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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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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暗涌
明媚的阳光顺着窗棂静静地洒进来,仿佛在地上蒙上一层轻薄的白纱,正殿里的寝阁明媚的阳光顺着窗棂静静地洒进来,仿佛在地上蒙上一层轻薄的白纱,正殿里的寝阁中,凝嫣端着青瓷莲瓣碗,那里面装着冰镇好的酸梅汤,飘着片片白玉兰花瓣,很是清香。
严邵桐卧在贵妃榻上,边角处的莲纹流苏垂下,正好散落在红呢布毯上。
她微微敛起却月双弯黛,这是冰了些,怕是对肠胃不好吧。
回廊里响起一阵环佩叮当的响声随即门帘被撩开,冰夏凑过来,朝她的耳边微微吐了些言语,凝嫣看到她微微皱起了黛眉。
“可是真的……”严邵桐蹙紧了眉头,眼睛里充斥着担忧和惶恐。
冰夏刚从宫局回来,只是听到了延福宫那里闹出了任命,昨儿个还好好的人,今儿的怎么就没了严邵桐忽地站起来,抓着冰夏的手颤抖着问道,死了的是谁……
心底里是都知道的,就是存有着些些希望和期盼,怕只怕,听到的是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冰夏凑近了,隔着绣绢低声耳语一番。
凝嫣没有听到,但是可以看到严邵桐倏地脸色变得惨白,眼睛瞪的大大的。
“不………这,这……怎么会……昨儿的,不是没什么事吗?怎么会……”冰夏扶着她坐回到贵妃榻上,看到她因气急而有些喘息。
凝嫣放下手中的瓷碗,轻轻叹了口气。
容秋可以算是太后本家,是和太后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她这一死,也不知道要牵连到多少人,多少事。就算太后会放过严邵桐,可是宫里面的那些个争风吃醋的人呢?会就此罢休吗?她们还会让有着正妃身份的严邵桐活下去吗?
她该如何告诉严邵桐,原本仅仅利用一个小丫鬟就可以办到的事是一个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妙招。
严邵桐正值谋划之期,该是如何让都不会想到这一招,防不胜防,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而宫局内外若是因此而混战,不管是有心也好无心也罢,玉春宫定当是首当其冲,里里外外也必将都脱不了干系。其中想要谋求好处的人,则会将此事夸大,然后整件事情上升一个高度,愈演愈烈。始作俑者还是能依旧潇洒过日子。往后的发展,她必定看得很远,要眼睁睁的把火引到不该惹的人身上。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严邵桐六神无主地望向凝嫣,“现在宫局一定在查,保不齐什么时候把火引到玉春宫来,本宫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这件事情,只怕是会越闹越大,有心人若是及时收手倒也罢了,但若是借题发挥,还可能真的如娘娘所说一般,牵扯整个玉春宫,毕竟,太后娘娘对荣妃娘娘的宠爱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凝嫣分析道,抬眸时严邵桐已经扶着额头轻柔道,那本宫该如何做,才能让此事完全压下来?
