下定决心要帮沉心找哥哥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