她似乎把所有的希望压在了凝嫣身上。
凝嫣伸手接过桌上的青瓷碗,柔声到,娘娘先别急,先把这酸梅汤给喝了,解了这暑气。至于这办法……她望了望严邵桐美丽的面孔,停下了话语——
奴婢会想办法的。
“是吗”严邵桐紧抿着唇,反而笑了,笑得有些扭曲,“本宫别的不知道,只知道一点,若是玉春宫倒了,那么牵连的可就不止是本宫……这里上上下下的宫婢,一个都跑不掉……其实若是有那么多人陪着本宫一起死,也值了,不是吗……至少黄泉路上不会孤单……本宫知道你不怕死,可是那个跟你在一起的小宫女呢,你若是因此误了她,该会有多恨你啊……”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是轻得听不到,含着一抹幸灾乐祸的味道。
凝嫣在那样恶毒的言语中抬起了头,一双黑沉沉的眼眸,眼底若有幽意,“事到如今,娘娘认为自己都无法保全,那么接下来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更多人陪葬”
宫里面的人素来就是这样的。难道自己在当初给了严邵桐太多的希望还是自己当真有什么本事让她以为,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只需要一点点的出谋划策,就必定能转危为安
殿内的主子尚且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和自信,更别说区区一个小奴婢了。
严邵桐说罢,攥着裙裾在原地打转,还想再斥骂些什么,却被气得不知如何开口。她踱步到香案前,一挥罗袖,将案上面摆设的翡翠挂饰全都扫落在地上。那佛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瓷器清脆的声音,让人心生哀哉。
殿外面此后的婢女闻声,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来询问,却又被她厉声赶了出去。
殿内,一片狼藉。
凝嫣就站在一侧,冷眼看着那个暴怒的女人。看着她,仿佛看到以后的自己,被关在这里的人哪一个都是由昔日的温婉柔顺变得阴晴不定,变幻莫测了。
她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被掀翻在地的瓷碗,已经成了碎片。
“娘娘,您冷静点。”她有些无奈,又有些怜悯地看向她,“请恕奴婢直言,您这样子还没等到别人动手,娘娘你自己就会先垮掉。”声音笃定而低沉。
凝嫣坚定地看向她,眼中充满决绝。
要想翻盘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只是要学会少走一些岔路。这宫中素来是吃人不如骨头之地,你若不狠一些,怕只怕会被人欺负。
“娘娘心高气傲,又是聪慧至极,怎么会想寻常女子那样苦恼撒泼,,徒惹人笑呢。”
严邵桐慢慢平复下心情,“本宫一度以为自己看得透想得远,以至于早在心底做好准备。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却不知是这样难堪的局面……”
严邵桐说罢,转过身来,精致的妆容下,是掩不住的苦涩和哀怮。
水柔,却也无坚不摧。
很多时候,并不是一厢情愿地匍匐,就能达到最终的目的。所以那句保重的话,不仅仅是保重自身而已……
冰夏给严邵桐梳了妆,现在的她双眸似一汪秋水,闪烁如空中的星,却是那番的黯淡,在这宫中暗不见底。身着一袭水红色缕金蔷薇纹广陵月华裙。殷红色的抹胸。肩头用金色的丝线绣了几朵玉菊,栩栩如生,仿佛走近时便能闻到那芳香。
门口候着传召的嬷嬷,严邵桐担忧地看向凝嫣,可是真的能行,本宫这一次可是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你赌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想办法的,不会牵连整个玉春宫。”说罢,笃定地看向她。
延福宫在玉春宫的东北面,绕过朱红的宫墙一直往北走,经过繁华茂盛的花园,再往东走便可以到了。这两边隔着两道围墙和宽敞的甬道,院内两侧为廊庑,北直至后寝殿之东西耳房,是宽敞的后殿。太后之所以把这么大这么美的寝殿赏给她,足以见得在太后心中的地位,和这宫中的位分。
如此一来,所被牵连的玉春宫的罪名就显而易见了。再加上有心人的雪上加霜,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娘娘,桐妃娘娘到了……”冷霜雨轻点了一下头,嗯嗯。
透过那浮雕木床,还能看到容秋惨白的脸。
太医皱了一下眉,倏地跪下在玉石地面上,“这……娘娘中的可是毒啊。”
“中毒这怎么可能我家主子的食物都是由我先验有否有毒才能吃的。怎么可能这会又来一个中毒。”微云大声叱咤,若是说容秋是服毒死的,那她这个照顾主子的人不就脱不了干系,这个老东西简直是满嘴胡话。
北广言止住了微云的话,“可只是什么毒”
“这。。。。。。老臣确实不知。。。。”李太医心虚地低下了头,“皇上,恕老臣才识浅薄,确实是查不出什么原因。”说完抬起头看了一眼衾晓陌,复而又低下头看着地面。
只有凝嫣瞧见了,他眼底里的那抹害怕。
是心虚还是受人胁迫所害怕